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语料库的日语词义区分——以“美しい”和“きれい”为例

和　佳

(云南大学旅游文化学院 外语系，云南 丽江 674100)



【外语教学与语言文化研究】

基于语料库的日语词义区分
——以“美しい”和“きれい”为例

和佳

(云南大学旅游文化学院 外语系，云南 丽江 674100)

对日语近义词的区分是日语教学的难点和重点之一。为了更好地对形容词“美しい”和形容动词“きれい”的词义进行区分，使用“Webデータに基づく形容詞用例データベース”语料库，对两者作连体修饰语修饰名词的情况进行了考察。两者都可表示美丽、漂亮、好看，但接续的名词种类不尽相同。对“美しい”和“きれい”接续名词的数量、名词分类的分析，可以更加明确两者在词义方面的异同，以期为学习者提供一定的参考。

日语语料库；美しい；きれい；词义

日语表示美丽、漂亮、好看，可以用“美しい”“きれい”等词。形容漂亮的人，日语可以说“美しい人”，也可以说“きれいな人”。如：

(1)「こんなきれいな人がいるのか」とすぐにファンになった。(朝日新聞，2016-06-12)

(2)さらに「美しい人は、実は何もしていない」なんてファンタジーは過去の話で、スリムな美女ほど日々努力をしているのがホントのトコロ。 (朝日新聞，2015-11-12)

对“美しい”和“きれい”，《广辞苑》[1]的解释为：

美しい：1)愛らしい。かわいい。いとしい。2)ア形·色·声などが快く、このましい。きれいであること。イ行動や心がけが立派で、心をうつ。3)いさぎよい。さっぱりして余計なものがない。

きれい：1)綺のように麗しいこと。a.服装が派手で美しいこと; b.(花やかに)美しいこと。2)濁り·汚れをとどめないさま。a.澄んできよらかなさま;b.いさぎよいさま;c.さっぱりしているさま;d.あとに余計なものを残さないさま;e.整っているさま。

从字典的解释可以看出，“美しい”包含了可爱、动作、品行之好让人感动等意思。“きれい”包含了没有污浊、清洁等意思。表示好看、漂亮，解释“美しい”用了“きれい”，解释“きれい”用了“美しい”。这种解释方法不容易让学习者明确两者的区别。

我们先来看两者的明显区别。首先，“美しい”和“きれい”的区别在于词性，“美しい”是形容词，“きれい”是形容动词，故两者接续名词的方式不同。其次，“美しい”属于和语词汇，室町时代用来表示“美”[1]249。“きれい”是汉语词汇，日语汉字写作“綺麗”，来自中文“绮丽”，原义是指色彩美丽的丝织品。再看共同点，两者都可以表示姿态、形状、颜色、声音等给人完整、巧妙、优美、愉悦的感觉。但是通过词义和词语搭配区分两者的研究不多见。本文将利用日语语料库，对两者修饰名词的用法进行比较，进而分析两者词义的异同。

一、相关研究

日语中有很多关于形容词(包含形容动词)的研究。形容词可分为“属性形容词”和“感情形容词”[2]。也可以分为感觉形容词、感情形容词、属性形容词、評価性形容词[3]。根据这些分类，“美しい”属于属性形容词，也就是表示人或物性质的形容词。在很多学校语法中，把形容词(如“暑い”)和形容动词(如“残念な”)分别叫作“イ形容词”和“ナ形容词”，两者可以合称为形容词。在口语中形容词和形容动词可以归为一类[4]389-421。形容动词在意义上可以称为形容词，但作谓语的时候需要借助名词之类的判定词[5]53。参考形容词的分类，“きれい”也属于属性形容动词，和“美しい”一样都是表示人或物的性质。

对近义词的研究，很多是利用语料库研究词语搭配来区分词义的。词语搭配行为可以体现语音使用的地道性和自然性[6]。基于语料库的研究方法，使搭配研究建立在真实语言使用的基础上，从而保证了效度[7]。参考丹保[8]、山下[9]、中西[10]的研究，本文利用日语语料库对“美しい”和“きれい”作连体修饰语修饰名词的情况进行研究，分析两者词义的异同。

表1　“美しい”接续名词一览表

二、利用语料库的词义分析

我们利用的“Webデータに基づく形容詞用例データベース”是由日本国立国语研究开发，目的是提供形容词研究的基础数据，由网页数据构成。其特征是不分词语或词形，确保各个词语和词形有大量、充足的例句。该语料库的功能是形容词检索和展示格要素及例句。2013年11月15日追加了形容动词的检索。该语料库使用形态素解析系统JUMAN(ver.6.0)词典，收录有イ形容词552个，ナ形容词1 678个。イ形容词中各个词语的基本形、连用形的最多网页数为2 000；ナ形容词中各个词语的基本形、连用形、连体形的最多网页数为1 000。

