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博物馆藏华喦作品赏析

□ 徐苗苗

Xu miaomiao

天津博物馆藏华喦作品赏析

□ 徐苗苗

Xu miaomiao

华喦作为18世纪的艺术家，不仅诗书画并工，而且花鸟、人物、山水兼善；出身于职业画师，却跻身于文人画之林。他卓越的艺术成就，赢得了众口交赞。他重要的历史地位，日益引起研究者的重视。

华喦的艺术具有“扬州画派”的共性，也有自己的个性。平淡却又充满艰辛、希望、苦斗与自慰的生活经历，热爱山川草木,不时从中得到慰安、鼓舞、启迪却又系念着人生的思想感情，“平生抱耿介”守拙安贫的品格，使他的艺术蒙上了反映时代的独有色泽。他的艺术成就是多方面的，就绘画而言，花鸟、人物、山水兼善，但成就突出影响最大的还是他的花鸟画。华喦绘画功底扎实，能工整细绘，又能阔笔写意，创立了兼工带写的小写意花鸟画风，从而在中国绘画发展史上确立了一席之地。此选天津博物馆收藏的几件华嵒作品与大家共赏。

白云松舍图（图1）纸本设色，纵158.5、横54.5厘米。这件作品作于1732年，是华嵒山水画中一件代表性作品。画面不惟以花青写松针，用淡赭和朱磦染松干山斋，互为补色，对比鲜明，又处在淡青浅绛的山石与白色云水的对比衬托中，因而空灵清旷，如云笼月，如莲出水，给人以充分的美的享受。诗堂及左右裱边均有多人题跋。画面左上方自题：“女萝覆石壁，溪水幽朦胧。紫藤蔓黄华，娟娟寒露中。朝饮花上露，夜卧松下风。云英化为水，光彩与我同。日月荡精魄，廖廖天府空。甲寅三月，新罗山人写于小松馆。”下钤白文印：“华嵒”，“更生”。左下角钤白文印：“新罗山人”。

此图仿唐寅之法而有所发展，华喦这类山水吸取了唐寅山水较浓厚的诗意，严谨不苟的写实作风，人物的精细刻画，不作点景以及密丽的折带皴。但在笔法上化刚为柔，化湿笔为干湿结合，且多用生纸。设色也更于统一中求对比，使色调更趋明快。此图有周凯题跋：“此作于生纸，用靛青写松杈，而虚灵飘渺。即使六如见之，亦恐退让一步。”

图1 白云松舍图

华喦的山水画，兼法院体、吴派、董其昌诸家，不拘一格、一般均比较率脱。在他的各种创作题材中虽不甚引人注目，但也有一定成就。一方面继承了可游、可居的传统；另一方面又在一些作品中有着区别于前人的情怀，体现了自己的生活感受和“刷尘”、“离垢”的审美思想，以山水寄情，并且继承了多种前人画法，融会贯通，有所发展。

春夜宴桃李园图（图2）纸本设色，纵180、横95.5厘米。此图作于1748年，画作取材于唐代诗人李白《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描绘了李白和其诸弟相聚，

图2 春夜宴桃李园图

图3 垂柳仕女图

一同歌唱一同饮酒的情景。图中李白的坐姿表现出诗人放松舒畅的心情，其表现手法幽默，恰到好处的展现诗人的天伦之乐和兄弟之情。画面左上方自题：“李白春夜桃李园序”。款属：“戊辰春二月，新罗山人写于解弢馆”。下钤白文印：“华嵒”，“秋岳”。又钤白文印：“不羁天地阔”。有朱文鉴藏印：“海昌钱镜塘藏”。

华喦的人物画得益于陈洪绶、王树毂、马和之，自成一种减笔画法。形象有所夸张而不变形，笔法似马和之的“兰叶描”，简练柔劲，不失形似而更重精神，不仅个性鲜明，而且富有意境。

垂柳仕女图（图3）纸本设色。图绘一端庄文弱女子立于树下，若有所思。女子面貌秀美俊俏，细眉长目间暗含凄婉惆怅之情。颈部修长，双肩下溜，呈现出“弱不禁风”的体态。华喦此种风格的仕女画开清朝中后期仕女画风格之先河。画面右侧录南朝刘缓的《敬酬刘长史咏名士悦倾城》一诗。下钤白文印：“华嵒”，“布衣生”。有收藏印：“佩乙乎主真赏”，“不脱纨绔习俗”，“自在香馆”。

