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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法化的生成机制
——心智哲学视角

2016-12-17李汶璟

外国语文 2016年4期
关键词:意向性用例心智

李汶璟

(重庆工商大学 外语学院,重庆 400067)



语法化的生成机制
——心智哲学视角

李汶璟

(重庆工商大学 外语学院,重庆 400067)

语法化离不开“人”这一主体,是“心智”的心理属性或事态特征的体现,受到心理机制的影响和制约。语法化是某一语言表达式从“事件”到“用例事件”的映射过程,受主体意向性和心物随附性的制约。意向性包括意向内容和意向态度,体现了主体的心理属性;心物随附性体现了主体的身体属性。语法化是语言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本文尝试从心智哲学视角,对语法化的生成机制进行描述,揭示语法化产生过程中人的心智活动,为语法化研究提供新的研究视角。

心智哲学;语法化;事件;用例事件;生成机制

0 引言

心智哲学(The philosophy of mind)也称心灵哲学或精神哲学,主要关注身心、意识、知觉、意向性、思维的本质等问题,包括心理事件、心理功能、心理性质、意识以及心灵与身体尤其是大脑的关系(Montero, 2009: 3)。心智哲学的领军人物之一、美国著名哲学家John R. Searle把当代心智哲学研究分为心身、他心、自由意志、睡眠、意向性、无意识等12大问题(Searle,2004:17-32)。意向性问题是心智哲学的基本问题,涉及两个基本问题,即:“我们的大脑如何指向外部世界的事件,这种关于和指向何以可能?我们的心智或大脑是怎样拥有意向内容的?”(邱惠丽,2006:48)

从心智哲学观来看,语法化体现了某些事件的指向、关于、涉及或表现出的关指世界或其他事态的特征,受心物随附性的影响,是从“事件”到“用例事件”的映射过程,是语言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统一的结果。本文从心智哲学的视域,对语法化过程中人的心理机制进行描写,提出语法化的心理生成机制模式,为语法化机制的研究提供新的研究视角。

1 语法化的映射过程:“事件”到“用例事件”

1.1 语法化与心智活动

语法化(grammaticalization)即为“存在于词汇语素向语法语素转变的过程,或从具有较低的语法地位发展成具有较高语法地位的过程,如从派生语素发展为曲折语素”(Kurylowicz,1965: 69)。简而言之,语法化就是指表实在意义的词或词组转化为无实在意义、表语法功能的成分的过程。目前,语法化研究有两种范式:一是形式主义范式(formalism approach),从语言内部研究语法化,认为语言是自足的系统,语法化是词汇语类被重新分析成功能语类的结果,主要以生成语法学派为代表;他们认为语言是自足的系统,语法化因为参数的设置产生语类的重新分析,导致语类功能上的形式化。二是功能主义范式(functionalism approach),从语言外部入手,认为语法化是语义、语用等外部因素导致的结果,主要以功能学派、认知语言学派等为主。功能学派认为语法化是语义、语用等外部因素导致的结果,机制是重新分析和类推(Hopper & Traugott, 1993);认知语言学派认为语法化的机制是重新分析和类推,动因是隐喻、转喻,以及语用推理。然而,语言内部研究和语言外部研究都离不开人的心智活动。语用推理、隐喻和转喻认知模式、重新分析和类推等机制从本质上讲也属于人的心智活动的内容。

1.2 语法化的心智映射过程

在心智哲学领域中,“事件”泛指自然或社会存在的一切事体事件(Davidson,1970:79)。Pawley(1987:329)把 “事件”定义为“包含一个动词的小句的意义,动作的发生通常置于特定的时间和地点”。从心智哲学的视角看,语言运用是从表达主体的心智对客观事件的感觉开始,形成本体结构的原初意识——“事件”(包括自然事件和社会事件),再受到主体意向内容和意向态度等意向性的主导,经由格式塔转换,形成摹状结构的反思意识——“用例事件”(徐盛桓, 2015: 5)。格式塔转换是一种动态的心理加工,具有全局原则和心物同构原则。格式塔操作包括闭合律、突出—背景律、相似律、相邻律、相继律、共向律等。相似律、相邻律是语法化过程中产生的主要的格式塔效应,这也与认知语言学派提出的隐喻和转喻是语法化主要动因的观点相一致。