1.美しい

在“Webデータに基づく形容詞用例データベース”中输入节点词“美しい”，系统显示“美しい”的用法有三种：连体修饰(如：美しい花)、副词性用法(如：花が美しく咲く)、叙述性用法(如：花は美しい)。我们只考察两者作连体修饰词的用法。本文把与两个词的共现频率≥3的名词视为与节点词的搭配词。把其中标点符号″、表示个数“つ”的例句排除后，汇总为表1。

从表1可以看出，“美しい”作连体修饰语修饰名词的数量为113。我们把这些名词再次分类后，可以归纳为：

表示物体的名词：“もの”“物”“方”“面”“ハート”“光”“曲線”“線”“空間”“形”“光景”“シルエット”“音”“集”“シーン”“輝き”“フォルム”“ハート”“坂”“ボタン”“単位”“響き”“レイアウト”“プロポーション”“々”“ランキング”。

表示自然景观的名词：“景観”“風景”“景色”“海”“自然”“花”“湖”“地球”“島”“ビーチ”“星”“並木”“山”“高原”“紅葉”“滝”“夕陽”“砂浜”“森”“海岸”。

表示人的名词：“女性”“隣人”“人”“男”“女優”“彼女”“娘”“あなた”“師”“女の子”“女”“人間”。

表示人的五官或身体的一部分的名词：“顔”“髪”“肌”“手”“身体”“素肌”“体”。

和人的活动有关的名词：“曲”“映像”“写真”“文章”“会議”“デザイン”“まちづくり”“仕上がり”“造り”“づくり”“作り”“画像”。

表示人活动处所的名词：“家”“街”“町”“街並み”“場所”“庭”“公園”“村”。

和人有关的名词：“姿勢”“容姿”。

抽象名词：“言葉”“語”“環境”“世界”“資質”“心”“愛”“文化”“話”“関係”“均衡”“人生”“理想”“暮らし”。

和颜色有关的名词：“色”“色彩”“緑”。

专有名词：“日本”“国”“条例”。

表示动物的名词：“動物”。

表示食物的名词：“ラーメン”。

既可以用于人，也可以用于物的名词：“姿”“ライン”“中”“モデル”“ボディ”。

从这些名词可以看出，“美しい”作连体修饰语修饰名词的种类多，范围广。其中共现频率最高的是形式名词“もの”，有44个。与“風景”的共现频数有29个，包括“原風景”“自然風景”“時代の風景”“田園風景”“島の風景”等，如：

(3)おとぎの国のような美しい風景が人々を魅了します。

“づくり”属于和人的活动有关的名词,具体包括：“森林づくり”“街づくり”“カラダづくり”“景観づくり”“国づくり”“天草づくり”“環境づくり”“地域づくり”“村づくり”“髪質づくり”“素肌づくり”“都市空間づくり”“街並みづくり”“宇和島づくり”“ものづくり”“郷土づくり”“国土づくり”“景観づくり”等。这些词表达了视觉上给人美丽、漂亮的感觉，让人感动的意思，如：

