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梅品格

文｜马良



三角梅品格

文｜马良

近期，笔者参加了多次与三角梅有关的文化活动，与几十位全国知名艺术家接触，自己对三角梅的挚爱与理解也多了几分。

三角梅尽管不原产于海南，也不单单是海南这个地方的人们钟爱三角梅，但是，若说海南是三角梅开放得最灿烂最狂野最任性的地方之一，并不夸张。对初来海南的人来说，三角梅是绕不开的一道风景。海洋的蓝色还未触目可见，但三角梅那一丛丛紫红色、粉红色的热烈，和着热带火热的阳光、椰树挺拔的绿色，已成为海南最醒目的标志，给这个省份定下了热情洋溢、蓬勃向上、坚忍不拔的基调。很难想象，如果从海南岛上、从海口三亚两座城市里抹掉这几个元素，她们还能否会有如此的魅力？

实际上，人们对省树省花、市树市花的评比，就是对一个省份、一座城市精神品格的一次界定。在海南省树的评比中，花梨木也曾是候选“人”。整个中国古典家具的辉煌一多半建立在海南黄花梨之上，照理她应是海南至高无上的骄傲，可更多的人还是把选票投给了椰树，因为那种在台风中依然屹立不倒的身姿更为感染人，也更与普通人的生活密切相关。即便如今的海口，不少大道选择榕树等作为景观树，可人们还是习惯称海口为椰城，因为这种植物与人们与生俱来或渴望拥有的坚韧气质，已融为一体。

有时候看起来只是在更换植物的种类，没啥大不了的，也许遮阳的效果还更佳，可久而久之，如果将大家至为珍贵的价值标志给漠视了，那可是莫大的损失！

三角梅更是如此。也曾去一些公园看过盆栽的三角梅，总觉得有些地方还不到位。看到那些在盆栽中零零落落、并不起眼的三角梅，看到说明书上强调三角梅除了紫红、粉红外，还有白色、黄色等多样品种，我也是长了些知识，添了份新奇，但总感到三角梅的精神某种程度上并没有被强化。

就个体而言，三角梅实在算不得出众的品种，个体的她不像牡丹、玫瑰、水仙、菊花、荷花、郁金香那样夺目耀眼。用一句绘画术语讲，若是绘入画谱，三角梅确有难度，即便画得精确，结果出来也不惊艳。因为俗称“叶花”的她，甚至连花的形态都与叶子区分不开，只能从色彩上去辨别，这样的花，要孤立起来，仅仅做为盆栽植物，就很吃亏。但你若看到寻常巷陌、骑楼民舍、田间地头里那原生态、与百姓生活融为一体的火热绽放的三角梅，不是维持三两天、三两月，而是经年累月，四季不懈地怒放时，就能领会三角梅之“魂”！

如果说，热带的阳光，在酷暑季节，多少还带了点毒辣的意味，那么，永远挺拔坚韧的椰树（夏季还带来绿色的阴凉），以及永远热情如火的三角梅，绝对是海南全岛，尤其海口、三亚两大中心城市人们心目中最美好、最珍贵品质的代言人。她不是贵族的，而是平民的；不是庙堂的，而是草根的；不是个体孤芳自赏的，而是集体群芳争艳的。她是我们理想状态中的你我他。她随处可见的身影，抱团绽放的姿态，就像平凡的人们须臾难离的热情，让我们更加热爱生活；她四季不凋的容颜，就像人们渴望拥有的坚韧，让我们保持旺盛的斗志、永恒的青春。看到她，我们都会心头一热；看到她，我们都会精神一振。

所以，当看到有关部门将三角梅移植在城市主干道上，让一丛丛怒放的三角梅扑面而来之时，我感到三角梅热情洋溢的主旋律回荡在城市的上空，流淌在城市的每个角落里，每个人都会被其深深感染。

国画大家黄宾虹曾谈过国画杰作中的山水花鸟与大自然中的山水花鸟的关系，为“绝似而又绝不似”，其实评比出来的省花市花三角梅与三角梅这样的植物的关系也一样，是“绝似而又绝不似”的。人们评选省花市花，也同艺术家的创作一样，是要独得其魂的。所以我们也希望无论艺术家，还是有关部门，在画三角梅或举办以三角梅为主题的各项活动之时，也要吃透三角梅的精神。不要把她个体化、贵族化，失去原本属于她的最重要的品质：草根性，平民性，不同凡响的整体气势，超乎寻常的生命活力。

让三角梅开得更繁盛、更热烈吧！

（作者系海南省评论家协会副主席）

本文责编/王亦晴 邮箱/jrhnwyq@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