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诵读与中华文化复兴
2016-12-07熊春锦
熊春锦
摘 要 在经典诵读教育中,把“经”和“书”这两个层面同时都抓住,才能既使孩子的人文素质和道德品质获得提高,同时使学习知识的能力获得全面提升。在教学方法上,“跟我读”适合于经典诵读的早期,需要继之以“教我读”方法的跟进和深化,并最终达到“我要读”的阶段。在中华民族和中华文化伟大复兴的机遇期,我们需要认清和把握中华民族的“文化之根”。
关 键 词 经典;根文化;经典诵读;教学原则
中图分类号 G41
文献编码 A
文章编号 2095-1183(2016)11-00-03
一、什么是经典?什么是经典诵读?
经典诵读基本上分为两大类,一类是“经”的诵读,一类是“典”的诵读。“经”的层级比“典”要高一些。
就历史上文化系统特别是人文系统的发展而言,“经”是在人们的精神营养和后天智识两个层面上,能够同时起到教育作用的范本或者文章。无论是中国的经典还是世界的经典,都既能够包罗我们生活世界的知识,也能够给我们提供精神层面的营养。或者说它能够穿越太极图中央的弦线,使我们的智和慧这两个系统同步得到提高。智就是我们常说的大脑记忆和思维判断功能,慧就是我们常说的心灵感受和直觉捕捉功能。要想提高人类这两个层面的知识、文化和素质,就要注重对“经”的诵读。然而在现实实践中,人们往往注重后天智识较多,而注重直觉和灵感提升的比较少。
“典”,主要反映古人在大智慧下所产生的知识层面的文字记录,其文化层面的内涵相对“经”而言要少一些,不具备同时穿越和包罗阴阳两个层面的知识或者营养的双重作用,只具备单方面的作用。而且,近代社会对“典”的解释定位,通常已经改变了古代对“典”的定义,一般是将其与古代所定义的“书”等同起来。社会上一般所说的经典,已经成了“四书”的代名词。我们在开展经典诵读教育过程中,需要注意区二者间的差异。
二、经典诵读的历史经验和当代取向
值得注意的是,在我国历史上,凡是注重了“经”的诵读,把“经”的诵读作为国家重要精神课题的历史时期,往往呈现出国家强盛、政治清明的景象。比如汉代的文景之治时期,就是用“黄老”经典来指导官员们诵读并选拔治国人才。后来,唐朝采用《老子》五千言进行全民教育,同样带来了贞观之治和开元盛世的辉煌。
可见,只要真正注重了“经”的诵读教育,就既能够提升全民的人文素质,同时也给社会的昌盛中兴带来极大的帮助。但是宋明时期八股文出现以后,社会只提倡读“书”而不提倡读“经”,并且还将“经”里面最著名的《易经》也清除出列,导致中国的教育进入了一个僵化时期。到了“五四运动”时期,就必然出现了一个反对诵读“书”的历史潮流。当时由于西方文化的大量涌入,人们突然从八股文的禁锢中苏醒过来,也就发生了“连孩子带洗澡水一起泼出去”的现象。
近二十年来,诵读“书”和诵读“经”的教育形势在我国同时出现。但是如果我们只诵读以儒学为代表的“书”,那么对于达到使孩子获得人文素质与品格品行的双重提升的教育目标,显然是不够的。国内有的地方已经推行了十几年的经典诵读,专门选择“书”一类的典籍对孩子进行道德教育,到了一定的层次和阶段以后,就遇到了瓶颈,结果导致社会上出现了不少质疑的声音,而这恰恰需要通过诵读“经”来解决问题。
我国台湾地区的王财贵教授利用一个暑假的时间,指导七八岁时还在流口水,表达能力和思维水平都达不到同龄孩子水平的儿子诵读《老子》五千言,结果使儿子的状况彻底改观,智识和慧识都同步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国内很多开展经典诵读教育的试点经验都已证明:只诵读《千字文》《弟子规》等“书”,尽管可以对孩子的道德品格发挥比较好的规范作用,但是对于提高其人文素质,提升其智慧,效果并不显著。如果把“经”和“书”结合起来进行诵读,特别是对八岁以后的孩子将“经”和“书”紧密结合来开展经典诵读教育,就既能够培养道德品格,也会使孩子们获得智慧的滋润,使他们的智识水平上升到一个新层面。这是因为“经”中富含精神营养能量,这种营养能量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客观地组合在我们古代文言文的文字和词句结构当中,只要我们进行诵读,就能够激活并开启我们生命内环境与外环境连接的户牖。这些互动渠道一旦被激活,我们就能够从自然当中获得丰富的德性能量,使人文素质和品格修养出现明显的改观。
三、经典诵读教学的基本原则
经常会有朋友提出疑问,他们在教学实践中采用“跟我读”的诵读方法,但学生觉得很枯燥不愿意读。那么,该如何让学生不反感诵读经典,甚至乐意诵读经典呢?
