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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的触觉

2016-11-25王瑶

中国摄影 2016年11期
关键词:物象摄影

什么是摄影?摄影是摄影主体借助某种拍摄媒介,以影像定格的方式对客观存在某种状态的记录。摄影术自1839年公诸于世以来,已有170多年的历史了。有关摄影史和摄影理论著作林林总总。这些著述,列举了一些案例和人物,论述了演变发展的沿革,分析了一些现象,总结了某些规律,提出许多理论,有助于我们从宏观上认识和理解摄影和它的发展。这里,我想提出与摄影直接相关的三个问题作些论述:

一,摄影记录什么;

二,摄影记录的样式;

三,摄影如何更好记录。

这三个问题既相对独立,又互为关联。如果说还有第四个问题的话,那就是影像的展示与传播,这也很重要。

第一个问题既涉及所拍摄的客观物象状态,也关系到摄影主体的主观选择。就客观物象而言,有社会现象、人物、事件,也有自然景物,以及宏观和微观世界等等,这些决定摄影的分类;从主观选择来说,取决于拍摄者关注什么内容,聚焦哪些对象。面对一定的客观外在,也包括某种非客观的外在,记录什么、不记录什么,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机械反映。记录什么是一个主客观统一的过程。

第二个问题,从客观上来看,整个摄影史,都在反映它的变化和发展。首先是科学技术方面,从摄影术公布之后,湿版、干版、小型照相机、数码相机、智能手机以及数字技术和互联网发展起来的其他新媒介……科技的发展影响到摄影怎样去记录物象。当然,还有摄影艺术问题,其中不仅有观点的差异和论争,在实践中,也反映为某些现象、风格、流派的兴起和衰落。龙憙祖在《中国近代摄影艺术美学文选》“代序”中说:“摄影是科学,同时也是艺术”。内奥米·罗森布拉姆(Naomi Rosenblum)也在《世界摄影史》中说:“摄影,不仅是科学和技术发展的产物,也是社会和艺术理念的结晶。”

第三个问题,与第一、第二个问题密切相关,甚至是密不可分,在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个没有终极答案的问题。其中既包含对规律的把握、手法的运用,体现为主题和内容的选择,风格的差异;也涉及到技术的开发和工具的运用,同时扩展到影像的构成、编辑处理和呈现效果等。

从摄影实践本身来说,处在一定阶段、条件和环境中的摄影人,要解决好第三个问题,关键有二:一是如何运用好记录工具,解决好记录的方式;二是成为一个怎样的摄影人,以什么样的思想观念、价值判断和审美意识来记录这个现实的世界。前一个问题显而易见,众所周知,后一个问题涉及摄影人的综合素养、思想观念、价值判断和审美情怀,而这点常常容易被忽略。正如阮义忠先生曾发出的感叹:随着数码相机的普遍运用,摄影艺术里珍贵的人文精神开始稀落。我认为,人文精神、悲悯的情怀,这是摄影不能丢弃的灵魂。我们要用双手去呵护它,用这个灵魂之光照射我们的创作之路。

在《家园》的创作中,我着意从文化的视角来观照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普通人的生存环境、文化呈现和价值追求,反映在他们身上所体现的真善美爱和人性的光辉。

在当今信息化、工业化飞速发展和多元文化交汇之中,催生出一些新的文化和气象,昭示着未来;同时,一些传统正在消亡,一些珍贵的人文现象正在被侵蚀,还有弱势群体的生存状态问题、环境问题、生态问题等等,都需要摄影人进一步去关注。令人欣慰的是,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中外同仁意识到这些问题的深层危机,并通过影像记录了这些现象,表达了关切和忧虑,这些影像体现出强烈地价值准则和趋向—人文精神、悲悯情怀。

