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边城》中的悲剧原因及折射出的内涵
2016-11-26杨茹云
杨茹云
试论《边城》中的悲剧原因及折射出的内涵
杨茹云
沈从文的《边城》呈现出独特的悲剧美。一片山明水秀的天地之中,一群善良的山民们却上演了两出爱情悲剧,这期间表现出生命的悲剧、人性的悲剧,也就是生命的缺乏主体性和人性的简陋所造成的那些至纯至真的人们的悲剧,却阻挡不了后者替代和影响前者的历史进程,于是只能徒自伤悲。《边城》中呈现出的独特的悲剧意识内涵与沈从文特殊的人生经历有着必然的联系。宿命感和神秘感是这个爱情悲剧中的特点,善良和谦让的美德是这个爱情悲剧的动力,即便她是一个悲剧,却能让人们在悲剧中寻找善良的人性以及所表现出的无限凄美,引导我们去认识社会,振作起来,追求其中的真善美。
《边城》 悲剧原因 悲剧内涵
一、翠翠爱情悲剧产生的原因
沈从文在《边城》中营造着爱与美的天地,潜心于表现“与历史似乎毫无关系”的人生之常。善良和纯朴的人性带给我们无限的感慨,感慨它们为什么没有带给翠翠美好的结局。这其中无不表达了作者本来的用意,用善良而不是批判来唤醒一个沉睡的民族。我们可以看到无论是极具神秘感的宿命论,还是一味只想让人幸福的母爱般的关怀,这些因素都在悄悄构建着一个沉默的悲剧,它没有什么嚎啕大哭,只是在一旁默默抽噎,可这种静默悲伤更能沁人心脾,让人久久不能忘怀。造成翠翠爱情悲剧的主要因素有客观偶然性因素、人物性格上的主观因素和社会现实的影响。
(一)客观偶然性因素
边城处处散发着人们的质朴、善良、勤劳。一切都是那么和谐,人们从不会因个人私事而发生争吵。沈从文有意回避或冲淡了人为的对立和冲突,而是设计了很多偶然性的误会。他认为:“一切充满了善,然而到处是不凑巧,因之朴素的善终难免产生悲剧。”不凑巧就是偶然,偶然即命运,沈从文说的就是一个命运问题。《边城》里隐含着人生命运的无常以及人与人之间难以沟通。她对爱情的忠贞,换回的却是形单影只,若她接受了船总家的要求,也不会使别人孤独,自己也有一个幸福的人生。所以她性格中的矜持,以及保守的思想,还有强烈的自尊,使她把自己放不下,甘愿做一个孤零零的人,又重复着与母亲相似的悲剧。
(二)社会现实的影响
尽管沈从文不忍心让现实的丑与恶直接显露出来破坏美与善,也清醒地意识到了现代世界喧嚣和威胁。面对被现代文明冲击瓦解下的湘西人情美,沈从文也表现出了深沉的焦虑和无奈。正是这种痛惜无奈的情绪使他将《边城》中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处理成一个悲剧,使读者在体味美的同时,引起对“美”的毁灭的深沉思考,“认识这个民族的过去伟大处与目前堕落处”。因此他笔下还是透露出了与“清越的牧歌声不谐和的现代杂音”。边城并非真正的世外桃源,它也有了一定的“文明”,商业已在小城落脚,“现代”二字已到了湘西。这“不谐和的现代杂音”具体表现为“横在翠翠与傩送之间的那座碾坊”。在它的上面,凝聚了封建买卖婚姻的本质。
二、《边城》中悲剧意识的内涵
(一)爱情悲剧的演绎
曾经一度文坛有许多人都认为沈从文是在《边城》中唱一曲现代的牧歌,在这样一个理想化的世界里是没有悲剧的。其实细细读来却不尽如此。从最表层的故事中都有着两段爱情悲剧,一是翠翠的母亲,一是翠翠。
翠翠父母的故事从未正面讲到,而是在许多人的口中一点点呈现在读者面前的。翠翠母亲爱上了一个当兵的,当兵的让她一起远走高飞,而她又不能,当兵的忠于职守自杀了,她也在生下女儿翠翠之后殉情了。两人相爱却不能在一起,难道不是悲剧?
如果说母亲的故事因未正面大篇幅讲述容易使人忽视的话,那么翠翠所演绎的故事就不容不思考了。
(二)人性的悲剧
人性,是沈从文一直重于考察的主题。在他的湘西世界中他表现了淳朴、自然、美丽、善良的人性,然而这种本真的人性却也是简陋的,他们缺乏对人性本能的自我完善和超越意识。而在都市生活的表现中,对人性的考察则在否定被现代文明吞食和扭曲的虚伪丑恶的人性。在湘西题材的小说中,对完善人性的赞美与对其简陋一面的批判构成了其小说的人性悲剧。在人们美好善良人性的背后,人的生命是一代又一代极其相似却又无奈的毫无意义的循环,这造成了生命价值的丧失和意义缺损,在沈从文看来,这正是湘西因为人性的简陋才衍生出来的善良的难以抗拒的悲剧。人性的简陋使其需要复杂化,但不适当的复杂却也会造成悲剧,这便是《边城》中的悲剧。
(三)文化的悲剧
沈从文的湘西世界是虚拟的,是一座“边城”,它承载的是作家独特的人生和审美的理想。“‘湘西世界’不是一种真实的客观性存在,而是一种主观叙事。“边城文化”是一种中国自然形式的农业文化,它不是正统的儒家文化,而是湘西在楚骚传统与民族杂居过程中形成的一种相对自足的文化原型。它的内涵代表了人在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一种存在状态和生存方式,对现代文明有着天然的抗拒和排斥。
事实上,沈从文的“边城文化”并不仅仅是自我感情的寄托,而且也是对中国文化建设新路的一种探索。他不同于鲁迅的先破后立,而是在回顾的目光中捕捉民族传统的诗性美德和淳朴人性,以便汲取并创造超越西方文化和中国旧知识阶级僵死文化的充满青春活力的民族新文化。
[1]闫晓昀.论《边城》的意象选择及其叙事功能[J].烟台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03).
[2]侯运华.新世纪沈从文研究综述[J].湖南社会科学,2013(06).
(作者单位:川师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