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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青少年自恋与网络欺负行为的关系:社会地位不安全感的中介作用

2017-01-10盖晓然雷雳付晓洁王兴超

心理研究 2016年6期
关键词:不安全感人格样本

盖晓然雷 雳付晓洁王兴超

(1中国人民大学心理学系,北京 100872;2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附属中学,北京 100024)

中美青少年自恋与网络欺负行为的关系:社会地位不安全感的中介作用

盖晓然1雷 雳1付晓洁2王兴超1

(1中国人民大学心理学系,北京 100872;2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附属中学,北京 100024)

研究采用儿童自恋人格问卷、网络欺负行为量表和社会地位不安全感问卷,通过对890名中美青少年的问卷调查,探讨了青少年自恋与网络欺负行为的关系以及社会地位不确定感的中介效应。结果发现:(1)中美两国青少年在社会地位不安全感上存在显著差异;(2)自恋、社会地位不安全感和网络欺负行为两两之间均显著正相关;(3)青少年自恋可以正向预测网络欺负行为,同时社会地位不安全感在自恋和网络欺负行为之间起中介作用;(4)中美两国样本社会地位不安全中介模型均可接受,但在部分路径上存在显著差异。

青少年;自恋;网络欺负行为;社会地位不确定感

1 问题提出

一直以来,青少年欺负事件屡屡见诸于各大媒体。青少年欺负事件通常过程残忍、性质恶劣,给受害者带来极大心理和身体创伤,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1]。但是这一问题并非中国独有,同样困扰美国已久。早在20世纪60年代,校园欺负现象就被列为重大校园威胁,近几十年来全世界在反校园欺凌上付出了大量努力。然而随着互联网的迅速普及,网络欺负行为作为一股新的黑暗力量悄悄潜入校园。这种以网络为媒介进入青少年成长过程的独特的欺负行为,因其发生具有广泛性、反复性和匿名性特点[2],引起了心理学研究者和广大一线教育者的广泛关注。网络欺负行为广义上是指通过电子媒介(如社交软件、邮件、短信、即时消息等)对他人故意、反复实施的攻击性行为[3],比如,在社交网站公开照片、诋毁等。在虚拟、不受控的网络空间,被欺负者往往难以采取直接的反抗措施保护自己。有研究表明,网络欺负行为可能会导致受害者出现低自尊、高孤独感、高抑郁、低学业表现,甚至自杀等行为[4]。但是网络欺负行为的形成原因比较复杂,人格特征、家庭环境、移情、同伴地位等因素会对青少年的网络欺负行为产生显著的影响。其中在人格特质中,自恋型人格被认为是影响网络欺负行为的重要的心理因素,大量研究均显示自恋与网络欺负行为之间存在着显著正相关。Goodboy等人研究表明,自恋型人格、自恋型特权感等与网络欺负行为呈显著正相关[5-7]。Carpender发现自恋人格能够预测个体在Facebook的反社会行为[8]。另外,Seah等人研究亚洲青少年发现,自恋与主动攻击的正相关更大[9]。Kostas等人的一项纵向研究也表明,自恋是影响网络欺负行为的一个重要风险性因素[10]。

自恋的研究是人格心理学一个重要的领域。自恋是一种自我中心型的人格特征,突出表现为高成就动机和低归属感[11]。高成就动机体现为,自恋者一般有与众不同感、需要他人钦羡;有强烈的表现欲,夸大成就以维持不平凡的自我形象;渴望成为社交场合的焦点,以获得满足感和虚荣心[12]。在有着强烈自尊的同时,自恋者潜意识中脆弱、敏感、易焦虑、不安全感强烈[13],体现出相对低的归属感。Elliot等人认为,自恋者的优越感和自我价值感只是一层保护自己脆弱自尊的防御机制[11]。Morf和Rhodewalt借鉴“社会—认知动机性加工模型”的核心概念,提出了“自恋的动态自我调节模型”解释自恋的发生和发展机制。该模型认为自恋者会无意识或有意识地操纵自己所处的社会环境,以创造和达到其理想的自我认知[14]。这也就是说,当周围形成威胁自我的社会环境时,自恋个体会产生焦虑和不安全感,不安全感进而作为动力因素推动个体采取措施维持自尊和自我提升。另外,Pincus等人研究发现,面对影响自我形象和地位的威胁因素,自恋个体更可能采取非适应性行为策略,如暴力、攻击等[15]。

