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利用外商直接投资对经济增长作用的实证研究
2016-12-15张凌生
张凌生
(广西民族大学商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6)
广西利用外商直接投资对经济增长作用的实证研究
张凌生
(广西民族大学商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6)
基于新古典经济增长模型,引入外商直接投资变量,实证检验广西利用外商直接投资对经济增长的作用。研究结果表明:外商直接投资与经济增长具有双向格兰杰因果关系,并且存在长期均衡趋势。广西利用外商直接投资对经济增长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但促进作用相当有限。广西应提高外商直接投资的利用效率,排除经济运行机制上的低效率障碍,充分利用和吸收外商直接投资的资本效应与技术效应。
外商直接投资;经济增长;实证检验
一、引言
改革开放30多年来,广西经济始终保持高速稳定增长,年均增长率达到10%左右,经济总量从1978年的75.85亿元增加到2014年的15673亿元,是1978年的206.63倍。广西经济持续高速增长,已引起众多学者的密切关注。实际上,任何经济体得以持续发展主要来自于两方面原因:内部原因与外部原因。在内部原因方面,通过增加生产要素投入,遵循“高投入、高产出”的路径,为经济增长提供动力;在外部原因方面,通过借力经济全球化的有利条件,参与全球生产网络,利用国外资本中先进的生产技术和管理经验,促进经济增长。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广西就开始积极吸引和利用外资,且吸引和利用的外商直接投资规模整体呈稳定增加态势。进入20世纪90年代之后,广西外资流入迅猛增长并一度突破10亿美元。在广西利用外商直接投资良好的发展背景之下,外商直接投资对经济增长具有怎样的作用?就这一问题,本文在新古典经济增长模型的基础上,引入外商直接投资变量,实证研究外商直接投资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并就实证研究结果提出有针对性的对策。
二、相关文献回顾
关于经济增长问题的研究,可以追溯到18世纪中期的亚当·斯密。斯密指出,促进经济增长有两种途径:一是增加生产性劳动的数量,二是提高劳动的效率。其中,斯密更强调劳动效率对增长的促进作用。在20世纪30、40年代,哈罗德和多马认为,加快经济增长的关键是资本积累,强调加快资本投资是促进经济增长的主要途径。这之后,以Solow为代表的经济学家提出了新古典经济增长模型,通过引入技术要素,指出变革技术是经济长期增长的根本动力。实际上,作为一种“打包”的资本,外商直接投资能够同时带来资本积累、先进技术及管理经验,是东道国经济得以持续发展的动力之一。通过吸引外商直接投资,可以直接增加本国的有形资本积累,扩大投资规模。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的最明显缺陷便是将技术进步外生化,把技术进步当作资本、劳动投入之外的第三种力量,是偶然的、无成本的外生于经济系统的投入要素,这无法解释技术要素在生产实践中如何运用,以及如何影响外商直接投资作用于整个经济系统。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到了20世纪80年代Romer和Lucas在对资本积累、技术进步、知识的外部性三者关系深入研究的基础上,建立了新经济增长理论,对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的缺陷做了很好修正。新经济增长理论指出,技术进步是资本、劳动要素投入整个经济过程的结果,三者之间存在本质上的必然联系并共同作用于经济增长,并非外生于经济系统。新经济增长理论完善地解释了外商直接投资的双重作用:既能为东道国带来直接的资本积累,又能将本身携带的先进技术、管理经验和科研成果向东道国输送,以此促进东道国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从而为经济增长提供动力。
国内学者围绕外商直接投资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做了广泛研究,但基于不同的研究视角和方法,所得结论也各异,归结起来体现在两个方面:外商直接投资促进经济增长以及外商直接投资对经济增长具有副作用。在促进作用方面:刘宏、李述晟(2013)通过构建VAR模型,探讨了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经济增长和就业的影响,发现外商直接投资的大量进入对我国经济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1]。邹建华等(2013)基于质量分析视角,以珠三角经济区为例进行实证研究,发现珠三角地区经济迅速发展与引进的外商直接投资质量具有密切联系[2]。