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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念联系类型及其影响因素研究综述

2017-01-26许锦民

心理研究 2017年1期
关键词:分类学关联事物

许锦民

(广东培正学院,广州 510631)

概念联系类型及其影响因素研究综述

许锦民

(广东培正学院,广州 510631)

人对世界的认识形成了复杂而有组织的知识体系,像分类学联系、主题关联联系、SF联系和ad hoc概念联系等,它们体现了这种知识体系的复杂性。分别考察不同类型概念联系意识受年龄、语言、背景知识等因素的影响,有助于推动概念结构和概念形成理论的发展。未来研究不仅需要综合研究这些因素与不同类型概念联系间的关系,而且还需要揭示文化对不同类型概念联系意识的影响,以达到进一步推动概念理论发展的目的。

概念联系;年龄;语言;背景知识

概念是人们关于事物的心理表征。人类通过对世界的认知形成了复杂而有组织的知识体系,不同类型的概念联系从一个侧面体现了这种知识组织的复杂性。上世纪80年代以来,人们在继续进行分类学联系(taxonomic relations)研究的同时,对其他类型概念联系也进行了深入考察,揭示了不同种类的概念联系及其相互关系和不同因素对概念联系意识发展的影响规律,把对概念联系及概念结构的认识提高到了一个新的水平。这一进展为概念结构和概念形成理论的发展提供了丰富资料,为概念理论研究注入了新的活力,也为进一步开展概念结构研究提供了新的较为系统的参考框架。本文在系统介绍概念联系类型及其影响因素的基础上,为深入开展概念联系研究提出了展望。

1 概念联系类型

在认知心理学领域,人们关于分类学联系的研究最为深入,也最为系统。但是,除了分类学关系之外,即使是对于成人而言,概念结构中还有其他重要的概念联系类型。几十年来,人们关于主题关联联系、基于情景的Slot-Filler联系(Script-based Slot-Filler Relations,简称SF联系)和ad hoc概念联系等方面的研究,使概念联系类型的理论有了一个新的面貌。

1.1 分类学联系

一般说来,人们对众多有共同特征的个体形成概念(例如,对许多种“车辆”的综合认识形成“车辆”概念),并基于事物之间共同或相似属性建立了相应的分类学联系。即,分类学联系是根据事物之间的相似性,对事物进行抽象概括,按上下级进行归类,形成有层次的抽象的类别关系。概念通过分类学联系得以有效地组织并形成统一的概念网络,使概念信息的存储和提取体现着认知经济的原则(cognitive economy principle)。

上世纪80年代以前,对于概念的分类学联系,人们提出了许多有价值的理论。例如,Collins和Quillian在1969年根据计算机存储模式提出了概念知识表征的层次网络模型(Hierarchical Network Model,简称HNM)[1],Meyer在1970年提出了集理论模型[2],Smith,Shoben和Rips在1974年提出了概念语义加工的特征比较模型[3],Collins和Loftus在HNM的基础上提出了极受重视的扩散激活模型(Spreading Activation Model,简称SAM)[4],Rosch 1975年在对自然概念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原型说[5],Medin和Schaffer在1978年提出了样例说[6]等。这些理论模型一方面丰富了人们对分类学联系概念的认识,一方面说明分类学联系有极大的研究空间。

近年来,人们从知觉特征(perceptual features)和功能特征(functional features)、具体特征和抽象特征、内在特征 (intrinsic features)和非内在特征(extrinsic features)等角度进行的大量比较性研究就是对分类学联系概念研究的有力拓展。例如,一些概念可以孤立地去理解,另一些概念则需要依据其他概念的意义来理解,这两种概念处于一个连续体的两端[7]。自然概念(如,“鸟”)是富相关结构(rich correlational structure),科学概念(如,“加速度”)则是建立在松散的规则性结构基础上。

