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一枝桂花献给您
——献给雨花英烈黄瑞生
2016-12-07■葛逊
■ 葛 逊
采一枝桂花献给您
——献给雨花英烈黄瑞生
■ 葛 逊
金秋时节,走在通往安徽六安独山的崎岖山路上,山野间一树一树的桂花开了。放学归来的黄瑞生和小伙伴们一起沉醉在桂花的香味里。桂树摇曳清泉般的金风,气息淡雅,满地芬芳。一场花事,一份心境,那么清爽,那么安详。一瞬间醉了心事,醉了流年,带给黄瑞生无数飘香的遐想。
后来,走出大山的黄瑞生听说家乡大别山区流行着一首歌《八月桂花遍地开》,那乡音是那样熟悉,“八月桂花遍地开,鲜红的旗帜竖呀竖起来……”从小就喜爱桂花一下子就从心眼里喜爱上这首歌,歌名浪漫,歌词精彩,曲调富有民歌味,他竟然记住了这个旋律,直到参加了党的地下工作,和战友们闲暇时比拼谁会的红色歌曲多,竟然无师自通地轻轻吟唱出来,还靠它引来“啧啧”赞叹。在他的心中,自己就是一棵伸枝长叶的桂花树,根儿深深地扎在故乡的黄土地上。
在黄瑞生的心中,最喜爱喝家乡的茶叶,与六安瓜片结下了不了情。当年的一代名将叶挺将军,最爱喝的茶也是“六安瓜片”,最有意思的是,他不仅自己爱品尝,还送给别人品尝周恩来第一次喝的“六安瓜片”就是叶挺将军送的……黄瑞生长大后参加党的地下活动,离开家乡再没有回去,几回回睡梦中,依稀飘香六安瓜片香。
六安的山啊六安的水,山山水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自己英雄的儿子——黄瑞生。
八月酷暑,好热的天。1904年8月出生于安徽省六安县独山镇黄涧河沙家湾一户殷实农家。喜鹊报喜,有生贵子,父亲黄先举听说妻子吴氏生了个男儿,当即报请身为私塾塾师的老父亲为新生儿起个名字。老塾师根据生辰八字,赐名黄人祥,字瑞生。
许多年过去了,家乡人还叫他黄人祥。但他自己最喜欢的名字还是黄瑞生。走上革命道路后,因为地下斗争需要,他还曾用名黄瑞绅、黄子仁、黄瑞卿、王振荣、张姓。他在自传中写道,自己在兄弟姐妹六人中排行老四,10岁始在家乡黄家祠堂私塾读书。祖父黄光雨是当地一位有名的私塾塾师,祖母戴氏,一生操持家务,喜做善事,在当地颇有善名。父亲黄先举,兄弟三人,还有一个姐姐,嫁给当地一胡姓农家。母亲吴氏,独山观音洞人,目不识丁,在家孝敬公婆,拉扯子女。青年时代,黄先举在黄玉堂茶行当管账员,数年后从事农业生产。他们夫妻共生育六个子女……后来,黄瑞生的亲人们才懂得,他改了那么多的名字,是为了保护自己,更是为了保护家人。直到他光荣牺牲,敌人也没有弄清他的真实身份,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是哪里人。而他的亲人也不知道外出求学救国的他在哪里……这个谜一直到解放后才真正揭开谜底:1950年,经皖北行署批准,黄瑞生同志被追认为革命烈士。其时,那个叫黄人祥的青年已于20年前牺牲在南京雨花台。生命定格在永远的26岁!
