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看一朵桃花（外二首）

张建新



三月，看一朵桃花（外二首）

张建新

让我们再次选择

在春天相聚。三月的风吹来

吹开我们满脸的皱纹。

我们执手，但相顾无言。

只是静静地坐看，一朵桃花

怎样灿烂的绽放，又怎样

默默地闭合。此时

我不再留意你漂亮与否的脸庞

你也不在乎我被烟熏黄的牙齿

就这样，我们坐到暮色涌起。

晚风中，如果你想说：

"我们一起看星星吧！"

我一定同意，而且会指给你看：

天空中属于我们自己的哪两颗！

后来，我们都疲倦了，

像枝头互相依偎的两只栖鸟。

也许我们还会做梦，还会梦到

彼此。只是那个梦很短

短的如同这三月的桃花！

我们是天空中的两朵云

多么安静——

如同春天的山谷

听不到你的回音，只有

风在轻吹，只有风信子在默默开花。

不说孤独，你不在的时候

我伸开十指

轻嗅你留下的暗香

像岸边盛开的一树桃花

让我瞬间沉醉，无数次

隔夜的凝望。

一朵云飘来

又一朵云飘来，它们相随在天堂

准备把缠绵化为雨水。

多好啊，这尘世之美！

有一天，当我们老了

蹒跚的步履再也爬不上桃花山了

就做溪水中的两朵云吧

相濡以沬，慢慢化作——

一滴眼泪，落在清澈的桃花潭里。

我还会在下一个渡口等你

春风策马扬鞭

不远万里，来和我们相聚。

万物齐齐生长，又现当年

那个繁华簇锦的春天。

看，南山下的桃花开了

千朵，万朵，朵朵都是

你当初的笑脸。

仿佛前世约定，我们必将

在红尘渡口，相遇、牵手。

那桃花的佳酿啊，

沉醉了多少秋冬和春夏！

雨洗铅华，纵然风霜

一次次染白我们的双鬓

你的黑发不再，我的笑意尽藏。

但那些被我们反复咀嚼过的

生活悲喜，还会在某天

突然涌上记忆的心头。

如果我们老了，还能走动

我一定还会带你去看桃花

看我们当年相遇的渡口。

如果你累了，我会一直等你

在下一个渡口，再次相遇。

春风里，夕阳下，让我们

坐成两块并列而对望的石头！

张建新，男，1971年生，祖籍河北阳原，现居山西原平。系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云中文苑》和《晨光文艺社》微信平台主编。诗歌、散文作品散见于各报刊和平台，著有散文随笔集《岁月有痕》（2013年北岳文艺出版社）。现供职于山西一家国有煤炭企业党委宣传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