下面,我想着重谈谈《家园》系列作品的创作理念和所运用的摄影手法;谈谈关于“瞬间的触觉”和“特定性瞬间”问题。

摄影是瞬间的记录。正因为如此,安德烈·柯特兹(André Kertész)提出“精确的瞬间”。亨利·卡蒂埃-布列松(Henri CartierBresson)提出“决定性瞬间”,欧文·璠(Irving Penn)提出“珍藏的瞬间”。其实,远在1934年,中国摄影人沈新三就提出过类似的瞬间说,只不过没有布列松等系统。他曾说过这样一段精彩之语:“摄影贵在当机立断,不容迟疑而失去至美至妙之一刹那。盖当认清目的之后即应静待快门一拨机会之至。人有喜怒哀乐之表情,或紧张安闲之姿态;鸟则飞鸣回旋之一瞥;兽则咆哮跳跃之一瞬;舟方扬帆,车正疾驶;凡此种种,皆是一刹那之景象。此一刹那,时不我待,岂容犹豫?故摄者于此至佳至妙之情状发现之一刹那,必须运用其至敏捷之脑筋,断定为不可错之机会,乃迅下命令,指挥手腕之一拨,而佳构以成。”

我的作品达不到前辈们那样的高度,我只是努力去记录那些特定的影像—特定环境、特定时间中具有特定意义的物象,我把这个称之为“特定性瞬间”。比如《家园·伊朗》中的“雪野上前行的女人”、《家园·俄罗斯》中的“克里姆林宫上空的超人风筝”等。要记录下这种“特定性瞬间”,并非易事。这需要物象出现的机遇,需要你具有敏锐的瞬间触觉,在这个特定时间感受到它,镜头锁住它,你的内心状态及主观认知与影像所呈现的意象高度契合;并且,你能用适合记录这种“特定性瞬间”影像的方法—光圈、速度、焦距、构图、影调,把你瞬间的触觉表达出来,把你期待的物象光影效果呈现出来,这个刹那,你的主观认知、感受、想象力与物象的意象状态完全融为一体,于是,“特定性瞬间”就这样产生了!

拍摄最重要的是内容,如果仅从摄影的艺术手法来说,我所追求的“特定性瞬间”影像,大体上包含四方面特点:一是故事性画面;二是意象性内涵;三是纪实性风格;四是诗意化语汇。当然摄影的艺术手法多种多样,只要能与内容有机地契合、恰当好处地呈现,都会具有独特的价值。这同时也构成了摄影人的不同风格。

《家园》系列中的一些“特定性瞬间”就是这样产生的,它是多个要素的融合。当然,有些是可遇不可求的,可是,万一你遇到它了呢?或者说,你发现它了呢?你能否运用好瞬间的触觉,把握住稍纵即逝的机遇?

罗伯特·卡帕(Robert Capa)有句名言说得好:“如果你照片拍的不够好,那是因为你离得不够近。”因此,他总是要近一些,再近些。可是大卫·伯耐特(David Burnett)并不同意卡帕的这种看法。之所以有歧见,是因为他们处于不同层面和角度来谈论这个问题。当我们去记录某个特定的瞬间时,有时确实需要很近的物理距离。我想卡帕所说的“近”,既包含一定的物理距离,又不单纯指物理距离,而是说更近地看清和把握对象,这其间自然包括主体瞬间的触觉状态。对这个问题,贾维尔·瓦翁哈(Javier Vallhonrat)是这样阐释的,“摄影最基本的特质:永远接近现实—而同时能保持一个相当的距离。”是的,可能有时候,我们稍退一步,会更好地看清和把握对象,从而能做到更“近”一点、更好地体现摄影的特质。

实践操作中,如何看清和把握对象?这取决于摄影人瞬间的触觉的敏锐性。需要调动自身,使瞬间的内心状态、想象力和主观认知与特定物象所呈现的意象高度聚合、契合、融合。于是,在电击火闪之间,你记录了它。这如同马克·吕布(Marc Riboud)所说,“在某个神奇时刻,能看到平常看不见的,或其他人看不见的东西”;如同莎拉·莫恩(Sarah Moon)所说,“突然间,在三分钟之内,在适当的地点,适当的时间,刚好在这个角度,偶然聚成了所有你想表达”。这正是我所努力追求的“特定性瞬间”。