社会地位不安全感是指人们对于自己在同伴中地位维持的不确定感或因同伴威胁导致地位丧失、降低的焦虑感[16]。基于一般攻击行为的研究发现,社会地位不安全感会导致青少年使用攻击策略去捍卫或者提高自己的地位[17,18];过度敏感和对同伴地位持消极态度的青少年有更多的攻击行为[19,20]。Baumeister等认为受威胁的自我是导致攻击行为产生的一个主要原因:在失败或者被贬低的情境下,个体的自我受到威胁时就会表现出攻击行为[21]。究其原因,对青少年来而言,“同伴接受”不仅能够提供归属感[22],还可以满足自我的虚荣心,因此在个人和集体的互动过程中受欢迎的地位是十分重要的。但由于争夺同伴地位的竞争无处不在[23],青少年很容易变得焦虑和缺乏安全感。尤其高成就动机的自恋青少年,当其同伴地位受到威胁,更易形成弥散性焦虑和不安全感等不良心理反应[24]。Lafontana和Adler等人认为,攻击行为是青少年赢得同伴地位的有效手段[23,25],网络欺负行为作为一种现下流行的攻击模式,推动个体通过网络媒介欺负他人,以防御他人对自我形象的破坏,阻止威胁的进一步延续并重建自我形象。可见社会地位不安全感对青少年的同伴地位认知处理机制有着重要的解释力[16]。

另外,文化情境也是影响网络的欺负的重要预测因素之一。Chen和French等人指出文化情境能够影响个体的社会性发展[26]。Li等人对中国和加拿大两国11-15岁的青少年的网络欺负行为的流行率进行调查,结果发现:加拿大青少年中有15%的人会实施网络欺负行为,而中国青少年仅为7%。Barlett等人的研究则更进一步关注网络欺负现象的跨文化预测因素,如行为的强化水平、自我构念水平等,结果表明,相比于日本的被试,高强化水平和低自我构念水平能够预测美国被试更高水平的网络欺负行为[27]。Ang等人以美国和新加坡11-17岁青少年为研究对象,发现网络欺负行为与现实攻击行为之间的关系在两国青少年之间存在明显的差异[28]。然而目前对网络欺负行为这一现象的跨文化研究多集中于欧美地区,并且极少涉及中国样本,近年来越来越多研究开始关注文化差异对青少年网络欺负行为等攻击性发展影响的不同[29,30]。

综上所述,虽然大量研究关注了自恋与网络欺负行为之间的关系,但是鲜有研究探讨自恋影响网络欺负行为的内在机制,以及这种内在机制的跨文化差异。基于先前的实证研究和理论分析,本研究将基于自恋的动态自我调节模型,从人格的视角探讨自恋与青少年网络欺负行为之间的关系以及社会地位不安全感在这一关系中的中介作用,并检验这一中介作用在中美青少年中的普适性与差异性。

2 方法

2.1 被试

本研究采取整群取样的方式,以中国、美国的890名青少年为研究对象,在同一时间段进行团体施测。其中,有效样本中国被试407名,包括女生192名,男生215名,平均年龄13.09岁(SD=0.44);美国被试483名,包括女生247名,男生236名,平均年龄为13.85岁(SD=0.42)。

2.2 研究工具

2.2.1 儿童自恋人格问卷

采用Thomaes等人编制的自陈式儿童自恋人格问卷[31]测量青少年的自恋。问卷共10个条目,采用4级评定法计分,0代表“完全不符合”,3代表“完全符合”,得分越高表示青少年自恋水平越高。该问卷在中国和美国样本中的内部一致性α系数依次为0.83、0.84。

2.2.2 网络欺负行为量表

采用Wright和Li修订的网络欺负行为量表[32]测量青少年的网络欺负行为。量表共9个条目,采用五级评分(1=从不,2=几乎没有,3=有时候,4=经常,5=总是),得分越高表示青少年参与网络欺负行为的频率越高。该量表在中国和美国样本中的内部一致性α系数依次为0.88、0.89。

