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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自然关系之三重奏与生态文明

2016-12-15江峻任

福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6年3期
关键词:人与自然生态文明

江峻任 庄 穆

(1. 阳光学院思政部, 福建福州 350015; 2. 福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福建福州 350116)



人与自然关系之三重奏与生态文明

江峻任1庄穆2

(1. 阳光学院思政部, 福建福州350015; 2. 福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福建福州350116)

摘要:人与自然之间存在着三重关系:一是由工业文明以来人类的工业实践造成人与自然关系扭曲的已然关系,二是由现代生态学所揭示的人与自然之本来所是与本来应是的本然关系,三是人与自然实际形成的关系是由人类实践活动建构的实然关系。现今已经形成的人与自然的扭曲关系,是在错误的思想观念引导下对人与自然关系的不合理的实践建构,其结果是生态环境危机及由此带给人类文明不可持续发展的威胁。在当代,要克服生态环境危机,须以生态学的思想观念为指导,通过生态实践过程谐调人与自然关系,实现人与自然的关系变奏,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生成,使之通向生态文明。

关键词:人与自然; 变奏; 生态实践; 生态文明

一、引言

自从人类在地球这个摇篮中诞生以来,地球的自然生态演变史就开始演奏着一首人与自然关系的变奏曲,但这首变奏曲演奏到今天,已经变得不那么和谐动听了,甚至可以说是刺耳的,而问题就出在人类这个作曲者与演奏者身上。人类把自然界本有的音律抛之耳外,而按自己的意愿、需要和认知创作自己爱听的旋律,谱写了人类文明发展与进步之曲,竭力抒发人类之声。但由于没有自然天籁之音的滋养,人类之声在现代变得沙哑了,面临失声的危险。用一些诗化的语言隐喻人与自然之间存在着这样三重性关系:“自然之音”隐喻人与自然关系的本然,这是由现代生态学,特别是人类生态学所揭示的人与自然为生态共同体关系;人类的作曲和演奏隐喻人类在改造自然的活动中对人与自然的关系建构,从而形成人与自然之间的建构性关系;人类之声的沙哑或失声之险则隐喻工业化以来,由于人与自然的关系扭曲而遭遇的生态危险与人类自己的生存危局。人与自然之间的三重关系都是人与自然关系演变中存在着与形成着的事实,在人类的实践活动中三者的交织和演变,形成了今天复杂多变的关系。在生态环境危机日益严重,人与自然关系受到高度扭曲,人类生存面临极大威胁的今天,有必要对人与自然之间复杂的三重性关系作一番学术梳理,探析谐调人与自然关系,克服生态环境危机,重构人与自然和谐关系,通向生态文明的可能与路径。

二、人与自然关系之已然:关系扭曲

人类的活动在自然肌体上打下种种印记,这些印记成为自然对人类活动的现代生命哲学意义上的记忆。到如今,这些累积性的印记既记录着人类征服、改造自然所取得的胜利和所获得的巨大成就,也记录着人类极度化的生态扩张与征服所导致的人与自然的关系扭曲,从而造成对自然生态系统的严重损害。对生态环境危机本质的反思应起始于这样一个既成事实,即生态环境危机的广度与深度,生态环境危机对生态整体系统及在生态系统中生存的动植物,特别是对人类自己生存的损害程度,与迄今为止的人类文明发展和取得的成就成正比。事实上,生态环境危机已经成为一个全球性的严重问题,并造成人类生存的严重困境,正是在人类现代文明(科技文明、工业文明和商业文明等)取得巨大发展的时候。可以预见,按照人类现有的发展模式继续下去,生态环境危机的严重性将相随加剧。现代文明对自然的生态扩张越加广烈,自然套在人类文明脖子上的生态环境危机之绳圈就会越勒越紧,这也许就是现代文明阳光下的一个挥之不去、随现代文明的阳光普照而不断扩散着的阴影。这将大大抵消人类战胜自然的成功和喜悦,直此下去,人类将会陷入难以解套的矛盾与困境中,并付出沉重的代价。其根本原因在于,现代文明模式是一种建立在人类通过对自然的征服与扩张,无节制地攫取和消费自然资源以获得物质生活资料,创造社会财富,满足自身极度化需要和欲望的文明模式。这种文明模式必然导致人与自然、人文与自然以及社会与自然的分裂与对抗。其结果是,一方面人类大张旗鼓地征服自然,攫取自然资源,并毫无忌惮地向自然排放各种废弃物;另一方面,自然反过来对人类回予严酷的报复。正所谓人类怎样对待自然,自然反过来怎样对待人类。