这种“特定性瞬间”影像毕竟不会很多,更多的时候,还是摄影人对物象的某种感受和想象。这种瞬间也可能不是那么神奇,不是那么震撼,而是一种意境和意象。罗伯特·弗兰克(Robert Frank)就不太赞同所谓的“瞬间”,他认为读者观看时不太注重瞬间,而是注重摄影家对他所见到的人和事的感受。刘半农曾说:“……作者的意境,借着照相表露出来,……被寄藉的东西,原是死的,但到作者把意境寄藉上去之后,就变做了活的。”我觉得有时确实如此,因为大多数场合,我们所见到的人和事是平凡和普通的,你要呈现它,应是客观外在触动了拍摄者的心灵,或是整体含有寓意,或是细节较为特殊,或是光影呈现生动,或是具有想象空间……此时,我会拍下这些看似寻常的物象,虽然它不会形成“特定性瞬间”,但是它赋予了我某种感受,启发了我的想象,呈现它,会有一定意义和价值,于是,我便拍下这些非特定性、然而可称之为有必要性的瞬间。

每当拍摄的美妙时刻,我的耳边总会响起与这个时刻同样美妙的音乐,奇特的是,这个音乐的旋律节奏和风格与眼前的物象状态是那么协调。每当这种音乐响起的时候,我就进入了物我相融的状态,彼时,甚至不是我在控制快门,而是相机本身—“咔嚓、咔嚓”地响着,仿佛是音乐的节奏,我知道,这份感动将会帮我开启三重门:相机的快门、作者的感情闸门和观者的心灵之门。啊,天呀,那是多么美妙的时刻!

这就是拍摄进入了状态,感受、想象力,就在此刻迸发,甚至思如泉涌。因此,我习惯于每到一个国家,就会找来这个国家当地的音乐,甚至在车上一路播放。这样,拍片时就会笼罩在这种特有的旋律之中。我在俄罗斯拍了一张照片:一个人走在高高的围墙上,四周一片空旷,这引起我无限的遐想。我把它编排在几张死亡与坟墓照片之后,因而看上去,此人仿佛是在走向天堂。而在拍这张照片时,我耳边迴响的音乐则是贝多芬的《命运》。

吴印咸说:“光是摄影的父亲,而影子便是摄影的母亲。”光影,是强化“特定性瞬间”记录效果的重要手段。确实,光影很重要,且需要运气。更多的时候,在适宜的条件下,你得自己掌控好它。除非特殊急切时刻,一般我都是手动曝光—根据当时物象的特定状态,来设定感光度、速度和光圈,确定如何曝光,以便更好保证物象呈现效果。可能某些时候,我也会以弱光、失焦等手段来呈现特殊的影像。光影世界,这里有无穷的奥秘,这是我们永远探索不尽的迷宫。在以色列我拍下了一张女子的头像,如同安格尔《宫女》中的人物,她整个身形处在幽暗的光影之中,在朦胧的色调下,她的面容是那么娇媚,展现出璀璨的人性之美。在以色列,我还拍摄了郊外的野炊,还有孩子的运动。

我利用黄昏的光线效果,使得整个画面光影摇曳,呈现出一片朦胧诗画的意境,不只是为了让人赏心悦目,更是为了表达和平对这个国家的意义。

还有色彩和影调。张印泉认为色彩是照片中的灵魂,这一条乃金科玉律。色彩,自然包括黑与白。我觉得黑白是世界上最丰富的色彩。当然,我也偏爱黑白片,认为它更有力度,也更有深度。我的《家园·美国》绝大部分都是用黑白胶片拍摄的,这更能传达我的情绪、感受和状态。当然,我也不排斥其他色彩,在某些瞬间,彩色会产生特殊的效果,丰富影像的内涵。我有时甚至觉得,拍出彩色的好片子比黑白更难。黑白与彩色,二者各有千秋。有人说,彩色摄影更接近现实,它更像散文,有许多色彩的词汇;黑白摄影像诗歌,用词更简洁。音乐有调性,摄影也有类似调性的的“影性”。“影性”是摄影人风格特征的标致,往往具有一定的识别度。不同的“影性”,反映了摄影人的创作特点。《家园·以色列》中有一张坐在圣母像前的妇人的照片,我在光影的处理上突出了其色彩和影调,因而看上去她如梦如幻,宛如伦勃朗的油画,却又发散着摄影所独具的那种意蕴和气息。