用例事件包括两种形态:前语言形态和语言形态。前者以意象的形式存在于大脑中。当这一意象以语言的形式表达出来,即实现语码化,就形成语言形态的用例事件。语言的用例事件就是主体的感觉意识涌现为感受意识的过程。心智哲学认为心理属性是一种涌现出来的属性。涌现指的是当多种成分结合在一起并相互作用就会涌现新的事物,如物理学中氯和钠结合,就会涌现出盐。在语言研究中,涌现指人们在意识活动过程中,针对语言体现的物理属性所涌现出的心理属性层面的新的心理感受。例如,英语中“hail”是冰雹的意思,由于冰雹有“又重又多”“从天而降”的物理属性,认知主体在这个物理属性的基础上涌现出“大量来得又猛又多的物体”的心理属性,于是产生短语“a hail of”,用来表达“a hail of bullets”(枪林弹雨),“a hail of blows”(一阵乱打)等。涌现具有层级性,由原初意识涌现为反思意识就是由下位层级单位转换为上位层级单位的过程。以“夕阳红”为例,“夕阳近黄昏”“红色代表喜庆”的物理属性涌现出“人生暮年”“美好”的心理属性。这个过程可以解释为由“红色的夕阳”这一下位层级涌现为“美好的人生暮年”这一上位层级的过程。高层内容依赖于低层对象,但高层内容不能还原为低层对象。语法化就是意识的涌现过程,例如,“behind”由表空间到表时间的语法化过程,正是由下一层级“空间方位的后面”这一物理属性涌现出“时间先后”这一心理属性进入反思意识这一上一层级的过程。由于涌现会出现新的性质,所以涌现具有新颖性。某些词素、词、句子等表达式产生语法化过程正是由语言表达式的涌现属性所决定;这些表达式在语言使用过程中呈现较强的涌现态势,并表现出一定的新颖性。

“事件”转换形成“用例事件”的映射过程的图示如下:

图1 从事件到用例事件的映射图示(引自徐盛桓2014: 126)

语法化在本质上就是从“事件”到“用例事件”的过程,即将语言表达这一客观事件转化为体现了心理感受的用例事件的过程。语法化也可以看作是某一词素、词、句子结构等新的功能的产生,或新的表达式的形成,这一过程分为四个阶段:(1)感知语言表达,对这一事件做出反应;(2)按照主体的意向性,把这个事件转化为用例事件;(3)将用例事件赋予语言符号形式;(4)通过交际将这一符号转化为语言共同体的共识,形成固定的语言表达式(徐盛桓,2012:143)。

2 语法化的心智制约因素

2.1 心智的心理属性:意向性

意向性指“某些心理状态和事件的特征,是心理状态和事件指向、关于、涉及或表现某些其他客体和事态的特征”(Searle,1983:1-3)。简而言之,意向性是意识指向世界的一种能力,在所指向的过程中受到心物随附性的影响。意向性是人类心智对客观世界的指向或关指,把现实世界与言语联系起来。语言在本质上是没有意向性的,但当语言被人的意向性寄生其间时,就产生了寄生意向性。意向性涉及意向内容和意向态度两个维度。

意向内容就是心智,是对外界客体和事态的关指,意向性通过表征外界的各种特征将意向性主体与外界联系在一起(Searle, 2004:179)。意向内容指的是“意识活动以什么为其内容和这样的内容如何归结为一定的语言表征方式”(徐盛桓,2013:177),包括辖域、视角、聚焦、专门化/发散化四个层次。语法化过程中的重新分析机制涉及聚焦,即突显与背景(figure and ground)。以英语“back of the barn”为例,[back] of the barn] 被重新分析为[back of [the barn]]正是相同背景中“the barn”被突显的结果。

