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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腊神话和荷马史诗对希腊史学兴起的影响

2016-10-21王荣

中国民族博览 2016年2期

王荣

【摘要】希腊史学留下了丰富的史学遗产,它所奠定的史学传统对后世西方史学的发展产生了重要且深远的影响。本文试图从古希腊神话和荷马史诗两个方面对希腊史学产生的源流作一些粗略讨论。文章着重于古希腊神话中体现出的朦胧的历史意识和荷马史诗自身的特点及与希腊历史学家的一线之传。

【关键词】希腊史学;古希腊神话;荷马史诗

【中图分类号】K091 【文献标识码】A

希腊史学是西方古典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古典”,拉丁文为Classicus,意为典型的。世界各国史学之演进,最早应溯及神话与史诗,它们肇始于邈远的年代,是反应每一个民族在步入文明之前的一面镜子,并孕育了历史意识的最初萌芽。

一、古希腊神话——朦胧中的历史意识

古希腊神话是古希腊人关于神和英雄的传说,融汇了小亚细亚、爱琴海地区和埃及等地的传说和故事。神的故事包括天、地、诸神和人类的起源,神的谱系和改朝换代,其中又分为前奥林匹斯神系和奥林匹斯神系两大部分。其主要部分描述以宙斯为首的奥林匹斯众神对天上、人间、海洋和地下的统治,及其与凡人相似的一般活动。这一部分最突出的特点是“神人同形同性”。所谓“神人同形同性”是指,众神不仅在形体上与人相同,还具有人的各种性情、美德及缺点,“神的人格化是古希腊宗教的显著特点。”神与人的区别仅在于神具有更大的力量和不死的生命。古希腊传说中的英雄常被描述为“宙斯之子”或“神的后裔”,具备超人的禀赋、力量和勇气。从摇篮到坟墓,英雄总是伴随着奇迹出现。

马克思曾经指出:“任何神话都是用想象和借助想象以征服自然力,把自然力加以形象化,因而随着这些自然力之实际上被支配,神话也就消失了。希腊神话亦是如此,它产生在社会生产力极其低下,人类知识十分贫乏的阶段,是人们借助想象对自然界和社会现象的一种朦胧的认识。英雄传说则是远古历史阶段生产斗争和社会生活重大事件的反响,带有原始时期和氏族社会的烙印,也体现了对远古历史的追忆。总而言之,希腊神话反映了“人类社会的童年”的世界观和生活状况,是“希腊人民由野蛮时代进入文明时代的主要遗产”,并成为史诗内容的重要来源。与此同时,希腊神话可以帮助我们认识人类原始社会的发展过程,从中不难窥见上古时代希腊人处于朦胧中的历史意识,因此具有重要的史学价值。

二、荷马史诗——希腊史学的孕育土壤

在历史学正式产生前,古希腊人将史诗看作历史。一般来说,古希腊的历史观念始于荷马史诗。荷马史诗是指氏族社会末期古希腊人民和游吟艺人创作并代代相传的长篇英雄史诗《伊里亚特》和《奥得赛》。因荷马集中了民间史诗的众多作品,做了综合整理,故名之曰“荷马史诗”。公元前6世纪中叶,希腊文化中心雅典城邦的统治者又让文人对史诗进行了修订和删改并正式写成文字。公元前2世纪亚历山大城的希腊学者们又作了最后一次编订,成为现今流行的版本。《伊里亚特》和《奥得赛》各分二十四卷,情节以特洛伊战争为背景。《伊利亚特》主要叙述的是在希腊大军进攻特洛伊城最后一年的故事。希腊英雄阿喀琉斯因自己喜爱的女俘被主帅阿伽门农所夺,便愤而退出战斗,特洛伊人乘机大破希腊联军。阿喀琉斯的好友帕特洛克罗斯在危机时刻代他上阵,最终战死沙场。此时,阿喀琉斯决心替亡友复仇,终于刺死了杀害帕特洛克罗斯的特洛伊主将赫克托耳。史诗以赫克托耳的隆重葬礼结束。《奥德赛》描写战后希腊英雄回乡的故事,讲述奥德修斯在班师途中迷失道路、辗转漂流了十年重返故乡的经过及其沿途所见所闻和回乡后为恢复王位而进行的斗争。同时描写了归途中各种诱惑对他的考验。

