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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远:讲述严肃而有尊严的中国故事

2016-10-21初曰春

爱尚生活 2016年9期
关键词:入海流大河创作

初曰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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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在构思这篇专访前,我没跟方远先生作任何交流,换句话说,我们之间,可以省略掉采访的环节,即便相距再远,彼此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

我想以轻松的方式来完成这篇专访,但我不能有任何调侃,这会亵渎方远先生的新作。这是必须面对而且又不得不承认的现实。

因为,他通过刚刚发行的新书《大河入海流》,向读者讲述了一个严肃而有尊严的中国故事。

一个自相矛盾的作家

在生活和工作中,方远的状态基本是一致的,但仔细一想,这种表述似乎不太恰当。

生活中的方远大大咧咧,每回见到他都是一副憨态可掬、笑容满面的样子,让人很快受到情绪上的感染,想不乐呵都不行。工作中的他却是异常认真的,认真得有些较真。

对我而言,方远是亦师亦友的兄长,无论在做人处事还是文学创作上,他都给过我不少指导。他读过我的作品后,会在深夜里找我提出他的观点。他知道我习惯于晚上加班,便牺牲了自己的休息时间,通过网络与我沟通,让我深受感动。

我印象深刻的是,去年春日的某一天,也是凌晨,他在QQ上“心急火燎”地找到我,要跟我谈事儿。当时我着实被吓了一跳,以为真出了什么事情。聊下来才知道,他是觉得我在创作中应当注意锤炼语言,还再三嘱咐,对于文学创作,不要三心二意,瞅准了小说创作,就别随便写别的,耗费过多的精力。显然,他对我倾注了很多的关注。

事实上,方远言行不一。

没过多久,他就连续找我几次,让我帮忙完成一些“命题作文”,这些都跟小说无关。再一琢磨我觉得不对劲儿,你口口声声让我集中精力写好小说,又拉着我写别的东西,有点自相矛盾。我们互相之间太熟悉了,我调侃他只许州官放火,他笑了,说是自己没时间,但朋友的事儿不好拒绝。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他总是把朋友的事情当作自家的事儿来办,以至于把自己搞得总是忙忙碌碌。他有一点确实令我敬佩,哪怕只有千把字的应景文章,只要答应了别人,他也会认真去构思和创作。

更有意思的是,几个月后,他就把自己说过的话抛到了脑后,对我写的几篇新闻特写连连点赞。

那是8月份,天津爆炸之后,我受命连夜赶到现场,他怕影响我的工作,就没给我打电话,而是通过微信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然后嘱咐我把“英雄们”写好。这种完全自我矛盾的做法,让我感受到他的真诚,这比一百万句问候都温暖、有力。

其实,说方远自相矛盾,我是带着感恩和虔敬的,他对任何朋友都是古道热肠的,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一次超越极限的创作

前面提到,因为没时间,方远让我帮忙为朋友写文章。那时候,他正在老家创作《大河入海流》。

在创作的过程中,具体地说,是在他完成了50多万字书稿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究竟把这部长篇小说写多长?有名家说,长篇小说不能太长;也有名家说,长篇小说就是要长。这是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那么,究竟要写多长才算正好?方远苦苦思索这个问题。在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决定坚持到底,因为故事还没讲完,大河入海,不能半途干涸、断流,只有讲完最后一个故事,才能把想表达的思想或者内涵完美地呈献给读者,也只有一部完整的作品,才能让读者看到文学背后像海一样的浩瀚与深邃。

显然,篇幅的长短取决于小说的整体构思,如果空洞无物,再短也显得冗长;反之,倘若情节结构和故事走向需要,字数再多也会字字珠玑。方远显然做到了这一点,而且令人拍案惊奇的是,他用开阔的笔势、全新的视角和唯美的文字,讲述了一个沧桑而神秘的故事。合理的布局、紧凑的节奏,复杂无比的情节和入木三分的细节,还有那些五代人各自不同的人生体验,欢欣抑或苦痛,都像一双神奇的手,悄无声息地掳住了我,让我恨不得一口气读完,欲罢不能。

我一直偏执地认为,一位作家的写作状态决定了他写作的格局。凭我对方远的了解,这部长篇小说就应该有这样的气势和格局。如果单凭才华,显然不够,很容易把开头写得非常精彩,后半部开始垮塌。这几乎成了长篇小说创作的通病,一个陷阱明目张胆地等在那里,却让人避之不及。方远却凭借长久的积累、内心的虔诚,还有对历史的洞悉和对现实的反思,让这部作品经受住了所有考验。

