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外典型城市轨道交通运营收益情况调查与分析

武倩楠 叶霞飞

(同济大学道路与交通工程教育部重点实验室,201804,上海//第一作者,博士研究生)

国内外典型城市轨道交通运营收益情况调查与分析

武倩楠 叶霞飞

(同济大学道路与交通工程教育部重点实验室,201804,上海//第一作者,博士研究生)

城市轨道交通建设投资成本高、运营收支难以平衡,这是我国城市轨道交通企业普遍面临的问题。通过对国内外盈利能力较强的城市轨道交通企业的运营收益情况进行调查和分析,并与国内正在成长中的城市轨道交通企业的运营收益情况进行对比,从兼营业务、收益情况等方面总结其运营收益特点及启示,有助于我国正处于快速发展阶段的城市轨道交通走上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城市轨道交通; 运营; 收益; 可持续发展

Author′s address Key Laboratory of Road and Traffic Engineering of the Ministry of Education,Tongji University,201804,Shanghai,China

我国城市轨道交通正处于高速发展阶段,并且还将会持续较长时间,这可以从以下一组数据反映出来[1-2]:截至2015年底,我国内地已运营城市轨道交通线路总长度达3 010.6 km,在建线路总长度超过3 000 km,规划线路总长度超过23 000 km。目前我国城市轨道交通建设主要是政府主导的负债型融资模式,线路开通后运营亏损也是依靠财政补贴,这样的发展模式不仅会增加政府的财政负担,也会形成城市轨道交通融资难、运营亏损的恶性循环。

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可以保持总体盈利的城市轨道交通企业大多兼营与城市轨道交通相关的业务,例如城市轨道交通沿线的土地开发、接驳交通等,借此提高自身盈利能力以吸引社会资本投资。不少研究者对国内外发展较好的城市轨道交通企业的融资模式及运营模式进行了分析,文献[3]、文献[4]和文献[5]分别介绍了东京、新加坡、香港地铁的发展情况,但是没有进行城市轨道交通企业间的横向比较,也没有对企业经营业务的盈利能力进行纵向分析;文献[6] 介绍和分析了新加坡、首尔、东京、香港、巴黎、伦敦、纽约等城市的城市轨道交通企业投融资结构情况和2005年的亏损情况,提出“地铁经营+物业发展”模式,但是没有对各项经营业务的盈利能力进行具体分析。本文对国内外盈利能力较强及国内正在发展中的城市轨道交通企业从兼营业务范围及盈利能力等方面进行调查与分析,通过纵向比较各项业务的盈利能力和横向比较不同企业间的收益情况,为我国城市轨道交通企业开展多元化经营业务提供借鉴。

1 国外典型城市的轨道交通运营收益情况调查

1.1 东京

东京地铁最早开通于1927年,目前共有13条线路,285座车站,线路总长304.1 km,由东京地下铁、东京都交通局两家公司运营[7]。除地铁之外,东京还拥有约2 000 km的国铁和私铁,由JR公司和多家私有铁路公司运营[8]。日本政府为支持铁道事业的发展建立了一系列的补助制度,从20世纪60年代至今,虽然补助制度经过不同阶段的发展,其内容不断变化,但是公营地铁企业负担的建设费用比例较为稳定,一般在30%左右[9]。

东京地下铁的营业收入主要来自于以下几个方面:运输业务、不动产业务、其他业务,从2011年到2015年的运营收益情况如表1所示,数据整理自东京地下铁每年度决算说明,其中兼营业务包括不动产业务及其他业务[10]。

表1 东京地下铁2011—2015年的运营收益情况

从表1可以看出,东京地下铁从2011年到2015年运输业务的营业收入及利润情况较为稳定,前后变化幅度不是很大,但是兼营业务的利润却呈现大幅增长的趋势,增长率超过60%;虽然兼营业务收入占总收入比例变化不大,在15%左右,但兼营业务利润占总利润比例呈现出增长的趋势;营业利润占营业收入比例较稳定,在20%～25%之间。

1.2 新加坡

新加坡地铁最早开通于1987年,目前共有5条线路,113座车站,线路总长152.9 km,运营商为新加坡地铁有限公司SMRT和新捷运公司SBS。新加坡地铁由政府负责投资和建造,之后移交给地铁公司进行运营并且不再投入资金补贴,只给经营者提供良好的市场环境及政策法规的支持[4]。

新加坡地铁有限公司成立于1987年,2000年以前主要经营轨道交通业务;2000年新加坡地铁集团公司(以下简称“新加坡地铁”)成立并于同年在新加坡交易所上市;2001年收购TIBS控股公司,开始运营公共汽车业务;2003年取得出租车运营业务达到质量标准的ISO 9001:2000认证;2005年开始物业开发业务,莱福士换乘站成为第一个被开发的地铁车站[11]。发展至今,新加坡地铁主要经营业务包括公共交通和非公共交通两大块,公共交通业务包括地铁、轻轨和公共汽车,非公共交通业务包括营销、租赁和管理地铁系统内的商业空间、广告业务、出租车业务、汽车租赁业务、培训业务等[12]。新加坡地铁从2011年到2015年的营业收入及利润情况如表2所示。数据整理自新加坡地铁有限公司年度报告,其中票价收入来自地铁、轻轨和公共汽车;非票价收入来自出租车、租金、广告、工程服务等[11]。

