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爱情诗的骑士精神
2016-11-23张春芳
摘要:在徐志摩的爱情诗中,他十足的演绎了骑士的冒险精神和浪漫情怀。本文对徐志摩爱情诗的骑士精神进行了详细的阐述。
关键词:徐志摩;爱情诗;骑士精神
中图分类号:I206.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864X(2016)08-0001-01
徐志摩对爱的追求就像是一个中世纪的骑士,“凭着爱的无边的力量,来扫除种种障碍我们相爱的势力,来医治种种激荡我们恶性的疯狂,来消灭种种束缚我们的自由与污辱人道尊严的主义与宣传骑士精神。
骑士精神是一种贵族精神,它是随着骑士制度的发展逐渐地演化为一种文化精神的象征。骑士文学作为这一精神的直接传承者,在中世纪的文坛上,焕发着奇异的光彩。尤其是骑士爱情,一直被人们津津乐道,无论是在骑士抒情诗中,还是在骑士叙事诗中,但是在历来的希腊罗马文学作品中,爱情不被作为主题,难登大雅之堂。比如历时十年的特洛伊战争,因一个名叫海伦的女人而起,确也与爱情有关,可是爱情在这部史诗中只是作为一场战争的陪衬,充斥其间的悲剧意识和宏大的史诗气氛成为了主角。骑士文学中有关骑士爱情的描写使得爱情这一文学主题得以光大,具有了显赫的地位,并且它打破了中世纪一向奉行的禁欲主义,使得爱情从此以一个独立的主题登上了文学的大殿,不再龟缩在一角。骑士们的爱恋对象往往是贵妇,贵妇们给了骑士爱的动力,使得他们充满了冒险精神,甚至为了取悦贵妇们,不惜一切代价。骑士们的爱情往往被称为了“典雅爱情”。
在英伦,徐志摩爱上了林长民的女儿林徽因,放弃在剑桥继续求学,且于 1922年3月,也就是其次子德生降生后不到月余,与结发妻子张幼仪在德国离婚,于1922年8月启程回国去追寻他的“明星”,陆耀东认为他《<猛虎集>序》中“奇异的风,“奇异的月色”是隐语,绝不是指什么自然的月色,而为徐志摩作传的作者凡尼,晓春也认为:“是林徽因所激发起来的疯狂的爱恋之情。”他不顾父母之愿,甚至对他的老师梁启超的回信也充满着骑士的斗志,展示了两代人之间的鸿沟,“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惟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像《偶然》、《山中》、《月下待杜鹃不来》和《希望的埋葬》等诗,表达了对林徽因的真挚的爱以及失望之情。他对陆小曼的追求,很有些中世纪的骑士情怀。在他追求陆小曼的过程中,他也同样的斗志昂扬,即使那时陆小曼己是有夫之妇,即使那时他受到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无论家庭的还是社会的。在那个时候,他是把陆小曼当作实现自己爱的理想,如同骑士为了贵妇们征战一样。他为了取悦自己的爱人,送法国的名贵香水;他甚至为了见上陆小曼一面,去贿赂阻挠他们见面的陆小曼家的佣人们;他也写给了她无数的情书,他那时所写的《爱眉小札》更是他心理历程的展露;当然关于爱的征程的诗歌也是在所难免了。他诗兴大发,在徐与陆的恋爱中,他写下了《我来扬子江买一把莲蓬》、《起造一座墙》、《呻吟语》、《多谢天!我的心又一度跳荡》等,更多的表现为一种有情人不能结合的痛苦和相思之情。在徐志摩的爱情诗中,他十足的演绎了骑士的冒险精神和浪漫情怀。《这是一个怯懦的世界》写于徐志摩与陆小曼相恋期间。追求一个有夫之妇,在封建的中国社会,是不为世俗所容的,而徐志摩似乎就是要和当时的现实斗争。
很多人都说到他的单纯,可能此也是一方面。因为他坚信真爱无罪,他认为他是在实现他的“色香”,西方的“爱情至上观”在他这里展现无遗,因而在中国实现他的这一不合道德规范的追求,必然经受的苦难更多。这首诗充盈着骑士冒险精神,诗人高擎无所畏惧的旗帜,追寻着自己心中的理想和爱情。诗中的“我”踏着刺透脚心的荆棘,迎着劈破头颅的冰雹,冲出现实的牢笼,闯入理想的境地,似乎诗人也知道自己的爱情即使经受了如此多现实的羁绊,“刺透脚心的荆棘”、“劈破头颅的冰雹。”虽然诗中表现的只是肉体的折磨,但追求中爱而不得的精神困境让诗人经受着“可怖的梦魔,黑夜无边的惨酷。”诗人理想的境界实际上就是两个字:自由,即个性的自由,恋爱婚姻的自由。这自由之地不在人间,而在天庭。诗人这种理想的境地在当时一个遭受了几千年封建闭关锁国的统治、经历了西方列强的入侵,而又军阀混战的伤痕累累的国土上,就像天上的明星一般高不可攀,他的爱情没有现实的土壤。正因为现世的“怯懦”,诗人对幸福的追求历尽了艰辛和苦难,因而彼岸世界在诗人的想象中就愈显出美好,并更加的弥足珍贵。而这种境界往往是非人间的,是在天上。诗人营造的氛围也是充满了浪漫情调,“鲜花,野草,走兽,飞鸟”构成了一幅天上的图画。正如罗素所说,“浪漫之爱的基本要素是,认为被爱者即使很难被占有,也是弥足珍贵的。”
《月下雷锋影片》这首写于1923年9月26日的诗中,诗人创造出了一个“完全的梦境夕,在—深深的黑夜,依依的塔影,团团的月彩,纤纤的波鳞一下,你我荡一支无遮的小艇。这固然是失恋的诗人在“假如”下的设想,正是有了“假如”二字,强化了梦境在现实中的不可得。“满天稠密的黑云与白云,明月泻影在眠熟的波心。”
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我”在内心构想不可得之境,有云,有月,有水,有塔影,云的飘忽,水的随形而动,月在波心的投影,塔影在水中的鳞鳞波动,这一切都是那么轻灵,那么缥缈。“假如”这一神来之笔,为我们呈现出诗人淡淡的哀愁,浓浓的想往。而当这一切被置于黑夜之中的时候,诗人所神往的爱,虚无地飘荡在月夜,可触而不可及,只能在梦境中去实现。而诗人在日记中这样写道:“我不爱什么九曲,也不爱什么三潭,我爱在月光下看雷锋静极了的影子—我见到了那个,便不要性命。”[1]这雷锋塔影,已经成为了诗人心目中爱的影子,最后的两行诗“假如你我荡一支无遮的小艇,/假如你我创一个完全的梦境,”[2]毛迅认为:“爱恋的柔情蜜意被童话的山水烘托到了至善至美的境界,从某种意义上说,徐志摩是新诗人中最善于创造罗曼谛克的情爱氛围的情歌手。”可是正由于“假如”二字,恰恰流泻了诗人毕竟是在造梦而已,正因为梦的完美才体现了现实的残缺。
骑士文学直接影响了西方的浪漫传统,而李欧梵这样评价:“最完全地实现自我,等同于取得最大限度的狂热爱情,超脱于完全自由、死亡和超凡之外,”这正是诗人在爱的旗帜下,实现自我的过程。
参考文献:
[1]谢冕.徐志摩名作欣赏.北京:中国和平出版社,1993.
[2]朱寿桐.新月派的绅士风情.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95.
作者简介:张春芳(1977—),仙桃职业学院讲师,研究方向:汉语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