事实上,“跟我读”到了一定时期确实会显得枯燥,需要继之以“教我读”方法的跟进和深化。所谓“教我读”,即让孩子自己来读,甚至让孩子教家长和教师诵读。宁波弘文馆在推广经典诵读的过程中,专职老师因故离开了,有些孩子还想继续诵读,于是志愿者就让孩子教孩子。每周选一位小老师,这位小老师在这一周内先教自己的爸爸妈妈诵读;星期天,就到国学馆带诵。让孩子做老师,他们很有兴趣,都争着当,还相互比赛,看哪位小老师当得更好。
实际上,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无论生理还是在心理上都处在一种渴求知识的状态。很多家长都体会到,孩子有时候会有一种想当大人的愿望,很想跟大人进行比拼。这种竞争的心理,可以说是人类原始求生本能的另一种表现。在知识的获取方面,他们同样也具有这种本能,所以只要采取正确的教学方法,就能够让孩子们顺利地进入经典诵读教育当中。
“跟我读”的教学方法,只是让孩子处在一种被动激活的状态,但当“我要读”“互激读”“自觉读”的氛围形成时,效果就会截然不同——那是心灵的真正启动,是心灵与大脑高度协调配合的主动激活。此时,就进入一种非常活跃又不疲劳,互相激励又不相互排斥对抗的状态中。当大脑出现这种电波释放现象的时候,就可以获得适合开展经典诵读的最大空间,使大脑尽快从无序变为有序,孩子的诵读也将逐步从被动的“跟我读”转化成主动自觉的“我要读”。
人的主观能动性一旦被启动,大脑里面的记忆排序就会得到有序的整理,从而进入一种良性状态。在此进程中,人们就可以较为容易地对杂乱无章摆放在大脑皮层上的后天知识进行一种自动整理,从而让出空间,使深层次的慧性有一个透发出来的通道。用太极图来进行分析,即扩大了阳鱼眼或者阴鱼眼,使它能够透发到大脑皮层来。经过这样教育的孩子,会很有灵气,两眼炯炯有神,生理状态、智识水平和反应能力都可以很快获得提高。
“跟我读”和“教我读”这两种方式的完美结合,最终升华为“我要读”。 “跟我读”简单明了直接,适合于经典诵读的早期,是不可缺少的一个过程。但是必须有“教我读”方法的跟进和深化。教我读,具有互动性、民主性、平等性、启迪性和激发性,是一种生动活泼的教育方式。开展经典诵读的领导者、推广者、教师、家长和辅导员,对此都应当予以高度的重视,自觉地将“跟我读”与“教我读”两种教学方式有机地结合起来,促进“我要读”阶段的早日出现。这样,国学经典诵读教育的推广和展开,就必将会处于长生兴旺之地。
十八大以来,国家明确提出了弘扬优秀传统文化,提高民族凝聚力和创造力,经典诵读已被越来越多的家长所接受。作为教育者、推广者,我们在开始时需要耐心细致地宣传经典诵读的完整理念,让家长们真正懂得“磨刀不误砍柴工”的意义。经典诵读就类同磨刀,是“利其器”的过程,有助于孩子们的德、慧、智三大系统同步提高素质,开发心智和大脑功能,提高读书学习的效率,使学习更轻松,考试成绩逐步稳定提高,向最具备天赋的科学领域顺利发展。
四、中华文化复兴需要认清和把握“文化之根”
我国在清末时开展过一次“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洋务运动,但以失败而告终。有人据此质疑:今天我们实行的是源于西方的市场经济,而我们所推广诵读的经典是东方文化的精髓,二者如何能融合呢?
对此,我们只要研究一下当前世界文化发展的现状就可以找到答案。受西方文化的影响,东方进入了一个“快餐时代”,西方反而是进入了“慢餐时代”。德国被称为哲学家的摇篮,科技水平位居世界前列。但我们进入德国社会,却感受不到国内这种匆忙的氛围。德国人注意让自己处在一种自然的环境当中,认为没有放松的环境就没有创造力。与之相比,东方在进入“快餐时代”以后,却出现了一种盲目发展的状态,创造性处在一种较低势态。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自明朝以来,宋明理学占据了国家上层建筑的顶端,使教育变得僵化,不能让人们获得精神营养,只能起到维护统治者独裁专制的作用。研究历史可以发现,历史上有创造力的大儒,都是通过儒道兼修而使自己的创造力爆发出来。单纯读《四书》的人,往往只能通过考试获得官职完成仕途,却并不具备创造力。正是在这样一个大的文化背景之下,晚清出现了“洋务运动”。由于缺乏文化滋养的土壤,“洋务运动”的失败是必然的。在两千五百年前,中华大地在伏羲的易道文化、黄帝的法道文化以及老子的德道文化这一巨大文化体系的滋养下,构建起雄厚的根文化基础,所以才能够在近两千五百年来的历史中创造辉煌。后来,由于我们丢弃了根文化这个井泉,失去了根文化的营养,整个民族的创造力才整体滑落下来。
在当前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机遇时期,我们要想真正跨过历史上文化教育的误区,把民族根文化接续起来,就需要对汉代之后的改良儒学进行合理的分解,提纯运用让中华根文化展露出真面貌,让根文化的井泉之水来滋养我们民族每一个人的精神。中华的文化之根一旦接续起来,西方的那些强势文化就能被包容并很快地消化。
文化是民族的灵魂,教育是民族的生机。让经典诵读教育接续民族根文化的井泉之水,充分汲取根文化经典中的精神营养和道德能量,必将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注入不竭动力和勃勃生机。
责任编辑 徐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