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伊核协议时代”美以特殊关系浅析
2016-09-29刘志杰
刘志杰
摘要 自伊核协议全面达成以来,美国与以色列在对待伊朗核问题方面出现了多次的摩擦与不合。随着2015年9月美国民主党在参议院成功阻止共和党提出的否决伊核协议的决议案,该协议在美国国会已实现了通关。这一外交举动可以看作是美国中东战略的适时调整。伊核协议达成后,巴以问题将可能继续成为中东议题的热点。而美以两国围绕上述问题发生的分歧也反映了美国与以色列两国在中东地区不同战略利益的诉求。“后伊核协议时代”美以特殊关系将面临新的挑战。而其中美国犹太人与国内基督教右翼等亲以势力与美以两国的关系模式值得我们思考。
关键词 美以特殊关系 伊朗核问题 巴以问题 战略利益 亲以势力
长期以来,美国在中东地区执行亲以色列政策,在多数国际场合公开偏袒以色列,美以之间长期保持着一种“特殊关系”。但自伊核谈判开启以来,美以两国在对待伊朗的态度上便出现了分歧。而随着伊朗与伊核问题六国(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美国、俄罗斯、中国、法国、英国以及德国)达成历史性协议——《全面联合行动计划》(Joint Comprehensive Plan of Action,JCPOA),且伊核协议于2015年9月在美国国会得以通过,以色列在该问题上表达了强烈的不满与担忧。伊核协议达成后巴以问题将可能重新成为关注的焦点。本文拟对美以关系从正常到特殊的发展历程进行简单描述,其次对美国与以色列,白宫与国会之间针对伊核协议所展开的角力进行考察,这其中也会涉及对美国国内的亲以势力作用的分析,最后本文也会将美以两国在中东地区不同的国家利益诉求进行区别与对比,进而对美以特殊关系的未来发展进行展望。
一、美以关系的发展
在当代国际关系史上,美国与以色列维系着独一无二的特殊关系模式。因为两国长期的同盟关系从来没有通过明确的条约加以保证,而更多依赖的是一种彼此之间的默契。几十年来不管国际舞台如何风云变化,两个距离遥远、国力悬殊的国家始终维持着“不离不弃”的关系,在许多人看来,美国和以色列似乎是维系着特殊关系的“天生伙伴”。
(一)从正常到特殊
“对他们(伊朗人)来说,你们(美国)是大魔头,我们是小魔头。对他们来说,我们便是你们,你们就是我们。”2012年3月5日,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Benjamin Netanyahu)与美国总统奥巴马(Barack Obama)于白宫举行会谈时表达了上述言论。在当今的国际政治中,美国和以色列的关系似乎超越通常意义上的盟友关系。在外界看来,以色列更像是美国在海外的第51个州,美国在中东的霸权行径与政策在很多时候也显示出对以色列的偏袒。纵观美以关系的历史发展,我们可以看到美以关系的发展是从正常到特殊的。概括而言,美国和以色列之间的关系随着美国在中东介入程度的不断加强而日趋密切。从以色列建国后到60年代初,两国的关系平淡无奇,有时候甚至略显冷淡,主要原因是美国考虑到其在中东地区的利益。中东的石油储量占世界探明储量的相当比例。该地区居住的几乎全部是穆斯林,大部分是阿拉伯人。而支持以色列将会疏远控制着连接三大洲的战略要道和据有重要石油资源的数百万穆斯林。沃伦·科恩:《剑桥美国对外关系史》(第四卷),王琛译,北京:新华出版社,2004年,第327页。所以美国与以色列在该时段处于关系的冷淡期。
肯尼迪(John F. Kennedy)入主白宫后,由于美国对中东事务介入的逐渐加深和苏联在中东阿拉伯地区影响力的与日俱增,美国开始改变自己的中东政策以应对被动的局面。以色列作为中东地区的唯一西式民主国家,其独特的地理位置、西式制度、强悍的军力,且研制武器的高水平特征使得美国渐渐认识到以色列可以充当美国在中东地区“战略桥头堡”的作用。而第二次中东战争也使得以色列意识到美国在国际影响力上远非英法两国能及,特别是时任总统艾森豪威尔(Dwight David Eisenhower)以停止经济援助、中断石油供应、甚至使用第六舰队相威胁,迫使英法无条件停火。彭树智:《中东国家和中东问题》,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1991年,第75页。对美国角色的重新认识,加之在地区安全上需要寻找强大靠山,以色列做出了紧紧依靠美国的外交战略决策。美以战略利益的契合可以说是美以特殊关系形成的重要推动力。回顾美以交往史,不难发现,作为两个主权国家,美以两国关系之所以由正常走向特殊,双方在战略上的合作与互需必定扮演着重要角色。