Gentner和Kurtz在他人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和实体概念(entity categories)对应的关系概念(relational categories)理论[8]。所谓关系概念,是指概念成员通过一种特定的、共享的关系粘合在一起形成的一种关系结构。虽然关于关系概念的实证研究还比较少,但是,这种概念结构却在人的心理中有着重要地位。在日常语言中,关系概念和实体概念的数量相当。例如,英国国家数据库中前100个高频名词中约半数是关系概念[8]。

关系概念分为功能关系概念 (relational role categories,简称功能概念)和情景关系概念(relational schema categories,简称情景概念)两个层次。情景概念是指形成情景关系的结构;功能概念是指关系情景中有着同样地位的所有成员。例如,情景概念“抢劫”的三个功能概念成员分别是“抢劫者”“抢劫物”和“抢劫对象”。

关系概念虽然缺乏透明性,但却在思维和语言中起重要作用,能提供较大的思考空间。例如,在“障碍物”概念成员的列举任务中,被试除了说出“墙”和“栅栏”这样的实体概念之外,还列举了“饥饿”和“缺乏教育”之类的词语。显然,这种类比性扩展是关系概念在自然语言中隐喻形式的体现。而且,当要求列出“狗”所属的类别概念名称时,被试只能给出六、七个实体概念,却能给出数十个关系概念名称。这些关系概念彼此没有层次等级关系,只是“狗”适于做它们的功能概念成员而已。

实体概念(如,“牛”“郁金香”和“萝卜”)的特征是指概念成员之间有许多共同的内部特征(intrinsic shared features)和特征相关(features correlations),而关系概念成员则是通过松散的规则性关系结构绑定的。功能概念(如“食肉动物”和“抢劫犯”)的特征在于它们与具体情景的外部关系;情景概念(如“桥”和“抢劫”)的特征则在于其约束外部成员的关系结构。因此,关系概念不同于实体概念,实体概念是关于世界知识的一级概念,而关系概念则是组织和连接一级概念的具体方式[8]。

而且,关系概念和实体概念,特别是基础水平的实体概念,有许多相互对立的方面。例如,一只动物不可能既是“狼”又是“羊”,但是,却可以既是“捕食者”又是“被捕食者”。虽然“狼”的各上位实体概念(如,“犬科动物”“哺乳动物”“动物”和“生物”等)定义明确且体现着层次结构关系,但是,从关系概念角度来看,“狼”有大量的且彼此有语义交叉的(上位)关系概念名称,例如,“食肉动物”“捕食其他动物的动物”“美洲狮的捕食对象”“羊的天敌”“危险动物”“群居动物”和“狗的本家”等。对实体概念可以迅速归类,但对于关系概念却不能,因为关系概念成员难以确定其所属概念类别名称。实际上,关系概念和实体概念的区别也是相对的。这两种概念的关系并非是截然对立的,它们分处一个连续体的两端:一端是基于关系结构和丰富知觉信息的心理表征,一端是纯粹基于关系结构的心理表征[8]。

1.2 主题关联联系

主题关联联系是事物之间的一种外部联系,是物体与物体之间、事件与事件之间、人与人之间或者人与其它实体之间,在时间或空间上共同存在,或者在功能上互补的关系[9]。通过这种关系联系在一起的事物,围绕某一主题(theme)彼此存在某种关联或互补的关系[10]。主题关联联系包括事物之间在空间(“屋顶”在“房屋”的顶上)、功能(“粉笔”在“黑板”上写字)、因果(“电”使“灯泡”发光)和时间(在饭店里一般要“饭”后付“账单”)等方面的关联[9]。有些概念之间存在着一种以上的主题关联联系,例如,“黑板”和“粉笔”之间不仅有功能互补关联,而且有空间共存关联(“黑板”和“粉笔”总是一起出现)。

因为主题关联联系存在于客观事物或事件之中,容易观察,所以低龄儿童可能容易对事物之间的主题关联联系形成相应的心理表征。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可能比成人更加依赖主题关联联系来组织概念。因此,以往有研究认为,主题关联主要是儿童概念结构中的一种联系,在成人概念结构中起着微不足道的作用。但是,Lin和Murphy的研究证明,成人概念结构中主题关联联系也是主要的概念联系类型,甚至和分类学联系具有相当的权重[9]。