2.2.3 社会地位不安全感问卷

采用Li和Wright编制的社会地位不安全感问卷(Social Status Insecurity Scale,SSIS)[16]测量青少年的社会地位不安全感。该问卷共包含3个条目,采用五级评分 (1=从不,2=几乎从不,3=有时,4=几乎总是,5=总是),得分越高代表社会地位不安全感越严重。该问卷在中国和美国样本中的内部一致性α系数依次为0.72、0.75。

2.3 数据处理

本研究采用SPSS 16.0和Amos 17.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处理和分析。

3 结果

3.1 中美青少年在自恋、社会地位不安全感、网络欺负行为上的差异

各变量的平均数、标准差见表1。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分析了中美青少年在自恋、社会地位不安全感和网络欺负行为上的差异情况。结果见表1,在自恋与网络欺负行为上,中美两国青少年的得分并不存着显著的差异,这表明中美青少年的自恋和网络欺负行为处于相同水平。但是在社会地位不安全感上,中美青少年的得分差异显著,美国青少年的社会地位不安全感得分明显高于中国青少年的社会地位不安全感得分。即美国青少年在同伴交往中更容易因为同伴地位下降或丧失而产生焦虑感和不安全感。

表1 中美青少年在自恋、社会地位不安全感、网络欺负行为上的差异

3.2 自恋、社会地位不安全感、网络欺负行为的相关分析

研究中各变量的相关矩阵见表2。相关分析显示,两样本中自恋、社会地位不安全感与网络欺负行为三个变量间均呈显著正相关关系,可以进行进一步的中介效应检验[33]。

表2 自恋、社会地位不安全感、网络欺负行为的相关分析

3.3 社会地位不安全感的中介效应分析

采用结构方程模型考察自恋与网络欺负行为、社会地位不安全感之间的关系。基于先前的实证研究和理论基础,我们构建了如图1所示的理论模型。采用Amos17.0统计软件检验,自恋是否会通过社会地位不安全感的中介作用进而间接影响网络欺负行为。

图1 社会地位不安全感在自恋和网络欺负行为间的中介关系模型图

经模型拟合优度检验,该模型拟合指标 (χ2=1165.93;df=412;p<0.001;RMSEA=0.05;90%置信区间的上限为0.05)均良好。这表明,自恋通过社会地位不确定感影响网络欺负行为的中介作用是显著的。即自恋会通过影响青少年的社会地位不安全感间接影响网络欺负行为。

由于在社会地位不安全感变量上存在中美差异,因此我们将中国样本和美国样本分开建模,分别探讨自恋、社会地位不安全感和网络欺负行为的作用机制。结果发现,中国样本模型(IFI=0.88;GFI=0.89;RMSEA=0.07)和美国样本模型 (IFI=0.91; CFI=0.90;RMSEA=0.06)的拟合指标均良好。

3.4 中介模型在中美样本中的差异比较

我们采用多组比较技术进一步分析各路径系数在中美两国样本上的差异,探讨两中介模型的作用机制是否完全相同。首先我们构建模型1,模型1允许三条路径在中美样本之间存在差异。然后我们构建模型2,模型2设定三条路径在中美样本之间相等。模型比较结果显示,χ2(3,N=890)=7.52,p=0.057,这说明两个模型之间的差异边缘显著。其次,我们在模型2的基础上构建模型2-1,模型2-1允许自恋到网络欺负行为之间的路径在中美样本之间不同,通过模型比较分析自恋对中美青少年网络欺负行为影响的差异。采用同样的方法,我们依次构建模型模型2-2和模型2-3,检验自恋对社会地位不安全感影响路径、社会地位不安全感对网络欺负行为影响路径在中美样本之间的差异(结果见表3)。结果显示,当限定自恋对网络欺负行为的路径在中美之间相等(模型2-1)时,χ2值变化量△χ2(1)=3.99,p<0.05,即中国样本该路径系数 (γ=0.19,p<0.05)显著大于美国样本该路径系数(γ=0.11,p<0.05);说明中国样本中自恋人格的青少年更有可能采取网络欺负行为。当限定自恋对社会地位不安全感的路径在中美之间相等时(模型2-2),χ2值变化量△χ2(1)=0.74,p>0.05,即中国样本(γ=0.27,p<0.05)和美国样本(γ=0.22,p>0.05)的该路径系数差异不显著;说明自恋人格对社会地位不安全的预测作用不存在中美差异。当限定社会不安全感到网络欺负行为的路径在中美之间相等时 (模型2-3),△χ2(1)=5.18,p<0.05,即中国样本的该路径系数(γ=0.37,p<0.05)显著大于美国样本(γ=0.27,p<0.05);说明中国样本中社会地位不安全感的青少年更容易采取网络欺负行为。