黄瑞生走了。黄瑞生没有走。远山如黛,近水如画,潺潺流动,向无尽的游人叙说着黄瑞生的故事。朝迎旭日,暮送晚霞,置身其间,让人觉得这位有着书生情怀的人不曾走远。家乡的乡亲们都知道文文静静的他,在六个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四,上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姐姐,下有两个弟弟。兄弟姐妹中大都读了三四年私塾,便弃学耕田,一直在家中务农为生。全家就供养黄瑞生一人读到了大学。黄瑞生是沙家湾村的第一个“文曲星”大学生,几十年来,一直被村里人引以为豪。
自小勤奋好学的黄瑞生先在村里的私塾师从塾师黄人柱学习,而后去离家二三十里地的骆家庵和石婆店忠义祠跟随黄庭楷塾师读书。沉默寡言的他细心谨慎,学习用功,品行端庄,深得几位塾师的钟爱。
14岁时,黄瑞生听说安徽省立第三甲种农业学校(以下简称“三农”)在六安创办,遂与在忠义祠同塾读书的张月潭、黄先进、赵萃如等一起报考,所幸全被录取,被编在农科预科学习。从此,他们一起开始步入接受新文化教育的崭新天地。
“三农”是由安徽教育界进步知识分子朱蕴山、桂月峰、沈子修等当地一些爱国知识分子创办的,所聘教师多为思想进步、虔诚爱国的热血青年,如阿英(钱杏邨)就曾在这里任教。在朱蕴山、钱杏邨等人的教育影响下,黄瑞生耳濡目染,思想进步很快,由一个沉默寡言的农村少年,成长为一个热血沸腾的反帝反封建的爱国革命青年。
“五四”运动爆发后,黄瑞生积极参加反帝反封建的学生运动。为了斗争的需要,“三农”成立了学生会,表现突出的他被推选为“三农”学生会副会长,以后又参加了沈子修、桂月峰等发起组织的县农会,成为农会会员。他和学生会会长翟其善以及学生会成员桂尊夏、吴岱新、余朝铎、鲁味生等一起,积极组织学生走上街头,举行游行示威,高呼“内除国贼,外争国权”、“打倒列强”、“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等口号。
为了使这场反帝反封建斗争深入持久地进行下去,黄瑞生牵头发起组织六安学生联合会。六安学生联合会的成立,标志着六安青年学生反帝反封建斗争统一战线的建立。从此,六安的学生运动就像熊熊烈火,以空前的规模和广度,迅猛燃烧起来。
为了唤起更多的民众,1922年底,当他从“三农”毕业后不久,满怀救国大志,与学友张国谭结伴来到历史文化名城西安,以优异成绩考取了国立西北大学。
1925年春,黄瑞生因参与反对陕西省封建势力的斗争,被开除学籍。他在激愤中离开陕西奔赴北京,先考北京农业大学,未获录取,后转入北京励群学院补习英语、数学,与同乡吴璞如、杨云如等同学,一同住在北京米市胡同六安会馆达数月,有盐同咸,无盐同淡,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在此期间,黄瑞生与北京地下党组织有所接触,担负党的外围宣传工作。
1925年下半年,南京“和记惨案”发生后,黄瑞生受北京地下党委派,参与了南京英商和记洋行工人罢工事件的调查,其时化名黄瑞绅。他坚定地站在工人大众一边,在上海《民国日报》上发表调查报告,揭露英帝国主义惨杀工人的滔天罪行,大长了中国人民的志气。
是年秋,黄瑞生以全班成绩第一的高分考取北京农业大学农艺系。入学后,他与王泽农同学同住在学生宿舍第一排第五号。由于黄瑞生学习刻苦,成绩优异,思想进步,表现突出,在1926年1月,经北农大地下党支部书记詹乐贫同志介绍、中共北京地委批准吸收加入中国共产党。在中共北京地委西部委员会的指导下,组建了中共北京农业大学特别支部,不久,黄瑞生便被任命为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和中国共产党北京农业大学农艺系支部书记。由于黄瑞生的工作和带动,使农艺系支部成为北农大所有支部中最好的一个,黄瑞生也是北农大支部书记中最好的一任支部书记。此外,他还肩负着北农大农业革新社农民夜校的教学工作、西郊农民运动的领导工作和北农大学生会的领导工作,多副担子一肩挑,他像开足马力的火车头,拉着车厢呼啸着向着光明的前方奔去。