和分类学联系的概念不同,有主题关联联系的事物彼此可能没有特征或属性方面的相似性。事实上,许多有主体关联的事物甚至分属不同事物种类,例如,“粉笔”和“黑板”在形状、大小、材料构成和功能方面均无相同之处。但是,主题关联联系对于理解典型的文化事件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而且,事物之间主题关联方面的联系强度有时比分类学关系还要强,例如,在教室里,“粉笔”和“黑板”几乎能形成一个不可分离的整体,而“粉笔”和“记号笔”之间的联系就弱多了。其实,主题关联联系在概念理论中较为常见,语义记忆的多种网络模型就囊括了这种概念联系类型[9]。

1.3 SF联系

人在参与具体事件过程中,对相关事物和事件的发生过程的认知形成了相应的情景知识。此时,有同样作用的事物就可以通过具体情景的联系而聚集在一起。例如,“午餐”食用的食物有“馒头”“鱼”等,而“早餐”的食物则包括有“煮鸡蛋”“粥”等。不同情景(如,“午餐”)形成了不同的“槽”,由不同的事物(如,“馒头”“鱼”等)来“填充”。人们把事物之间这种基于具体情景的联系称为 SF联系[11]。这种知识有助于预测事物的特征和事件发生的先后顺序。

SF联系较好地对应学前儿童的语义记忆结构[11]。而且,母亲提供的言语环境有助于儿童发展SF联系[12]。其实,即使成人也可能会同时使用分类学联系和SF联系,例如,成人会本能地把一种先蒸后烤的发面圈看作是一种面包(分类学联系),也会把它看作一种早餐吃的东西(SF联系)[10]。

SF联系似乎与同级的分类学联系相似。但是,分类学联系是一种需要学习、相对抽象的概念联系类型,它不取决于任何具体情景,而SF联系则是基于具体事件的联系。例如,“小米粥”和“冰淇淋”都是具体食物,都有“可以食用”的属性,它们之间有同级的分类学联系。但是,因为分别“填充”不同的具体事件,因此,没有SF联系。

和主题关联联系一样,SF联系也是事物之间的一种外部联系。SF联系得以形成的基础是事物在具体情景下同样的、彼此可以替代的作用。

1.4 Ad hoc概念联系

Barsalou提出了一种叫做ad hoc概念联系的理论[13]。所谓ad hoc概念联系是指为了解决某一具体问题而即时形成的一种概念联系,例如,“(桌子上)可以用来划一条直线的事物”和“(在饭店里)想吃而且能够付得起钱的东西”等。能否形成协调的ad hoc概念联系取决于长时记忆中关于具体行为目的和周围事物的知识。ad hoc概念联系把具体的知识点和临时的行为目的融为一体,形成满足当时需要的概念联系结构,为人们在周围环境中完成具体任务提供了一种思维基础。在这种概念联系中,概念成员可能是分属于不同的分类学概念的事物,而即时目的(current goal)则决定着它们之间的联系。例如,“存折”“珠宝”和“手提电脑”好像是互无联系的,但在“房子着火需要拿走的东西”的目标语境下,却是一个很自然的集合。又如,“蔬菜”“水果”和“粗纤维食物”,它们都是“减肥(吃的)食品”,“帐篷”“手电筒”和“水桶”,它们都是“野营要带的东西”,等等。

ad hoc概念联系不同于分类学联系。ad hoc概念联系不是长时记忆中的概念结构,概念成员之间没有彼此相关的语义特征。因此,在考察概念成员对概念关系的激活时发现,相应概念成员似乎确能激活SF联系,这种激活量虽然小于分类学概念成员对相应概念类别名称的激活,却大于 ad hoc概念成员对相应概念标签的激活[14]。然而,ad hoc概念联系一旦建立并得到频繁使用,可能会形成普通的语义表征,并且和分类学概念联系一样,能够使相关信息得到激活。

ad hoc概念联系没有强的内部结构(internal structure),其概念成员之间没有非常近的相似性(例如,“奴隶”和“宝石”可能都是征服者要抢到的,但除此之外它们之间便没有其他共同之处了),然而,成员之间确实有共同的属性或作用。而且,和分类学概念一样,ad hoc概念联系也有层次结构,即,概念成员中有强、弱典型性者,只是这种典型性似乎很大程度上随情景和文化方面的不同而不同[13]。其实,ad hoc概念得以联系的具体目的性类似于维系关系概念成员的规则性联系,因此,ad hoc概念可以看作是一种关系功能概念[8]。