(4)川勝氏は美の価値美しい街づくりのための制度並びに建築家への期待について語られた。

下面再看一些虽然共现频数不高，但是值得注意的名词。抽象名词中，“資質”“関係”等词用“美しい”修饰的例句在教科书中很少见到。如：

(5)共感を持って語るとするならば、それは無名の人々の中にひそんでいる、多くの不思議な美しい資質にひびくだろう。

(6)これが革命家において、最も美しい資質です。

“資質”指资质、天性、秉性，是天生就有的，用“美しい”修饰强调给人留下好的印象。

(7)ロボットボクシングによって繋がっていく、美しい親子関係に涙。

(8)このページは、前作「辺と角の美しい関係」をさらに拡充させたものである。

例句(7)指亲子关系，(8)指的是边和角的关系。它强调通过人为的努力，给别人留下良好的印象。

“美しい”修饰这些抽象名词，表达了精神方面的价值，让人感动。这与字典的解释基本一致。

需要注意的是表示食物的名词“ラーメン”一般用“美味しい”等形容词修饰，用“美しい”修饰指的是卖相很好。

(9)以前行ったこのお店も見た目も美しいラーメンだったし。

例(9)中的“美しい”，很难直接翻译成“好看、漂亮”，需要意译，且字典没有解释，对学习者来说习得比较困难。

此外，“美しい”与“語”的共现频数为12，修饰的名词全部都是“日本語”。与“方”的共现频数为8，名词形式包括两种：“方”的读音为“かた”，表示方式、方法。如：

(10)実は、アナウンサーがテレビ局で行うトレーニングで、誰でも美しい話し方を身に付ける事ができるのです。

“方”的读音为”ほう”，表示方面。如：

(11)獣類で考えるなら、トラなども美しい方かな。

表示复数的“々”，包括“花々”“村々”等。如：

(12)ベルギー南部、ワロン地方には自然豊かな小さな村が点在し、そのうち24村が、「ワロンの最も美しい村々」として登録されています。

2.きれい

在“Webデータに基づく形容詞用例データベース”中输入节点词“きれい”，显示的结果是“きれいだ”。同样，“きれいだ”的用法也有三种：连体修饰(如：きれいな花)、副词性用法(如：花がきれいに咲く)、叙述性用法(如：花はきれいだ)。笔者把“きれい”作连体修饰语修饰名词的种类和共现频数汇总见表2。

从表2可以看出，“きれい”作连体修饰语修饰名词的数量为40，约为“美しい”的三分之一。这些名词同样再次分类后，可以归纳为：

表示物体的名词：“もの”“水”“夜景”“ボケ”“刀”“魚”“シート”“ライン”。

表示自然景观的名词：“花”“海”“景色”“沢”。

表示人的名词：“人”“女性”“姉さん”“子”“私”。

表示人活动处所的名词：“所”“食堂”“場所”“ホテル”“公園”“マンション”。

和人的活动有关的名词：“写真”“画像”“字”“画”“曲”“絵”“ポスター”“動画”。

表2　“きれい”接续名词一览表

表示人的五官或身体的一部分的名词：“歯”“体”“肌”。

抽象名词：“状態”“文字”“言葉”。

和颜色有关的名词：“色”“ピンク”。

既可以用于人，也可以用于物：“方”。

从修饰名词的数量可以看出，“きれい”作连体修饰语修饰名词的数量不多、类型不多、范围不广。与“きれい”共现频率最高的是抽象名词“状態”，有23个。例句中的状态都是指物体的状态，用“きれい”修饰指的是整齐、整洁、有序的样子。

(13)車内も写真の通りきれいな状態を保っております。

(14)娘の使用が悪かった可能性もありますが、本体自体は傷もなくきれいな状態でした。

“きれい”与“方”的共现频数为10，“方”的读音包括“かた”和“ほう”，分别表示不同的意思。“方”读作“かた”，指人，如：

(15)でも、きれいな方が一人いればそれでOKですから～。

“方”读作“かた”，指方式、方法，如：

(16)時を経る内によりきれいな書き方や楽な書き方、効率的に伝えられる文体などを学習した為変わっています。

“方”读作“ほう”，表示方面，如：

(17)まあ、偶然かもしれませんが、基本的に汚いよりはきれいな方が良いって事ですかね。

“きれい”修饰表示人活动处所的名词较多，除了指漂亮以外，还可以指干净、整洁，如：

(18)夏になると色々な花が咲き乱れてとてもきれいな所です。

(19)改装されたばかりのようで、店内はカフェというよりとてもきれいな食堂といった感じです。

(20)ペットも一緒に入居OKのきれいなマンションで、分譲マンション並みの広さです。

3.两者的异同

“美しい”和“きれい”都可以表示美丽、漂亮、好看，但两者修饰的名词各有不同，表达的词义也不尽相同。

第一，“美しい”作连体修饰语修饰名词的数量为113，“きれい”作连体修饰语修饰名词的数量为40，只有“美しい”的约三分之一。这表明“美しい”修饰名词的数量更多、范围更广。

第二，“美しい”和“きれい”都可以修饰的名词有：“人”“花”“女性”“方”“もの”“海”“景色”“色”“画像”“曲”“言葉”“ライン”等。只能用“美しい”修饰的名词有：“日本”“づくり”“国”“景観”“隣人”“物”“村”“湖”“曲線”“文化”“資質”“彼女”“集”(素材集、サンゴ群集、データ処理事例集、写真集)、“まちづくり”“シーン”“庭”“身体”“並木”“関係”“輝き”“娘”“フォルム”“高原”“中”“面”“愛”“話”“あなた”“坂”“師”(看護師)、“容姿”“ラーメン”“ボタン”“造り”(合掌造り、国造り、レンガ造り)、“均衡”“単位”“レイアウト”“動物”“ボディ”“作り”“プロポーション”“夕陽”“森”“人間”“々”“人生”“海岸”“暮らし”等。只能用“きれい”修饰的名词有：“姉さん”“沢”“子”“所”“私”“画”“刀”“シート”“食堂”“ピンク”“マンション”等。

