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巨量国债与经济发展悖论初探

钟小根

日本巨量国债与经济发展悖论初探

钟小根

截至2016年3月底，日本巨量国债余额1049.37万亿日元，同年8月日本经济刺激计划、政府养老金巨亏和国债猛跌引起全球关注。日本央行大印钞票购买国债，2011至2015连续五年对外贸易逆差是研究背景。日本汽车企业全球实力最强，但曾世界最强的电子企业被美韩电子企业所击败。安倍政府欲巨量印刷货币和企业增税解决日本巨量债务问题存在以下风险：日本央行干预市场风险；安倍政府政治风险和贫富差距扩大风险。

日本；巨量债务；企业经济

2016年8月日本经济刺激计划出台、政府养老金巨亏和国债猛烈跌势引起全球关注。截至2016年3月底，日本巨量国债余额1049.37万亿日元。

一、日本巨量国债与经济发展研究背景与研究进展

（一）研究背景

2016年8月日本安倍政府三个重大事件。事件1：出台21.85万亿元经济刺激计划。实施经济刺激能使得日本经济摆脱通缩吗？日本经济摆脱通缩就能提高日本人民的生活水平吗？日本政府占用太多本该日本民间发展的资金，会不会拖累日本企业经济的发展呢？事件2：2016年8月，日本政府管理的养老金投资基金（GPIF）2015财年巨亏，亏损数额达5.3万亿日元（约合512亿美元）。事件3：日本国债出现2013年至2016年期间最猛烈跌势。这个事件引起国际人士关注，普遍担忧日本央行会不会接近极限。2016年8月，日本财政管家麻生太郎指出将增发40年期日本国债，并向媒体强调日本政府尚未考虑发行50年期国债。日本国债是日本央行购买，还是日本民众购买？日本中央银行购买等于大量印制日元钞票。难道日本政府债务问题，靠印发日元货币就能够解决吗？对日本经济发展不利的信号还有，2016 年6月丰田召回337万辆汽车，这会产生多大的召回成本呢？

日本2011年、2012年、2013年、2014年、2015年连续五年货物进出口贸易逆差，共计3828亿美元，这是否标志着日本贸易逆差，美国类消费时代的到来？日本央行从2012年底12.1%，发展到2015年3月的27.3%，2016年3月的34.7%，这是否表明，日本已经从1983年靠日本个人储蓄购买国债到2016年日本央行开动印钞机大印日元钞票购买国债的时代。

（二）日本巨量国债发展研究综述

日本政府债务成为近年学者关注的焦点问题之一。

日本巨量国债产生发展研究。杨栋梁研究发现日本政府政策失当和国民理性缺失，挤破房地产、股市泡沫，产生巨量不良债权问题。刘晓溪等提出日本国债风险的大规模累积是经济下滑和财政赤字不断上升所导致的。刘兴华提出日本债务和财政赤字改善有很长的路要走。日本巨量国债可持续发展研究。黄人杰提出日本主权债务不可持续。王云升等研究发现私人部门高储蓄率下对于国债的巨大购买需求,支撑了日本国债收益率处于低位水平，但是这种情形难以长期持续。尹小平等分析发现日本国债对民间投资的作用为先促进后阻碍，是不可持续的。王海旭博士论文指出由于财政收支具有刚性，大幅度降低国债发行规模的可能性较低，如果日本经济无明显好转，则长期存在较大的不稳定性。日本巨量国债应对风险研究。姜洪研究指出日本是全世界公共债务占比最高的国家之一，日本民众消费消化债务的空间终将有限。李翀认为日本中央银行通过二级市场大规模买进并持有政府证券,以及政府和金融机构之间形成了政府债务的内部循环体系，但是日本中央银行操作空间有限。方明指出日本巨量国债规模是日本政府的一个“庞氏骗局”，日本政府的这种欺骗性严重违背民主政府的原则。

综上所述，文章就有关日本巨量国债产生历史发展、可持续发展和风险化解等领域进行了大量研究。邢天添等反思高增长的日本经济逐渐演变成泡沫经济，跌入通货紧缩的泥沼经济增长悖论。2016日本经济通缩时代，需要研究以下两大问题。只要印刷日元货币就能解决日本债务问题吗？实力雄厚日本企业解决日本债务问题不成问题，统计实证分析能证明这个充分条件成立吗？