应该反思的是,在人与自然的关系建构中,人是主动的施与方,人与自然的关系如何取决于人如何去建构人与自然的关系。那么,对于当今出现的人与自然的关系,紧张与对抗的表现形式——生态环境危机,责任也在于人类自身,是由人类文明的现代模式所导致。可以说,生态环境危机的本质是人类现代文明的危机,具体表现为人如何看待自然和实际处理人与自然关系上的危机,人类生态精神和观念的危机,人类行为方式的危机以及人类物质文明的危机。因为从根本上说,现代工业文明是一种反自然、反生态的文明,它从人类的精神上、行动上以至在最后的物质结果上,都制造了人与自然的分离、对抗和斗争,扭曲了人与自然的关系。这种文明形态的核心观念是强调人与自然的本质差别,主张人是自然的目的和主人,人类的自由、能力以及人类追求的幸福和福利都在于对自然的征服、支配和有效控制。在实践中,通过机械工具的发明和使用,对大自然实施大规模的资源开发和利用。所以,究其本质,这种文明无论是在人的观念形态上还是在人的行为中,都是以自然为征服和索取对象而形成展开的,当然,最终也主要以人如何征服自然,怎样从自然中索取资源,从自然中索取资源的多寡来衡量其成就。因此,它必然会“干预了生物进化的古老过程,搅乱了大自然的平衡”[1]。从而,产生了生态环境危机这一人类难以承受之重的现状。生态环境危机已经成为当代人类走向未来发展的沉重包袱。

三、人与自然关系之本然:关系共同体

生态学,特别是生态学的现代分支——人类生态学揭示了人与自然的关系本然,即人与自然关系的本来所是和本来所应是。生态学把人与自然的关系理解和解释为不可分割的共同体关系,人类在自然生态系统的处境、生存状况与质量,有赖于人与自然之间建立和谐关系。生态学彻底改变了西方传统强调人与自然分离的主流观点及对人的位置的理解。“生态学教导给我们的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是,事物不能够从与其他事物的关系中分离出来的。”[2]

生态学是研究生物与环境的关系,即研究生物有机体与环境,以及互为环境的生物与生物之间的关系的科学。生态学首先揭示了环境对生物的生态作用,“生物在其生命过程中,一刻也离不开它的生存环境。生物要从环境中取得它生活所必需的物质以建构自身,环境能对生物的整个生存过程和生长发育状态发生影响,……由于环境的多样性,生物也就形成生物的多样性。[3]”其次,揭示了“环境的变化,必然影响生活于其中的生物。在一定范围内,生物适应环境的变化而在形态结构、生理生化和信息、行为等方面反映出来,这就是生物的生态适应性。但是,生物的这种适应范围是有限度的,环境变化超过了一定的限度,就会影响生物的正常生活,甚至导致其死亡”[4]。最后,揭示生物对环境的巨大改造作用。无疑,在生态系统的所有生物中,人类对环境的改造作用是最为巨大的。

生态学的发展,经历一个由微观生态学走向宏观生态学的过程。生态学发展到第四阶段即人类生态学阶段,则充分揭示了人与生物圈之间存在着这样的两重性关系:首先,人类是生物圈中的一部分,生物圈是人类赖以生存和生活的不可或缺的环境,人类是在与生物圈进行物质和能量的交换中获得生存和生活的各种资料,人类是无法离开生物圈而存在的。但是,在生物圈中生存的各种各样的生物中,人类是具有最高智能的生物,这使得人类在生物的自然竞争中逐步成为一个优胜者,最后获得了生物圈中的主导和支配地位。人类在生态系统中就可以扮演双重角色:既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保护生态系统,促进生态平衡;又可以为了自身利益掠夺资源,破坏生态平衡。但无论如何,人类是不可能超越自然而存在的,人类要持续美好地在地球上生活下去,就必须维护生态平衡,生态平衡一旦遭到破坏,危及整个生物圈,人类自身也在劫难逃。

