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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投送系统复杂性探析

2017-01-01李联邦刘思阳

军事交通学院学报 2017年9期
关键词:复杂性组分决策

李 鹏,王 磊,李联邦,刘思阳

(1.陆军军事交通学院 联合投送系,天津 300161;2.陆军军事交通学院 研究生管理大队,天津 300161)

● 军事运输MilitaryTransportation

联合投送系统复杂性探析

李 鹏1,王 磊1,李联邦1,刘思阳2

(1.陆军军事交通学院 联合投送系,天津 300161;2.陆军军事交通学院 研究生管理大队,天津 300161)

为联合投送方案决策生成和组织筹划提供科学的理论支撑,提高新体制下联合投送组织指挥水平,结合复杂系统理论,系统分析联合投送系统复杂性的表现形式及产生机制,提出研究过程中应重点把握实践导向、应用效果及职能定位等3个问题。

联合投送;投送系统;复杂性

Abstract: To provide theoretical foundation for decision-making and organizational planning of joint projection program, and to improve organization and command level of joint projection under new system, the paper firstly analyzes the manifestation and mechanism of complexity of joint projection system based on complex system theory. Then, it proposes that we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practice guidance, application effect, and function orientation in the study process.

Keywords: joint projection; projection system; complexity

联合投送是为达成一定的战略、战役企图,由作战指挥机构综合运用两种(含)以上的运输方式或者运输力量,依托统一的指挥信息系统,快速将部队人员和装备物资运达任务地区的军事行动,是战略投送的一般表现形态。联合投送系统是联合投送行动所涉及的各类要素经特定关系而构成的具有特定功能的有机整体。联合投送系统要素繁多、关系复杂,组织指挥困难,复杂性表现十分突出。研究联合投送复杂性,对掌握联合投送系统机理、提高我军新体制下联合投送组织指挥水平具有现实意义。

1 联合投送系统复杂性的表现

1.1涌现性

复杂系统理论认为,系统中的个体相互作用,可导致产生与个体行为显著不同的宏观特性,这种特性就是“涌现性”。联合投送系统的宏观特性——系统功能,是由各种系统组分通过复杂的相互作用涌现出来的[1]。系统涌现性分为正加和效应(整体大于部分之和)与负加和效应(整体小于部分之和)两类。联合投送系统的涌现性既有正加和效应,又有负加和效应。例如,在部队跨区联合投送过程中,在战区范围内,一般能够做到按投送计划实施,有时还能提前完成任务;而一旦跨出战区,各种困难和障碍就接踵而至,投送过程变得“磕磕绊绊”,协调不再顺畅,保障也不再有力,部队经常要克服较长时间的等候和途中热食供应不足等困难,究其原因,“人生地不熟”成为部队反映的主要问题。信息化条件下的联合投送,由于信息的“倍增器”作用,联合投送系统的涌现性表现更为强烈,信息通畅的系统能够涌现出更大的投送能力,信息阻滞的系统则涌现出更多的障碍和困难。

1.2非线性

系统科学认为,一个系统如果对叠加原理失效,即总体不等于部分之和,它就是一个“非线性”的系统[2]。现实系统绝大多数是非线性的。联合投送系统是一个典型的非线性系统,如果用线性思维来分析和研究联合投送系统,将无法得到符合实际的结论。例如,单纯地加倍系统的运转时间,无法得到成倍的投送能力,因为投送工具需要检修,保障人员需要休息;单纯地加倍某一类投送工具的数量,也无法获得成倍的投送能力,因为场站保障能力、运输网络容量、衔接转运能力、部队组织能力等因素如果不同步提高,将会造成投送工具拥堵和等候,反而会影响系统充分发挥投送效能,收不到预期的效果。进一步说,即使各种投送工具增加的比例适当,装卸保障和衔接转运能力也匹配,系统增加的联合投送能力也不能简单地用线性公式计算出来。因为敌方袭扰、恶劣天气、偶然因素、人为失误等都会造成系统能力的变化,而且这种变化是不可预期、不可控制和难以量化的,表现出联合投送系统的复杂性。因此,在制订联合投送方案时,不能把各种情况设想得过于理想化、抽象化,更不能用线性思维来简单推定各种方案的优劣。“非线性”还使得联合投送系统具有类似作战系统“胜战不复”的规律,以往的投送经验在某一次具体的联合投送行动组织中,只能起到有限的参考和借鉴作用,如果迷信经验,一定会造成投送计划失效、投送任务失败。

