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曼的大学教育思想及其启示

窦淑媛

摘 要： 约翰·亨利·纽曼是英国的教育学家，其教育学代表作《大学的理想》在教育界成为广受推崇的高等教育学巨著，世人对这本书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和赞誉。本文主要从大学的含义、大学的功能、大学的教育内容、大学的教育方法、自由教育观五个方面去分析他的大学教育思想，以期能给我国的大学教育带来启示。

关键词： 纽曼 大学教育思想 教育启示

约翰·亨利·纽曼是19世纪英国著名的高等教育家，也是自由教育的伟大倡导者。他的大学教育思想主要体现在他的教育名著《大学的理想》中，正如他所说，这部书里“所提及的那些观点已成为我的整个思想体系，似乎就是我自己的一个组成部分”①。纽曼的大学理念对当时及现代大学精神的形成有很大贡献。认真分析和思考纽曼充满矛盾却影响深远的大学理念，对于我们解决当前大学教育中出现的问题和寻求新时代大学精神有重要启示意义。

1.大学的含义

1.1大学是传授普遍知识的地方。

大学应提供具有普遍性和完整性的知识教育②。通俗地讲就是在大学里，知识毫无贵贱之分、应该平等地传授各种知识，这些知识具有普遍意义。知识的完整性是指知识体系的完整性，他认为，所有知识构成一个整体，知识的所有分支是相互联系的，因为知识的题材本身是密切关联的，强调尤其不能将神学排斥在大学传授的知识之外。

1.2大学是保护性力量和真理仲裁者。

正如纽曼在《基督教与科学研究》中所述：“大学是所有知识和科学、事实和原则、研究和发现、实验和思考的最高保护力量；它划定心智和思考的疆域，同时确保每个疆域得到高度尊重，确保各方既不受到侵犯又不向另一方投降。它在真理之间充当裁判。”③

2.大学的功能

在大学的功能定位上，纽曼明确提出科学研究与教学相分离，坚持教学是大学的唯一职能。在纽曼看来，大学是为传授知识而设，为学生而设，而不是为科学研究而设，我们不能借口履行大学的使命，而把它引向不属于它本身的目标。对此，纽曼从以下方面加以论证：

2.1科研机构和大学的分工不同。

科研机构和大学是两种不同的部门，有着截然不同的职能分工。纽曼认为，有许多其他机构比大学更适宜作为促进哲学探索和拓展知识界限的手段④。可见，科研机构与大学有着明确的分工。科研机构的职能是进行科学研究，大学的职能在于教学，培养学生。

2.2科研工作者与大学教师的工作性质不同。

纽曼认为，发现和教学是两种迥异的职能，也是迥异的才能，同一个人兼备这两种才能的情形并不多见⑤。教师要向学生传授现有的知识，而没有闲暇和精力获得新的知识；科学研究者的工作是探究与追求真理，他们的研究工作应远离干扰，需要宁静的环境。

2.3研究成果的出处很少产生于大学。

纽曼指出：“化学和电学领域的伟大发现不是在大学中取得的。天文台更多的是设在大学之外，而非大学之内。”虽然有一些反例可以证明大学也会有新的发现，但总的来说重大发现很少是在大学内产生的，因此大学就不必承担研究和探索发现的职能。

3.大学的教育内容

3.1注重知识的整体性。

纽曼认为，大学教学内容是建立在其知识观基础上的，认为大学应教授一切可以称之为知识的学科，注重知识的整体性。所有知识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各分支学科知识都是这一整体的有机组成部分，各分支学科之间既平等，各自为界，但相互联系，相互补充，相互平衡。因此，即使纽曼在实践中显示出对人文学科的偏爱和侧重，但在理论上，他始终坚持对自然科学和人文学科一视同仁。

3.2强调神学的重要性。

作为虔诚的宗教信仰者，纽曼强调神学应包含在大学教学内容里。他说：“宗教准则是知识，就像牛顿定律是知识一样。没有神学的大学教育是彻底没有哲理的。”⑥在纽曼看来，神学也是完整知识体系中一个不可分割的分支，既然大学应教授全部知识，则不应把神学排除在外，如果大学里没有神学，那么这个大学所教的知识就不完整。

3.3注重文学的基础性。

纽曼十分强调文学，尤其是古典文学，他认为文学是大学的基础，大学应建立在文学之上。先人杰出的文学作品一直都是学校教育的基础教材。尽管神学、医学、法学与大学在历史上就有着特别的关系，但最终应该强调的是大学应建立在文学之上。

4.大学的教育方法

4.1整体把握，广泛涉猎。

知识的整体性要求学生对所有知识皆有所涉猎，以形成广阔的知识背景。纽曼认为，所有知识构成一个有机整体，各分支学科知识都是这一整体的有机组成部分⑦。要从整体上把握知识，就要善于在新旧知识之间建立联系，通过分析、分类、对照、协调、整合等方式，使新知识真正内化为学生整个知识体系的有机组成部分，实现学生才智增长。

4.2创造理想的学习环境。

纽曼认为，一大群学识渊博的人埋头于各自的学科，又互相竞争，通过熟悉的沟通渠道，为了达到理智上的和谐被召集起来，共同调整各自钻研的学科的要求和相互之间的关系。他们学会了互相尊重，互相磋商，互相帮助。这样造就了纯洁明净的思想氛围。学生生活在这种思想氛围中，能很好地领会知识，并养成良好的思维习惯。

