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宪益英译本《野草》翻译策略探析
2016-12-07王佳琴
徐 婕 王佳琴
(1.上海交通大学 人文学院,上海200240;2.盐城师范学院 文学院,江苏 盐城224002)
杨宪益英译本《野草》翻译策略探析
徐 婕1王佳琴2
(1.上海交通大学 人文学院,上海200240;2.盐城师范学院 文学院,江苏 盐城224002)
作为鲁迅最具个人性的心灵文本,《野草》熔铸了鲁迅深刻的生命体验,为读者提供了丰富博大的阐释空间,但同时也给翻译者提出了很大的难题。杨宪益的译作是《野草》英译本的代表之一,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译本使用了诸多策略,在文言、方言和特殊词汇的转译中,杨本通过通俗化、直译等力求如实再现原作意涵;在修辞的转译上,杨宪益先生重视原著的语言美感并尽可能地达到相应的审美效果;情感意蕴的传达上,使用倒装、活用动词等手段,力图传达《野草》的丰富内蕴。总体上,译本偏重直译,较好地传达了原文意旨。但对于这一象征性的诗性文本来说,其翻译过程中的损削较之小说等其他文体要更大。
杨宪益;《野草》;词汇;修辞;情感意蕴
《野草》作为鲁迅留世的唯一一部散文诗集,熔铸了他的生命哲学,自出版后就引起了很大反响。从20世纪50年代起,英语世界的学者们也开始了对《野草》的关注与研究,杨宪益与夫人戴乃迭的译本是近几十年以来最具代表性的译作之一。杨宪益在回忆录中这样说:“我的译作中最有分量的一部可能是现代中国最重要的作家和思想家鲁迅的四卷本选集”。[1]杨译本的突出特点就在于,不同于西方译者看重鲁迅的小说转译,杨译本最大限度地体现出鲁迅作品文体的多样性,如杂文、散文等。当前对杨译本的研究重点集中在鲁迅小说方面,散文领域研究涉及较少,而唯一的一本散文集《野草》的英译本研究更是少之又少。本文以杨宪益英译本《野草》为研究对象,拟通过词汇、修辞、情感意蕴三个方面探讨杨译本的翻译策略,揭示杨译本的特点,由此更好地认识其在鲁迅作品传播中的价值。
一、词汇翻译
在民族共同语的形成期,现代文学对国语的建构具有重要意义。作为文学家的鲁迅笔下汇聚了丰富的语言资源,诸如半文半白的语言、带有地方特色的方言以及诸多特殊词汇等。杨宪益在翻译时,遵循语义符合原文语境的原则,以直译为主,辅以意译,追求简洁晓畅,较好地满足了目标语读者的要求。
(一)文言通俗化
由于处于早期白话文的特定时代,《野草》中有很多篇章的语言都具有半文半白、不新不旧的特征,这就增加了阅读难度,而杨宪益先生的翻译一定程度上做到了“化难为易”。
例1: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有一游魂,化为长蛇,口有毒牙。不以啮人,自啮其身,终以殒颠。
例2:抉心自食,欲知本味。创痛酷烈,本味何能知?
(鲁迅:《墓碣文》)
译1:…contracted a chill while singing and roistering; saw an abyss in heaven. In all eyes saw nothing; in hopelessness found salvation.
there is a wandering spirit which takes the form of a serpent with poisonous fangs. Instead of biting others, it bites itself, and so it perishes.
译2: I tore out my heart to eat it, wanting to know its true taste. But the pain was so agonizing, how could I tell its taste?