1.3演化性

演化性是系统的普遍特性。我军联合投送系统从形成开始,随着时间推移和环境变化,不断发展演化,越来越成熟、高效、稳定。2009年以后,随着我军联合投送实践蓬勃开展,联合投送系统逐渐从运输投送系统中凸显出来,并在完成“跨越”系列、“使命行动”系列、“朱日和”系列等跨区演训活动联合投送任务的过程中,不断“发育”和“成长”:通过在骨干运输企业中成立战略投送支援船队、机队、车队等措施,加强了系统投送力量建设;通过建立联合投送组织筹划军地协调制度,加强了系统运行机制建设;通过颁布《军队联合投送训练规定》等规章制度,加强了部队联合投送训练的系统性和针对性;通过在专业院校举办全军联合投送专题培训班,密切了系统各组分之间的联系,统一了各类人员对联合投送的认识,规范了联合投送行动的程序方法和技术要求,提高了联合投送系统的整体性。战区和联勤保障部队成立后,联合投送逐渐发展成为运输投送保障平时、战时两条主线中“战时运输保障”的主体,承担起部队作战(应急)机动保障的任务。

1.4自组织

系统科学中,“组织”指按照一定目的、任务和形式加以编制,是一类特殊的系统演化过程。组织分为自组织和他组织。他组织指有一个系统以外的组织者,按照事先确定的目标,根据预定的计划方案,组织系统运行,达到预定的目标。自组织指系统各组分或要素在一定条件下,能自发产生时间、空间和功能上稳定的有序结构,是复杂性的重要表现。联合投送系统的“框架结构”对应于联合投送组织体制,一般由上级明确,属于“他组织”的结果;联合投送系统的“运行结构”对应于联合投送运行机制,一般情况下,上级只规定若干原则,各组分“自发地”组织起来,形成一定的运行结构,属于“自组织”的结果。作为一个有“人”参与的现实系统,联合投送系统各组分的行动,是“活”的行为,表现出一定的智能性,即能够根据投送信息的共享与感知,依据一定的协同规则,主动协调,自觉形成相互支援、相互配合的协同动作,表现出不同程度的默契性,达到系统的协调和统一。从复杂系统的角度看,联合投送系统是一个“半自组织”的系统,它之所以能够在上级明确的框架结构内,通过“自组织”达到系统的协调统一,主要是因为系统各组分都由国家各级政府管理机构、各类骨干运输企业(绝大多数是国有企业)和军队各单位构成,这些组分既有主动组织协同的意愿,又有良好的组织运营的基础,能够在联合投送行动中形成“自组织”的现象。联合投送系统的自组织过程是一个动态的过程,会随着投送进程的推进不断变化。

1.5自适应

自适应是从系统与外界的关系角度,对系统自组织过程的一种描述。它强调在一定的外界环境下,系统通过自组织过程适应环境,而出现新的结构、状态或功能。联合投送系统各组分能够根据投送环境的变化,主动适应、灵活应变,更好地完成投送任务。“自适应”的一个突出表现是系统各组分之间的协作行为,即联合投送系统不同组分根据自身任务、可用资源和周围环境向预定目标演化,与此同时,它们又相互配合、互相协作,积极主动地按照上层系统的要求向整体目标演化。