生态学揭示了人与自然之间的整体性、有机性的联系,以及人与自然构成生态共同体的事实。人与自然关系的发生方式、发生过程及建立起来的实际关系,不仅要符合人类法则和社会规律,还应符合自然法则与生态规律。人和社会不是存在于自然之外,不能凌驾于自然之上,而是存在于自然之中,必须与自然建立起平衡与和谐的关系,才能既维护自然生态系统的稳定与平衡,又维持和实现人类的利益。

四、人与自然关系之实然:关系建构

人与自然的关系同非人类的其他生物、非生物与自然关系的最大差别是,非人类的其他生物、非生物与自然关系是自然形成的,而人与自然的关系则是以智能人类为主导而构建起来的人为性和人工化的关系。人类在自己的实践中建构着人与自然的关系,这是人与自然的关系实然,即人与自然实际所是的关系。人与自然演变成什么样的实际关系,取决于人在实践中怎样地建构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建构性关系既是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事实,也是分析人与自然关系演变的事实依据。

人与自然的关系建构,是指人根据自己的意愿、观念、知识、需要和目的等在实践活动中,以工具为中介和手段作用于自然界,对自然界进行选择、改造与变革,从而使自然纳入人的活动方式和人类的关系中,最后形成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与其他动物本能、直接和被动的活动方式不同的是,人在实践活动中改变着自然物质的外在形态和内在结构,对物质成分和要素进行重构,并能创造出人工化的物质。这样,人改变着自然,使自然人化,创造着人工化的自然,因而也改变着人与自然的关系,使人与自然的关系成为由人主导或主宰的建构性关系。人与自然的建构性关系是人与自然之间一种特有的物质、能量与信息的交换关系,它远不同于其他动物与自然的关系,因为这种关系是人以主动变革自然而非被动顺应自然的方式建构起来的人与自然的关系。对于人类来说,人与自然的关系建构是在世代延续中不断变化发展而形成的。可以说,从人类开始制造和使用第一件工具并作用于改造自然时,也就开始了人与自然的这种建构性关系。其后,人类的一切活动,如发明工具,建造房屋、桥梁、道路,生产粮食,培植栽种植物,驯养动物等等,都不是人与自然关系的天然的和直接的显现,而是一种人化和人工化的再建与再造的关系。

在自然进化的宏大叙事中,人类是自然进化进程中的一个宠儿。自然通过长期的进化最终赋于人类这一生命类型以其他任何生命类型所没有的身体特性(如手脚分工)和智能特性(如思维、认知、智慧、心灵等)。两种特性的获得和结合,使人类在自然界中的生存方式大大不同于其他生物的生存方式,即人类开始以一种通过工具的发明和使用的方式能动、积极地作用于自然,逐步摆脱对自然的依赖而成为自主、独立活动的主体。人类的这种生存方式就是被马克思主义哲学所一直强调的实践活动。人类的实践活动的特性决定了人与其他生命活动性质反方式的不同,人类的实践活动是一个包括实践的主体(即实践活动的发生者或主角)、中介(主要指技术、工具)和客体构成的一个动态的发展系统,正是在实践的活动系统中人改变着自然,建构着人与自然实际所是的关系。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历史理论把人类改造自然的生产实践活动,看作是人类创造历史的第一活动,也是决定其他一切活动的最基本的活动。通过实践活动,人与自然界发生着物质与能量的交换,人类获得自身生存、维持自己生命系统存在与发展的衣、食、住、行等物质生活资料。这样,人与自然的关系建构就首先发生在人类的生产实践活动中。

