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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地整治对农户耕地流转行为决策的影响研究
——基于武汉和咸宁部分农户调查的实证

2016-11-19杨钢桥

中国土地科学 2016年8期
关键词:农地耕地收益

汪 箭,杨钢桥

(华中农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0)

农地整治对农户耕地流转行为决策的影响研究
——基于武汉和咸宁部分农户调查的实证

汪 箭,杨钢桥

(华中农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0)

研究目的:分析农地整治对农户耕地流转行为决策的影响。研究方法:成本收益理论、Logit与Tobit回归模型。研究结果:(1)理论上,农地整治能提高耕地生产性收益与非生产性收益,降低劳动成本,但可能会增加土地和农机的使用成本,使得农地整治对农户耕地流转行为决策的影响具有“双重性”;(2)实践中,农地整治对农户耕地转入行为决策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增加农地流转市场的需求量;非农就业状况对农户耕地转出行为决策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增加农地流转市场的供给量。研究结论:现阶段,为活跃农村耕地流转市场,应加快推进农地整治、提高农地整治质量、完善农业补贴政策、稳定耕地流转价格,以增加耕地流转市场的需求量;此外,应增加城市非农就业机会,推进农民工“市民化”进程,加快农村集体土地产权登记发证工作,以增加耕地流转市场的供给量。

土地整治;耕地流转;农户行为决策;成本收益理论;实证研究

土地经营权流转是实现规模化经营、降低农业成本、提高土地资源配置效率的有效途径[1-3]。农户作为耕地流转市场的供给方和主要的需求方,其行为决策对耕地流转市场的发育起着关键的作用[4]。因此,农户耕地流转行为决策一直是学术研究的一项重要议题。现阶段,学术界对农户耕地流转行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农户家庭特征与资源禀赋[5-6]、非农就业[7-8]与社会保障政策[9]、农业信贷[10]与补贴政策[11]、农地产权[12-13]与税收制度[14]等因素对农户耕地流转行为决策的影响。现代农地整治开始于20世纪末,现已成为保障国家粮食和生态安全、促进农业现代化和新型城镇化发展的重要手段[15]。近年来,一些学者开始关注农地整治对农户农业生产投入行为[16-17]的影响,并认为农地整治可以提高农户对农业生产的预期,调动农户农业生产的积极性。然而,研究农地整治对农户耕地流转行为影响的文献鲜有报道。在目前全面、深入实施农地整治政策的背景下,农户耕地流转行为决策是否会发生变化?发生怎样的变化?农地整治对农户耕地流转行为决策的作用机理是什么?学术界尚未给出令人满意的解释。

本文基于成本收益理论,构建农户耕地流转行为决策模型,揭示农地整治对农户耕地流转行为决策的作用机理、方向与大小,为制定有效的农地整治政策以促进耕地流转市场发育提供科学依据。

1 理论分析架构

在“经济人”假设条件下,当农户承包耕地规模与其耕地经营最优规模不一致时,就会产生耕地流转的需求,通过转入或转出一定规模的耕地以达到最优规模,从而获得最大的经营利润。设农户承包耕地规模为L0,其农业生产的净收益为R,农地经营总收益为U,总成本为C,则有R = U - C,使净收益R最大的耕地经营最优规模为L*。现阶段,中国农户承包耕地规模偏小,实际生产规模大多小于农业生产的最优规模[18]。对于耕地转入户而言,其农地需求量为L*- L0,如图1所示。

图1 基于成本收益视角的农户耕地流转示意图Fig.1 Schematic diagram of farmers’ land transfer based on the cost-benefit theory

图2 农地整理对土地经营收益的影响示意图Fig.2 Schematic diagram of the impact of farmland consolidation on land operating income

由于L0在农户签订土地承包合同时就已确定,所以农户耕地流转行为决策就取决于L*的大小。因此,分析农地整治对农户耕地流转行为决策的影响,就转化为分析农地整治对农户农地最优经营规模L*的影响。根据农户农业生产的成本收益曲线,农户的最优耕地经营规模L*由其农业生产的边际成本与边际收益共同决定。通过探讨农地整治对农户耕地经营的各项成本、收益的影响,可以揭示农地整治对农户耕地流转行为决策的作用机理。