1926年“三·一八”惨案时,北京市的大中学生,纷纷走上街头,抗议段祺瑞政府的暴行。担任农艺系地下党支部书记的黄瑞生,是北农大示威队伍的领队之一。在反动军警对徒手学生进行血腥镇压的危急时刻,黄瑞生毫不畏惧,镇定自若。为保存革命力量,他机智勇敢地指挥游行队伍撤退。事后,他不顾白色恐怖,奔走各家医院,慰问受伤同学,并为殉难同学林孔堂开追悼会。这种忘我的精神给大家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三·一八”惨案后,黄瑞生等18个北农大中共党员被派送黄埔军校学习。在广东,他参加了东征战役。期间,因为北方党的工作需要,黄瑞生被调回北平继续做党的工作。这段时间,他在党的地下工作中,表现出了大智大勇,甚为战友们称道。当时,张作霖率部杀入北京不久,就命令他的卫戍司令颁布了“……凡通赤有证者不分首从一律处以死刑”的杀气腾腾的布告,疯狂屠杀中国共产党人和爱国热血青年。黄瑞生等中共地下党领导干部迅速转入地下。反动势力随即进行报复,不久,北农大学生反动组织“国家主义青年团”头领王宏章和他的一个党羽把学生会捣毁了,抢走了中共地下党的一些文件和进步刊物。黄瑞生针锋相对,在校内发动学生召开了一次斗争会,狠狠地批判了王宏章倒行逆施的反动行为,从此煞住了敌对势力的嚣张气焰。
战斗未有穷期。张作霖统治下的北平一片白色恐怖。黄瑞生仍然坚持在校园内开展地下活动,为了迷惑追捕他的敌人,他巧妙地托友人从日本东京发信给在北农大的同学马彰,说他已东渡日本留学。消息传开后,敌人也以为他真的去了日本,放松了对他的搜捕行动。而他却在军警林立的北平中山公园内不时露面,行动自如,安然无恙。当张作霖乘火车在皇姑屯被日本人炸死后,黄瑞生再次公开出入于北京农业大学,对追随他的同学们鼓舞极大。
不久,党中央调黄瑞生到上海中央机关工作。“四·一二”政变后,为充实中共江苏省委的骨干力量,他被调到以李富春同志为书记的江苏省委,负责苏鲁一带党的工作。其后一两年间,南京地下党组织频频告危,三次遭受灭顶之灾,黄瑞生一心为党分忧,日日夜夜心急如焚。
他清晰地记得:1927年3月24日,北伐军光复南京。正当革命蓬勃发展之际,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右派加快了背叛革命的步伐,夺取即将胜利的北伐成果。3月26日,蒋介石任命心腹温建刚出任南京市公安局局长。在“四·一二”政变前夕,在南京制造了“四·一○事件”。4月10日晚上11时,正当国民党江苏省党部常务委员、中共党团书记侯绍裘、中共南京地委书记谢文锦召集各革命团体的共产党负责干部在大纱帽巷10号举行紧急会议时,温建刚派公安局侦缉队队长赵虎臣带50余个便衣,将会场包围,除刘少猷一人翻墙逃脱外,侯绍裘、谢文锦、刘重民、张应春、陈君起、文化震、许金元、梁永、钟天樾、程庸之等10位同志全部被捕,关押在珠宝廊公安局看守所。三四天后,被敌人用电刀、尖刀等凶器秘密杀害。刽子手们将烈士的尸体装入麻袋,运到通济门外九龙桥上,抛入秦淮河中。这是南京地下党组织的第一次大破坏。
他不会忘记:1928年初,中共南京市委在浦镇机厂后山洼召开近百人参加的党团活动分子会议,要求各支部成立行动委员会,贴标语、散传单,尽可能举行游行集会。由于叛徒出卖,党在浦口的接头机关被破坏,一批党团员被捕,许多支部活动陷于停顿。南京先后有37名共产党员被杀害,其中有市委委员7名。这是南京党组织遭受第二次破坏。
他更痛心的是南京党组织遭到的第三次大破坏。1928年5月份,参加台城秘密集会的共青团江苏省委巡视员史砚芬等人被捕,7月份,中共南京市委书记孙津川等人被捕,他们先被关押在珠宝廊南京市公安局看守所,后转到江苏特别法庭看守所,最后转押到南京卫戍司令部看守所。8月30日,朱如红第一个被杀害在雨花台。随后史砚芬、齐国庆、王崇典、李昌芬、孙津川、贺瑞麟、姚佐唐先后牺牲在雨花台刑场。