实践是一种主观见之于客观的活动,就实践的整体内涵和完整过程分析,人与自然的关系建构以观念建构、行为建构和技术——工具建构三种基本方式进行。观念建构是在生产实践中,在人与自然发生关系的过程中,通过实践的主体(人)对自然、对人与自然的关系认识、思考与体验等途径而形成的关于自然、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科学认知、思想观念与态度,是人类对自然、对人与自然关系的观念把握。人与自然关系的行为建构就是在人关于自然、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思想观念的指导或影响下,在实际的改造、变革自然的实践活动中建构着人与自然的现实关系。人类对人与自然关系的观念建构与行为建构得以可能并最终能够统一,则是以工具为中介而实现的人对自然的改造与变革。借助工具,人类改变自然界中各种物质的形态和结构以满足人类的各种需要。工具的发明和使用拓展人类活动的能力和范围,使自然迅速地人化;同时,通过对自然物质的构成成分和内在要素的科学实验和分析(同样需要可实验的仪器作为工具),人类运用工具创造出各种人工物质,由此改构或重构着自然。再有,由于新工具的不断发明、创造和使用,不断地改变着人类的生产、生存方式,人类的社会关系、社会组织与活动方式以及人们的社会生活方式,通过这些改变同时改变着人与自然发生关系的程序和方式,天然的自然转化为人化、人工化的自然,人与自然的关系由天然的关系转变为人工化的建构关系。

五、三重关系的调谐:以生态实践走向生态文明

用“人与自然的实践建构关系”描述和解释人与自然之间在人类的生产与生活实践中的动态的、生成的、过程的关系,表明人与自然的关系是可以改变和塑造的。如果说工业文明的实践建构方式造成人与自然关系的严重扭曲,已成为当今世界的一种事实的话。那么,人类也可以在创新性的生态实践中改变这种既成的关系,按照现代生态学所揭示的人与自然之间的本然关系,根据生态学的观点、原则和规律来构建人与自然的真实关系。在此关系中,自然生态被当作是人类生存与生活的伙伴,而非人类唯一要加以征服的对象;自然在人类的实践活动中受到尊重,享有尊严,获得平等的地位和应有的权利。虽然人与自然之间存在着差别,在具体的生存过程中有冲突和争斗,但就其关系的生态本质而言,是整体的、动态的过程,彼此相互作用、相互制约、互生共存。个体物种与不同种群之间的冲突与争斗,则有效地维持着生态整体的平衡、稳定与和谐。保持一种平衡、稳定与和谐的生态整体关系,无论对自然生态系统本身,对自然生态系统中生存的各种生物和非生物,还是对人类来说都是必需的。人类已经意识到,通过破坏自然生态整体和谐、平衡与稳定为代价的利益博取,最终会使人类付出沉重的代价。

人类既是作曲者,也是演奏者,谱写并演奏一首怎样的人与自然关系之曲,关键还在于人类自己。工业文明三百多年来所作的扭曲了人与自然关系的极不和谐之曲,已难再持续,否则,终将弦断音绝。于是,工业文明也到了必须改弦更张,走向自我否定、自我扬弃,促进自身转型的时候了。人类将要迎来的是人与自然和谐的生态文明。

生态文明是对在工业文明中被扭曲了的人与自然关系的重构,但它不是对原始的人与自然关系的简单回归,事实上也无法回归。生态文明所要谱写的人与自然的和谐之曲,首先在于对工业文明中已经被扭曲的人与自然关系的矫正。这种矫正,是人类要抛弃自己对自然的那种极度化的欲求,以及由此引发的极度化的生态扩张与生态征服,开始重新认识自然,重新认识人与自然的关系,开始学会尊重自然,保全自然。我们的技术行为和实践劳作,在消极的意义上要开始为被我们极度开发而遍体伤痕的自然疗伤,在积极的意义上则要实现全方位的生态变革与创新,重构人与自然的新关系。

生态文明要实现人与自然的关系变奏,首先要基于现代生态学对人与自然关系的科学新认知的基础上,回到生态学所揭示的人与自然本然性关系中。现代生态学对人与自然的新认知和新揭示,是我们构建新的世界观、方法论与价值观,即生态学的世界观、方法论与价值观的知识基础。按照生态学的观点,人是智能生物,因而,人与自然关系具有两重性:人作为生物存在,在生物学、生态学意义上,与自然具有同源性(根源于自然)、同构性(作为自然的构成部分)、亲缘性(从自然中进化)和共生性(相互依存与相互促进)关系。当然,当人作为智能的生物存在,在人类学、社会学意义上,与自然又具有异构性、异质性、对抗性,人类的智能特征往往成为人与自然区别的依据。人与自然关系的两重性是存在的,但在工业文明的机械论世界观和二元论的方法论中,后一重关系掩盖了前一重关系,甚至是否定了前一种关系,造成两重关系的严重错位。落实到人的层面,是理性人的极度张扬与生态人被完全掩蔽。这一方面揭示了环境危机生成的根源,另一方面也揭示着克服环境危机、实现生态复归的基本途径。

