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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片贫困地区农民合作扶贫模式研究

2017-01-06刘宇翔

湖南财政经济学院学报 2016年6期
关键词:连片贫困地区农民

刘宇翔

(1.河南财经政法大学 旅游与会展学院,河南 郑州450046 2.现代服务业河南省协同创新中心,河南 郑州450046)

连片贫困地区农民合作扶贫模式研究

刘宇翔1,2

(1.河南财经政法大学 旅游与会展学院,河南 郑州450046 2.现代服务业河南省协同创新中心,河南 郑州450046)

连片贫困地区自然环境恶劣、贫困程度深、贫困发生率高、产业同质化严重、片区跨行政区域扶贫资源缺乏合力,导致传统的扶贫方式效率不高,扶贫资源难以实现规模效益。连片贫困地区农民合作扶贫模式应以当地农民为主体实施精准扶贫,以农民合作社为载体,实现政府主导下协同多元社会扶贫主体创新路径参与合作,构建可持续发展的扶贫模式。为推进连片贫困地区农民合作扶贫模式发展,需要构建跨区域政府协同扶贫机制,创立政府购买扶贫服务平台,激励多元化扶贫主体参与合作,鼓励并雇用社会精英参与合作社管理,保持农民扶贫合作社独立性、坚持合作原则。

连片贫困地区;农民合作社;扶贫模式

一、引言

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政府扶贫工作不断推进,近年来我国扶贫工作取得了巨大成就,贫困问题得到有效缓解,贫困绝对人口数量不断下降。根据国家统计局2016年2月29日发布的2015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15年我国农村贫困人口从上年的7017万人减少到5575万人,减少1442万人(比上年多减210万人),贫困发生率从上年的7.2%下降到5.7%[1]。目前我国扶贫工作进入了脱贫攻坚阶段, 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2020年我国农村贫困人口实现脱贫,贫困县全部摘帽,解决区域性整体贫困。”我国的扶贫思路也从开发式、参与式扶贫转向了精准扶贫。目前扶贫工作中,《中国农村扶贫开发纲要(2011-2020年)》提出的14个连片特困地区依然是重要任务。连片贫困地区覆盖我国大部分贫困地区和深度贫困群体,新扶贫标准制定前划定的全国592个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中,有431个在片区内[2]。根据十三五规划纲要“把革命老区、民族地区、边疆地区、集中连片贫困地区作为脱贫攻坚重点,持续加大对集中连片特殊困难地区的扶贫投入力度,增强造血能力”,对连片贫困地区扶贫工作将影响到全面脱贫战略目标的实现。连片贫困地区由于特殊地理环境和历史、致贫原因多元和交叉化等问题,扶贫工作难度大, 贫困绝对量和发生率都较高,传统的扶贫方式效率不高,扶贫工作面临着较大的压力。为了有效促进连片贫困地区的扶贫工作开展,笔者从农民合作视角出发,以当地农民作为主体,构建以合作社为载体的农民合作扶贫模式,创新扶贫思路和模式,建立可持续发展的扶贫组织和体系,探索连片贫困治理的新机制和实施路径,整合连片贫困地区内外发展资源,从而改善连片贫困地区扶贫工作绩效。

二、文献综述

梳理现有连片贫困地区文献,研究者从多个角度对连片贫困地区的贫困原因、特点、对策、模式、治理结构进行了研究,取得了很多值得借鉴的成果,有效的推动扶贫理论和实践的发展,具体可以分为以下几个方向:

1、政府行为视角

政府作为连片贫困地区扶贫工作的主要推动者,对连片贫困地区发展起到关键作用。汪霞、汪磊(2013)认为政府扶贫工作应甄别生存条件恶劣区域,积极推进生态移民工程,加快完善交通基础设施,整合片区特色资源优势,完善农村社会保障体系[3]。徐孝勇、姜寒(2013)发现中央扶贫资金对连片特困区经济增长拉动作用不显著,需要进一步优化连片特困区中央扶贫资金结构[4],不同类型的公共投资对于扶贫的作用机理不同,对扶贫的影响效果也不同 (伍琴,2014)[5]。为更好实现区域扶贫战略,李梦竹、王志章(2014)[6]、李辉(2015)[7]提出不同连片区域内政府扶贫中存在的成绩、困难、缺失和改进建议,连片特困地区将逐渐用发展式扶贫最终取代救济式扶贫(曾志红,2013)[8]。刘筱红和张琳(2013)[9]、贾先文和李周(2014)[10]、刘牧(2014)[11]基于我国贫困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扶贫资源规模化、扶贫对象精准化、公共服务统筹化的需求,提出连片特困地区需要设计跨域治理制度。根据美国、日本连片贫困地区扶贫的经验,我国连片贫困地区需要构建合作框架、提升基础设施、完善公共服务、加大扶贫力度、导入绿色产业、重视生态建设(何芬和赵燕霞,2015)[12]。张琦和陈伟伟(2015) 结合多维动态评价理论和灰色关联分析法设计的综合评价模型,对片区扶贫开发成效的现状和增长进行政府扶贫成效排名[13]。

2、产业扶贫视角

特色产业扶贫是连片贫困地区脱贫的有效手段,吴云超(2014)[14]、丁建军(2014)[15]以保靖县黄金村为例,提出用特色专业村寨的发展推进对连片特困地区扶贫工作,特色农业适度规模化发展对于形成集中连片特困地区内生发展能力具有重要作用(蒋辉等,2014)[16],需要科学规划、土地资源整合、水利建设灌溉、文化挖掘与产业化、教育资源整合 (王飞跃和魏艳,2014)[17]。陈灿平(2015)采用灰色关联分析方法分析了连片贫困地区农业商品化的影响因子,归纳出这类地区农业商品化发展的模式[18]。

3、扶贫的思路与战略

现有连片贫困地区扶贫工作中存在扶贫项目到户率不高、扶贫项目没有明显 “益贫” 特征(汪三贵,2015)[19]、片区内城镇发展潜力普遍偏弱、各地区之间的竞争大于合作、区域产业互补无法真正实现等问题(刘晓,2015)[20],需要构建双边市场理念进行扶贫供需平台协作机制,提高扶贫资源配置效率(郑瑞强,2015)[21],从线性、植入式的外源扶贫模式向内生能力培育为重点、多元参与治理的内源性扶贫转型(覃志敏,2015)[22],走包容性绿色发展之路,强调在减贫政策设计中特别注意机会均等化(郑长德,2016)[23]。李海金、罗忆源(2015)认为应把“开放、开发、统筹”作为连片特困地区扶贫开发战略创新的基本思路[24]。韩斌(2015)基于精准扶贫的视角,提出了生态扶贫、“救助 + 帮扶”和“种养 + 加工 + 科技”的路径[25],在少数民族地区的连片开发扶贫需要尊重当地的地方性知识(高飞,2013)[26]。

4、扶贫措施视角

扶贫措施中,搬迁、金融、旅游、生态、科技等措施,受到研究者的重视,何得桂、党国英(2015)认为集中连片特困地区开展移民搬迁已成为新常态下精准扶贫最为有效的一种实现形式[27]。金融扶贫还存在很多问题,如现有金融扶贫工作定位不清、主动性较差、沟通机制不畅等(王友健,2013[28];中国人民银行郑州中心支行课题组,2014[29])。而科技扶贫(陈光燕等,2015)[30]和旅游扶贫模式(黄国庆,2013)[31]对产业和当地贫困人口具有较好的带动作用。李仙娥等(2014)[32]、曹诗颂(2015)[33]、李民(2016)[34]则认为连片特困区贫困状况与生态环境状况存在极其密切的关系生态资产与经济贫困为共生关系,连片特困地区需要构建协同生态保护机制。