很多读者认为,文学创作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儿,殊不知,它考验着一位作家超常的耐性。这份耐性来自于体力与脑力的双重重压, 需要经受生理、心理乃至更多层面的考验。方远用作品理直气壮地告诉读者,他完成了一次超越极限的创作。

一部厚重磅礴的新作

文学创作是一件相对自我的事情,方远经历了一次漫长而隐秘的精神孤旅,而且把长途跋涉中遇到的美景带给了人们。

旅程的起点在山东莱州的母亲河。一条即将入海的大河,叫王河,把同宗同祖的两个家族分隔两岸,形成两个村庄,并与在入海口的另一个村庄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一边是名门望族,家族中的显赫人物当上了清朝高官与民国将军;另一边是逃荒落难的灾民,依靠上天的恩赐艰难度日。曾经发生过的惊心故事、出现过的传奇人物,经过人们的口口相传,奇迹般地流传下来。

这些对作家而言,是一座无比宝贵的富矿,守着这样一座文学的矿藏,没有人愿入宝山而空回。经过几十年的积累沉淀,方远决定挖掘这块宝藏,他开始用感性的笔触去编织故事,用理性的思维去刻画故事背后深层次的问题。

方远以王河为地理坐标,以土地改革为分界线,用大善与大爱的基调去讲述一个在广袤原野里发生的悲剧故事。家族之间时友时敌、恩怨纠缠,杀戮与拯救,复仇与宽恕,死亡与重生,兴盛与衰败,让我从“血淋淋”的现实里闻到“魔幻”的气息。他用冷静而热忱的文字,记录下时代变迁带给我们的挣扎、困惑、惶恐和梦想——主人公们的奋斗、爱情、生存压力和理想焦虑,以及对社会的推动力量,都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方远通过这个虚构的世界呈现给读者的是,缠绕交织着的各种社会矛盾、各种生活经历和生命体验。

大河入海流,从1911年那个多事的秋天,一直到2011年, 五代人跨越了百年历程,全景式展示了中国农村的历史发展。毫无疑问,这是一部不同寻常并且拥有大格局的作品,更是一部厚重磅礴的作品。

1800多个日日夜夜的笔耕不辍,70多万字的长篇巨著终于跟读者见面了。这部历经五年的呕心沥血之作《大河入海流》,是方远在以文学的名义向故乡致敬,更是用自己的方式在为读者讲述一个严肃而有尊严的中国故事。

一生无怨无悔的追求

客观地说,《大河入海流》超越了方远以往任何一部作品,无论从深度还是广度上,都是如此。

从1985年发表第一篇作品,到现在已经是第31个年头了。方远当过老师,做过编辑记者,这些人生履历给他早期的作品提供了丰富的素材。从都市爱情题材小说,到关注民生社会,他一直在创作中寻求突破。在沉寂了很多年后,他以新作华丽转身,把目光投向了故乡、投向了历史,或许跟他的心境有关。

方远虽然出生于省城济南,但童年时期,他在故乡一个叫过西的村子里生活了10 个年头。因此,他总觉得无法融入生活的这座城市,而且始终对其有一种莫名的排斥。只有回到渤海湾畔、王河岸边,他才能让浮躁的心马上安静下来。那里的一棵草、一朵花、一块礁石、一张渔网、一声浑厚而嘹亮的渔工号子,都会让他心生敬畏。他甚至能听到草木发芽的声音,能捕捉到花鸟虫鱼的对话,那些扑面而来的气息让他视野更加开阔,文笔更加富有灵性。

童年的故乡生活,为方远建立起的自然观与生命观是朴素的。他在这次创作中,找回了记忆深处原始的情感,并给作品烙上了直接而深刻的自然印记。虽然有些印记模糊而隐晦,却也幻化为一种更为博大和悲悯的力量,让他的新作有了独特的精神气息。

河流可以干涸,树木可以枯老,村庄可以消失,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化为尘埃,但属于方远的创作激情却喷薄而发,而且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动与欣喜。

方远告诉我,接下来他将继续面对故土,深入挖掘,下一部长篇小说将写方家船队,讲述从清末到抗日战争期间的历史传奇。这显然又将是一次更加辛苦的创作过程,但因为对文学的挚爱和坚守,他将以崭新的姿态接受全新的挑战。

大河入海不会回头,历史的脚步不会停止。作为一个作家,创作更加优秀的作品是方远此生无怨无悔的追求。

实际上,在即将完成这篇文章时,我仍感觉意犹未尽,很多关于方远和这部新作的故事我还没写透。但我必须结尾了,太多的未解之谜需要读者从作品中去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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