历史选择了黄瑞生。由于中共南京市委屡屡遭敌破坏,急需得力干部来恢复组织。1928年9月,黄瑞生受命并化名黄子仁,由沪抵京,负责中共南京市委的宣传工作。其后,江苏省委又陆续派来游无魂(游优哉,后在武汉叛变)任市委书记,缪庄林负责组织,王昭平负责军事。
在便衣暗探遍布街头巷尾的国民党反动政府的“老巢”下开展革命工作,时有被捕牺牲的危险。黄瑞生乔扮客商,在“洽谈生意”中,机敏地在工人、学生、自由职业者、国民党军校学员中拉关系,建立感情,开展党的宣传、教育和建设工作。在黄瑞生和新的市委领导同志的共同努力下,经过半年的艰苦工作,到1929 年2月南京市委先后恢复和发展了沪宁路工人支部、国民党南京中央军校军官研究班支部等18个党支部,158名党员。为适应斗争形势发展的需要,市委还决定成立城南、下关、浦镇三个区委。同年4月,市委组织委员缪庄林被捕,黄瑞生与王昭平连夜赶赴上海,向省委汇报。省委根据南京工作的情况,决定正在上海参加省委会议的中共南京市委书记游无魂会后不再回南京,由黄瑞生负南京市委总责,王昭平仍负责军事工作。
黄瑞生受命后,又回到南京,改名张姓。在杨将军巷一号,租赁小屋一间,作为党的机关,秘密开展工作。不久,他亲自介绍在北正街读书的湖南长沙人余汛宇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29年6月,王昭平被捕后叛变,不仅供出了中共在国民党中央军校内部秘密发展起来的军事系统组织,如军官研究班党支部、交通队党支部、航空队党支部、教本队党支部等,而且供出了黄瑞生和余汛字等同志的身份及住处。国民党首都警察厅根据王昭平提供的线索,一面派人搜捕市委负责人黄瑞生,一面派特务暗中监视军校中的地下党组织的活动,伺机一网打尽。
黄瑞生当时还不知王昭平已成了可耻的叛徒,6月18日,他秘往国民党中央军校开展工作,出来后,夜宿明星旅社19号客房时,恰遇中央军校训练处科长任国光。任国光佯称有事外出,秘密前往国民党首都警察厅东北两区署告密。次日凌晨一点钟,黄瑞生不幸被捕,余汛宇也在6月18日晚于杨将军巷1号被捕。他们先后被押送国民党革命军总司令部军法处,后一起转解江苏省高等法院待审。与此同时,中央军校的党组织也遭到破坏。
黄瑞生被捕后,面对敌人的审讯,他以编好的口供诓骗敌人,将籍贯六安改为霍邱,化名黄子仁,拒不承认自己是黄瑞生本人。国民党《江苏高等法院刑事判决十九年高字第一三五号判决书》记载了相关情况。黄瑞生被捕后,在敌人的法庭上从容对敌:“捏称来京只半日,坚不承认租住杨将军巷房屋”,更不承认他是到中央军校开展中共地下活动。敌人理屈词穷,便叫叛徒王昭平无耻地出庭指证,传房东刘吴氏、刘张氏到庭指认。面对敌人的种种花招,黄瑞生“坚不承认有加入共党情事,并坚称伊不是黄瑞生”,敌人始终没能从黄瑞生嘴里掏出一丁点党的秘密,无计可施,在没有证据和口供的情况下,国民党江苏省高等法院对黄瑞生只好以共党嫌疑重犯,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又六个月,解送吴县江苏省第三分监囚禁。
黄瑞生被关进吴县国民党江苏省高等法院看守所——第三分监,虽然身陷囹圄,但仍坚贞不屈,敌人严刑拷打,威逼利诱,狱中一切非人的拷打折磨,他都忍受住了,严守了党的机密。狱中,他曾经患过伤寒,经过狱友们互济互助倾情照料,生命力十分顽强的他脱离了病魔的魔爪,又坚强地站立起来。
吴县监狱里,关押的绝大部分“犯人”都是中共的地下党同志和先进的革命志士。黄瑞生积极组织狱中地下党组织,任狱中中共特别支部委员,勇敢地领导了狱中的地下斗争。
设在吴县的国民党江苏省高等法院看守所——第三分监,是一所人间地狱,不仅看押极严,还利用所谓的“龙头制度”,即判死刑未决犯为首对犯人进行虐待迫害。所长温良克扣政治犯的口粮,饭食粗劣难以果腹,并且随意加镣,号门封锁,不给出号门大小便,监室内气味难闻熏人。为了改善待遇,提高斗争勇气,黄瑞生在狱中秘密而巧妙地领导过一次绝食斗争。10 月16日,他抓住敌人哨兵不给狱友刘爱群出外大便、并残酷毒打刘爱群的时机,通过病监难友李令、外役李福极传递消息,巧妙地联络十字监的难友江英城以及关在一、二所的余汛宇、朱恩伦、吕式桥、沈延桢等,按照事先约好的信号,在早餐时刻,“掷碎碗钵,宣布全体罢饭”。难友们高呼口号:“改善政治犯待遇,不准随意毒打我们,撤换看守所长温良!”敌人惊慌万分,怕得要死,恨得要命,几次弹压也压不下去,最后不得不派出军队进驻监狱,实行镇压,强行将朱恩伦等人拘出另行羁押。敌人的这一暴行,遭到余汛宇、吕式桥等的坚决反对,他们手无寸铁,用双手和牙齿与闯进狱室抓人的军警和看守人员展开殊死拼搏,将多名敌人咬击成伤。这批敌人的走狗遭此迎头痛击,如断臂之犬,汪汪狂吠,惊叫声声,狼狈不堪。