1.6不确定性

不确定性是现实系统的普遍特征。联合投送系统依托于国家交通运输系统,受敌人袭扰、气象灾害、自然灾害、人为失误等因素的影响,交通毁伤、交通拥堵、交通延误等不确定性情况随时可能发生,严重影响着联合投送系统的效能发挥。同时,被投送部队自身也是联合投送系统不确定性的重要来源之一。尤其是平时战备水平较低的部队,参加投送的人员和装备物资数量、类型一变再变,有的部队往往到了出动前的最后一刻才能最后敲定,造成军代表和承运单位按照投送计划准备的运力与部队实际开进到装载场站的人员装备之间存在较大差距,最后只能采取临时性补救措施,来尽可能满足部队的投送需求。而且,部队装备、物资的投送准备通常也不规范,在车辆装备油量、胎压、篷布和物资包装、集装、自检等各个方面都可能存在安全隐患,给联合投送组织实施带来了许多不确定性[3]。

1.7远离平衡态

系统科学认为,平衡态是孤立系统经过无限长时间后,稳定存在的一种最均匀无序的状态。系统在开放且远离平衡的情况下,通过和环境进行物质、能量交换,就有可能从原来的无序状态自发转变到在时间、空间、功能上的有序状态。这种在远离平衡情况下所形成的新有序结构称为“耗散结构”。联合投送系统是一个开放的“耗散结构”,必须借助外界物质、能量的输入,使系统始终处于远离平衡态,才能保持系统有序运行。联合投送系统在装卸、运行、指挥调度的过程中,需要从外界输入大量的油料和电能,消耗大量的食品和捆绑加固器材等,还与外界存在大量的信息交换。一旦外界物质、能量输入和信息交换中止,联合投送系统将立刻陷入瘫痪,丧失所有的效能。

2 联合投送系统复杂性的产生机制

2.1偶然性机制

偶然性通常指反乎常情、出乎意料的情况。联合投送中出现偶然性的原因,包括作战部署意图突变、敌方意外袭扰、交通意外拥堵、投送中的意外失误、不可预期的气象变化等,这几种原因常常同时发生作用,使情况变得错综复杂。因此,偶然性是联合投送组织筹划时必须考虑的因素之一。从某种意义上说,联合投送指挥的作用就是及时了解、果断处理各种偶然性,想方设法完成投送任务,以达成预定的投送目标。

2.2非线性机制

联合投送系统由各类非线性交互的组分构成,各组分之间的相互作用不是简单的、被动的、单向的因果关系,而是相互影响、相互缠绕的复杂关系。联合投送系统的非线性来源于联合投送指挥控制反馈过程、决策过程,对敌方袭扰的应对过程以及偶然性因素等。由于非线性的存在,一些微小的因素会层层放大,甚至对整个系统产生巨大的影响,即“蝴蝶效应”。

2.3适应性机制

系统科学将组成系统的个体与环境之间主动、反复的交互作用称为“适应性”。各类联合投送系统组分,如运力单位、交通场站、组织机构、保障单位、被投送部队等,都能够主动与环境以及其他组分进行交互作用,并在这种持续不断的交互作用的过程中,不断地“学习”或“积累经验”,并根据学到的经验改变自身的结构和行为方式[4]。复杂系统理论认为,“适应性造就复杂性”,即适应性是产生复杂性十分常见、非常重要的机制之一。整个联合投送系统的演化,都是建立在各种组分自主地适应环境的基础之上的。

2.4人为机制

系统科学认为,人为机制是造成系统“复杂性”的重要因素。从目前我军联合投送的实践看,联合投送指挥决策者对系统的运行规律并未完全掌握;就某一次联合投送行动来说,决策者对联合投送信息的掌握也经常是不完全的。而且,由于决策者通常是“非完全理性的”普通人,其决策行为本身也是不可完全预知的,导致联合投送系统运行轨迹的不可预知性。特别是当敌我双方共同干预联合投送系统运行时,双方的决策和斗智过程将非常复杂,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联合投送系统的复杂性。一个突出的表现就是联合投送行动的“不可重复性”。