4.3进行交互式学习。

学生应真实主动地进入知识领域，拥抱它，掌握它。思维必须行动起来，你不是仅仅来听讲座或读书的，而是为了解决学习中的疑惑。这种教学存在于你与教师之间的对话中。因此，应该鼓励学生与学生之间、学生与教师之间交流与沟通。

4.4学习要循序渐进。

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应循序渐进，踏踏实实打基础。在此，纽曼借助布莱克先生的话说：“我深信，罗马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来的，罗马的建筑没有坚实的基础也不能巍然耸立。如果想受到良好的教育，他们必须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学。”⑧

5.自由教育观

5.1自由教育的含义。

纽曼认为大学教育应为自由教育而设，对学生进行理智训练的过程就是自由教育⑨。因此，纽曼对自由教育的界定是：自由教育就是智力培养的教育，在培养过程中，智力培养并不趋向于特定的目标或偶然的目的，也不指向具体的职业、研究或科学，而是将对智力的追求作为其最高和最终目标。

5.2自由教育的目标。

由纽曼对自由教育的界定可知，自由教育的最高目标是智力培养，这种目标具体体现为绅士的培养。这种绅士具备有教养的才智，灵敏的鉴赏力，率直、公正、冷静的头脑，待人接物有高贵、谦恭的风度。可见，纽曼所提倡的自由教育仍旧含有欧洲贵族教育的传统，它所培养出来的是贵族型的社会公民。

5.3自由教育与专业教育的关系。

5.3.1自由教育与专业教育的本质区别

纽曼认为自由教育和专业教育似乎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自由教育以智力培养为目的，强调培养绅士型的社会公民；专业教育注重结果，主张功利性和实用性，强调培养具有职业技能的专业型人才。

5.3.2自由教育与专业教育的同一性

首先，纽曼认为自由教育有专业教育所具有的实用性，因此自由教育是好的，必定是适用的。其次，自由教育和专业教育的人才培养目标并不矛盾。自由教育传授的普遍知识包含专业教育所教授的专业知识，它所进行的理智训练有助于专业学习和科学研究，因此自由教育培养的人已经具备了从事相应专业工作的素质和能力。

6.对纽曼的大学教育思想的评价

6.1纽曼的大学教育思想的合理性。

纽曼的大学理念是在十九世纪中叶形成的，但在时隔一个半世纪之后的今天，仍给予我们启发。如重视知识的普遍性和完整性，认为大学是传授普通知识的地方；重视对学生心智的培养，大学教育应该培养心智完善的人才，大学既要重视知识的传授又要重视学生智力的开发；大学要和谐的学习氛围，以及通过交流、积极思考发展智力的观点都是值得思考和学习的。

6.2纽曼的大学教育思想的局限性。

纽曼的大学教育思想不可避免地带有时代和个人的局限性。随着工业革命和科学技术的发展，大学与社会的关系日趋密切，已经成为社会的“轴心机构”，大学再也不可能做“象牙塔”，不问世事，它必须培养社会所需要的“专业人才”。此时，纽曼仍试图维护自由教育的传统，排斥科学研究在大学中的地位，排斥专业教育，显然是保守的，带有个人的局限性。

6.3纽曼的大学教育思想的启示。

6.3.1大学应充分重视人才培养职能的发挥

大学具有培养人才、科学研究和直接服务社会的三大职能，培养人才应该是大学最根本、最重要的职能。但在我国有些大学中，特别是研究型大学中，科学研究似乎已经成了最重要的职能，甚至直接服务社会搞“创收”有超过人才培养的趋势。大学要改变现有重科研轻教学、重数量轻质量的简单化评价方式，引导教师积极投身到人才培养过程中。教师应该提高修养，淡化功利化思想，处理好教学和科研的关系，真正做到为人师表。

6.3.2大学要重视对学生理智的训练

在我国当前大学教育中，专业设置过窄的问题突出。同时，教育过程更多地重视对专业知识、专业技能的训练，忽视对学生理智的开发和性格的陶冶。因此，大学教育必须重视知识的宽广性，为学生的后续发展奠定基础。同时，教育过程不能忽视了心智的训练和性情的陶冶，研究型大学更要重视这一点。

7.结语

纽曼对大学的性质、功能等的经典阐述，使他的大学教育思想具有了深刻的思想内涵，因而具有顽强的生命力。特别在功利主义思想甚嚣尘上，大学过度强调专业教育、职业教育的当今社会，重温纽曼的大学教育思想，将有利于我们把握大学的精神实质，追求更美好的大学理想。

注释：

①赵祥麟.外国教育家评传[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2.

②④⑥纽曼.徐辉等译.大学的理想[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

③⑤⑦⑨纽纽曼.高师宁译.大学的理念[M].贵阳：贵州教育出版社，2003.

⑧宋红霞.纽曼的大学理想探析[D].陕西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学位论文，2002（4）.

参考文献：

[1]纽曼.徐辉等译.大学的理想[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

[2]纽曼.高师宁译.大学的理念[M].贵阳：贵州教育出版社，2003.

[3]宋红霞.纽曼的大学理想探析[D].陕西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学位论文，2002（4）.

[4]赵祥麟.外国教育家评传[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