21世纪以来,“9·11”事件、伊拉克战争、地区反恐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等国际问题的出现,更不断突显出以色列的重要性和美以两国关系不断加强的趋势。反恐和反核扩散成为后冷战时期美以关系中的重要内容。
(二)美以特殊关系的重要“纽带”——美国犹太人与基督教右翼
在上文提到过,美以特殊关系的形成有着战略利益合作的驱动。双方共同的战略需求是美以特殊关系形成的基础。但两国持续深化的交往过程中,彼此间在文化价值、民主政治、自由价值等因素上的认同性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而承载这些内在因素的最显而易见的“纽带”,便是在美国的犹太人与基督教右翼团体。在美国犹太人团体中,存在一些坚定捍卫犹太人和以色列利益,且活动能力强大的社团和组织,我们通常会称它们为美国亲以利益集团。而在美国的亲以势力,我们一般可以归纳为“内线利益集团”与“外线利益集团”。“内线利益集团”一般指国会中的犹太裔议员。如在众议院中的犹太裔议员已形成一个“公开为犹太人谋利、为以色列服务”的院内活动集团,是犹太人与以色列的代言人。而外线利益集团一般指犹太人利益集团,包括各种组织、公司和政治行动委员会,还有犹太宗教利益集团等。杨明光:《利益集团与美国中东政策》,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67-68页。如美国以色列公共事务委员会、美国犹太复国主义组织、美国犹太人大会、支持以色列安全的美国人组织,以及许多其他组织。它们的任务主要是促使美国向以色列提供经济、军事援助和政治支持。美国犹太集团通过影响选举、游说国会、影响政府、控制舆论和媒体、影响学术界等方式培植在美国的亲以势力,并且在过去推动了美国国会出台了多项亲以的政策。而另一股维系美以特殊关系的势力,那便是美国基督教右翼团体。对此,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曾明确指出:“我们现在没有比美国基督教右翼更加重要的朋友和同盟。”Ken Silverstein and Michael Scherer, “Born-Again Zionists,” Mother Jones, September/October 2002.美国是“有着世俗政府的基督教占主导地位的国家”,塞缪尔·亨廷顿:《我们是谁:美国国家特性面临的挑战》,程克雄译,北京:新华出版社,2005年,第39页。而国内的基督教右翼势力基础较为广泛,其追随者不仅包括福音派,还包括非福音派的新教徒、天主教徒、犹太教徒和一些非教徒的保守人士。肯尼思·D.沃尔德:《宗教团体对中美关系进展的影响》,载《世界宗教研究》,1999年01期。在国际问题的态度上,他们相信美国是上帝拣选的“神圣国家”,信奉美利坚民族的单边主义,鼓吹“凭借实力获得和平”,并认为以色列国是《圣经》预言的体现,主张全力支持以色列。R.G. 哈切森:《白宫中的上帝》,段琦、晓镛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年,第91-94页。可以看出,基督教右翼势力与以新保守派为首的共和党在宗教文化、社会主张与政治立场上都颇为契合。而基督教右翼势力作为共和党主要的选民基础,使得共和党必须重视其强烈的亲以色列立场,这在小布什政府期间得以明显体现。如2000年小布什(George Walker Bush)与戈尔(Albert Arnold Gore)在大选中所得选票大致持平,但在基督教右翼选民中,小布什以84%比16%胜出。Kevin Eckstrom, “Election Shaped by ‘Moral Values,” http://deseretnews.com/dn/view2/1,4382,595102883, 00.html, 2005-03-22.小布什在其任内奉行“单边主义”,悍然发动了“倒萨政权”的伊拉克战争,这也间接地重创了以色列在中东地区的主要敌手,使得中东地区的权力天平倾向于以色列。