5、简要评述

现有文献从多个视角,用多种研究方法如案例调查、定性、定量等分析方法结合连片贫困地区的总体贫困特征和个体特征,对连片地区扶贫的战略、思路、模式、措施、产业、绩效评估等方面做了深入的研究,对连片贫困地区中的多个参与主体的逻辑关系、行为方式、沟通机制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并对现有扶贫政策和措施的效果进行模型分析和评价,取得了丰富的研究成果,对连片地区扶贫工作开展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但是现有文献中将当地农民作为主体,从农民合作视角进行扶贫研究的相对较少,现有的扶贫与合作社的研究中也没有将连片贫困地区与农民合作社研究有机结合,没有重视农民合作社扶贫功能和本质,没有将农民合作社视为一个载体或可持续的扶贫机构进行研究,大都是将农民合作社作为一个扶贫的附属机构简单的提及。为了弥补前人研究的不足,笔者以农民合作社为载体,构建连片贫困地区农民合作扶贫模式,将农民合作社视为一个可持续发展的、以当地农民为主体的扶贫和经济发展组织,重点研究连片贫困地区农民合作扶贫的机理、功能、作用,补充和创新现有连片贫困地区扶贫模式和理论。

三、连片贫困地区农民合作扶贫模式的机理

1、连片贫困地区贫困的共性特征

(1)自然生态环境恶劣

生态环境因素是连片地区贫困产生的客观原因,连片贫困地区大都处于交通不便的山地、高原、沙漠地带,与少数民族聚居区与革命老区、边疆地区等高度重合,自然灾害频繁、生态环境脆弱,过度的开发自然资源导致生态环境进一步恶化从而导致返贫问题,形成环境破坏和贫困的恶性循环。连片贫困地区又肩负着国家主体功能区、生物多样性保护区、水源涵养保护区等功能,自然资源开发受到限制。

(2)社会服务缺失

连片贫困地区位置偏远造成社会公共服务具有较高的开发和维护成本,交通、电力、通讯、金融、教育、医疗、科技等公共事业投入巨大但效果不显著,造成了社会服务的缺失,当地自我发展的经济和社会基础相对落后。相对封闭的社会环境,使片区缺乏与经济发达地区信息、经济、文化的交流,无论是自我资本积累还是金融信贷,连片贫困地区从市场获得资源的机会都是相对较少。

(3)人力资本稀缺

长期的教育服务缺失和历史影响,导致当地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稀缺,贫困的代际传递性、持续性比较强。有能力的年轻人都到外地打工,获得更高的工资收入,返乡的打工者和大学生较少导致连片贫困地区经济发展中人力资源稀缺。而政府长期的救济式扶贫也造成很多贫困人口等、靠、要的思想,缺少自我发展,参与脱贫的主动性。

(4)连片贫困地区产业同质化

由于相似的地理环境和气候特征,连片贫困地区区域内产业同质化严重,具有特色产业的专业村较少。脆弱的自然环境和灾害频繁,使农业产业化发展难度较大,农产品商品率较低,分散经营的农民与市场无法有效对接,整体上缺乏可持续性特色产业,农业生产效益较低。

(5)连片贫困地区涉及多个行政区域扶贫缺乏合力

根据《扶贫办关于公布全国连片特困地区分县名单的说明》,全国14个连片贫困地区涉及19个省680个县。连片贫困地区跨行政区域的情况造成行政区域间发展规划存在目标和执行中的差异,因此构建统一规划、合理分摊成本、实现扶贫资源规模效益的跨行政区域协同扶贫机制是亟需解决的问题。生态环境恶劣、偏远闭塞、高昂的扶贫成本使按行政区划扶贫的措施效率降低,偏远跨界区域难以得到有效扶贫支持,以县为单位的依托传统开发式扶贫带动农民脱贫的方式无法取得良好的效果,也不足以支撑连片贫困地区特色产业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为了争取国家政策扶持,片区内不同行政区域存在着各自为政、排他性竞争问题,连片贫困地区扶贫缺乏合力,需要突破传统扶贫工作的路径依赖创新扶贫模式,构建跨区域扶贫的顶层设计,整合多个省级行政部门,实现连片地区综合扶贫项目,协调规划连片贫困地区经济、生态的协同发展。

