阐释学中的译者主体性
2016-10-08徐文迪
徐文迪
摘 要: 译者作为翻译活动的主体,其作用不可忽视,然而长期以来,在传统译学的影响下,译者一直处于“隐身”的地位。随着翻译研究“文化转向”的出现,当代翻译理论将译者从幕后推向了幕前。本文从阐释学的观点出发,探究其对译者地位的影响,并进一步讨论译者在翻译过程中主体性的发挥。
关键词: 译者地位 阐释学 主体性
1.引言
翻译作为经济、文化交流的产物,是一项重要的交际活动,译者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但是长期以来,传统译学认为忠实透明没有任何痕迹的译文才应该是被鼓励的,“忠实”才是翻译的唯一标准,译者应试图在译文中隐藏自己,充当隐形人[1]。因此译者一直处于边缘化地位,并且被附加了许多贬义的意象,如“传声筒”、“仆人”等。其中翻译家杨绛说道:“译者应听从主人,不能自作主张,并且一仆二主,同时伺候着两个主人:一个是原著,二是译文的读者。”[2]由此我们不难看出传统的翻译研究视原文和原作者为绝对权威,译者仅仅是原文的派生物,一个隐形的身份。然而,随着翻译研究的发展,20世纪70年代翻译界出现了“文化转向”,不同的翻译流派,如:操控流派、女权主义学派、阐释学派等开始关注译者在翻译过程中的重要性,其中阐释学更是从理论上论证了译者在翻译活动中所发挥的主体性,以及译者劳动的再创造性,从而为译者主体性的研究作出了重大贡献。因此,针对译者地位变迁这一现状,本文以阐释学为视角,通过译者翻译过程中的不同身份探究其主体性的具体表现。
2.阐释学
2.1阐释学的理论发展
阐释学(Hermeneutics)作为一种关注“意义”和解释的哲学理论,其发展最早始于古希腊时期,该时期的阐释学主要用于解释宗教经典名著等文本的意义[3]。而后出现了中世纪的“古典阐释学”,代表人物包括施莱尔马和狄尔泰,这一阶段阐释学开始转向古典文化的研究,并且将文本的解释作为阐释学的基本范畴。此后至20世纪,以海德格尔和伽达默尔为代表的现代阐释学,指出理解本身的历史性和阐释的非客观性,将阐释学的发展推向新的高潮。这一时期阐释学已不再是局限于解释意义的方法论,而是用于探究和揭示事物特征和规律的哲学理论。
2.2现代阐释学的主体关注
现代阐释学认为任何的理解行为都存在有限性,因此阐释的意义便带有主体因素。至海德格尔和伽达默尔,他们尝试从主体的参与入手,把一切事物看做是人的主体参与,经过主体投入再加以认识[4]。其中海德格尔认为人作为阐释者的存在是阐释中的重点,所有语言都带有主体本身的影子。伽达默尔指出理解本身具有历史性,绝对客观的理解和阐释是不存在的,文学翻译应当关注译者对于原作品的理解和阐释。因此,现代哲学阐释学从根本上摆脱了客观主义对人们思想的束缚,很大程度上肯定了解释者的主观能动性。
3.译者主体性
译者是翻译活动的主体,其主体性指的是译者在译作中所表现出的主观能动性及创造性,译者主体性也反映了译者自身的审美需求和再创造力等方面[5]。具体来说,就是作为翻译主体的译者在翻译活动中表现的主观能动性,包括“翻译主体本身具有的文学鉴赏能力、人文品格和文化底蕴、审美创造力”[6]。
3.1译者主体性在翻译过程中的体现
翻译过程作为翻译活动中一个重要环节,其中的译者主体性尤为显著[7]。具体来说,译者的主体性即包括对原文的理解和阐释及对于原文的再创造。因此,在翻译过程中译扮演三种重要角色,即读者、阐释者及作者身份。
3.2译者在翻译过程中的多重身份
3.2.1译者的读者身份
相对于原文和原作者,译者是读者,他首先会根据自己的审美进行选材,从选材的不同我们也可以发现译者的主体性,比如翻译家梁实秋一直钟情于莎士比亚文本的翻译,而郭沫若迷恋于雪莱。然后根据文本需要调整自己的“先结构”:因文化环境等因素影响形成的“预设”和阅读时即时形成的“移情”,从而与作品达到“视域融合”,达成完整的文本意义构建。但是由于不同的文学素养、情感态度、期待视野等因素的渗入,译者会产生不同的读者反应和理解方式,导致“一千个读者,一千个哈姆雷特”,因此译者作为读者的同时充分发挥着主观能动性。
3.2.2译者的阐释者身份
作为译者,他不是被动的接受者,他需要按照自己的文学鉴赏观念阐释作品,进而发掘作品本身的语言风格、思想内涵和文学价值。但是往往这种阐释在无形中会带有译者本身主观因素的投影,使得原文出现不同解释,甚至导致译者之间的笔伐口诛。比如说:鲁迅梁实秋两人的翻译论战,两人因所处环境、生活背景、文学观念等因素影响,对于作品产生不同的阐释结果。
3.2.3译者的作者身份
翻译也是一种创作,因此译者需要借助前两种身份所获得的信息,进行原作品的再创造。此时译者不仅需要最大限度地再现原文的语言风格、思想内涵等其他文学价值,还需要考虑到异域文化读者的接受能力、思维习惯及期待视野等因素,从而充分实现翻译的价值。但是译者的再创作因其所属时代、社会环境、个人文化态度等因素的制约,使得译文很难规避主观因素的影响。比如翻译家方平曾提到朱生豪翻译《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一句译文欠妥[8]。
原文为:
He made you a highway to my bed
朱生豪译文:
他要借你(软梯)做牵引相思的桥梁
方平译文:
他本要借你做捷径,登上我的床
原文“to my bed”的含义很清楚,但是在朱生豪生活的年代,人们思想相对保守,因此他受到自身社会环境的制约,选择规避原文本意的一种处理方式。对于方平来讲,他生活的年代思想开放得多,在进行作品再创造时,能够选择一种更贴近原文的翻译。
4.结语
译者主体性的研究对于整个翻译活动有重要意义。一方面对译者的关注推动了翻译本质研究的发展,另一方面为译者和今后的翻译批评指明了方向。具体来说,译者应在尊重原著的同时深入发掘主体性和创造性,对于作品要有自己的判断和理解,而非“舌人”一般。与此同时,我们必须重视译者主体性对于翻译批评所起的作用,从而确立更合理的翻译标准衡量译者。但是,目前,如何权衡译者主体性与翻译其他要素关系是此项研究存在的问题,译者主体性是翻译活动的重要内容,但不是全部,过度强调译者主体性会导致译者的随心所欲,势必影响翻译实践与理论研究,因此,对于译者主体性的研究仍需要进一步深化。
参考文献:
[1]查明建,田雨.论译者的主体性[J].中国翻译,2003(1):19-24.
[2]王慧.接受理论在童话中的应用[D].苏州大学,2013.
[3]张霖.阐释翻译论视域下的《黄帝内经》译者主体性研究[D].广西中医药大学,2015.
[4]黄龙胜.阐释学与文学翻译中译者的主体性[J].东华大学学报,2005(2):19-23.
[5]唐培.从阐释学视角探讨译者的主体性[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3(6):68-72.
[6]张敬.从霍译《红楼梦》看译者主体性在文学翻译改写中的表现[J].中国外语,2009(4).
[7]韩芳.从翻译标准的变化看译者主体性的变化[D].河北大学,2009.
[8]孙淑芬,王亚平.文学翻译研究的美学视界转向[J].南昌大学学报,2006(2):132-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