(1)农地整治对耕地经营总收益的影响。耕地经营总收益包括生产性收益与非生产性收益,生产性收益是指农户从事生产经营所获得的种植业收入,其收入大小由农产品的价格和产量决定。在不考虑农业生产结构调整的情况下,短时期内农产品价格不易发生变化,因此农地整治对农产品价格的影响可以不予考虑。然而以产能提高为核心的农地整治对耕地生产能力的影响却显而易见[17],通过实施农地整治来提高耕地质量和农产品的产量,从而提高农户耕地经营的生产性收益。非生产性收益是指农户进行耕地经营所带来的社会保障、劳动享受等种植业收入以外的效用[19]。一方面,农地整治通过改善耕作环境、推进机械化生产而降低农户的劳动强度,减少务农时间[20];另一方面,农地整治通过提高农田质量和增加产量,又能提升耕地的社会保障功能[21]。

综上所述,农地整治能提高耕地经营总收益,从而使边际收益曲线上升。在不考虑耕地经营成本的条件下,农地整治使耕地经营最优规模由L*增大至L。对耕地转入户而言,对农业生产的依赖程度高,农地需求量增大,愿意转入更多的农地,如图2所示。

(2)农地整治对耕地经营总成本的影响。耕地经营总成本主要包括生产性成本、非生产性成本、耕地使用成本。生产性成本包括农户在农业生产中所投入种子、农药化肥、农膜农机、人工劳力等生产要素的支出。一般而言,农地整治能降低细碎化程度,改善田间道路和灌排条件,从而节省田间作业和管理的劳力成本和运输成本,但可能会增加农业机械的使用成本。有研究表明,农地整治对农户流动资本投入具有一定的挤入效应[22],而对固定资本的投入影响较小[16]。所以,农地整治对耕地经营生产性成本的影响方向具有两面性。非生产性成本是指农户在农业生产过程之外所承受的成本,例如各种农业税费,它会影响到耕地流转市场的供给与需求。但非生产性成本主要受到国家农业政策、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本文不考虑农地整治对耕地经营的非生产性成本可能造成的影响。耕地使用成本是耕地流转价格,是农户转入耕地所需承担的费用,从微观角度来看,它主要受农地质量的影响。经过农地整治的耕地,因其细碎化程度下降,农田基础设施得到改善,其质量等级得到提升,其流转价格也将随之增加。

综上所述,农地整治提高了耕地经营的使用成本,但对生产性成本的影响方向不确定。因此,农地整治对耕地经营总成本具有正向和负向影响的可能性,具体影响方向取决于农地整治对各类型成本的影响程度。

情形之一:农地整治导致耕地生产性成本降低,且生产性成本降低的幅度大于耕地使用成本提升的幅度,耕地经营总成本下降。此时,农地整治既能提高耕地经营总收益,使边际收益曲线上升,又能降低耕地经营总成本,使边际成本曲线下降,从而使耕地经营最优规模增大,即由L*增大至。对耕地转入户而言,其农地需求量增大,愿意转入更多的农地,如图3所示。

情形之二:农地整治导致耕地生产性成本和耕地使用成本均有所提高,或者农地整治降低生产性成本,但生产性成本降低的幅度小于耕地使用成本提升的幅度,耕地经营的总成本提高。此时,耕地经营最优规模的变化就取决于总收益与总成本的变化幅度。当耕地经营总收益上升幅度大于等于耕地经营总成本上升幅度,边际收益曲线上升幅度大于等于边际成本曲线上升幅度,则耕地经营最优规模增大,即由L*增大至L。对耕地转入户而言,其农地需求量增大,愿意转入更多的农地,如图4所示。当耕地经营总收益上升幅度小于耕地经营总成本上升幅度,边际收益曲线上升幅度小于边际成本曲线上升幅度,则耕地经营最优规模减小,即由L*减小至。对耕地转入户而言,其农地需求量减少,不愿意转入更多的农地,如图5所示。

图3 农地整治对农户最优经营规模的影响(1)Fig.3 The impact of farmland consolidation on farmers’optimal operation scale(1)

图4 农地整治对农户最优经营规模的影响(2)Fig.4 The impact of farmland consolidation on farmers’optimal operation scale(2)

图5 农地整治对农户最优经营规模的影响(3)Fig.5 The impact of farmland consolidation on farmers’optimal operation scale(3)

据以上分析,可以得到如下研究假说和推论:

假说1:农地整治使耕地生产性收益与非生产性收益增加,进而提升耕地经营总收益。

假说2:农地整治使耕地使用成本上升,对耕地生产性成本的影响具有正向和负向两种可能性,农地整治对耕地经营总成本的影响则取决于农地整治对两类成本的影响程度。由于转入户主要依靠自家劳力从事农业生产,转入的耕地有限,农业机械化程度有限;加之农村是熟人社会,农地流转价格较低,所以目前农地整治使农户耕地经营总成本降低。

