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散文
2016-10-08陈碧娟陈潇
陈碧娟 陈潇
摘 要:本文是谈笔者对散文的一点感想。在笔者看来,散文是伪作不来的,非情感的丰盈不能感发,非平淡之心境不能抒写,更重要的是,没有叙事写景的基本功,根本无法传达内心优美的意向。
关键词:散文;恬淡;节制
散文,如春风,似秋阳。品读好的散文,如春风拂面,尔后,若有所悟,给人一种仿似秋日黄昏的沉静。
我一向钦佩,写得一手好散文的人。这种钦佩,源于自身的某些缺陷和不足。好散文,非优雅的文笔和恬淡的心境不可得。自小孤陋,无家学依凭,似野孩子被放任着慢慢长成。不消说起码的文字训练阙如,即便基本的文学典籍也是未曾听说,身旁是一群乡间囿于糊口,奔忙于生活的众生,我就生长在这片贫瘠的土壤之上。
朱孟实先生在谈写作时言,作文需要按部就班,儿时应先学叙事,然后写景,待生活体悟的加深与知识积淀的丰富,方可行抒情与议论之事。叙事最基础,也最易为人所忽略。常人看来,记叙文是再容易不过的,可反观现实,叙事成了流水账,最明显的是缺乏条理逻辑,其次是叙事无中心无重点,通篇下来,成了毫无意义的文字堆积。写景状物,犹如画家写生,无叙事根底的写景,往往干涩,不忍卒读。好的景物描写,在文本之外,自有独立的价值,如摩诘之诗,本身就是一幅赏心悦目的山水画。曹文轩在《小说门》一书中写道,风景描写可以作为长篇小说过渡的天然衔接,如一抹丹青,令读者驻足观看,稍事休息,然后,开启下一段旅程。整个阅读过程,或波折,或平淡,在平淡之处,开出一朵花,生出一片绿,使人有继续下去的期待。
我喜爱散文,如林语堂,他笔下的文字,有明清小品文的意味,非大情怀与大自在不能企及。喜爱散文的清雅和恬淡,但甚少作散文,怕败露自身的浅陋。散文,是伪作不来的,非情感的丰盈不能感发,非平淡之心境不能抒写,更重要的是,没有叙事写景的基本功,根本无法传达内心优美的意向。这三点,正为我所不及。
在我尚需学习沉淀的时候,当下的中国突兀的呈现面前,我无暇先叙事,后临摹写景,等待岁月的涤荡,再行抒情与议论。现实使稚嫩的我,只得毫无屏障的直面空疏的内心与焦灼的人群,过早的步入沉重。夏晓虹在《彷徨英雄路》的序言中谈到:“(余杰)这种看重思想、指向当下的学术旨趣,使得其文字往往从文学的讨论很快滑向思想的阐发。”这种经历和我类似。余杰曾言,在诗意丧尽的时代,诗无从作起。狂躁的内心,无法关注艺术与诗歌。这是初习作文的大忌,失控的荷尔蒙,在青春与愤怒的刺激下,如火山一样喷发,抒情汪洋恣肆,议论坚定决绝。
海德格尔诗云:人,诗意地栖居着。刘小枫在《诗化哲学》的开篇即写道,“诗的世界是作为一个与现实的庸俗的世界的对立而提出来的。席勒已经提出,我们的社会、政治、宗教和科学的现实情况都是散文气的。”在德文中,“散文”一词也有庸俗、枯燥之意,故德国浪漫派诗人常用“散文”喻庸俗。欧洲先知对世风走向的警觉值得深思,散文是高贵的精神世界——诗歌,与世俗妥协的产物,同诗歌相比,最明显的特征是篇幅的膨胀。这种变化到最后即是近世小说的兴起,而今小说早已过气,代之而起的是时评。时评的致命缺陷,是外表激昂的家国情怀与内在心灵情感的干瘪淡漠,多数时评,只是作者内心表达欲不受操控的结果,它无关情感与家国。所以,在时评泛滥的时代,我怀念恬淡的散文,尚遗留着贵族时代的隐忍与节制。
随着年龄与阅历的增长,在浪漫主义的激情之外,我发现了别样的美——节制与理性。半路出家的我,叙事、写景无力为之,若作散文,唯剩抒情一途,而这容易暴露个人的内心世界。这也成了我,不作散文的另一深层原因。
稼轩曾夫子自道:“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重读稼轩词,我大概是了然了。
参考文献:
[1]刘小枫,《诗化哲学》[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
作者简介:陈碧娟(1987- ),女,汉族,湖北天门人,广西师范学院政法学院2015级哲学硕士,研究方向:中国哲学与马克思主义哲学。
陈潇(1987- ),男,汉族,湖北天门人,广西师范学院政法学院2014级哲学硕士,研究方向:西方哲学与马克思主义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