在摩洛哥,我拍下了一个坐在墓地高处的男人,他低垂着头,夕阳在他的头上,构成了一个U形的光影,鬓角边金色的斑点在闪烁,在这种色调笼罩下,形成了一个特定的瞬间,这是对生与死的思考,是对命运的感伤……而这种内涵的丰富性,有时候是黑白片所难以呈现的。

再就是结构。魏南昌1937年在《谈摄影的构图》中认为,构图是神出鬼入变幻不穷的,“摄影的美否,大半全凭景物在这平面空间的分割适当与否为定”。在现代摄影中,人们往往更强调影像的结构性。近些年来,我常用一些物象的色块和线条对画面进行切割,以增强影像的抽象感和表达力度。

在《当代中国》系列中,我在拍企业和城市时,就大量借用这种色块与线条切割方法。这种手法,对于拍建筑和工厂,尤其适合。在《家园》系列中,我也在结构和构图上做了一点尝试。在《家园·美国》中,我把一个黑人男孩的面部特写与耶稣像作了对称构图,以增强视觉效果。

在《家园·秘鲁》中,我把修女的剪影与背景两个色块组合一起,这也是一种构成。更多的时候,这种手法体现在宏观的场景中。比如,在《家园·海航人》中,我在拍船厂时,就利用吊塔和巨轮等对影像进行几何分割,从而强化大工业的表现力度和现代构成感。我在《家园·俄罗斯》中所拍的一些广场和建筑物,它们或是被建筑物的体块和轮廓线、或是被电缆和立柱所分割,造成一种较为强烈的视觉感受。

祝秀侠曾这样评价沙飞的作品:“每一张照片,都足以抵得住一部文学作品。”摄影史上的经典之作,确实有这么大的作用和力量,比如沙飞的那张《战斗在古长城上》。对于摄影人来说,如何创作出精品力作,如何更好地记录现实,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也是一个无尽的难题。也正是如此,它赋予摄影以诱人的魅力,召唤着我们去叩问,去探索。

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和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人们越来越关注那第四个问题—影像的展示与传播。这看上去似乎不是摄影的本体问题,但实际上,随着社会和技术的发展,展示与传播已越来越与摄影紧密相关且尤显重要。在今天,影像的展示与传播不仅仅是通过出版物、广告、展览等传统渠道,更主要是通过互联网各类终端。读图时代已经到来,更多的人开始研究图像学,图片语言、图片媒介……影像已经作为一种工具,广泛进入互联网世界。光场相机、多维意识……将打破传统摄影概念。有人甚至说,照片不是拍出来的,而是算出来的,等等。总而言之,科学技术不仅仅改变着摄影的展示与传播方式,而且也形成了一个影像生态系统,正在改变摄影的记录方式、内容和功能。“互联网+摄影”将预示着一个新的未来,那是前人不曾见过、甚至未曾想象到的摄影新天地。可以想见,摄影在那样崭新的生态系统和环境下,将会呈现出与传统迥然有异的风貌和特征;可以想见,许多东西将被打破和突破,许多未见的将会出现,那是一个令人有几许疑虑而又有几分期待的前景;可以想见,摄影,正在面临一场新的变革,摄影的深层发生嬗变,新的趋势和格局将应运而生。当然,这只是一种预测和假设,也许,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一切依然故我;也许,也许变化并不那么巨烈,只是与历史的长河一起向前奔涌。