表示人的名词中“隣人”“彼女”“看護師”只能用“美しい”修饰，“姉さん”“子”“私”只能用“きれい”修饰。和颜色有关的名词“ピンク”只能用“きれい”修饰。“日本”“国”这样的专业名词只能用“美しい”修饰，表示处所的“所”“食堂”“マンション”只能用“きれい”修饰。

第三，从名词分类看，两者修饰的名词中既有分类相同的名词也有分类不同的名词，见表3。

表3　两者名词分类的异同

从表3可以看出，“美しい”修饰表示自然景观的名词最多，其次是表示物体的名词。“きれい”修饰最多的是表示人的名词，其次是表示物体的名词。两者修饰抽象名词的比例都排在第三。由此可知，“美しい”主要用于修饰自然的事物、先天性要素比较多的事物等。“きれい”主要修饰的名词既可以是人工的也可以是自然的。包含了通过努力变得漂亮、好看的意思，故“美しい”倾向于表示客观的评价，“きれい”倾向于主观的评价[11]。“美しい”修饰抽象名词的例句比“きれい”多，因为“美しい”还可以指精神方面的价值带给人的感动，而“きれい”没有这方面的用法。

此外，“きれい”没有修饰专有名词和人有关的名词、表示动物的名词和表示食物的名词，除了这些名词外，两者修饰的名词种类都相同。日语不能说“きれいな国”，只能说“美しい国”，因为“美しい”不单是指表面好看，还指有规范的、井井有条的，甚至是有品位的，和“理想”一词意思等同[11]。“きれい”和“美しい”的不同还表现在，“きれい”还包含了干净、清洁、整洁的意思，而“美しい”没有这方面的用法。

三、结语

本文使用“Webデータに基づく形容詞用例データベース”语料库，对形容词“美しい”和形容动词“きれい”作连体修饰语修饰名词的情况进行了考察。可以得知，两者都可以表示美丽、漂亮、好看，都属于表示人或事物性质的属性形容词，但是接续的名词种类却不尽相同。通过对“美しい”和“きれい”接续的名词数量、名词的分类，可以更清楚地掌握两者的异同，以期为学习者和日语教学提供一定的参考。

[1] [日]新村出.広辞苑[M].第5版.東京:岩波書店,1998.

[2] [日]西尾寅弥.形容詞の意味·用法の記述的研究[M].東京:秀英出版,1972.

[3] [日]細川英雄.形容詞の主観性について―対象内容による形容詞の分類とその位置づけ[J].早稲田日本語研究,1993，(1):78-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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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日]寺村秀夫.日本語のシンタクスと意味[M].東京:くろしお出版,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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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卫乃兴.搭配研究50年:概念的演变与方法的发展[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3，(2):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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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日]中西泰洋.初級日本語の語彙に付く接頭辞「お」と「ご」について[J].神戸大学留学生センター紀要,2012，(18):27-36.

[11] [日]若林清子.「美しい」「れきい」「かわいい」と環境教育[J].東亜大学紀要,2006，(7):101-110.

【责任编辑贺晴】

Distinguishing the Meaning of Words Based on the Japanese Corpus：Taking “美しい”and “きれい” as Examples

HE Jia

(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s, Culture and Tourism College, Yunnan University, Lijiang 674100, China)

Distinguishing the Japanese synonyms?is one of the difficult and important things in Japanese Teaching. In order to distinguish Japanese adjective “美しい” and adjective verb “きれい” better, Japanese corpus of adjective is used based on web date to understand how they modify the?nouns as substantive modifier. Both can express beautiful, pretty, and good-looking, but the types of following nouns are different. By analyzing noun quantity and classification of nouns followed by “美しい” and “きれい”, it can be more clearly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words. The paper hopes to offer some reference for Japanese learners.

Japanese corpus; 美しい; きれい; word meaning

H369

A

1009-5128(2016)18-0073-06

2016-06-15

和佳(1981—),女(纳西族),云南丽江人,云南大学旅游文化学院外语系讲师,文学硕士，主要从事日语语言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