表2 新加坡地铁2011—2015年营业收入及利润情况

从表2可以看出,近5年来,票价收入仍然是新加坡地铁的主要收入,但是票价利润却很低,尤其是2014年亏损严重;非票价收入虽然只占总收入的四分之一左右,但非票价利润几乎占到总利润的一半以上,近五年来呈现逐年增长的趋势,尤其是2014年票价利润为负值时,仍能以较高的盈利能力将总利润保持在较高的水平上;营业利润占营业收入比例不高,在5%～17%之间,这是由于票价利润占票价收入比例较低导致的,说明仅依靠票价收入很难保持较高的盈利能力。

新加坡地铁在交通业务上多元化的经营策略,将地铁、轻轨、公共汽车、出租车、汽车租赁业务等集于一身,为新加坡构建了一个多种交通方式协同合作的高效出行系统;在非交通业务上多元化的经营策略,拓展了公司的业务范围,以至于在没有政府补贴、交通业务运营亏损的状况下还能够持续盈利,有助于轨道交通事业的可持续发展。

2 国内典型城市的轨道交通运营收益情况调查

2.1 香港

香港地铁首条线路开通于1979年,目前共有10条线路,线路总长220.9 km,由香港铁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港铁”)运营[13]。

港铁成立于1975年,一开始由政府投资建设地铁线路,同时将沿线部分土地给予港铁公司捆绑开发。在1991年之前,港铁一直处于亏损状态,经过12年的发展才开始盈利。港铁于2000年上市,之后开始向公私合营转变,自有新线路由港铁出资建

设,政府委托线路由政府出资建设。目前港铁的业务有铁路运营、发展住宅及商业项目、物业租赁及管理、广告、电信服务及国际顾问等[14]。港铁从2010年至2014年的营业收入及利润情况如表3所示。数据整理自香港地铁年度报告,其中兼营业务包括车站商务、物业租赁及管理、物业发展、中国内地及国际附属公司、其他业务[13]。

表3 港铁2010—2014年营业收入及利润情况

从表3可以看出,港铁的兼营业务收入占总收入及兼营业务利润占总利润的比例都比较高,均在60%左右;营业利润占营业收入比例也较高,在30%到39%之间。

港铁各项经营业务利润占总利润比重如图1所示。

图1 港铁2010—2014年各项业务利润占总利润比重

从图1可以看出,港铁的利润超过一半是来自物业方面,包括香港车站商务(商铺出租)、香港物业租赁及管理、物业发展。另外,港铁开发的物业并非全部售出,而是以租赁的形式确保每年持续收益,当所持物业市值上升时,有利于提高租金,从而租金收益也会逐年增加,例如2010年至2014年租金收入分别为2 080×106、2 298×106、2 571×106、2 867×106、3 222×106港元,增长率超过50%。

港铁的兼营业务是其多年来保持较高盈利能力的关键,政府对港铁只进行政策上的扶持而不进行资金投入,港铁通过积极拓展各种业务领域以提高自身的盈利能力。虽然物业开发已经足以保证港铁的盈利,但是为追求新的利润来源以及扩大港铁的影响力,港铁在内地和国际方面积极拓展业务,近五年的数据表明该项业务盈利能力有限,只占总利润的2%～5%;但是,随着后期业务发展成熟,盈利可能会有所提高,就像港铁自身从持续亏损到开始盈利也经历了12年的发展时间,所以政府应当对城市轨道交通事业的盈利能力保持信心,鼓励和推动城市轨道交通企业进行商业化运营并在政策上予以扶持。

2.2 上海

上海轨道交通首条线路开通于1993年,目前共有14条线路,364座车站,线路总长579.2 km[1]。

上海申通地铁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申通地铁”)以上海地铁1号线(莘庄站—上海火车站站)的经营为主营业务[15]。1号线是上海轨道交通中经济效益最好的黄金线路。为响应国家号召,上海申通地铁还开展了融资租赁业务及探索轨道交通上盖物业开发业务,2013年10月设立上海地铁租赁有限公司,旨在整合公司内外部资源,开展多元化经营,实现利润增长。但是由于物业开发等兼营业务发展时间较短,盈利能力有限,主要收入来源仍是轨道交通经营业务。上海申通地铁从2010年到2014年的营业收入及利润情况如表4所示。数据整理自上海申通地铁年度报告[15]。

从表4可以看出,上海申通地铁的营业收入主要是票务收入,2010年至2013年的营业收入逐年减少,2014年比上一年略有增加;营业利润一直较低且不稳定;营业利润占营业收入比重较小且波动较大,在3%～16%之间,远低于香港地铁,略低于东京地铁和新加坡地铁。这说明上海申通地铁要以多元化经营实现企业较高的盈利能力还需要较长时间的努力,同时也需要严格控制主营业务的运营成本。