推论:农地整治对农户耕地转入行为产生促进作用,增加耕地流转市场的需求量;若此时农户的耕地转出行为主要受非农就业状况的影响,农地整治则能提升耕地流转市场的活跃程度。

2 实证检验

2.1 研究区域及数据

(1)研究区域。本文选取武汉市的江夏区、咸宁市的咸安区和通山县作为研究区域。江夏区是武汉市的远郊城区,主要地形地貌是岗地;咸安区是咸宁市城区所在地,主要地形地貌是丘岗;通山县隶属于咸宁市,位于鄂东南,主要地形地貌是低丘。江夏区的经济发展水平最高,其次是咸安区,通山县最低。以江夏区纸坊街道为起点,由北向南经咸安区到达通山县闯王镇,将沿途18个乡镇作为本文的调查区域,在每个乡镇采取分层随机抽样的办法确定调查村组及受访农户。

(2)数据概况。本次问卷调查是对上述区域内从事农业生产的农户进行面对面的封闭式问卷调查,本次调查共获得有效问卷477份。调查数据显示,受访者男性较多,比例达到75.3%。从年龄结构来看, 40岁以上受访农民达到95.8%。从文化程度来看, 87.4%的受访农民只受过初中或初中以下教育。从家庭规模来看,受访农民家庭总人口数在3—4人所占比例为33.8%,家庭总人口数在5—6人所占比例为45.7%。从政治面貌来看,91.4%的受访农户为普通群众。从承包耕地面积来看,25.1%受访农民家庭人均承包地面积在1亩以下,有28.2%的受访农民家庭人均耕地面积超过1.5亩。从人均年收入来看,16.1%的农民家庭人均年收入不足5000元,有22.7%的农户家庭人均年收入超过15000元。从家庭收入结构来看,农业收入占家庭总收入比例普遍偏低,其中农业收入占家庭总收入比例在20%以下的受访农户占31.3%,农业收入占家庭总收入比例在60%以上的受访农民占19.6%。

农地整治包括土地平整、田间道路、农田水利、农田防护、村庄整治5大工程,调查区域内有205户受访农户的承包地进行过土地整治,比例为42.98%。土地平整工程是解决耕地细碎化的有效措施,只有30.22%的受访农户的耕地进行过土地平整,农地整治对耕地细碎化的治理效果不太明显。76.10%和89.76%的受访农户的耕地进行了田间道路和农田水利工程设施修建,农地整治对农田基础设施的改善效果较为明显。

2.2 描述性分析

(1)农地整治对农业生产成本与收益影响的描述性分析。农地整治区受访农户农业收入为1775.6元/亩,而非整治区受访农户农业收入为1404.2元/亩,整治区受访农户的农业收入比非整治区高371.4元/亩,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农地整治提高了农户的农业生产收益。劳动力成本包括家庭用工折价和雇工费用两部分①劳动力成本=家庭用工折价×家庭劳动力投入天数+雇工费用×雇用劳动力天数。。经调查发现,农地整治区受访农户劳力投入为287.2元/亩,而非整治区受访农户劳力投入为490.8元/亩,整治区的劳动投入比非整治区减少203.6元/亩。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农地整治降低了农户的劳动投入。更少的农业劳动投入意味着农户能将更多的劳动投入到非农生产领域以获取更多的非农收入,也意味着农户能获得更多的闲暇时间、得到更多的非生产性收益,假说1得到验证。

农地整治同样影响农业生产的其他成本。就农户资本投入而言,农地整治区为410.7元/亩,非整治区为331.6元/亩,前者比后者高79.1元/亩。就耕地转入价格来讲,农地整治区为53.3元/亩,非整治区为61.4元/亩,农地整治并未提升耕地使用成本。究其原因:第一,目前农业生产比较利益普遍较低,导致耕地转入价格普遍较低,否则农户不愿意转入耕地;第二,目前耕地流转市场不规范,农户流转土地的对象一般是亲朋好友,流转价格较少受农地整治的影响。总体来说,农地整治降低了农户农业劳动投入,增加了农户资本投入,但劳动投入的降低幅度远高于资本投入的增加幅度,且农地整治对耕地流转价格的影响较小,所以说农地整治降低了耕地经营总成本,假说2得到验证(表1)。

表1 整治区与非整治区农户农业生产状况对比Tab.1 Comparison of the situation of farmers’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between RLC area and non-RLC area