二、日本巨量国债与经济发展关系悖论

（一）只要大量印刷日元货币就能解决日本巨量债务问题的悖论

日本安倍政府认为只要从需求侧扩大消费，通过精心设计印刷日元货币的经济政策，就能解决日本的债务问题。截至2015年底日本央行消化了三分之一的日本巨量国债，因为日本央行购买331万亿日元的日本国债，减去日本央行购买的国债，这样日本国债仅仅剩下701万亿日元。安倍政府窃喜泡沫经济及其之后低迷经济刺激各种原因产生的债务，通过日本央行印刷货币胡乱的填补就解决了问题。货币投量多可能产生通货膨胀，但通胀是日本政府所欢迎的。截至2016年3月底，日本家庭总资产现金及存款余额894万亿日元。日本国民很富有，手中有大量日元货币，但是如今仍没有产生通胀。究其原因是商品全球流通强和商品价格全球统一性。流通让日本各种商品并不缺，日本社会商品供给量能满足商品需求量。商品不稀，所以不贵。日本商品很难通过扩大货币供给量方式而大幅涨价。按照安倍经济学逻辑，经济不走出经济通缩，日本经济发展就走不出困境。政府财政收入不能增加，日本债务将越来越多，于是只能靠印刷日元货币来解决债务问题。

（二）增加日本企业税解决日本债务问题悖论

增加日本企业税，不利于日本企业发展。盛田昭夫指出日本政府拿走了我们（企业）利润的50%，增加日本企业税收会拖累日本经济发展。证据是日本泡沫经济破灭后，世界500强日本上榜企业营业收入总额（图1），16年中波动中下降，最高年份是1996年3.96万亿美元，最低年份是2003年2.18万亿美元。1996年美国世界500强上榜企业营业收入总额（以下简称营收总额）3.14万亿美元，2016年美国营收总额为8.46万亿美元，相应地，2016年日本营收总额为2.58万亿美元。相对美国而言，日本企业经济实力在下降。这些证据不支持日本企业未来增税空间大的观点。靠企业增税解决日本国债问题，统计实证分析能证明这个充分条件不成立。

三、日本巨量国债问题解决的有利条件和不利因素

（一）有利条件

日本企业实力仍然很雄厚表明日本经济发展的优势。日本的汽车行业在全世界实力最强，以2016年世界500强上榜企业为例，各国汽车行业上榜企业营业收入统计加总计算，日本汽车营业收入总额为6620亿美元，超过了德国的6588亿美元，美国的3665亿美元和中国3680亿美元。

（二）不利因素

第一不利是，曾经世界最强的日本电子企业发展遭遇美国和韩国电子企业的挑战。2016年电子产业美国9869亿美元，日本3341亿美元，中国是5731亿美元，韩国是2525亿美元。1995年日本索尼公司营业收入远远高于美国的苹果公司。2016世界500强苹果公司2337亿美元和三星公司1774亿美元，这两个企业营业收入共计4111亿美元，多于整个日本电子产业营业收入。苹果公司在智能手机世界领先，三星在电视、手机等领域世界领先地位，日本在摄像头传感器方面具有优势。为什么会出现今天的情况呢？日本电子企业没有抓住盛田昭夫提出的新产品意味着使某些已经畅销赚钱的产品变得过时，例如索尼1999年记忆棒随身听比苹果ipod早两年时间，但估计索尼内部音乐公司导致失败，而且直接导致研发、生产和销售半途而废。日本新产品创新和经验销售发展速度不如美韩企业。

第二个不利是，相对于美德韩中，2000年至2014年日本进出口贸易发展最慢。利用世界统计年鉴2015各国进出口货物贸易数据，采用各国2014年进出口贸易总额除2000年进出口贸易总额，计算出日本增长1.75倍，相对应美国增长1.98，德国增长2.6，韩国增长3.3，中国增长9.07。日本对外贸易增长倍数数值最小，发展最慢。

四、日本巨量国债问题解决风险

第一是日本央行干预市场风险。大量印刷日元货币金融政策和增加企业税收刺激消费，属于消费侧经济改革内容，不能解决日本巨量国债困境。而且日本央行印制货币干预市场，这种干预措施可能出现风险，造成一场混乱。通货膨胀严重的话，会让劳动者种种努力付之东流，浇灭日本人工作热情和创新欲望。盛田昭夫指出进行货币交易比货物交易更多更容易赚钱，这会带来日本国家的经济风险。