表4 上海申通地铁2010—2014年营业收入及利润情况

2.3 广州

广州地铁首条线路开通于1997年,目前共有9条线路,158座车站,线路总长251.4 km[1]。

广州市地下铁道总公司(以下简称“广州地铁”)成立于1992年,主要业务为负责广州市快速轨道交通系统的工程建设、运营管理。除了轨道交通业务外,广州地铁还积极发展多元化经营业务,成立了房地产事业部。该部主要负责地铁沿线上盖物业、地下空间、车辆段上盖物业等资源的开发经营,是广州地铁核心业务之一,也是未来的利润中心。广州地铁结合地铁线网规划,大力开展地铁沿线土地储备和物业开发,目前已开发完成十几个项目;正在开发的项目面积超过120万m2;计划开发的项目面积超过500万m2[16]。广州地铁从2012年到2014年的收入情况如表5所示。数据整理自广州地铁年度报告,其中兼营业务包括物业开发、咨询服务、装备制造等[17]。

表5 广州地铁2012—2014年的收入情况

从表5可以看出,虽然地铁业务收入不稳定,但是兼营业务收入逐年增长且增幅较大,这使得总收入也保持较大幅度的增长,增长率超过50%;兼营业务收入在三年内几乎翻了一番,且在2013年、2014年都超过了地铁业务收入。

广州地铁专门成立房地产事业部,同时与国内知名的成熟房地产商合作,结合地铁线网规划成功开发了包括住宅、商业在内的十几个项目。多元化经营模式使得广州地铁总收入逐年稳健上升,兼营业务收入近两年更是反超主营业务收入,被认为是广州市地下铁道总公司未来的利润中心。这种经营模式值得国内其他地铁公司借鉴。

3 国内外典型城市的轨道交通运营收益情况比较

虽然不同城市的轨道交通发展历史不同,城市轨道交通企业的发展状况和受到政府的资助情况不同,其运营收益数据中同类指标很难逐一进行比较,但是对其取值范围及变化情况进行对比可以为发展中的轨道交通企业提供一定的借鉴,如表6所示。

表6 国内外典型城市的轨道交通运营收益情况比较

从表6可以看出,东京地下铁进入发展稳定期,各项指标比较平稳;新加坡地铁兼营业务收入占总收入比例虽然不高,但其利润率最高;香港地铁兼营业务收入占总收入比例最高,其利润率也较高,营业利润占收入比例最高;上海申通地铁营业利润占收入比例最低,兼营业务发展刚起步;广州地铁兼营业务发展速度最快。

4 结语

城市轨道交通建设投资成本高、运营收支难以平衡是很多城市轨道交通企业都面临的问题,通过对国内外盈利能力较强的城市轨道交通企业的运营收益情况进行调查和分析,对比国内正在成长中的城市轨道交通企业的运营收益情况,可以得到如下启示:

(1) 开展多元化经营业务是城市轨道交通企业保持较高盈利能力的关键。例如新加坡地铁及香港地铁的兼营业务利润均超过主营业务,尤其是新加坡地铁在主营业务亏损严重的情况下依靠兼营业务仍能保持较高的盈利水平。国内城市轨道交通企业要想实现收入稳定增长、盈利能力提高,一方面要严格控制主营业务的运营成本,另一方面要加快企业多元化经营业务的发展。

(2) 多元化经营业务包括交通业务多元化和非交通业务多元化。交通业务多元化可以为城市构建多种交通方式协同合作的高效出行系统;非交通业务多元化可以拓展公司的业务范围,提高企业的盈利能力。

(3) 物业开发业务在兼营业务中盈利能力最高,城市轨道交通企业在起步阶段可以和成熟的房地产商合作,开发的房产可以采取租赁的形式,确保每年持续收益。

城市轨道交通企业以多元化经营实现较高的盈利能力需要较长时间的发展,政府和社会应当对城市轨道交通事业的盈利能力保持信心,鼓励和推动城市轨道交通企业进行商业化运营并在政策上予以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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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香港铁路有限公司.2014年报[R].香港: 香港铁路有限公司,2014.

[14] 香港铁路有限公司.MTR[EB/OL].(2016-02-10)[2016-02-01].http://www.mtr.com.hk.

[15] 上海申通地铁股份有限公司.2009—2014年年度报告[R].上海: 上海申通地铁股份有限公司,2009—2014.

[16] 广州市地下铁道总公司.广州地铁[EB/OL].(2016-01-20)[2016-02-01]. http://www.gzmtr.com.

[17] 广州市地下铁道总公司.2012—2014年报[R].广州: 广州市地下铁道总公司,2012—2014.

Investigation and Analysis of Urban Rail Transit Operating Revenue in Typical Chinese and Foreign Cities

WU Qiannan, YE Xiafei

Most urban rail transit companies in China face higher investment and unbalanced revenue in urban rail transit construction and daily operation.By investigating in and analyzing the operating revenue of well-managed urban rail transit companies in main Chinese and foreign cities,which is also compared with the revenues of the rising urban rail transit companies in China,the business scopes and operating mode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urban rail transit companies are summarized,aiming to find a road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for the rapid growth of urban rail transit in China.

urban rail transit; operating; revenu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F 530.7

10.16037/j.1007-869x.2016.12.024

2016-0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