(Yang Hsien-yi: The Epitaph)
例1中,译者将文言短语译为英语中常见的连词“while”和介词“in”的习惯搭配,而对于原文中“不以”“其身”“终以”的文言用法,译者采用“instead of”的搭配组织句式,以“so”传达文言“终以”的含义,符合英文读者的习惯用法。同时运用一系列动词的ing形式如“singing”“roistering”“nothing”来保留文言句式的节奏美,形神兼备。
对于例2的刻辞,汉学家夏济安在英文著作《黑暗的闸门——中国左翼文学运动研究》中曾以《墓碣文》为例,说明鲁迅在“高华的文言碣文中,点缀几句白话的命令‘离开!’便把过去与现在合而为一了。”[2]而杨宪益在翻译这段“抉心自食”的文句时,显然更多地考虑到译文读者的需要,一定程度上进行了归化处理,以“I tore out my heart to eat it”的晓畅英语进行译介,增强了译文的可读性,有助于读者更好地理解原文。
(二)方言直译为主
鲁迅曾在《致陈烟桥》中写道:“现在的文学也一样,有地方色彩的,倒容易成为世界的。”[3]纵观他的作品,我们可以感受到他语言层面的“地方性”,尤其体现在绍兴方言的运用,而深谙此特征的杨宪益对于方言的翻译也花了很大心思。
表1
词性出处原文译文翻译策略解释性词汇《我的失恋》冰糖壶卢astickofcandiedhaws直译《复仇》马蚁要扛鲞头antscarryingoffsaltedfish-heads直译增译《好的故事》一丈红/夏云头hollyhock/summercloud直译描述性词汇《死后》牙齿齼rough/setmyteethonedge直译《复仇(其二)》钉杀crucify直译《秋夜》红惨惨/鬼眼crimsonwithcold/blinkindismay直译增译
从上述译例我们可以看到,针对方言词的翻译,杨宪益尽量以直译为主,辅以增译法,力求将原貌呈现给英文读者。
首先是方言中的名词翻译。《复仇》中“马蚁要扛鲞头”的地方语,杨本辅以增译,由于“鲞头”在绍兴方言里就是指海产的鱼干头,杨宪益增译出了“salted fish-heads”则使西方读者一目了然;《好的故事》中的“一丈红”在绍兴城乡是蜀葵的俗称,杨译本直接翻译为“hollyhock”;“夏云头”也是绍兴方言中表示“夏天的云块”的俗称,因此杨本直译为“summer cloud”,读来清晰明白。其他诸如《我的失恋》中“冰糖葫芦”是约定俗成的口语,杨译本则进行说明,译成“a stick of candied haws”,即一串带有甜糖的山楂,译文读者一看便知。
鲁迅博物馆副馆长黄乔生曾将外国译者威廉·莱尔(William Lyell)作为对照,指出他的译文虽然生动,但在异化的过程中,过度迁就译入文化,原文的内涵不免丢失一些。[4]由此可见,杨译本确实较好地做到了“信”与“达”。
(三)特殊词汇讲究多样性与对称性
在《野草》中,大量多姿多彩的近义词与二元对立的反义词,形成了鲁迅独特的语言风格。而杨宪益在忠实原文的同时,注重词汇的多样性与对称性,使译文与原文同样相映生辉。
对于相近词汇,如《雪》中表示“发光发亮”的词汇有很多,比如“灿烂”“明艳”“闪闪地生光”“灼灼地”,相应地,在译本里,多种义近词汇“glittering”“dazzling”“sparkle”“gleaming”等准确生动地再现了原文。在《希望》里,表示“平静”的译法也不甚相同:“我的心很平安”中“平安”的译文为“tranquil”,突出心情极为平静,毫无波澜;至于在后文“然而青年们很平安”一句中,杨宪益翻译成了“peaceful”,侧重青年无为的状态,心理状态的安静;而在《题辞》里,“天地如此静穆”中“静穆”一词译为“serene”,则更加突出空间的寂寥肃静。很显然,杨宪益先生根据原文的意境、程度、情感,忠实于原文进行翻译,体现了转译的多样性。
表2
分类出处原文译文翻译策略相近词汇《雪》灿烂的/明艳/闪闪地生光/灼灼地glittering/dazzling/glittersandsparkles/gleaming《希望》《题辞》我的心很平安/青年们的心很平安/天地如此静穆tranquil/peaceful/serene相近词汇讲究多样性
表3
分类原文译文翻译策略相对词汇冰冷而坚硬/滋润美艳icy/moist友与仇人与兽爱者与不爱者friendandfoemanandbeastthosewhomIloveandthosewhomIdonotlove相对词汇讲究对称性