图2 中国样本中社会地位不安全感在自恋和网络欺负行为之间的关系模型图

图3 美国样本中社会地位不安全感在自恋和网络欺负行为之间的关系模型图

表3 中美样本中嵌套模型的拟合优度指标

4 讨论

4.1 自恋、网络欺负行为和社会地位不安全感的中美比较

本研究发现,美国被试的社会地位不安全感显著高于中国被试,自恋和网络欺负行为得分则差异不显著。社会地位不安全感的差异原因可能在于,美国推崇个人主义的社会价值观,追求个人利益的最大化,因而青少年对同伴地位更加重视,更倾向于制造同伴地位威胁的假想敌,警惕自身地位的动摇,产生不安全感。中国文化下倡导的是集体主义价值观,主张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的协调性,相互促进、共同发展。西方文化在处理个人与他人问题时候表现出更多的功利主义倾向,容易采取冷漠敌对态度[34],所以,美国青少年会对同伴威胁采取更敏感的态度,并花费更多的心理资源去制造假想敌,故而不安全感会更严重。中国青少年处于东方集体主义文化下,更注重集体的和谐,把更多心理资源用于融入集体,而不是成为领导者,所以相对较容易找到归属感。自恋差异不显著原因可能在于,一方面是本研究取样的局限,另一个方面,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受到西方文化的感染和全球化趋势的驱使,新一代的青少年既有集体主义固有文化的熏陶,又受到个人主义文化的影响,自恋特质的差异已经渐渐不那么明显。网络欺负行为差异不显著,原因可能在于,网络匿名性的特点使人们脱离本文化下道德评价的约束,处理威胁因素时,采取更直接、更反应性的策略,表现出跨文化的无差异。

4.2 自恋对网络欺负行为的影响机制

结构方程模型的结果表明,社会地位不安全感在自恋和网络欺负行为间起到显著的中介作用。可见自恋和社会地位不安全感均是影响青少年发展的重要因素。

一方面自恋人格能直接预测网络欺负行为,Morf的自恋动态调节模型指出,高自恋者更容易采取暴力、攻击等行为[14]。由于网络欺负行为是一种匿名的、间接的欺负方式,欺负者不用受到道德评价的制约,故而表现出更真实的攻击动机和行为。另一方面自恋人格通过社会地位不安全感影响网络欺负行为。情绪安全感假说指出,经常暴露于不安全情绪环境中的个体,更容易情绪化和具有攻击性[35]。受威胁的自我理论认为,自恋者为获取有利的自我概念或消除影响地位的威胁,会不断寻求提升自我评价和维持自尊[21]。因其过高的成就动机和低归属感,自恋者太过渴望高同伴关系这个社会目标,同时内心脆弱无依而产生不安全感,进而采取网络欺负行为等非适应性行为,以达到预期的同伴地位目标。

由此可见,自恋可以通过降低青少年的社会地位不安全感进而导致了他们更倾向于实施网络欺负行为。这一中介机制支持了受威胁的自我理论、情绪安全感假说和自恋的动态调节模型。

4.3 中介模型的比较

此外,本研究通过比较中美样本中介模型发现,中国样本中自恋人格对网络欺负行为的预测力显著大于美国样本,中国样本中社会地位不安全感对网络欺负行为的预测力也显著大于美国样本,而自恋对社会地位不安全感的预测作用不存在中美样本差异。推测其主要原因,首先可能是中国青少年受到文化的约束,线下的攻击性行为一般少于美国青少年[34,36],而网络平台上很少受到父母、学校和校园舆论的监管;其次,Günsoy等人发现,个人主义文化下人们的敌人多为个人敌人,而集体主义文化中的敌人多为集体敌人[37],网络欺负行为比起线下欺负更多是以集体暴力的方式发生,所以同样自恋的青少年或者感受到同样社会地位威胁的情况下,中国青少年更可能采取网络欺负行为的方式,而不是线下欺负。