上述机制在产生联合投送系统复杂性的过程中,并不是独立作用、依次作用的,而是相互交织、相互作用的,因而使联合投送系统呈现出丰富多彩的“组合式”复杂性。

3 研究联合投送系统复杂性应把握的问题

3.1始终坚持理论研究的实践导向

复杂系统理论是为解决现实系统复杂问题而产生的,但在研究过程中,往往容易陷入理论自身运行的“怪圈”,即在得出许多“有道理”的结论、发表了很多“高档次”的论文的同时,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究其原因,除了复杂系统理论的量化手段不足,以及对系统的认识还有待深化以外,在研究中没有坚持以问题为中心的实践导向,也是复杂系统理论研究“不接地气”的重要原因之一。联合投送复杂性研究应面向现实问题,找到具有较强操作性的措施办法,提高联合投送组织的效率和质量。因此,必须把坚持实践导向作为首要原则,紧盯实际问题开展研究,自觉将研究成果放到联合投送实践中去检验和完善,才能引导理论研究不断贴近实战,取得真正管用的研究成果。

3.2审慎对待研究结论的应用效果

联合投送系统的复杂性远远超出当前的认识水平,联合投送组织实施所面临的各种“难题”,如投送资源分配、投送方案优化等,不但很难找出“最优解”,而且就连所谓“可行解”的“可行性”也很难找到充分的理由来证实。现实的联合投送系统存在的各种不确定性,将在不可预计的时间以不可预计的方式“冲击”理论研究的结论,甚至使理论和实际产生较大的反差,严重影响理论的可信度。考虑到这种现实情况,在联合投送复杂性研究中应秉持对联合投送系统的“敬畏之心”,以发展的眼光看待整个系统,自觉承认研究结论的局限性,小心谨慎地确定研究成果的应用条件,实事求是地评价研究成果的实践价值,改变通过“掌控”联合投送系统来获得最佳投送效果的理念,转为通过设计和重构系统来逐步逼近想要达到的投送目标。

3.3准确把握决策支持的职能定位

联合投送系统复杂性的研究目的是为联合投送决策提供理论支撑,属于决策支持体系。联合投送决策支持体系与决策执行体系的定位存在显著不同,前者以科学为基础,力求决策科学化、民主化和程序化,后者以权力为基础,力求决策和决策执行的高效率和低成本。但是,当前的联合投送决策体制,是将两者合二为一,决策部门既要做决策执行工作,又要做决策支持研究,往往由于时间、精力和能力等原因,两者都做不好,而且还会助长将局部利益置于整体利益之上的情况。应在准确把握联合投送决策支持职能任务的基础上,基于复杂系统理论构建独立、专业的联合投送决策支持体系,通过超越部门、子系统利益的研究站位和专业化的研究力量,确保研究成果整体优化、顾全大局、切实可行[5]。

4 结 语

基于复杂系统理论,研究联合投送系统的复杂性表现和产生机制,有助于为联合投送方案决策生成和组织筹划提供科学的理论支撑,可以为新形势下我军联合投送理论研究提供一种新的思路和方法。

[1] 沈寿林.作战复杂系统建模及实验[M].北京:国防工业出版社,2012:44-45.

[2] 邓方林.复杂工程系统建模与仿真[M].北京:国防工业出版社,2009:21-23.

[3] 额尔敦,陈兆仁,彭富兵.基于探索性分析的联合投送决心方案评估方法[J]. 军事交通学院学报,2016,18(10): 5-10.

[4] 毕海玲,张旭涛,傅钰.联合投送背景下运输网络弹性研究[J]. 军事交通学院学报,2015,17(8):83-86.

[5] 郭兆东.信息化战争联合投送指挥问题的探讨[J]. 军事交通学院学报,2016,18(11):5-8.

(编辑:孙协胜)

ComplexityofJointProjectionSystem

LI Peng1, WANG Lei1, LI Lianbang1, LIU Siyang2
(1.Joint Projection Department, Army Military Transportation University, Tianjin 300161, China;2.Postgraduate Training Brigade, Army Military Transportation University, Tianjin 300161, China)

10.16807/j.cnki.12-1372/e.2017.09.003

E234

A

1674-2192(2017)09- 0010- 04

2017-03-09;

2017-04-09.

李 鹏(1976—),男,博士研究生,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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