二老谈道图（图4）绢本设色，纵84、横33厘米。此图以墨笔绘制松柏，松柏下方坐着两名高士，仿佛正在对话。这件作品纯以墨笔画出，线条简略，且多淡笔，除老树、坡石外不作背景。很好的体现了静谧、悠远的画面气氛。款属：“南阳山中樵者嵒写。”下钤白文印：“华嵒”，“秋岳”。有朱文鉴藏印：“公审定”，“丁子以后所得”。华嵒的人物画热衷于游冶山林和文人雅士的悠闲，这种题材也从侧面表达了作者淡泊名利的人品。

图6 寒梅翠鸟图

图4 二老谈道图

图5 山雀爱梅图

图7 桃花鸳鸯图

山雀爱梅图（图5）绢本设色，纵216.5、横107厘米。这件作品是华嵒花鸟画中的一件代表性作品，画面绘制梅树树干崎岖，枝桠刚劲，树上所生之淡淡花朵却极尽柔媚妍丽之态，一只小雀栖于树上，好像正在和空中飞翔的伙伴对话，神情稚嫩可爱。树下山石上的锦鸡虽是宾景，但它们抬头仰望之势，似是赏梅，似是倾听山雀的对话，构成呼应之势。画面左上方自题：“望去壁间春似海，半珠僵铁万花开，莫奇林叟情耽冷，山鸟亦知解爱梅。”下钤白文印：“华嵒”,朱文印：“秋岳”。另有鉴藏印多方。整个画面构思巧妙，设色绚丽，春意盎然，以天真活泼表现形式表达了“山鸟亦知解爱梅”的情境。

寒梅翠鸟图（图6）纸本设色，纵125、横57厘米。这件作品作于1736年。画面左方绘一高枝梅花，上下各绘一只小鸟，两只小鸟交相呼应。右侧长题：“世称梅者,必配以孤山处士。处士名动人主，山几移文，笺启纤丽不到，高雅复为王济所窥，故是冰炭中人，非梅偶矣。意唯苏子卿、洪忠宣冷山雪窖时，同此臭味，次则夏仲御、刘器之木肠铁汉，差堪把臂入林耳。”款署：“乾隆元年春，新罗山人华喦。”下钤朱文圆印：“布衣生。”又钤朱文印：“被明月兮佩宝璐。”此图除梅花外均以墨笔画出，且多湿笔，清雅朗润之气颇浓。

图8 疏树归禽图

桃花鸳鸯图（图7）纸本设色，纵128.5、横62厘米。“鸳鸯戏水”是我国传统绘画中经常表现的吉祥题材。此图为画家晚年作品。画面中一对鸳鸯嬉戏其间,水中的雌鸟似在捕食，栖息在石头上的雄鸟则转过头关注着雌鸟，情态生动自然。画面左上角，一枝盛开的桃花倾斜地倒垂下来，春意盎然。画面右方题诗：“春水初生涨碧池，临流何以散相思。含情欲问鸳鸯鸟，漫对桃花题此诗。”戊辰春朝，新罗山人写并提。下钤白文印二：“华嵒”，“秋岳”。又钤角印一：“布衣生。”鉴藏印有：“云海楼所有。”此件作品抒发了作者对美好生活的热爱。

疏树归禽图（图8）绢本设色，纵83.5、横96厘米。此图以墨骨画禽鸟造型严谨，小写意画树木等，率意潇洒。笔墨干湿并用，设色淡而艳，雅而丽。是华嵒花鸟画的典型风格，自题“鸟归疏树斜阳淡，霜染平原冷叶红。新罗山人”。下钤白文印：“华嵒”，“布衣生”。朱文引首印：“秋空一鹤”。

华嵒的花鸟画作品在他的艺术成就中最突出，影响最大。吸收了明代陈淳、周之冕、清代恽寿平诸家之长，形成兼工带写的小写意手法。他善于捕捉自然生物中的天然成趣和人们真切细腻的体验，将花鸟的动人姿态和感受中丰富而健康的情趣融为一体，创造出生动多姿的形象。其主题往往寄志寓意，构思奇巧，设色淡雅清丽，形象活泼生动，艺术格调清新明快。尤其是作品中的动物形象往往能表现出拟人化的效果，传达着积极健康的情趣，具有较强的艺术感染力。

1.杨仁恺《中国书画》,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

2.薛永年《华喦研究》,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1984年。

（责任编辑：郭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