对于相对词汇,杨宪益的翻译策略侧重词汇义与形的对称性。“冰冷而坚硬”的朔方雪与“滋润美艳”的江南雪令人难忘,而杨译本的Snow同样毫不逊色,杨宪益对译为“icy”与“moist”。这种成对的词汇或者概念,在整部散文集中比比皆是。如《题辞》中,我们就可以发现:“明”与“暗”、“生”与“死”、“过去”与“未来”、“友”与“仇”、“人”与“兽”、“爱者”与“不爱者”等在译文里,出现的不是英语语法中前缀或后缀式的简单构词,且看“friend and foe”“man and beast”“those whom I love and those whom I do not love”等,运用三种不同表达方式,并且采用英语的“押头韵”(Alliteration)修辞,在英语修辞学中,“头韵常用于诗歌中强调那些在意义上相关的词汇”[5]。可谓语义与美感兼收。
二、修辞翻译
由于所处时代的复杂性与主题表意的丰富性,《野草》使用了多种修辞手法,而要尽可能地转译出原文修辞的艺术美,考验着译者的翻译能力。下文将以排比、比喻为例,探讨杨宪益通过怎样的策略,力求忠实原文,追求“情必信,辞必巧”。
(一)排比翻译注重韵律
在《野草》中,有人做过统计,发现其中运用排比的地方达到22处,传达出一种独特的审美效果。对此,杨宪益先生尽量保留原文的韵律美,使译文同样具有美感。
例1:不太少,不太多,以能微醉为度,递给人间,使饮者可以哭,可以歌,也如醒,也如醉,若有知,若无知,也欲死,也欲生。
(鲁迅:《淡淡的血痕中》)
译1:Not too little nor too much—to cause slight intoxication. This he gives to mankind so that those who drink it can weep and sing, seem both sober and drunk, conscious and unconscious, appear willing to live on and willing to die.
(Yang Hsien-yi: Amid Pale Bloodstains)
例2:油一样沸;刀一样铦;火一样热;鬼众一样呻吟,一样宛转。
(鲁迅:《失掉的好地狱》)
译2:The oil seethed as before, the swords were sharp as before, the fires blazed as before, and the ghosts groaned and writhed as before.
(Yang Hsien-yi: The Good Hell That Was Lost)
例1中,译者灵活运用英语,以“not too little nor too much”“both sober and drunk”“(both省略) conscious and unconscious”“willing to live on and willing to die”的固定句式展示一组组排比词汇,语言美感油然而生。
例2里,译者将“as before”作为状语后置,既突出句式的排比结构,也重现了原文的排比气势。
而开篇《题辞》可谓整篇就是回旋的乐章,全篇多用排比,但却不是呆板的整齐,时而长句,时而短句,长短交错,铿锵有力。对此,译者也灵活对译,通过连词“because”“yet”“even if”“as long as”等连接,以between和and连接一系列相对词汇,较好地传达出原文的语言美感。
(二)比喻翻译忠实原文
在《野草》里,比喻的运用处处可见。有人粗计,鲁迅在这本精短的集子里运用比喻的地方多达50处,包括明喻、暗喻、缩喻、借喻等等。而杨宪益对比喻的翻译也以直译为主,以便更多地为目标语读者保留原作的风味。
(鲁迅:《秋夜》)
译1:While, rigid as iron, the straightest and longest boughs silently pierce the strange, high sky, making it blink in dismay.
(Yang Hsien-yi: Autumn Night)
例2:是的,那是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
(鲁迅:《雪》)
译2:Yes, it is lonely snow, dead rain, the ghost of rain.
(Yang Hsien-yi:Snow)
例3:许多美的人和美的事,错综起来像一天云锦,而且万颗奔星似的飞动着,同时又展开去,以至于无穷。
(鲁迅:《好的故事》)
译3:Many beautiful people and beautiful things mingled like the cloud tapestry in the sky, flying past like a myriad shooting stars, yet stretching out into infinity.