总的来说,美国犹太人与基督教右翼势力在影响美国对以政策、保护以色列利益方面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同时我们也应该客观地看待亲以势力特别是美国犹太人对美以特殊关系的影响。首先,尽管美国犹太人对美国政治和亲以政策有着一定影响,但国家利益仍是美国统治者首先考虑的。美国亲以政策的推行更多是因为扶持以色列有利于美国的国家利益。其次,作为海外移民群体的美国犹太人虽然对过往美国出台亲以政策起着一定的推动作用,但其最终也应服务于美国的国家利益。而现今以色列作为一个发达、现代化的主权国家,其对美国犹太人的依赖性也逐渐减弱,两者的关系模式也在逐步发生转变。所以可以看出,美国犹太人虽然在美以特殊关系的发展过程中充当一种重要的链接“纽带”,但两国共同的战略需求才是两者特殊关系形成的核心要素。
二、伊核问题成“心病”
自1979年伊朗发生伊斯兰革命并成立了政教合一的神权国家后,美伊两国交恶并断绝了外交关系。而以伊关系由于双方的宗教历史和几次中东战争的缘故,关系也一直水火不容。1980年美伊断交后,美国曾多次指责伊朗以“和平利用核能”为掩护秘密发展核武器并对其采取“遏制”政策。自克林顿政府时期开始,美国便联合国际社会对伊朗实施了制裁,以期对伊朗经济形成重大打击,并企图瓦解其神权统治。作为美国中东坚定盟友以色列来说,基于国家安全利益的考虑,它与美国在对待伊朗问题方面可谓是态度高度一致,特别是在“阻止伊朗获得核武器”问题上。但2003年的伊拉克战争与2010年爆发的阿拉伯之春颠覆了中东原有的地缘政治格局,特别是多国出现的内战与无政府状态使得自称代表逊尼派的伊斯兰国恐怖势力趁势而起,而什叶派力量的壮大也造成中东伊斯兰世界力量的重组。该变局对美以特殊关系也造成了冲击,特别是双方在对待伊朗的态度上出现了分歧。随着伊核协议的全面达成,且该协议于2015年9月份在美国国会得以通过,面对美伊关系缓和的可能性和伊朗借核计划发展核武器的危险,以色列在上述问题上必定会与美国出现多次的摩擦与不和。另外,随着美国大选年即将到来,府会关于此问题的“争执”应该会持续发酵。伊朗核问题俨然成为美以两国之间的“心病”。
(一) 伊核全面协议给中东地区力量格局所带来的影响
随着2003年伊拉克战争爆发,美国击垮了萨达姆政权,中东地区的力量格局发生了变化,那便是伊拉克与伊朗之间的平衡均势被打破,伊朗的影响力得以增强。而面对2010年席卷阿拉伯世界的中东变局,伊朗则身处腹地而安之若素。中东变局打乱了美国在中东的部署,也削弱了美国的控制力。因此,中东剧变初期,伊朗的外部压力有所减轻,改变地区格局的雄心复起。如对叙利亚巴沙尔政权的支持与加快与埃及恢复外交关系的步伐。杨光:《中东发展报告:中东政局动荡的原因和影响》,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年,第7页。但多年来,由于在伊朗核问题上受到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的围困和制裁,伊朗在对外贸易与石油工业上遇到了严重的困难,国民经济大受打击,处境极为艰难。而2015年7月中旬伊核协议的全面达成有助于部分消除伊朗与西方国家之间的信任障碍,推动其逐渐回归国际社会,也有助于缓解伊朗面临的经济压力。作为坐拥丰富石油、天然气资源的中东大国,一旦美国和联合国解除对其银行转账的禁令,伊朗将获得之前遭到冻结的价值1000多亿美元的海外资产,而且伊朗可以期待每年不少于200亿美元的额外石油收入。李绍先:《伊核全面协议的影响评估》,载《西亚非洲》,2015年第5期,第12页。可以看出,解禁后的伊朗政府可以将大量的精力与资金用于国内经济恢复建设,一旦国内政治与国内经济发展齐头并进,伊朗在中东地区的崛起指日可待。而相比于周边的大国,伊朗无疑是具有一定的优势的。