(2)农地整治对耕地流转影响的描述性分析。从调查区域耕地流转情况(表2)来看,农地整治区耕地转入户和转出户所占比例分别为15.61%和24.88%,户均耕地转入率与转出率分别为59.61%和55.44%,非整治区耕地转入户和转出户所占比例分别为14.71%和18.38%,户均耕地转入率与转出率分别为54.27%和44.98%,农地整治区的耕地流转市场活跃度相对于非整治区较高。但是,其差异较少。

从农地整治区的整治前后流转情况(表3)来看,农地整治前只有11.71%的农户转入耕地,整治后有15.61%的农户转入耕地,有3.9%的农户在农地整治后选择了转入耕地。农地整治前后转入户的户均耕地流转率分别为50.47%和59.61%,整治后转入户的户均耕地流转率提高了9.14%。农地整治后转入户所占比例与户均耕地流转率均有所提高,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农地整治促进了农户的耕地转入行为。农地整治前后耕地转出户比例分别为21.44%和24.88%,户均耕地流转率分别为57.19%和55.44%,农地整治后新增了3.44%的耕地转出农户,但户均耕地流转率却下降了3.75%,因此不能判断农地整治给转出户的转出行为带来什么影响。

表2 整治区与非整治区耕地流转情况对比Tab.2 Comparison of the situation of farmland transfer between RLC area and non-RLC are

表3 农地整治前后耕地流转情况对比Tab.3 Comparison of the situation of farmland transfer before and after RLC

2.3 计量分析

(1)模型构建与变量选择。根据前面的描述性分析,可以初步看出农地整治区与非整治区内耕地流转有一定的差异,但并不能说明该差异是农地整治带来的,这需要采用计量分析方法加以解决。农户耕地流转决策包括是否参与流转以及流转多少耕地。是否参与流转只有“是”与“否”两种情况,因变量为非连续的二分变量,宜采用二元选择模型进行分析,本文采用Logit模型:

流转多少耕地,用耕地流转率来表征,即流转耕地面积占承包地面积的比值,为连续的正值,本文采用Tobit模型进行分析,具体模型如式:

式(1)—式(2)中,Yi表示是否参与土地转入或转出,参与取1,未参与取0;x1为是否农地整治变量,农户耕地经过农地整治,x1取1,反之为0;Ri为农户耕地流转率,t1为农地整治的质量;a0、β0为常数项,α、β为待估系数,Mi为其他控制变量,ε为随机干扰项。

解释变量为农地整治状况,本文选择“是否进行农地整治”、“农地整治质量”2个指标来表征;控制变量包括农户家庭特征、户主个体特征、村庄状况、非农市场状况、地区变量,其具体指标详见表4。

(2)模型估计与结果分析。本文运用Stata13.0软件首先对477个农户调查数据进行Logit模型估计,分析是否进行农地整治对农户流转行为可能产生的影响,再引入农地整治质量的变量,利用整治区205户农户的调查数据进行Tobit回归分析,分析农地整治质量对耕地流转率可能产生的影响,模型估计结果如表5所示。

根据Logit回归分析结果,农地整治对是否转入耕地的影响通过了10%的显著性检验,方向为正,对是否转出耕地的影响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即在调查区域内,农地整治对农户的耕地转入行为产生了显著影响,但对耕地转出行为影响不显著,这与理论分析的结果一致。因为农地整治项目实施后,农户的农业生产收入提高了,农业生产成本降低了,所以更多农户愿意转入耕地;而对于转出户而言,由于其收入来源主要为非农收入,对农业的依赖程度较低,农地整治并不能影响其耕地转出行为决策。根据Tobit回归分析结果,农地整治质量对农户耕地转入率的影响通过了1%的显著性影响,方向为正。这说明农地整治质量越高,其对耕地经营总收益的提升作用和对耕地经营总成本的降低作用就越大,对农户耕地转入行为决策的促进作用就越大。

表4 变量说明和统计性描述Tab.4 Explanation and descriptive analysis of variables

非农市场变量中农户的非农收入比、非农就业能力对是否转出耕地分别通过了1%、5%的显著性检验,并且方向为正。即在调查区域内,农户非农就业状况显著影响其耕地转出行为,农户家庭的非农收入比越高,农户的非农就业能力越强,农户更倾向于转出自家农地。这是因为在现阶段农业生产比较利益较低,有一定非农就业能力的农民普遍都选择外出非农就业从而获取更高的收入。农户对当地非农就业机会的预期对是否转出耕地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合理的解释是,随着对外交通越来越便捷,大多数农民选择前往发达地区寻找合适的非农就业机会,当地的非农就业机会对其转出行为决策影响不大。其他控制变量中,农户的家庭收入水平、承包地面积、承包地质量、受教育程度、农地确权登记情况、政府是否鼓励耕地流转,均对农户的耕地转入行为决策具有一定的影响。