这次绝食斗争,由于组织严密,敌人始终找不到暗中领导人黄瑞生的任何证据。后来敌人为了挽回面子,给自己壮胆,国民党江苏县吴县地方法院于1929年11月18日对参与绝食斗争的黄瑞生等同志,进行了起诉,对参与绝食斗争的陈政齐等72人加判了徒刑。然而对黄瑞生,敌人仍找不到任何证据加判徒刑,只能以“在场助势增援,并称监所内幕黑暗,激动彼等公愤,致有此举”作结,将羁押2日折抵徒刑1日的判决作废,敌人临时废除这一规定,实际延长了黄瑞生的刑期。不久,又将黄瑞生转押镇江监狱。从这件事可以看出黄瑞生具有何等坚定的革命性,对敌斗争是多么积极勇敢。
黄瑞生在狱中一面暗地组织狱中难友斗争,争取伙食改为米饭,改善政治犯待遇,一面利用上诉这一合法手段,与敌进行斗争。他在国民党江苏高等法院于1929年8月以所谓“加入反革命集团执行重要事务一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的判决之后,立即上诉国民党中华民国最高法院,1930年7月18日,国民党江苏高等法院根据最高法院的指令,复审判决黄瑞生有期徒刑三年,此次上诉虽未获胜,但它充分表观了黄瑞生敢于斗争、善于斗争的革命精神。
1929年秋天,在一次大搜查中,由于叛徒告密,在黄瑞生的牢房里搜出地下党的秘密文件,黄瑞生等共23名“要犯”被解送到江苏省镇江市进行“军事会审”。这个“军事会审”是国民党《中华民国危害治罪法》的补充。因为根据“危害治罪法”法律无死刑,可是“军事会审”就能任意迫害处死革命同志。黄瑞生等就是由“军事会审”判定而壮烈牺牲的。
解送镇江的23名同志都是地下党在上海、南京和江苏各地的领导骨干,也是在狱中对敌斗争最坚决的战士。国民党反动派预谋要在这里杀害中共地下党的这些同志,情势十万火急。由于镇江没有比较完善的看守所,黄瑞生与陈政齐、刘纪平、马达开始研究越狱办法。由于黄瑞生曾在监狱里被搜出党的文件,有提前被杀害的危险,是这次需要设法首先营救的人。当时决定了越狱行动的先后次序,第一个越狱的是黄瑞生,第二个是刘纪平,第三个是马达,陈政齐排在第四。
黄瑞生等被关押的地方是镇江市内麒麟巷的一处普通民房,一面墙靠小巷。经过周密商量,先从外面接应人员中设法搞到锉刀,分别于夜间在被子里锉开脚镣上的铆钉部分,锉开后用布包紧,伪装完好,然后挖开墙砖,以能越出时方便为好。其间,地下党通过家属和上海互济会的接济,每个人都准备好应付越狱时所需的费用,买了酒肉等,在1929年除夕夜,“招待”值班看守。这天,敌人侦缉队人员都要回家过年,那几天又正值大雪纷飞,街上巷内行人稀少,就乘这样的时机,准备好在下半夜越狱。
越狱前,黄瑞生检查了各项准备工作,并决定按次序越狱。可是,行动时,黄瑞生却因故被改为第三人,由于先越狱的人行动不够警惕,惊动了附近的野狗狂吠,引起看守注意,到黄瑞生逃出后,看守发现三人越狱便狂鸣警笛,敌人闻讯而动,四处搜捕。刚刚逃离巷口的黄瑞生又不幸被捕入狱。
经过这次越狱事变,陈政齐被另拘别处,黄瑞生被敌人严刑拷打,折磨得死去活来,但他始终保持革命贞操,坚贞不屈,只字不吐。后不幸被叛徒出卖,敌人恼羞成怒,将黄瑞生重转南京囚禁。1930年9月20日夜,黄瑞生与共产党员张惠如、傅天柱、夏东山、郭振青等五位同志,被卫戍司令部签提,公开枪杀于雨花台。
又到八月,又见桂花。桂花馨香应时开,花开无声,誉满神州。当见到满眼桂花绽放,就能感受阳光的温柔。朵朵金花,带来好运,眼前铺开无边的锦绣。黄瑞生生前喜爱的《八月桂花遍地开》流传永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