当然,ad hoc联系也不同于主题关联联系,因为,有主题关联联系的概念之间没有共同的属性也不承担同样的作用,而是围绕某一主题有着互补或连续的关系。

2 概念联系类型的影响因素

概念联系类型的理论不仅丰富和加深了人们对于概念结构复杂性的认识,也推动了对概念形成研究的深入。人们头脑中的概念结构远比分类学的组织要更加复杂,概念联系不仅受概念之间的语义相似性影响,也受语境和人们头脑中的知识和目标的影响。而且,概念联系类型在不同人群的概念结构中有着不同的相对重要性。关于不同类型概念联系意识发展的影响因素研究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年龄、语言和背景知识。

2.1 年龄

大量研究表明,儿童有着不同于成人的概念知识结构。他们难以识别和表征事物的抽象特征。在七八岁以前,儿童概念结构中分类学关系比较弱,他们在事物归类任务中的倾向性表现是他们难以使用分类学联系。例如,他们把“人”和“车”归为一类,还念念有词地说“人开车”[10]。

英海尔德和皮亚杰认为,低龄儿童不能形成逻辑概念,只能依赖主题关联联系来组织自己的知识。8岁以后,儿童才能根据彼此的相似性对事物进行分组归类。许多研究证明,儿童在4岁到8岁间,概念联系的发展特点是从事物之间的互补到相似性的过渡,从8岁以后一直到成年,人才能依赖分类学联系对事物进行分组活动。但是,低年龄儿童是否只能根据事物之间的主题关联联系来组织概念,这一点受到人们的怀疑[11]。例如,回忆任务中儿童是根据自己对具体事件的经历,即根据SF关系,而不是单单根据事物的知觉特征组织概念的。4岁和7岁两个年龄段的儿童都能理解SF和分类学两种联系,并能使用它们来进行事物归类[10]。

SF联系的建立基于对具体事件的亲身经历,而不是基于对(可能不会同时出现的)不同事物的抽象。所以,事件表征可能是学前儿童概念表征的基本形式,是儿童早期分类学联系形成的基础。即,儿童概念组织可能开始是基于情景的,不同情景下有同样作用的事物共同构成了一个子类,对不同情景下不同概念共同作用的认识最终导致分类学联系的建立[11]。

如果分类学联系还没有从SF联系的基础上发展起来,那么分类学联系知识就难以得到提取;如果相关知识没有进入语义记忆,那么像主题关联联系这样的经验性知识便得不到提取[11]。所以,在词语关联和事物分类任务中,(三四岁的)学前儿童表现出了他们长时记忆中关于事物之间主题关联联系方面的知识,但是,在自由回忆任务中,他们的主题关联联系却不是很强;相对于分类学联系和主题关联联系,SF联系更接近他们的语义概念结构。而且,在概念词语产生任务(category-generation)中,幼儿园儿童在SF联系和分类学联系两种条件下产生数量相当的词语,而二年级(8岁)学生却能根据语言或者分类学范畴组织概念,从而产生较多分类学概念词语[15]。

儿童可能容易识别事物之间的外部联系,相对难以确定背后的事物间的相似性。但是,低龄儿童确实能够掌握基本水平概念(例如,“狗”“电话”“椅子”和“树”等),而且,在特定条件下,他们甚至能学会和使用上位概念[15]。例如,4岁儿童能够从分类学、情景和价值联系方面对食物进行分组归类,没有迹象表明他们情景联系的获得早于分类学联系。儿童能形成一定程度的分类学概念意识,甚至3岁儿童也能同时建立分类学和情景联系;3到7岁间,儿童各概念联系类型都得到同等的稳定发展。而且,在迫选任务中,学前儿童能在不同情况下分别主要使用分类学联系和主题关联联系[16]。因此,除了 SF联系之外,儿童可能能够同时使用分类学和主题关联联系。