意向态度指主体对意向内容采取的意向立场,具体表现为心理状态、心理估量、心理取向。心理状态指对意向内容相信、知道、怀疑、害怕、希望、热爱等;心理估量是“认为对象应该显[显要,与之相对的为’次要’]于、前于另一(些)事物和应当显[显现,与之相对的为’隐现’]或隐等”;心理取向表现为对对象以常态的、委婉的、夸张的、亲切的、责备的、美/丑化的心理取向加以观察和描述(徐盛桓,2015:7)。以汉语“好”为例,“好”由性质形容词(例如“好人”)演变为程度副词(例如“好漂亮”)的语法化过程是近代汉语并列结构“好+性质形容词+名称”被重新分析为偏正结构的结果。在近代汉语中,这个并列结构中的“好”是性质形容词,如下面的例句:

(1)忧虑间,只听得孙大圣从西边吆喝而来,他才欠身迎着道:“哥哥,好大风啊!你从那里走来?” (《西游记》)

在例(1)中,“好大风”本是“好的大的风”的意思,“好”和“大”是表并列关系的性质形容词。但当“好大风”用于感叹句,凸显说话者主观感受时,“好”和“大”的并列关系受到动摇,表示更为具体的属性义的性质形容词“大”被保留下来,“好”弱化成一个程度副词。这个过程正是心理估量的结果。在“好”成为程度副词的运用中,可能也涉及责备、亲切、夸张等心理取向,如“你好狠”“好大一棵树”“天凉好个秋”“好爱你”。

2.2 心智的身体属性:心物随附性

Searle(2004:44)认为:“物理身体,尤其大脑,不仅具有物理属性,还具有心理属性。”因此,心理属性不仅是主体身体产生的属性,同时还依附并伴随于身体的物理属性。心物随附性(supervenience)就是主体通过信念、欲望等心理状态,尤其通过行为和感知体验客观世界时,心理属性对身体属性的依附和伴随。

Searle(2004:164)在论及意向性是怎么产生时,以大脑为什么会产生口渴的感觉为例作回答,认为身体的感受大脑以及神经元活动的控制,从而产生一种心理属性,这也可以看成一种意识。反过来,“口渴”的这种心理属性依附并伴随于身体属性,“口干舌燥”正是身体机能对于水分的需要。客观事件的物理属性作用于人们的感官使人获得感觉和感受。由第一层的原初意识进入第二层的反思意识并不是任意的,而是受“心物随附性”制约。

语法化的类推机制涉及心物随附性。以英语中“cow”原本的复数“kine”被“cows”取代为例,主体对语言表达式“kine”这一客体事件进行反思性思考时,受格式塔转换中相似律的影响,用英语常见的名词复数规则套用,产生“cow(sing)+s”的心理属性。

由上述可知,意向性是对外在世界所指向的心理状态与事件特征,体现出身体属性的心理特质;“心物随附性”则是伴随身体的物理属性。人们在对客观事件的事物进行感知或体验时,受到意向性和“心物随附性”的共同作用,它们体现了身体的心理属性与身体属性。

3 心智哲学视域中语法化的生成机制

3.1 语法化心理生成机制

徐盛桓(2014)把“事件”到“用例事件”的过程描述为语法与语义接口的映射过程。在语码化的过程中,主体需要根据某种语言的语法惯例作出调整,把意象转化为人们能够理解的语言符号,因而产生语法化。综合前文所述,语法化本质上是从“事件”涌现为“用例事件”的过程。用例事件分为前语言用例事件和语言用例事件。前语言用例事件以意象的形式存在于脑海中,发生语码化后,以语言的形式表达出来就成为语言用例事件。从“事件”到“用例事件”的映射过程中的“涌现”因素把映射过程简单化了,从“感觉”到“感受”的“事件”到“惯用事件”的映射过程受到主体心理属性和身体属性的制约;也就是说在映射过程中,意向性和心物随附性发挥了心智作用,意向内容、意向态度(心理状态、心理估量和心理取向)的选择影响心物随附性,进而影响到“用例事件”的映射结果。总之,语法化的过程受意向性和心物随附性制约,是某一语言表达式从“事件”到“用例事件”的过程中,是主体身体属性和心理属性共同作用的结果。正是心智的双重属性才使得语法化成为可能。