2、扶贫是合作社的本质属性

在农民合作社的研究中,大多数学者注意到合作的非营利性、民主性、公平性、互助性、为成员服务性等本质特征,但是忽视了农民合作社具有扶贫的本质属性。合作的本质是弱者的联合,从历史上第一个合作社起,合作的主体都是在市场经济中处于弱势的群体,1844年由28个纺织工人成立了罗虚代尔公平先锋社,目的是增进社员经济利益,改善社员社会地位及家庭境况。当时这些纺织工人的经济处境相对贫困,而合作社则是他们自我扶贫、自我发展的有效组织载体,通过互助、联合投资、民主管理等方式提高成员收入,改善家庭情况,也就是扶贫。所以农民合作社与扶贫有着天然的联系,扶贫可以说是合作社的本质属性之一。从欧美发达国家合作社发展历程可以看出,农民合作社大都是从贫困地区开始发展,如意大利特伦蒂诺合作社、芬兰合作社、西班牙蔗糖合作社、德国亥德斯道尔夫贷款基金协会等,起初的发展目的就是为了帮助贫困的农民通过合作提高组织化程度和收入,从而实现家庭和产业的经济增长。合作社扶贫能够得到当地居民的积极参与,并且可以通过慈善和公益事业得到社会各界和政府部门的广泛支持,所以国外合作社经历百年的发展历史,成为庞大的经济组织,有效促进当地农民收入的提高,并带动和垄断当地农业主导产业成为农民参与市场竞争的有效渠道[35],有足够的实力与农业企业、跨国公司进行竞争。总结国外合作社扶贫的经验有两个:第一,政府的大力支持;第二,社会精英在合作社发起阶段起到重要的组织和推动作用。

3、连片贫困地区农民合作扶贫的机理

连片贫困地区农民合作扶贫是政府主导,协同社会力量,以贫困农民为主体,农民合作社为载体的扶贫模式。在政府、社会帮助下,促进贫困人口的参与合作扶贫组织,由社会精英管理农民合作社从而带动广大贫困农户提高收入、脱贫致富的路径,并保持扶贫可持续性。政府扶贫支持结束以后,保留农民扶贫合作社,提高当地农民组织化程度,由职业经理人来管理农民合作社实现合作社的持续发展。这个模式的核心是农民合作社,通过农民合作社作为载体整合连片贫困地区多元化扶贫主体的资源通过特定途径加入农民合作社(如图1),形成扶贫投入的规模化、效益化、科学化、精准化、合作化、多元化。