不过,儿童分类学联系发展不完善。儿童似乎不能够把事物看成表征[17],例如,2岁幼儿难以同时想到具体事物及其表征。对于一个18个月大的幼儿,如果给他一把小小的玩具椅子,他会把它当成一把可以坐的椅子,并企图放到地上坐上去。可见,这么大的儿童忽略了玩具的大小而把它看作真实的事物。因此,除非事物之间有自然关联或相关线索,否则,小学生在信息提取任务中很少表现出高于随机水平的分类学聚类现象。例如,4~8岁儿童能利用空间信息组织记忆,却都不能利用分类学联系[18]。分类学知识结构影响人在言语记忆任务中的表现,但是,低龄儿童不如大龄儿童那么受益于概念之间的分类学联系,他们在其它认知任务中使用分类学联系的能力也较差[11]。虽然3岁儿童概念结构中建立有多种概念联系,但是他们却不能根据环境对同一事物使用不同的联系进行归类,对事物归类活动中灵活使用概念联系的能力有待于入学后继续发展[16]。

2.2 语言

语言对概念结构发展有明显的影响。例如,居住同一地区的英语和西班牙语居民对衣物类概念进行典型性评定的时候,说英语的居民认为,裤子、衬衫和上衣(pants,shirt and blouse)是最典型的衣物,但是,对于西班牙语居民而言,裙子、裤子和衬衣(dress,pants and shirt)是最典型的衣物[15]。但是,目前人们关于语言影响概念结构的理论主要还是基于以儿童为对象的研究发现。

幼儿开始学习事物名称的时候似乎对词语所指的概念有所理解,并形成一定的概念意识,例如,他们会指猫、马、牛、象等为狗。他们可能在学习过程中对基本水平概念和词语进行功能性和知觉性类化,使最初笼统的概念逐步得到细化,然后,对概念范畴进行分类分层次地组织[17]。

幼儿的概念形成基于对外界的亲身经历,因此,个体差异极大,形成的概念可能不符合周围人们的语言应用。当面临相应词语的时候,他们需要重新组织其自然形成的个体化概念,使自己的概念与社区使用的词语匹配,否则,语言就得不到发展[17]。只有等词语意义发展到最高阶段才能形成完整的概念系统,具体概念才能通过其他概念,得以以任意方式确定自己在系统中的位置[19]。

年龄大一点的儿童词汇量较大或者经历的情景较多,从而发展了分类学概念组织策略。因此,和 4岁儿童相比,在词语产生任务中,7岁儿童不仅能产生较多的分类学概念词语,而且,相当比例的概念是语言专门化的[15]。通过对事物进行命名、画画和定义的研究结果也表明,5岁儿童语义词汇表征的核心内容(core aspects)是事物的功能和物理特征;表征常常是依据分类学联系组织、通达的;语义词汇知识的多少影响词语提取的成败[14]。尤其是对于缺乏明确特征名称的事物,语言线索强烈影响着儿童的概念判断活动。

在关系概念的掌握方面也有证据表明,当儿童学习关系概念词语(relational terms)的时候,开始常常把它看作是实体名称(entity terms),之后,可能是在语言指导下通过类比逐渐获得关系概念[8]。

2.3 背景知识

背景知识是关于系列相互作用关系的知识,这些关系体现着概念和特征之间的因果联系。背景知识不能脱离概念独立存在,概念发展也受制于背景知识的多少。例如,概念“汽车”有如下特征:汽车有轮子、门、车窗和汽车能载人等。而关于“汽车”的背景知识是指不同部件集成一体成为一部真正的汽车,即,汽车有发动机驱动车轮,整个车子才能跑起来。如果一个物体样子像汽车但没有发动机,那么,它就不是一部汽车[20]。