无论如何,虽然只是预测和假设,但是我想,变,总会发生。

摄影的内核在177年前达盖尔发明摄影术时已经形成,但是它的外延在不断裂变中无限延展,其速度之快、范围之广、变化之大,是我们无法预测、无法想象的。

随着人类科技和社会的进步,摄影将成为推动人类文明进程的重要力量。鲍昆在《观看再观看》中论及摄影功能,说它的存在方式更有力量。是的,摄影在越来越多的领域里发挥着无可替代的见证、传播、教育作用。人类文明的进步再也离不开摄影了。

习近平主席指出:“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要努力展示中华文化独特魅力。在5000多年文明发展进程中,中华民族创造了博大精深的灿烂文化,要使中华民族最基本的文化基因与当代文化相适应,与现代社会相协调,以人们喜闻乐见、具有广泛参与性的方式推广开来,把跨越时空、超越国度、富有永恒魅力、具有当代价值的文化精神弘扬起来,把继承传统优秀文化又弘扬时代精神、立足本国又面向世界的当代中国文化创新成果传播出去。”这为中国摄影文化的继承、发展和传播指明了正确的方向。我们要为此作出努力,在继承创新中多出精品力作,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摄影体系,更好地向世界传播当代中国优秀文化。

中国摄影人要构建自己的摄影体系,需要把一百多年的摄影演变放在中国五千多年的文化史和社会史的长河中去思考,要放在中国现代化建设的进程中去观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找到中国摄影的独特坐标。中国摄影界前辈陈传霖说过一句掷地有声的话:“我们知道自己在中国摄影界中所负的责任,是要替这黑与白的艺术在中国开辟一条广平的大道,是要使这艺术也成为中华的民族艺术。”面对现在和未来,我相信,中国摄影将成为世界摄影发展史上的重要篇章。

今天,我们仍在探索,不言而喻,探索是长期而艰难的。有时候,似乎觉得自己有一些新的尝试和突破,可是最终却发现,我们不过是在走前人已走过的路,难脱前人的窠臼。比如,近年来,我自觉在光影意象和结构分割运用上形成了自己的样式和风格,可是有一天,当我看到约翰·杜利·约翰斯顿(John Dudley Johnston)在《利物浦印象》中通过朦胧传达意象,当我看到弗里德克·H·伊文思(Frederick H. Evans)用廊柱和楼梯对画面进行分割时,当我看到欧文·布鲁门菲尔德(Erwin Blumenfeld)那张运用光的折射而使影像变形的《看起来新鲜的》照片时,可以想到,我沮丧到了何种地步。原来我的这些所谓突破和“看起来新鲜的”手法,只不过是与它们大同小异而已,其实一点也不新鲜;并且,让我感叹的是,这三张照片中,前两张甚至拍摄于100年前!我之所以举这样的例子说明创新难度之大,然而越是这样越需要加大创新的力度。我要在创新的道路上坚持不懈地走下去,并将中国文化有机地结合在一起所形成自己的风格和特点。

近日偶翻旧书,看到一本发黄的小册子,那是我17岁时阅读的《美术史文选》(阿尔巴托夫、罗斯托夫采夫主编)。在《罗丹的青铜时代》和《施洗约翰》这篇文章后面,幼稚无知的少女王瑶在一侧空白处写下了这样狂妄的话:“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我们来到世界上,带着使命使世界发生变化,创造新的生活。完成这项使命的人,会悄然离去,就像苹果,它的种子在每一个春天获得新生。”今天读起来,不免有些好笑。大科学家牛顿说过,在科学浩瀚的海洋边,我们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沾沾自喜的捡贝壳的孩子。摄影也是一片浩瀚的海洋,在它面前,过去我们是个孩子,现在依然是个孩子。

每次翻阅摄影史之后都会掩卷长思,怀着礼赞和向往之情,对那些闪耀着思想光辉和人文关怀的摄影前贤和经典佳作致敬。我们要秉承他们的精神。虽然我们每每发现自己重复着前人的航道,然而,那也是自己的路;即便我们仅有一些微不足道的改变,那也是一种探索。人类,就是这样在前行;摄影,就是这样在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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