生态学揭示了人与自然本来所是和本来应是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差异,具体到人与自然中生物与非生物的差异,在生态学的有机论世界观看来,是在大自然的整体中差异,或者说是在生态大家庭中不同成员之间的差异,而不是传统的机械论世界观所理解的分庭抗礼式的分离与对立的关系。可见,生态学立场与观点是一种去蔽,它向我们呈现着人与自然的真实关系。生态学所揭示的人与自然的这种本然性关系,即为生态文明的基本指向。

但要在生态环境危机成为已然的前提下谐调人与自然的关系,尚需在生态学原理与观念的引导下,付诸建构人与自然之实然关系的实践。但是这种实践不是传统意义的实践,如前所析,如果人与自然关系具有两重性的话,对实践的理解也是具有两重性:作为与自然一体、共生的人的实践,按照生态学的理解,是在生态场域中展现和保持人与自然整体性、一体性的生态联系的活动。在这样的生态联系中,如同各种生物和非生物都以自身的生物行为和生态行为展现在生态系统中,人类行为的展现方式就是实践,这是一种生态化的实践,我们称之为生态实践。当然,实践还具有社会性质与社会意义,即通过实践这种对象化的活动,按照人的意愿、目的与需求征服和变革自然,使自然服从于人类,为人类的利益服务。工业化以来人类不断强化后一种实践意义,终而建立起牢固的人类中心主义的理论主张、价值立场和实践方式,社会学意义的实践完全掩盖了生态学意义的实践。这样,人们在自己的实践中只求按照自己的目的、满足自身的需要,按照自己所建立的科技化的规律与社会法则改造和变革自然,忘记了自己同时还是自然生态系统中的一员,与自然生态系统存在着整体性联系和共生性关系,还须遵循生态规律和生态法则。当然,我们也不是要用生态学意义的实践,简单化地替代社会学意义的实践,而是寻求二者的融合与统一,即生态社会学与社会生态学意义的那种实践,这样的实践在最高的意义上是追求满足人类的利益与保存生态平衡稳定的互渗共生。

走向生态实践,是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实践基础,也是建设生态文明、实现生态文明的基本路径。生态实践不是对人的利益、需要的否定,传统的实践由于对自然的严重破坏造成生态危机,因而导致社会发展的不可持续,是对人类利益的最大、最严重的毁损。要保存人类的利益,首先要保存自然的生态利益,并逐渐形成人们的生态共识。

马克思主义哲学强调实践的整体性、过程性与现实性。实践的整体性首先体现在,作为满足人类第一生存需要的生产劳动,分离的人与人和分离的人与自然都,会使物质生产实践成为不可能。因而,在实践活动中体现并实现着人与人的社会性关系及人与自然的生态性关系的统一其次,实践活动还体现并实现着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主动性与受动性的关系统一。作为智能生物,人类的活动固然具有目的性和主动性,但是,在生态学的立场与观点看来,人类目的的实现与需要的满足,需要建立在的尊重自然,遵循生态规律与生态法则的基础上。而人类主动性与能动性的发挥也不是能脱离自然的独力所为,而是要受制于自然,要受生态规律与生态法则的规制。只有在这样的实践过程中,未来将逐步建构并显现的是人与人的矛盾和人与自然的矛盾的双重解决,因而也实现着人与人关系的社会本质与人与自然关系的生态本质的统一。唯有通过这样的生态实践进程,构建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建设生态文明才有其现实的可能性与成为可能的现实。

注释:

[1] [英]A·J·麦克迈克尔:《危险的地球》,罗蕾等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2000年,第52页。

[2] [美]大卫·格里芬:《后现代科学——科学魅力的再现》,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5年,第135页。

[3][4] 王如松、周鸿:《人与生态学》,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78页。

[责任编辑:石雪梅]

收稿日期:2016-02-19

基金项目:国家软科学研究计划课题“适应生态文明建设的科技发展战略研究”(2013GXS6B200)

作者简介:江峻任, 男, 湖南郴州人, 阳光学院思政部副教授;庄穆, 男, 福建泉州人, 福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

中图分类号:B03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3321(2016)03-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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