在概念学习过程中,背景知识有助于指导学习者推断概念的重要特征。如果背景知识能凸现概念成员相关的特征,学习者就很快掌握要学习的概念,相反,如果背景知识凸显的特征和特征关系无助于区分概念成员和非概念成员,那么学习者就需要大量实践才能掌握相应概念[20]。因此,背景知识影响人的概念结构,影响人的认知思维活动。

背景知识的差异可能导致成人的认知行为有时甚至不敌少年。例如,10岁少年棋手因为拥有较多象棋知识,所以对棋盘上棋子位置的记忆成绩高于不懂象棋的成人[21];玛雅成人文盲比6年级或者初中少年更加倾向于使用主题关联联系来组织概念[9]。

背景知识影响概念结构的观点受到大量研究成果的支持。当要求经验丰富的渔民对其熟悉的淡水鱼进行最好样例评定的时候,不同的被试(来自不同文化背景地区的渔民)有不同的评定结果[22]。比较密西根大学的美国学生和当地少数民族大学生对地方哺乳动物种属的归类和推理时发现,美国大学生主要根据分类学关系做出判断和推理,相反,少数民族大学生基本没有利用分类学关系,他们做出判断所依赖的是关于该动物物种栖息地、活动范围和进食习惯等方面的生态学知识[23]。Proffitt,Coley和Medin的研究发现,林业专家对树木物种的判断和推理也依赖于专业知识而不是普通的分类学概念联系[24],即,相关专业知识(主题关联联系)首先得到利用,而基于分类学联系的普通知识则处于次要位置。所以,背景知识强烈影响着推理。在不同的情况下,不同的概念联系在推理中有着不同的重要性。

3 小结

本文从认知心理学的角度,参考近年来的相关理论和研究成果,系统讨论了不同概念联系类型之间的相互关系以及不同概念联系类型和年龄、语言、背景知识之间的关系。但是,就本文所涉及的文献资料来看,关于概念联系的研究仍需在如下方面进一步深入。

首先,要扩大研究对象的范围。对于生活在同一地区并使用同一语言的不同年龄段人群(尤其是儿童和青少年),对于生活在同一地区有同样文化背景但使用不同语言的人群(聋人和健听人),对于不同地区不同年龄的人群等,考察他们不同概念联系类型及其相对权重在认知任务中的体现随年龄、语言、背景知识甚至生理特点等因素变化的逻辑规律。

其次,要加强语言文化对概念联系类型及其相互关系影响的研究。就青少年来说,他们基本水平的分类学概念和SF概念可能和成年人没有多少差异,但是,他们的语言能力和背景知识处于迅速发展阶段,他们的关系概念和ad hoc概念能力也应处于迅速发展变化之中。考察这种变化特点将不仅有助于全面揭示他们概念结构的发展特点,而且有助于窥探其语言能力和背景知识的变化规律。

另外,中国语言文化有其独特的方面,以中国人为对象进行这样的研究将有助于揭示汉语言文化在概念组织结构方面的独特贡献,这对于完善现有概念理论有不可估量的理论价值,对于推进中国教育教学发展有着不可估量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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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iew on Categories Relations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Xu Jinmin
(Department of Humanity and Social Science,Guangdong Peizheng College,Guangzhou 510830)

There exist taxonomic,thematic,script-based Slot-Filler and ad hoc categories,the mental representation of which is under heavy influences from factors such as age,language,background knowledge and so on.The determination of the extent to which different factors affect the relations between different concepts associations is not only helpful to understand how concepts are structured and how languages and cultures are represented in concept structures but also helpful to make theories put forward on concept structure and concepts formation.In order to further the development of conceptual theories,future investigations are needed not only to understand the integrated influences of different factors on human beings’awareness of each type of conceptual relations but also to reveal interactions between human beings’awareness of conceptual relations and their cultures.

categories relations;age;language;background knowledge

教育部人文社科规划基金项目(14YJA740016)

许锦民,男,讲师,博士。Email:xu-jinmin@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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