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构建“梅学”理论 彰显中华传统文化——张一帆著《梅学初得》序

2016-12-14中国戏曲学院

中国艺术时空 2016年6期
关键词:元曲宋词梅兰芳

中国戏曲学院 / 钮 骠

构建“梅学”理论 彰显中华传统文化——张一帆著《梅学初得》序

中国戏曲学院 / 钮骠

【内容提要】 研究梅兰芳,构建“梅学”,绝不能仅仅着眼于他的一剧一曲、一作一舞,应与中国文化史、中国艺术史,乃至晚清、民国以降的近现代史相关联。如钱穆提示:“宋词继承唐诗而来,元曲又继承宋词而来,接着又由元曲演变为戏剧,如有明代的昆曲,到了清代,又有京剧崛起。

《梅学初得》 构建 中国文学史

一帆君的书《梅学初得》是他继硕士论文后,十多年来的又一本新作文集,功力见长,令人欣悦。他立志于攻研梅学,努力耕耘,潜修不辍,精神可嘉,是当代研究戏曲文化的青年学人中自强不懈、稳步进取的良才。

研索昆曲、京剧是绕不开梅兰芳大师的。梅公是中国的,民族的,也是世界的,甚或说是全人类的。昆曲、京剧已经先后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昆曲、京剧的时代价值已然超越国界,超越地域,超越民族、文化、宗教和社会制度的不同,为人类共同、长久所有。近读钱穆先生的《中国文学史》(天地出版社2016年1月版),他说:“宋词继承唐诗而来,元曲又继承宋词而来,接着又由元曲演变为戏剧,如有明代的昆曲,到了清代,又有京剧崛起,于是在中国文学史中,这小说与戏剧便占了一席地位。”(第295页)钱氏所说的昆曲、京剧,一百多年来,直至如今,仍代表着中国传统文化,响誉世界,无以取代。钱氏又说:“今日中国自“五·四”以来因有人提倡有了新文学,便认为京剧及以前那些文学都是旧文学,应该弃旧迎新那是十分不合理的。也不能因为新文学是与西方文化接轨的,而认为值得重视,而旧文学就都是古老腐旧之物。这确如有了子女,使把父母抛弃不顾。中国传统文学自有其一套生生不息的活的永恒的生命。”(第295页)斯言诚然,旧说京剧难登大雅之堂的偏见,可以休矣。京剧就是继唐诗、宋词、元曲、传奇而后演变而成的,绝不逊色。那么,又少不了梅兰芳为其代表人物,他与昔日的李白、杜甫、苏轼、辛弃疾、关汉卿、汤显祖是各领一代风骚而齐名的,当之无愧。梅兰芳作为这宗文化的第一代表人物,当然地应跻身于世界文化巨人的行列。他所留下的魅力无穷、动人神魂的艺术珍品,不仅为中华民族提供了丰厚滋养,而且为世界文明贡献了华彩篇章。

“梅兰芳”与中国戏曲中的昆曲、京剧,骨肉相连,浑然一体,你象征着我,我象征着你,是分割不开的。大家常挂在口头上的:昆曲、京剧“博大精深”,要研索的梅学也是“博大精深”的,有说不尽的梅兰芳。窃以为,研索梅兰芳,绝不能仅仅着眼于他的一剧一曲、一做一舞。他的修为、业绩是半部京剧史,也还关联着中国文化史、中国艺术史,乃至晚清、民国以降的近现代史。梅公以其从艺者的本色、文化者的气质、君子者的人格,在中国以及世界舞台上奉献了极致深邃的中和之美,在人生境晃中秉持着中庸之道,不偏不依,唯变所适(《易经》语,这是梅氏教授其弟子杜近芳的第一句教言)。梅公自出道以来,无论是在旧中国,还是在新中国,抑或是在域外的日本、苏联、美国,普遍得到了各个不同阶层属性受众的爱戴,恒久立于不败之地,成为永远打不倒的演艺大家。尽管曾遭人骂,遭以尖酸刻薄的词语辱骂过,却未损伤其一根毫毛,梅兰芳还是梅兰芳,反倒显露了骂人者的偏激浅薄,笔下失德,无聊之尤。

我曾从一位作家文章中读到:“如果一个族群拥有一个出人头地的文化硕彦,却不以为然,无动于衷,不去宣扬、推介,这就说明这个族群没有文化。”中国不是这样,而为拥有梅兰芳这样一位名扬寰宇的人物,感到在世界剧坛上荣光、自豪,于是建树了“梅学”,我们不仅要让世界知道“舌尖上的中国”,也要让世界知道“戏剧上的中国”。鉴于此,研究“梅学”成为一宗大学问,要下大力气,下苦功夫,否则便难以掌握其真谛,融会贯通。切忌急功近利,蜻蜓点水。且遑论亲眼见过梅氏的舞台表演,就连梅氏留下的音频视频及其传人、弟子们的台上演绎都没用心看过,浅尝辄止,现趸现卖,临时钻锅,一知半解就大发议论,怎能不洒汤漏水,禁不住咂摸,贻笑识家,有悖于梅学的科学精神。张一帆在“梅学”的攻研上,对以上情况,严加警惕,避而远之。做到扎扎实实,冷而不躁,冷静地收集资料,认真地条分缕析,构思结撰,没有赶时髦,没有跟风应景,写空洞无物的文章,迎世媚俗。这种治学态度是值得肯定的。

在研索中,他注意综合研究,注意纵向与横向的研究,注意与其它学科的交叉研究。例如,作为纵向研究而写的梅巧玲那一章,就下了功夫,探赜索隐,钩沉稽察,考订史实,探寻历史的真面目;在花衫一行出现的说法上,就有所突破。大多史者往往皆说始自王瑶卿先生,说是王氏所创。其实在王氏之前已有梅(巧玲)、余(紫云)开路。《同光朝名伶十三绝传略·梅巧玲》一章中,记有“徽班例规,青衣、花旦各执一色,青衣重端庄,花旦妙婉丽。独巧玲色艺双绝,兼长并美,遂揽二色并演之。近授紫云衣钵,远开瑶卿兰芳蹊径,旦色中开道骅骝也。”(该书第23页)其实,王瑶老与兰芳公是在传播、推行、开拓、发展上,其功不可没耶。这样才符合史实。另,谈《1913-2003年研究梅兰芳之成果综述》一章,也在遍览群书,爬梳整理上卖了力气;在对梅氏“移步不换形”说的解读上,各述颠末,实事求是,不乏见地……连同其他诸章,都使这本书言之有物,具一定分量。当然,正如他自己所说的:研究“梅学”的工作还大有可为,这是求真务实的真正京剧史家不可摆脱的历史责任。

最后,建议有志研究“梅学”的学者识家们和梅艺的传人、弟子们应当多多关注“梅学”的开展、拓进,与梅艺的传承、衍续紧密结合起来,实践与理论,互为推进,必有新得。

令人十分痛惜的是,不久前梅公哲嗣葆玖兄溘然辞世,对于“梅学”研究是无可弥补的损失。只有将“梅学”的研究开展起来,以告慰玖兄英灵。我殷切地期待着,一帆君有“二得”、“三得”扎扎实实地陆续问世;更期待着能有研究“梅学”的群体团队和权威学者生成,延绵不断,撑起“梅学”大旗,开拓创进,让梅艺常青、梅学跃然,彰扬中华民族的传统戏曲文化。

猜你喜欢

元曲宋词梅兰芳
梅兰芳评传
半小时漫画宋词
半小时漫画宋词
品读元曲
品读元曲
品读宋词
品读元曲
品读元曲
梅兰芳家族:国重于家,德先于艺
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