(Yang Hsien-yi:The Good Story)
对于比喻,杨宪益多是直译,选取贴切原文的短语,将比喻所带来的修辞效果几乎原汁原味地保留下来。在例1中,枣树的形象给人以深刻印象,对于“铁似的”翻译,杨宪益通过介词词组结构加之形容词“rigid as iron”表达“坚硬”的品质,对于“直刺”这样暗含如刀剑一样直刺苍穹的动词,杨宪益直译为“pierce”(解释为cut or make a way through),简洁明了。
例2中,对于“精魂”的用语,可以说是鲁迅的自创,但为了能传达出作者的用意,译者选取了“ghost”而不是“spirit”(精神)或“essence”(精髓)这类缺少冲击力的词汇,极具力度感与气势感,令人耳目一新。
例3中,对于原文中“像”“似的”这类标志性的比喻词,译者采取直译“like”,同时又以动词及动词短语“mingle”“flying past”“stretch into”进行联结,语义连贯,一气呵成。
由此,鲁迅原文中数量众多、种类丰富的比喻,在杨译本里我们也同样能感受到。
三、情感意蕴的翻译
1934年10月在致萧军的信中,鲁迅说:“我的这本《野草》,技术还不算坏。”[6]在以后的《华盖集续编》中,鲁迅又称:“至于《野草》,此后做不做很难说,大约是不见得再做了,省的人来谬托知己,舐皮论骨,什么是‘入于心’的。”[7]由此可见,鲁迅在《野草》中倾注了复杂难言的情感,也蕴含了独特的艺术处理,要想成功地进行转译并传达情感,绝非易事。
(一)巧用倒装结构
杨译本重视通过句式结构更贴切地再现出原文的风貌,其中倒装结构的使用便是体现。
例1:北京的冬季,地上还有积雪,灰黑色的秃树枝丫叉于晴朗的天空中,而远处有一二风筝浮动,在我是一种惊异和悲哀。
(鲁迅:《风筝》)
杨译:A Peking winter dismays and depresses me: the thick snow on the ground and the bare trees ashen branches thrusting up towards the clear blue sky, while in the distance one or two kites are floating.
(Yang Hsien-yi:The Kite)
例2:她于是举两手尽量向天,口唇间漏出人与兽的,非人间所有,所以无词的言语。
(鲁迅:《颓败线的颤动》)
译2:She raised both hands then with all her might towards the sky and from her lips escaped a cry half-human, half-animal, a cry not of the word of men and therefore wordless.
(Yang Hsien-yi: Tremors of Degradation)
在《风筝》里,作者的情绪是复杂的,既有忏悔,也有隐含的悲哀,例1作为开篇就直接奠定了全文的基调。杨译本在结构上采用英语的倒装结构,将表示情感的词语“dismays and depresses”置于开头,起到强调、醒目的效果,准确生动地再现出作者的情感意蕴,同时也符合英文读者的阅读习惯。
例2中,原文里对老妇人无声反抗的情感描写无疑震撼人心。杨宪益将介词前置,通过完全倒装强调老妇人的动作:“from her lips escaped a cry half-human, half-animal, a cry not of the word of men and therefore wordless.”与此同时,杨宪益也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增译了一个词“cry”,并且作为中心语进行多次修饰,表明老妇人此时无言的哭号与呐喊,情感程度无疑加深。
(二)活用动词形式
动词的使用,往往使感情的表达更加突出,艺术形象也更具动态,因此,对于英语动词形式的充分利用与活用,能够更好地表达情感意蕴。
例1:诸影诸物:无不解散,而且动摇,扩大,互相融合;刚一融合,却又退缩,复近于原形。
例2:大红花和斑红花,都在水里面浮动,忽而碎散,拉长了,如缕缕的胭脂水,然而没有晕。
例3:我无意识地赶忙捏住几乎坠地的《初学记》,眼前还剩着几点虹霓色的碎影。
(鲁迅:《好的故事》)
译1:The shadows and objects shivered and scattered, expanded and merged; but as soon as they merged they contracted once more, and approached their original form.
译2:Great crimson flowers and variegated red flowers, floating in the water, suddenly scattered and stretched out into streamers of crimson water,but with no aura.
译3:Before my eyes still hovered a few rainbow-hued, shattered reflections.