图1连片贫困地区农民合作扶贫机理

四、连片贫困地区农民合作扶贫模式构建

1、模式构建

根据前文连片贫困地区的贫困共性特征和农民合作社扶贫本质的分析,借鉴国外农民合作社扶贫经验,可以构建连片贫困地区农民合作社扶贫发展模式(如图2所示)。第一,连片贫困地区农民扶贫合作模式的顶层设计,由中央和省级行政部门,统一规划连片贫困地区农民扶贫合作社发展框架,构建跨区域扶贫协同机制,涉及到同片区省级部门需要承担扶贫投入成本和相应的监管责任,并成立连片贫困地区的合作社指导机构对片区内农民扶贫合作社进行指导和监督、咨询服务,这个管理机构由政府部门、专家和当地农户共同组成,不直接参与农民扶贫合作社的直接运营。第二,在跨区域扶贫协同机制下,搭建政府购买扶贫服务的平台,用这个平台来实现社会资源的引入,适合社会资源运作的项目可由政府资助和购买的形式,向社会招标如扶贫规划、公共服务等具体项目,用较低成本发挥更好的投资乘数作用,借鉴多种组织形式如BOT、PPP等将项目打包交由社会资源运作,充分发挥社会扶贫的广泛参与性,引进社会资金、智力支持。第三,中央和省级政府扶贫资金的支持直接到农民扶贫合作社,并由指导机构进行监督和审计,连片贫困地区需要跨省级区域协同发展,除了中央扶贫资金,省级政府也要根据扶贫整体规划对农民合作社进行支持和补贴。第四,选聘和雇用农民信任的社会精英来组织、管理和引导当地农民积极参加合作社,通过宣传合作社的公共资产积累、优势、收益、未来发展吸引农民参加合作,成员的资格依据精准扶贫的大数据库实现。第五,农民扶贫合作社根据当地情况结合指导机构建议选择合适经营项目,从消费合作开始,覆盖连片贫困地区的所有贫困人口,逐渐扩展到当地特色优势产业也就是生产合作社,由于同一连片贫困地区具有类似的自然环境和产业结构,因此特色产业可通过会员、土地、劳动力等多种方式入社覆盖贫困人口,从生产上带动农民实现可持续发展,特色产业包括农业、制造业、服务业等,不仅仅局限在农业生产领域。第六,农民合作社功能结构根据当地居民需要和政府整体规划需要不断的扩展,从最初的消费合作、到生产合作,然后扩展到金融合作、社会合作、旅游合作、住房合作、医疗合作、教育合作等方面全面覆盖连片地区贫困农民的生产和生活,并为当地农民提供在合作社就业机会。第七,鼓励NGO,社会慈善机构积极参与连片贫困地区农民扶贫合作社的发展,积极引入社会资本参与连片贫困地区的扶贫事业。

图2连片贫困地区农民合作扶贫模式构建

2、连片贫困地区农民合作扶贫模式的优势

第一,通过农民合作社强调贫困农户的主体地位,用政府扶贫资金完成合作社初始的巨额公共积累,通过明晰的产权分配到每个成员,让农民看到合作社发展、未来会员分红、合作收益,提升合作收入预期,吸引农民积极主动参与合作社,利用合作社资源实现自我扶贫和发展,合作式扶贫比参与式扶贫更进一步强调扶贫主体主动性,而不是被动参与。第二,连片贫困地区的贫困共性特征适合农民合作社扶贫模式。相似的自然环境和同质化产业结构,有利于农民合作社在片区内扩大规模形成优势产业的规模化,这就需要连片贫困地区跨行政区域的合作和协同发展、合理布局,避免恶性竞争。第三,以合作社为载体发展社区公共服务如卫生、医疗、住房、信贷、教育、交通等公共基础设施有利于节约成本,并可以根据特色产业聚集区的发展路径,进行搬迁、移民扶贫,根据产业发展需要投入公共基础设施,提高公共服务的针对性和投入产出效应。第四,连片贫困地区农民扶贫合作社由政府资金支持雇用社会精英、职业经理人来管理农民合作社,或者从多渠道引入高素质、有威望、具有专业知识的管理人才,以可持续提高成员收入、满足成员需要为目标进行管理,解决当地经济发展中人力资源短缺的情况,可引进的人力资源包括大学生、当地农村精英、退休干部、研究人员、返乡创业人员等。第五,农民扶贫合作社是一个可持续发展的扶贫载体,不同于单一的扶贫项目,单一项目结束以后可能出现返贫现象,农民合作社是一个自我发展的经济主体,可持续的经营是组织存在的前提条件,也就是为贫困人口提供了一个持续、长期扶贫机构而不仅仅是一个短期的扶贫项目。第六,从顶层设计中构建连片贫困地区跨省级协同扶贫机制,统一战略规划,整合同一连片贫困地区的扶贫资源,直接投入到以农民扶贫合作社为主要载体扶贫组织中,提高决策效率,减小科层损漏、资金挪用的概率。顶层设计中,政府部门通过扶贫购买平台,实现与NGO、社会扶贫资源的对接,充分调动多元化扶贫社会资源进入连片扶贫地区的农民扶贫合作社。

