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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虫”外公

2016-11-24□廖

剑南文学 2016年10期
关键词:旧版老花书虫

□廖 天

我的“书虫”外公

□廖天

我的外公和外婆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老大学生,毕业于西南师范学院(现西南大学)中文专业,是不折不扣的老知识分子。一生教书育人,与书为伴。特别是外公嗜书如命,终日书不离手。到70多岁高龄时,我还经常看见他,戴着一副老花眼睛,拿一本书,端一个小凳子,卷曲着身子,在家里随便那个角落里坐下来一读就是半天。不管周围如何闹腾,他老人家沉侵在书的世界里浑然不知。后来外公眼睛不好使,外婆和我们大家都劝他要少看书,但他经常“嘿嘿”一笑却依然如故。最近几年,为了阻止他看书,外婆曾经把书收起来、藏起来。但外公自有办法,哪怕翻箱倒柜、掘地三尺也会把书翻出来,然后依然故我地,躲在家里的某一个角落,借着微弱的灯光,偷偷地埋头看书。

2013年我考上大学,学的是当年外公外婆所学的中文专业。每次到外婆家,特别喜欢翻外公收藏的各种小说和诗词,尤其是发黄的老书。于是外婆给外公说:“你看哈,天女这么喜欢书,干脆把书都送给天女算了,我们所学也有人继承了哈!”我知道,这是外婆控制外公看书的一个借口,而且是正正当当无法拒绝的借口。从此,外婆便名正言顺地开始把书转移到我的手里,有一次还叫我爸开车去拖。外公眼见我把书拿走,东看西看,一再嘱咐这个书要留到,那个书他还要看。一再嘱咐这本书很珍贵,那本书来得很不容易。看得出他老人家心里是一千万个不舍的,当然也看得出他的宝贝有人承继,内心也很高兴。我的外公不愧是一个超级“老书虫”。

前年外公病故了,除了能够带走烧给他的几本喜爱的书籍外,他钟爱的满屋的书籍都留给了我。外婆知道我喜欢书,喜欢读书,喜欢收藏书,便委托我这个“书虫”整理已故外公留下的书籍。于是我便趁开学前的一点点时间来完成这个工作。

真的是不整理不知道,一整理吓一跳。外公涉猎的学科和知识相当广泛,几乎无所不包,甚至连五线谱、照相技术、家电维修、果树栽培、医学和礼仪礼貌等一些貌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书都在他老人家的阅读范围。不仅如此,而且他老人家大都在书上进行了相当详尽的评点和批阅。当然,他最钟爱的还是各个朝代和各个时期的文学诗词,这不禁令我感叹万分。最令人惊奇的是外公还收藏有民国三年出版的《新编中华字典》一函四册以及民国28年出版的《辞海》原始旧版。《新编中华字典》是中国字典改革的头一版,梁启超题写书名,相当珍贵难得。《辞海》原始旧版是由上海中华书局组织编纂出版的综合性工具书,舒新城、沈颐、徐元诰、张相主编,历时二十年之久,参与者皆国内著名学者,可谓俊彦群集,贤长齐至,蔚成大观。收辞则新旧兼蓄,中外并举;释义则融会贯通,繁简得当;考订则根柢典籍,出入群书。兼以应用新式标点,精心校印。故书一朝付梓,即海内风行,有口皆碑。当时国民党主席林森以及著名教育学家蔡元培和四大家族的陈立夫等人都为该书题字,亦十分珍贵难得!特别是那张上世纪60年代初夹在书籍里用草纸作原料的,二角五一本宋词的购书发票,让自诩为“书虫”的我也不得不肃然起敬!

每次回到绵阳的家,走进书房坐下来翻看外公那些发黄的书籍的时候,外公戴着一副老花眼睛、卷曲着身子、坐在一张小凳上看书的情景就情不自禁地浮现在我的眼前。我知道,那是外公在砥砺鞭策我要好好读书!

外公一辈子淡漠功名,与世无争,潜游于书的海洋,孜孜不倦地追求知识分子心中的精神世界。感谢他老人家为我们留下这些宝贝,当然更感谢外公带给我们后人的“书虫”精神,给我们读书人提供了一个回归本真的范本!

(成都师范学院文学与新闻学院汉语言专业2013级1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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