因此,从心智哲学来看,语法化可以看作是在意向性和心物随附性的共同作用下从“事件”到“用例事件”的映射过程,是语言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统一的结果。心智哲学视域下的语法化过程可以借用语义语法接口研究的“用例事件”(徐盛桓,2014:130)模式运作图进行描述,其心理生成机制如下图:

图2 语法化心理生成机制示意图

3.2 实例分析

3.2.1 “be going to”

语法化的心理生成机制可以对具体的语法化过程进行分析,以英语中的动词“go”为例。英语动词“go”从实义动词演变成表将来的助动词的语法化过程是语法化的经典案例。Hopper和Traugott(1993)认为“be going to”结构的语法化过程经历了三个阶段,并没有把“be going to+表示地点的名词”的情况包括在类。文旭(2001:40)和武俊辉、文旭(2015:41)认为“be going to+表示地点的名词”是语法化的起点。我们认为“be going to”的语法化过程大致经历了四个阶段,如下面的例句:

(2)a. I amgoingto London.

b.I amgoing[to marry Bill].

c. I [amgoingto] marry Bill.

d.I [am going to] leave this place.

e. I [amgoingto] like her.

f. I [amgoingto] be a junior.

g. So software[isgoingto] be an important plan in HP’s growth strategy.

在第一阶段,“be going ”[to+表示地点的名词]中,“going”是实义动词,“to”是介词,“be going” [to+表示地点的名词]表示一种空间关系,如a。受意向性关指的影响,人们把意向内容聚焦在“关系”上。由于时间域和空间域相邻,在格式塔相邻律的影响下,“be going to”产生了从表空间关系到表时间关系的发展路径。与此同时,“to”既是介词又是不定式标记词的特性使得语法化的类推机制成为可能。人们在接触介词“to”这一物理属性时,受格式塔转换中相似律的影响,涌现出不定式标记词“to”的心理属性。在语言使用的过程中,语言表达“going to”中的“to”渐渐不再作为介词使用,而是作为不定式标记词被固定下来,“be going” [to+动态动词]逐渐取代“be going ”[to+表示地点的名词],完成了“be going to”语法化进程中从前语言用例事件到语言用例事件的第一次转变,进入“be going to”语法化过程的第二阶段。

在第二阶段,“be going” [to+动态动词]被重新分析成[be going to]+动态动词,如从b转变到c。这是意向内容中突显与背景理论作用的结果。在相同背景下,“be going to”被突显出来,当意向内容聚焦在“be going to”,而不是“to+动态动词”时,就会产生重新分析。随着使用频率的增加,“be going to”作为一个整体被固化下来,形成了固定的语言表达式,进入语法化过程的第三阶段。

在第四阶段,[be going to]+动态动词泛化成[be going to]+动词(动态动词、静态动词、心理动词),如d、e、f,主体也可以是除人以外的客观事物,如g。“be going to”成为一个表示将来时间的表达式,完成了最终的语法化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一方面意向内容里“be going to” 表时间关系被突显出来,人们把意向内容聚焦在表将来的时间关系上;另一方面,由于心物随附性的存在,受格式塔相邻律的影响,人们在使用过程中看到[be going to]+动态动词的物理属性,可能产生[be going to]+动词(静态动词、心理动词)的心理属性,使得结构[be going to]+动态动词泛化成为可能。随着[be going to]+动词(动态动词、静态动词、心理动词)表将来时态的用法被固定下来,同样受心物随附性影响,人们在使用过程中,涌现出把人以外的客观事物作为主体的心理属性,使得“go”完全演变成表将来的助动词。主体的泛化过程也可能与[be going to]+动词(动态动词、静态动词、心理动词)的泛化过程同时进行。到了第四阶段,“be going to”作为表示将来的时间表达式已经成为语言共同体的共识,作为一个语言表达式被固定下来,从前语言用例事件转变成为语言用例事件。

3.2.2 “I think”

“I think”是一个主体后接一个及物动词,表示主体对后续事情的态度或看法,表示一个“事件”。后来,随着句首、句中、句尾位置的变化,“I think”逐渐完成语法化的过程。在初始阶段,“I think”位于句首,基本含义是“认为”“假设”。由于“I think”可以表示主体的信念、欲望等意向性,如评价、批评、赞扬等;受意向性的意向态度和心物附随性的制约,“I think”放在句首或句尾,相当于状语maybe。这时“I think”的主句地位消失,其所代表的“事件”意义消失,已成为“用例事件”,如:

(3)I think that we are definitely moving towards being more technological.