4.4 研究启示与研究局限

本研究结果拓展了人格特征对网络欺负行为影响的研究,进一步揭示了自恋与网络欺负行为的关系与作用机制,也表明不同的文化情境下对冲突人际关系的有差异人际反应,希望帮助父母和教育工作者了解如何尽可能避免青少年网络欺负行为。首先,根据本研究的结果,自恋人格和社会地位不安全感对网络欺负行为有一定的影响。所以父母可以从孩子的幼时人格培养做起,教会孩子正确地评价自己和他人,父母和教育工作者在孩子遭遇人际关系冲突时,应帮助和引导其分析和处理人际关系的矛盾和困扰,并指导孩子进行适当的宣泄方式(如体育运动)以及培养恰当的沟通模式。其次,如上文所述,当遭遇网络欺负行为时,如果个体的资源无法解决当前情境的冲突,就会做出冲动性决策,如将接收到的网络骚扰信息发给对方。然而如果有充足的资源,个体可能会做出深思熟虑的反应或者寻求帮助。因此应对青少年进行认知策略的引导,帮助其形成对遭受网络欺负行为的正确认知和应对策略,以此减少其攻击性或报复性行为。

但本研究存在以下不足:第一,由于人力、物力等条件,本研究中变量数据的获得均通过学生自我报告的方法。尽管通过Harman单因子检验的方法证明结果不存在共同方法偏差,然而由于社会赞许性的存在,数据呈明显的偏态分布。因此,今后对于攻击性和欺负行为的研究,除自我报告法外,建议增加教师评价、同伴提名等更多测量方法,以削弱作答者社会赞许性对研究结果的影响。第二,本研究将国籍作为调节变量,试图解读自恋对网络欺负行为作用机制的文化差异,但是国籍并不能完全代表文化情境的差异,比如在美国样本中也存在一定数量的亚裔、非裔等。根据Li等人2010年的研究,应关注文化价值观(如个体主义与集体主义价值观)对社会行为的作用。后续研究可以更进一步加深文化差异对网络欺负行为的探讨,细化到文化差异的不同方面。第三,欺负概念和攻击概念并不完全相同,Olweus强调攻击是单一的行为,而欺负则包括重复施加给对方的行为[38],因此后续研究可以进一步将网络欺负行为和网络攻击进行区分。

5 结论

自恋和社会地位不安全感能够显著正向预测网络欺负行为。

青少年的社会地位不安全感在自恋和网络欺负行为之间起中介作用。

同样水平的社会地位不安全感下,中国青少年相对于美国青少年更容易实施网络欺负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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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Association among Narcissism,Social Status Insecurity and Cyberbullying:A Cross Culture Study

Ge Xiaoran1,Lei Li1,Fu Xiaojie2,Wang Xingchao1
(1 Department of Psychology,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872;2 The High School Affiliated to Beijing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Beijing 100024)

The current study investigated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social status insecurity between narcissism and cyberbullying and explored whether these relationships varied between Chinese and US adolescents. Childhood narcissism scale,self-reported cyber aggression scale and social status insecurity scale were administered to 407 Chinese and 483 US adolescents.Results showed that: (1)US adolescents had higher levels of social status insecurity than Chinese adolescents;(2)Narcissism and social status insecurity were all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cyberbullying in the adolescents; (3)Narcissism had a positive prediction on cyberbullying,and social status insecurity mediate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narcissism and cyberbullying;(4)The mediation model was accepted among both Chinese and US sample.However both pathway between narcissism and cyberbullying and pathway between social statue insecurity and cyberbullying varied across the nation.

adolescents;narcissism;cyberbullying;social status insecurity

北京市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15sha005)、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天津师范大学心理与行为研究院)重大项目(14jjd190005)资助

雷雳,男,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Email:dr.leiliI@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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