第二是不利于日本企业发展安倍政府政治风险。日本安倍政府不是为日本企业创造有利于贸易发展环境，而是非常关心所谓修宪，推进新安保法，日本防卫白皮书渲染中国威胁等制造中日紧张局面。安倍政府实施对付中国，把中国当作日本假想敌的政治政策。这些做法破坏了中日经济贸易的政治环境基础。安倍政府对军事投入是很重视的，军费连年增加。就防卫预算来说，在2014年度初始预算基础上新增的“下一年度负担”比上年度增加25.6%。日本企业经济持续健康发展，才能为解决日本巨量国债问题提供条件。盛田昭夫时代，日本企业家认为，企业为了生存就必须向国外出口产品。这要求日本大力发展对外贸易。增加日本企业税有利于解决日本债务问题，企业发展旺盛，国家税收才会增加。但是2014年中韩贸易额2904亿美元，2014年中日贸易贸易额3123亿美元，1.2亿人口的日本只有比0.5亿的韩国贸易额稍微多一点。难道盛田昭夫时代对外贸易观不适应今天日本经济发展形势吗？

第三是日本政府巨量国债与家庭企业富余背后隐藏着贫富差距扩大风险。日本一部分人热衷储蓄，另一部分人没有储蓄，日本金融广报委员会2013年调查日本三分之一的家庭没有银行存款，盛田昭夫曾问为什么日本每年有一万八千家日本企业破产呢？热衷储蓄的日本人购买国债，这批资金可以数十年没有投资企业类亏损风险，厌恶风险类投资保值，或者用自己部分资金购买国债分散风险，免交银行负利率所交费用。这部分精明储蓄群体和创业企业家等群体成为日本的富人。对2014年美国福布斯榜单日本富豪金融资产计算，排名前50位资产总计1292.2亿美元，约13.07万亿日元。按照日本学者小林升太郎的估算，保守算法169.67万人金融资产在200万亿日元以上。占日本总人口约1.34%的人群，他们金融资产占日本家庭金融资产11.72%以上；2014年日本国税厅公布8184名富豪海外资产3.12万亿日元，人均3.8亿日元的海外资产；这是日本是存在日本式贫富差距的证据。

五、研究建议

建议日本政府重视发展中日贸易。日本学者眼中日本企业与中国市场为相互依赖关系。桥本隆则曾讲述邓小平邀请丰田来中国投资汽车产业，但丰田没有抓住赚钱机会，让给了德国大众，让“桑塔纳”车型在中国火红销售三十年。日本人不愿看到德中大好经贸关系，“最害怕德国向中国出口军事技术”。相对于德国，日本出口新技术给中国最为吝啬，“日本车最好车留日本，二流车销美国，三流四流销中国”的日本顺口溜是证据。基于巨量的中国汽车消费市场，桥本隆则认为丰田企业等日本企业撤离中国，只不过是为了配合安倍经济学的伪新闻，最后损害的是日本的经济利益。日本经济持续低迷，加上2016年美国加息政策，这将使得在日本的外资逃离日本前往美国资本市场。日本应该放弃以邻为壑的敌对政治对抗局面，取信中国，大力发展中日经贸。日本政府为日本企业服务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做，解决“1993索尼需要偿还的利息总额接近销售额39000亿日元的一半”诸如此类企业发展问题。大力发展中日贸易符合日本的经济利益，有利于经济发展稳定，对解决日本政府巨量国债问题是有益的。

[1]杨栋梁.20世纪末日本不良债权问题探析[J].南开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01).

[2]刘晓溪,王海旭.日本国债政策可持续性的影响因素分析[J].经济研究导刊,2016,(05).

[3]刘兴华.论日本公共财政的变动及其成因:2001～2013年[J].现代日本经济,2015,(02).

[4]黄人杰.日本主权债务问题探析[J].日本研究,2015,(01).

[5]王云升,胡瑾.日本政府债务可持续性问题再探讨[J].现代日本经济,2016,(02).

[6]盛田昭夫.盛田昭夫与索尼公司[M].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 1989，（02）:85.

[7]王海旭.日本国债政策的可持续性研究[D].吉林大学,2015-6-1.

[8]姜洪.日本会爆发主权债务危机吗?[J].国际经济评论,2012,(05).

[9]李翀.日本尚未爆发政府债务危机之“谜”解析[J].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01).

[10]方明.日本“天文数字”的债务及“庞氏骗局”[J].当代金融家, 2015,(07).

钟小根，男，江西分宜人，江西经济管理干部学院副教授，硕士，江西省县域经济研究会会员，研究方向：人文地理，国别经济。

F8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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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4428（2016）09-6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