(Yang Hsien-yi:The Good Story)
对于《好的故事》中富有动态美的动词,杨宪益也进行了准确的转译。译1中杨译本采用了很多“shivered” “scattered”“ expanded”“ merged”“contracted”“approached”动词,再现了原文的层次感,画面更富动感。例2中,关于“忽而碎散,拉长了,如缕缕的胭脂水”的翻译,杨稍微进行了改译,“suddenly scattered and stretched out into streamers of crimson water”,隐去明喻,而活用了英语中的动词词组“scattered and stretched”,一气呵成,更加简洁。
此外,译本还通过精选词汇传达难以言传的复杂蕴涵。如文末的“眼前还剩着几点虹霓色的碎影”,杨宪益用了“hover”,而不是“float”或“remain”来表示好梦初醒后的残影依然在脑海徘徊的状态,同时“hover”也有“be in an uncertain situation or state of mind”的含义,这也与作者当时处于“希望与绝望”的僵局中的心态相一致,很好地再现了原文的情感。
总之,杨宪益在翻译时能够体会其中蕴含的情感因素,并在深刻地领悟与确认后,选择感情色彩相符的表达方式进行情感的重铸,使得译文与原文同样震撼人心。
四、结语
杨宪益具有深厚的国学素养,与国外译者相比,其译文更忠实于原作。有人这样评价他的译文风格:“杨译用词准确,语言风格平实,因此较为可信。”[4]“平实”“可信”的译文对于小说翻译尤其适用,甚至“若不是原文的故事情节提示该故事发生的地点在中国,便会给人一种在读原作的感觉。”[8]“平实”的风格更易于传达小说等明晰性语言为介质的文体,“可信”的相对确定性与《野草》的多解性也有一定扞格之处。另外,《野草》是现代白话尝试期的产物,鲁迅积极地参与了新语言的书写和锻造,如美国学者指出的:“散文诗在满足早期民国诗人构想和创造一种新的白话诗学方面尤为有效。”[9]而翻译很难传达汉语的这种历史风貌。因此,从文学的角度来说,翻译过程中的损削是不可避免的,尤其对于《野草》来说更是如此。正如萨丕尔认为的:“罗斯说‘文学作品永远是无法翻译的’是完全正确的。”[10]如此,栖居汉语家园的我们能够读到《野草》,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1]杨宪益.漏船载酒忆当年[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1:25-26.
[2]Hsia Tsi-an. The Gate of Darkness [M].Seattle and London: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Press, 1968:150.
[3]鲁迅.鲁迅全集:第13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81.
[4]黄乔生.杨宪益与鲁迅著作英译[J].海内与海外,2010(1):12-16.
[5]Ding wander. A Handbook of Writing [M].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2012:20.
[6]鲁迅.鲁迅全集:第12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532.
[7]鲁迅.鲁迅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398.
[8]禹一奇.东西方思维模式的交融——杨宪益翻译风格研究[D].上海:上海外国语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9:75-76.
[9]Nick Admussen. A Music for Baihua:Lu Xun's Wild Grass and “A Good Story” CLEAR [J]. 2009,31(12):1.
[10]Sapir,Edward. Language:An Introduction to the Study of Speech [M]. New York:Harcourt, Brace and World Inc. 1921:222.
(责任编辑 张玲玲)
Analysis of Translation Strategy of Translated Version of Wild Grass by Yang Hsien-yi
Xu Jie1Wang Jiaqin2
(1. School of Humanities, Shanghai Jiao Tong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40;2. School of Liberal Arts, Yancheng Normal University, Yancheng, Jiangsu 224002)
Wild Grass, the most personal soul version of Lu Xun, contains his profound life experiences, and leaves readers rich and broad interpretation space, thereby posing a challenge to relative translators. The English version of Wild Grass translated by Mr. Yang Hsien-yi is a representative work with significant research value. Many strategies are employed in the translation. In the translation of words such as classical Chinese, dialect and special vocabulary, this English version tries every means to reproduce the original implication through literal or popularized translation. In the translation of rhetorical techniques, Yang attached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language aesthetics of the original text in order to achieve the same aesthetic effect. With regard to the translation of emotional implication, the strategies of inversion and the clever use of verbs are of great help to convey its rich connotations. As a whole, the English version translated by Yang Hsien-yi tends to stress on literal translation to convey the original intention. However, Wild Grass, a symbolic poetic text, suffers greater loss in the translation than its adaptation into novels and other genres.
Yang Hsien-yi; Wild Grass; vocabulary; figure of speech; emotional implication
H315.9
A
1008-293X(2016)06-0097-06
10.16169/j.issn.1008-293x.s.2016.06.019
2016-08-25
2014年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中国现代文学与国语的建构研究”(14CZW077);2016年江苏省教育厅“青蓝工程”资助项目。
徐 婕(1990-),女,江苏扬州人,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硕士研究生在读。
王佳琴(1981-),女,山西中阳人,盐城师范学院文学院副教授,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