五、连片贫困地区农民合作扶贫模式发展建议

1、跨区域政府协同扶贫机制的构建

连片贫困地区扶贫问题不仅是经济问题,还涉及到少数民族发展、生态环境保护、国家主体功能区、社会公共服务等多个任务的综合交叉,仅仅依靠单个县级行政力量无法有效的从宏观上把握连片贫困地区的整体规划和方向,容易产生扶贫资源投入的重复、无效性,自然资源的过度开发,片区内县级行政相互竞争、重视局部而忽视整体的情况。为有效提高连片贫困地区的总体扶贫工作的整体效益,需要构建跨区域政府协同扶贫机制,由中央和省级行政机构共同构建,主要目的是推动涉及到不同省份的片区统一规划和发展,通过科学规划和协商达成省级协同机制共同推进片区扶贫工作,各省级行政区域分工承担相应投资、成本、监管责任,形成连片贫困地区扶贫资源共享、整合的效应,达到特色产业发展、交通设施建设、公共服务建设、人口迁移布局、小城镇建设的集约化、规模化及整体扶贫效益的最优化[36]。具体的组织形式可以包括省级扶贫部门协调会议、省长扶贫论坛、构建非官方的指导机构等。

2、政府扶贫服务的购买平台

扶贫工作虽然由政府主导,但政府并不是唯一的扶贫力量,通过构建扶贫服务的购买平台可以吸引更多社会扶贫主体参与到连片贫困地区扶贫事业中来。社会慈善机构、NGO,企业、社团、高校、个人等都可以成为扶贫的参与者,通过这个平台,政府可以购买在“市场失灵”或者“政府失灵”情况下更适合由社会主体来实施的扶贫项目,一方面解决政府部门扶贫工作人力资源不足的情况,另一方面可以调动多元化扶贫主体的社会资本、人力资源和智力支持,吸引更多社会资源进入扶贫事业中,并通过竞争方式节约成本,提高工作效率。

3、雇用社会精英参与管理农民扶贫合作社

扶贫工作与农民合作社发展需要大量的人力资源投入,农民扶贫合作社可持续发展需要当地社会精英的积极参与。特别是在合作社初期,优秀的发起人和管理者是合作成功的重要保证,不仅提高当地农民参与合作社的信任度和积极性,更是为合作社经营效益提供强大的人力资源和社会资本支持。因此,除了自愿参与农民扶贫合作社的合作企业家,政府、农民合作社需要投入必要的预算,雇用具有专业知识、管理技能、社会资本的社会精英或职业经理人参与扶贫合作社,改变传统扶贫思维中注重物质投入忽视人力资源投入的路径依赖。在调研中,很多农民或者合作社管理者反映,仅仅依靠农民自己的知识结构和社会资本不足以支撑扶贫项目或者合作社的可持续发展,雇用社会精英需要支付较高的工资但是他们可以为农民扶贫合作社创造更多的价值。社会精英包括当地农村能人、返乡创业者、当地大学毕业生、政府部门退休人员、高校科研人员、职业经理人等多种类型人才,具体工资额度需要进一步调研和计算。