荷马史诗语言简练,内容丰富,情节生动,是一部世界文学名著。然而它不仅是一部艺术性很高的文学作品,亦颇具重要的史学价值。史诗大量涉及了迈锡尼文明的历史,是一部重要的历史文献资料。史诗的材料说明了当时希腊已经出现了铁器,农业与手工业开始分离,社会出现了阶级分化。在历史研究中,把公元前 12 世纪至公元前 8 世纪的希腊社会称为“荷马时代”。

此外,荷马史诗又被称为 “英雄史诗”。从史诗中,已经可以看到希腊人所具有的最初的人本观念。它以简洁鲜明的笔触勾勒出众多的显示着全部落光荣的英雄形象。无论是在自然威力面前,还是在战争生活中,英雄们都强调对人生采取积极态度,他们充满了蓬勃的朝气和向上的力量。这种人本观念蔚然成为对后世影响深远的西方古典史学的一个优良传统。与此同时,荷马史诗中还隐含着一种历史的探究精神,而这种精神正是导致历史学产生的必要条件。

荷马史诗对古典时期历史学家的影响散见于希罗多德、修昔底德等人的著作中。荷马史诗是其著作重要的史料来源,比如在荷马史诗中特洛伊战争被当作历史事件处理,荷马对它的讲述从史实角度来说是较为真实的,只需要一些合理性就能将其变为历史。每个人都接受史诗的传统是基于不可动摇的事实,荷马式的英雄在某种意义上也被视为是后来希腊人的祖先。演讲也是如此,它们在古代的编史中占有大量篇幅,可以追溯至荷马;对话亦是如此,它类似讲述故事。当然,因为希腊人中包括一些怀疑论者,所以并非每个人都相信荷马基本的史实性。然而,从大体上来说,希腊历史编纂学坚定地保持以荷马和史诗为基础。

赫克泰阿斯寫道,“希腊的故事有很多并且在我看来是荒谬的。”他谈及的并非史诗神话而是宗谱的传统,但是有可能他也在脑海中记住了荷马式的解释。然而,荷马对希腊历史框架的影响依然不可小觑。这在希罗多德的作品中是显而易见的。虽然一般对赫克泰阿斯的态度是贬损,但是他也加入批评古时的希腊故事,并且认真地将神话时代与历史分离。但是他将很大一部分归因于荷马,认为波希战争直接源于特洛伊战争。他的对话、演讲和离题都是荷马式的。荷马激发了他,他亦被比作荷马,甚至被称为“波希战争时期的荷马”。然而他认真地坚持实事真理从谎言中的创新分离,他被视为一位史诗传统的创造性的继承者。

至于修昔底德,他一方面认为希罗多德过于偏向神话,并且反驳荷马,另一方面还努力从史诗中剥离出因果关系。然而,他依然没有完全丢弃荷马式的传统,不过是对它的整理和合理化,消除他认为夸张的东西。

總而言之,希腊人知道历史和史诗之间的两个区别:历史是以散文写成,意味着从与过去有关的幻想中分离出事实。但是荷马是不被历史学家当作特定事实证据利用的相当大的权威。

此外,历史学和史诗之间的联系展示了古代历史看似诗意的方面:古代历史学家更为偏爱诗化的“事实”而非实际的精确。他们也受到一些现代历史学家的效仿,比如斯特雷奇,他写道“每部历史都是名副其实的个性化的诗歌”。不可否认的是,古代历史学家维持着与诗人的多种联系——而且确实也被比作诗人。

参考文献:

[1]张广智.西方史学史[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2,6.

[2]欧洲历史大辞典.

[3]陈唯声编著.世界文化史[M].哈尔滨:哈尔滨工业大学出版社,1994,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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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张广智.西方史学史[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2,6.

[6]张广智.西方史学史[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2,8.

[7]FWW,p. 1:fact and myth were not clearly differentiated,MIF/UAH,pp. 15ff. On history and poetry,cf. A.Cameron in AC,p. 10.

[8]Which it was not:M.I.Finlay, Aspects of Antiquity(1968),pp. 28ff. Cf. P.Wathelet, Les Troyens de lIliade: mythe et histoire(1989).But the ancients felt the epic past,cf. H. Meyerhoff,Time in Literature, p. 33,MIF/UAH,p. 33.

[9]There was,eventually,an‘affirmation of discontinuity between myth and history,S.G.Pembroke, in MIF/LGNA,p. 303.

[10]JBB,p. 17.

[11]Hecataeus,fragment 1.

[12]J.T.Shotwell, An Introduction to the History of History (1922),HEB,p.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