崔建军、吕亚萍(2014)以Cobb-Dauglas生产函数为理论基础,采用我国三大经济区域的面板数据建立计量模型,研究发现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东、西部地区经济增长都有显著影响[3]。在以广西为对象的研究中,李卫东、莫亚琳(2012)研究发现,在控制了人口规模、人力资本、基础设施和城市化进程后,广西外商直接投资能够促进经济增长[4]。在副作用方面:刘渝琳等(2007)认为,我国已经成为外资的“污染避难所”,外商直接投资为我国带来经济增长的代价是环境污染[5]。陈晓峰(2011)研究了长三角地区外商直接投资与四类污染排放的关系,发现外商直接投资与环境污染存在协整关系与因果关系[6]。
从现有文献不难看出,学者们主要关注的是我国或发达经济区域,对广西开展的研究较少。作为我国与东盟对接的桥头堡,广西具有沿海、沿边、沿江的区位优势,是华南经济圈与西南经济圈的交汇点(王新哲,2009)[7]。在建设“一带一路”大战略的新形势下,广西又被赋予历史性使命,即作为对外开放有机衔接的重要门户。因此,探究外商直接投资对广西经济增长就具有非常明显的现实意义。
三、模型构建、指标选取与数据来源
(一)模型构建
假定经济增长模式符合Cobb-Dauglas生产函数特性,即:
(1)
式中:Yt表示广西第t期产出;Kt表示第期物质资本;Lt表示第t期劳动投入;A表示与经济增长相关的其他因素,如科技水平、管理经验等因素。
近年来,世界各国(地区)越来越关注外商直接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由于Cobb-Dauglas生产函数中影响经济增长的资本要素这一衡量指标比较笼统,无法单独体现出外商直接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关系。将资本要素进行分解,即分解为国内资本与外来投资这两部分,对(1)式变形得到:
(2)
(2)式中,DKt表示第t期的国内投资,FDIt表示第t期的外商直接投资,其余变量同上。对模型(2)两边取自然对数,可以建立以下计量模型:
lnYt=lnAt+αlnDKt+γlnFDIt+βlnLt+εt
(3)
(二)指标选择、数据来源与说明
在下文的实证研究中,采用1985~2014年的年度数据,具体的变量选择、数据来源及说明如下:
(1)经济增长。运用地区生产总值来表示经济增长。在此,采用历年的物价指数将地区生产总值换算为以1985年为基期的不变价。数据来源于《广西统计年鉴》各期。
(2)资本存量。采用永续盘存法求出国内投资:DKt=It/P+(1-φ)DKt-1。其中,It为当年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额减去外国直接投资的部分,P为当年居民消费价格指数,φ为资产折旧率,本文选择5%。确定资本存量的关键在于确定基期资本存量,在此假定初始资本存量在1985年一次全部形成,则基期资本存量总额等于当年GDP的3倍(包群,2004)[8]。外来投资采用历年接受的外商直接投资额来衡量,数据来源同上。
(3)就业人口。劳动投入指标采用就业人口表示,数据来源同上。
四、实证研究
(一)单位根检验
采用ADF单位根检验方法对模型(3)中的变量进行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结果表明,lnY、lnDK、lnFDI、lnL的ADF值均大于10%的临界值,表明都是非平稳时间序列,存在单位根。对各变量的一阶差分进行检验后发现,所有变量都通过了10%的显著性水平检验,表明这些变量都具有一阶单位根过程,一阶差分为平稳序列。
表1 各变量的ADF单位根检验
(二)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
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只能用于平稳序列,因此采用各变量的一阶差分进行检验,结果见表2。结果显示,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国内资本存量与经济增长呈单向Granger因果关系,外商直接投资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双向Granger因果关系。外商直接投资对经济增长有较大贡献,能在微观层面创造就业效应,带动出口,推动国内企业技术进步。
表2 各变量的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
注:滞后期的选择标准采用AIC准则判定,AIC最小值为4,因此变量之后4阶。
(三)协整检验
虽然lnY、lnDK、lnFDI、lnL时间序列数据是非平稳的,但若它们的某种线性关系组合表现出平稳性,则这些变量之间存在协整关系(长期稳定关系)。使用Johansen(1995)多变量系统极大似然估计法,对四个变量的时间序列进行协整检验,结果如表3。结果表明,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无论是迹统计量还是最大特征值统计量,所有变量之间存在协整关系,即存在长期均衡关系。