(4)I think exercise is really beneficial to anybody.

(5)It’s just your point of view…what you like to do in your spare time I think.

(王建伟、苗兴伟,2001:34-35)

3.2.3 “然后”

现代汉语“然后”经历了“表客观顺序(时间关系)>表(空间关系、量级关系)>客观顺序的延展(条件→结果、原因→结果、起点→递进、平列、对比、转折等关系)>表话语标记(句子关系)”的语法化进程,显示出三个主要特征:表时间关系> 表空间关系、表客观性 > 表主观性、连词功能泛化。虽然现代汉语“然后”的语法化过程和认知语言学“空间 > 时间”“主观 > 客观”的认知过程发生了背离,但是心智哲学的理论仍然能对这种特殊现象进行解释。在第一阶段,人们接触到“然后”表时间顺序这一物理属性时,由于心物随附性,产生“先后关系”的心理属性。由于时间域和空间域是邻近的两个域,受格式塔相邻律影响,首先涌现出表空间顺序的先后关系的心理属性。渐渐地,在语言使用过程中涌现出表示更加主观的先后关系,即量级顺序。实际上,在这个阶段“然后”已经出现了表“先后关系”的功能泛化。随着这样的用法被固定下来,人们在使用“然后”时,认知的是“然后”表“先后关系”的物理属性,于是涌现出表示客观事例和句子间“关系”的心理属性,表示条件→结果、原因→结果、起点→递进、平列、对比等句子关系,出现了客观顺序的延展。由于受心物随附性和涌现属性影响,“然后”的连词功能进一步泛化,或作为话语标记功能使用,表示话语间的连接关系(衔接话语结构)、转折关系(标记转换话题)、补充关系(补说话语);或作为话语助势功能使用,表示话语间无义过渡、衔接作用或无义的话语启动作用。现代汉语“然后”的语法化过程是意向内容聚焦于“关系”的结果。同时,受心物随附性影响,不断涌现的心理属性使得“然后”一词在不同关系域间进行多次跨越,形成一个语法化序列。在关系这一上下层级关系中,关系所辖的下级关系除了表客观事例的诸多关系,还有表示话语间的关系,于是导致了“然后”的连词功能泛化和话语标记功能。

4 结语

从心智哲学的视角,语法化本质上是从“事件”涌现为“用例事件”的过程。用例事件分为前语言用例事件和语言用例事件。前语言用例事件以意象的形式存在于脑海中,发生语码化后,以语言的形式表达出来就成为语言用例事件。意向性是语法化的起点,包括意向内容和意向态度。主体受心物随附性的制约,根据语言表达式的物理属性,产生心理属性,而涌现出新的语言功能。随着心智哲学的发展,心智哲学的研究成果逐渐用于其他学科领域中。对语言研究者而言,心智哲学为语言研究打开了另一扇门,其中有不同的风景,给语言研究带来了新的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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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蒋勇军

Generative Mechanism of Grammaticalization:A Perspective from the Philosophy of Mind

LIWenjing

Grammaticalization cannot happen without the subject of human being, so it shows the mental states or the manifestation of the state of affairs. Grammaticalization is the mapping process from “event” to “usage-event”, restricted by the subject’s intentionality and the supervenience. Intentionality includes its contents and its attitudes which presents the subject’s mental states; while supervenience embodies the subject’s physical states. Grammaticalization is the result of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internal factors and external factors. This paper attempts to describe generative mechanism of grammaticaliz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philosophy of mind with human mental activities in the process of grammaticalization revealed and a new perspective for grammaticalization provided.

the philosophy of mind; grammaticalization; event; usage-event; generative mechanism

2016-03-21

李汶璟,女,重庆工商大学外语学院讲师,硕士,主要从语言学理论研究。

H314

A

1674-6414(2016)04-009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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