根据以上分析可得出,农地整治显著促进了农户的耕地转入行为,农户的耕地转出行为显著地受到非农就业状况的影响,农地整治则能提升耕地流转市场的活跃程度,本文的推论得到验证。

表5 Logit与Tobit模型估计结果Tab.5 The estimation results of Logit and Tobit model

3 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文基于收益最大化原则构建了农户参与耕地流转的行为模型,根据成本收益理论分析了农地整治对于农户耕地流转行为决策的影响机理,最后根据武汉都市圈部分农地整治项目区的农户问卷调查数据,运用Logit回归和Tobit回归模型对分析结果加以验证,得到如下结论及政策启示:

(1)农户作为理性的“经济人”,其耕地流转行为决策遵循成本—收益原则。当转入耕地的总收益大于总成本时,农户才会转入耕地,产生耕地流转需求;当转出耕地的总收益大于总成本时,农户才会转出耕地,产生耕地流转供给。任何旨在促进耕地流转行为的措施,应符合成本—收益原则。

(2)农地整治能增加农户耕地生产性收益与非生产性收益,进而提升农户耕地经营总收益;农地整治虽然能降低农户耕地经营的劳动成本,但可能会增加土地和农机的使用成本,使得农地整治对农户耕地经营总成本产生“双重”影响,这就使得农地整治对农户耕地流转行为的影响具有“双重性”。目前,在耕地细碎化程度普遍较高、农田基础设施普遍落后的地区特别是丘陵山区,要促进农户耕地流转行为、活跃耕地流转市场,首先应加大农地整治的力度,扩大农地整治的规模,提高农地整治的质量,以降低耕地经营的成本,提升耕地经营的收益,进而促进农户耕地转入行为;其次,应创新现行的农业生产补贴政策,将种粮补贴真正补给耕地经营者而不是耕地承包者,完善农机和良种补贴等其他支农惠农政策,以促进农户耕地转入行为;再次,应坚持城乡统筹发展的原则,增加城市非农就业机会,大力推进农民工“市民化”进程,促进农户耕地转出行为;最后,应顺应农村是熟人社会的特点,在加快农村集体土地产权登记发证工作和规范耕地流转行为的同时,稳定耕地流转价格,保护耕地流转双方的权益,使耕地流转双方有稳定的预期,进而促进农户耕地流转行为,活跃耕地流转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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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责编:陈美景)

Analysis on the Impact of Farmland Consolidation on Farmers’ Cultivated Land Transfer Behavior Decision: An Empirical Analysis based on Household Survey in Wuhan and Xianning City

WANG Jian, YANG Gang-qiao
(College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Huazho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Wuhan 430070, China)

The purpose of this study is to analyze the impact of farmland consolidation on farmers' cultivated land transfer behavior. The cost-benefit theory, Logistic regression and Tobit regression model were employed. The results indicated that 1)In theory, farmland consolidation can improve agricultural productive income and non-productive income, can reduce labor costs, but may increase the cost of land and agricultural machinery use, which contributes to dual nature of the impact of farmland consolidation on farmers' cultivated land transfer behavior. 2)In practice, farmland consolidation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effect on farmers' cultivated land transfer-in behavior and increases the demand of farmland transfer market. Non-agricultural employment condition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 on farmers' cultivated land transfer-out behavior and increases the supply of farmland transfer market. In conclusion, it is suggested that farmlandconsolidation should be accelerated. The quality of farmland consolidation and the policy of agricultural subsidy should be improved. The price of farmland transfer should be stabilized in order to increase the demand of cultivated land market. The non-agricultural employment opportunities should be increased. The process of "civiliz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should be promoted. And the rural collective land property registration work should be speeded up in order to increase the supply of cultivated land market.

land consolidation; cultivated land transfer; farmers' behavior decision; cost-benefit theory; empirical study

F301.2

A

1001-8158(2016)08-0063-09

10.11994/zgtdkx.20160921.145344

2015-06-10;

2016-07-12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2BGL078);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G030503);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2662015PY127)。

汪箭(1993-),男,安徽安庆人,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农村土地整治。E-mail: 1007126093@qq.com

杨钢桥(1966-),男,湖南邵东人,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农村土地整治。E-mail: ygq@mail.hzau.edu.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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