表3 各变量的协整分析
注:考虑线性确定趋势,进行检验时,检验式的协整空间和数据空间中有常数项、趋势项,滞后区间为[1,4]。
(四)模型估计结果
利用模型(3)进行估计,得到式(4):
lnY=-26.88+0.54lnDKt+0.06lnFDIt+3.76lnLt
(4) (0.0000)(0.0000) (0.0925) (0.0000)
估计中:R2=0.997,调整的R2=0.996,D.W=1.596,F值在0.0000的水平上具有显著性,说明模型具有很好的拟合优度与显著的统计意义。从回归系数上看,国内资本的产出弹性系数为0.54,表明国内投资对经济增长贡献度不容小觑。外商直接投资的系数为0.06,表明外商直接投资对广西经济增长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但对经济增长的作用相对很小,广西在利用外资方面还有很大提升空间。此外,劳动投入对经济增长的弹性系数高达3.76,表明广西经济增长模式仍然为依靠劳动要素投入作为主要驱动力。
五、结论与建议
本文研究表明,外商直接投资对广西经济增长具有正效应,但这种正效应非常小。广西在发展经济的过程中没有真正利用好外商直接投资所带来的双重“红利”:转化为资本积累,吸收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在“一带一路”大战略背景下,广西吸引和利用的外商直接投资流入量势必会呈上升态势。因此,必须在保证外商直接投资流入量的前提下提高其利用效率,排除经济运行机制上的低效率障碍,充分利用外商直接投资带来的双重“红利”。
首先,加大开放力度,优化投资环境,保持外商直接投资的增量。由于广西经济发展程度较低,个别行业、产业仍处于政府过度保护状态,投入产出比极不对称,经济效率低。广西必须加大开放力度,优化投资软硬环境,吸引外资进入,充分发挥市场的作用引导经济发展。广西需要完善针对外商的法律法规,理顺各政府部门职能以提高整体办事效率;同时,广西需要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形成互联互通的交通大枢纽,针对广西各地级市的发展特点和区位优势,形成各具特色的产业布局,以从产业集聚效应上吸引外资进入。
其次,提高人力资本水平,提升消化吸收能力,以促进外商直接投资带来的科研技术在区内的扩散和转移。发展中国家的技术能力或竞争力是发达国家外商直接投资中产业选择的主要考虑因素,否则只能接收发达国家转移的落后、淘汰的产业和技术。广西需要配合外商直接投资与人力资本投入,消化和吸收外商直接投资带来的知识与技术。本文在研究过程中发现,外商直接投资与广西经济增长二者之间具有Granger因果关系,但这种因果关系具有为期4年的滞后期,并且回归结果显示广西经济增长主要依靠劳动力要素投入,仍属于“粗放型”发展模式,这对普及和改善教育、加大科研投入,提高广西人力资本水平提出了强烈需求。只有具备相应的人力资本水平,广西才能在吸引更有质量外资进入的同时,加强知识与技术的扩散,缩短吸收、消化、利用的时滞期。
最后,注重引进外资质量,优化利用外资结构。在招商引资过程中,尽量避免过度强调量的增长而忽视质的选择,粗放型低端外资必须加以区别慎重对待,尤其是有可能对环境造成损害的外资结构。相关职能部门应加强对外资的引导,保证广西吸引的外资有“质”有”量”,从而有效促进广西经济健康稳定增长。
[1] 刘宏,李述晟.FDI对我国经济增长、就业影响研究——基于VAR模型[J].国际贸易问题,2013(04):105-114.
[2] 邹建华,韩永辉.引资转型、FDI质量与区域经济增长——基于珠三角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J].国际贸易问题,2013(07):147-157.
[3] 崔建军,吕亚萍.FDI对我国区域经济增长影响的实证研究——基于1998~2010年面板数据[J].经济问题,2014(01):119-123.
[4] 李卫东,莫亚琳. 广西外商直接投资与经济增长——基于地级市面板数据计量经济的研究[J].广西社会科学,2012(04):67-71.
[5] 刘渝琳,温怀德.经济增长下的FDI、环境污染损失与人力资本[J].世界经济研究,2007(11):48-55,转87.
[6] 陈晓峰.长三角地区FDI与环境污染关系的实证研究——基于1985-2009年数据的EKC检验[J].国际贸易问题,2011(04):84-93.
[7] 王新哲. 从区位优势悖论到区位优势再造——基于边境省区广西与内陆省份江西湖南的比较[J].广西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05):114-120.
[8] 包群.外商直接投资与技术外溢:基于吸收能力的研究[D].长沙:湖南大学,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