4、激励多元化社会资源进入扶贫事业

十三五规划纲要指出:“鼓励支持民营企业、社会组织、个人参与扶贫开发,引导社会扶贫重心下移,实现社会帮扶资源和精准扶贫有效对接。”多元化社会资源进入扶贫事业,需要相应的激励措施,包括精神激励和物质激励。政府要制定相关的鼓励措施和优惠政策,创造合适途径和渠道,充分发挥财政资金乘数作用,通过贴息、奖励、风险补偿、税费减免抵扣等措施,支持外部人力资源、资本、社会资源进入农民合作社发展。税收优惠是慈善事业有效发展的激励杠杆,提高捐赠纳税抵扣比率,完善企业捐赠公益事业所能享受的优惠政策,扩大免税的非营利组织数量,将有利于促进社会资源进入扶贫事业发展中。农民扶贫合作社内部激励中可以通过合理股权分配、土地确权,盘活农村、农业生产资产,促进土地流转、以农民参与合作的方式,将土地流转到合作社经营中,发挥土地规模经营效益,激励农民参与合作、参与管理的积极性,建立农民合作扶贫模式可持续发展长效机制。

5、保持农民扶贫合作社独立性与合作原则

传统的扶贫方式对政府部门过度依赖,从项目的选择、实施,都是由政府部门决策,扶贫管理部门拥有大量资源。为了得到这些项目,下级扶贫机构也逐渐成了附属组织。这样的扶贫方式往往忽视扶贫主体——当地农民的需求,政府决策的扶贫项目也不一定结合当地的需求,造成资源的无效投入。农民扶贫合作模式应突破传统扶贫工作的路径依赖,给予扶贫主体相应自主权,提高其自我发展积极性,因此农民扶贫合作社需要保持独立性与坚持合作原则。在农民合作扶贫模式中,跨区域政府协同扶贫机制会科学编制连片贫困地区统一规划,中央和省级的资金直接下发到农民合作社中,并由合作社指导机构进行监督和审计,指导机构不直接干涉合作社内部经营管理事务。农民扶贫合作社将参考管理机构的建议并独立选择适合经营项目,管理中坚持民主、公平的合作原则,“一人一票”的决定农民扶贫合作社的重大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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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周亮;校对:余华)

Research on Cooperative Poverty Alleviation Mode in Contiguous Poverty Areas

LIU Yu-xiang1,2

(1.TourismandEventSchool,HenanUniversityofEconomicsandLaw,ZhengzhouHenan450046;2.TheCollaborativeInnovationCenterofModernServiceIndustryinHenan,ZhengzhouHenan450046)

The follow factors lead to failure of the traditional poverty alleviation way and difficult to achieve scale benefit, such as bad natural environment, poverty deep, high poverty rate, homogeneity industry, poverty alleviation resources across the administrative areas. In cooperative poverty alleviation mode of contiguous poverty areas, local farmers as the main body and cooperatives as the carrier, which dominated by the government and cooperate diversity social resources to build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he organization for poverty alleviation. To promote the continuous development of farmer cooperative poverty alleviation mode in contiguous poverty areas, this paper suggests that government could build across the regional government coordination mechanism for poverty alleviation, and need to continuous innovation poverty alleviation mechanism, creation of government purchase service platform for poverty alleviation, motivate diversified social body participation in cooperation for poverty alleviation, encourage and hire social elite to participate in cooperative management, and maintain the independence of cooperatives poverty alleviation and insist on the principle of cooperation.

contiguous poverty areas; cooperatives; poverty alleviation mode

10.16546/j.cnki.cn43-1510/f.2016.06.006

2016-09-09 基金项目:2014年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欠发达地区农民合作扶贫模式研究”(项目编号:14CGL027)、2014年河南省高等学校青年骨干教师资助计划支持项目“欠发达地区农民合作号扶贫协调发展体系研究”(项目编号:2014GGJS079)、2015年河南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创新人才支持项目“欠发达地区农民合作扶贫体系研究”、2015年度河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以消费者为核心的河南有机农业发展研究”(项目编号:2015GH266)、2015年度河南省高等学校重点科研项目“农业生产方式变革与发展研究:基于家庭农场的考察”(项目编号:15A790004)

刘宇翔(1980-),男,河南修武人,河南财经政法大学旅游与会展学院副教授,博士,硕士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农业经济管理、会展经济管理

F323.8

A

2095-1361(2016)06-004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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