伊拉克经过2003年的战争后实力严重受损,一蹶不振。叙利亚常年遭受内战之苦也无暇他顾。沙特阿拉伯虽然经济富足,但军事实力有限,且其关注的国家影响力主要是海湾地区。埃及由于国内动乱的政治局势与严重的民生问题,对于争夺中东地区事务的强有力话语权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土耳其虽然经济实力不俗,且为北约成员国,军事力量较为强大,但受制于国内难民潮的影响与难以被东方阿拉伯国家认同等问题,土耳其在中东地区影响力的增长受到了牵制。而对于美国中东地区坚定盟友以色列来说,情况则有些不同。由于以色列经济实力强大,军事技术先进,且在围绕“伊核问题”上以伊两国之间分歧严重。基于伊朗发展核能不利于以色列的生存与安全的判断,以及有可能打破以色列在中东地区的核优势,以色列多次在公共场合提出“伊朗核威胁”的言论,甚至宣称要军事打击伊朗核设施。另外,伊核协议的达成与美伊关系的缓和有可能使得巴以问题重新上升为中东地区关注的焦点,这也让以色列增强了对外部环境的忧虑。而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伊朗对此也态度强硬,并声称绝不放弃发展核能的权利,两国多次达到“剑拔弩张”的情况。可以看出,伊核协议的全面达成将使以色列更为警惕,而这也给以伊之间的关系带来更多的不确定性。
(二)美国与以色列两国政府难以达成一致
自伊核协议全面达成以来,美以两国政府在对待该问题上的步调方面便显得不一致。美国总统奥巴马在达成协议后强调该协议是防止地区核军备竞赛的“唯一选项”,呼吁国会予以支持,甚至宣称会动用总统否决权来应对国会的反对。而2015年9月该议案在美国国会获得通过后,以总统奥巴马为首的白宫政府对伊核全面协议的执行表示欢迎。10月18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发布备忘录,下令政府开始采取措施解除对伊朗的制裁,以履行美方在伊朗核问题全面协议中的承诺。《伊朗核问题全面协议执行“起跑” 奥巴马表欢迎》,资料来源:http://www.chinanews.com/gj/2015/10-19/7575762.shtml。而反观以色列政府方面对伊核协议的表态,可谓是与美国大相径庭。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在全面达成协议后表示,伊核问题全面协议是一个“令人震惊的历史性错误”,世界因为这一协议变得更加危险。他说,伊朗在未来10年内会因为这一协议得到数千亿美元的资金,却不会改变其对恐怖主义的支持,也不会改变其消灭以色列的政策,以色列将一如既往地保卫自己的安全。《伊核全面协议达成,国际社会反应强烈》,资料来源: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5-07/15/c_128020035.htm。在2015年年10月1日第70届联合国大会上,内塔尼亚胡的发言超过40分钟,多半时间用于描绘伊朗以民用核计划为掩护制造核武器,对国际社会和以色列构成“威胁”。《以总理联大发言沉默一分钟,表达对伊核协议不满》,资料来源: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5-10/03/c_128287519.htm。
自2013年伊朗总统哈桑鲁哈尼(Hassan Rouhani)上台以来,其明确了伊朗外交政策的新方向,把加强和改善与周边国家和阿拉伯国家的关系作为伊朗外交政策的优先考虑,且努力修复与西方国家的关系和改善同美国的关系,与世界建立有效的建设性互动。陆瑾:《鲁哈尼政府外交政策与地区稳定》,载《西亚非洲》,2013年第6期,第70-71页。温和保守派的鲁哈尼上任后,美国与伊朗呈现出解冻的迹象,各国针对伊核问题也进行了多轮国际谈判,最终于2015年7月14日达成全面协议,且该协议在美国国会也涉险过关。虽然外界认为奥巴马此举是想在卸任前维护自己的外交遗产,但这其中不可忽视的一点便是总统奥巴马连任后的政策方针重新倾向于用外交手段解决伊朗核问题,缓和美伊两国的关系,而这也是美国中东战略调整的体现。而唯一对该协议公开持强烈反对态度的国家就是美国在中东最重要的盟国以色列。以内塔尼亚胡为首的以色列老牌右翼势力明确表示不接受伊朗核协议,认为该协议是对以色列的生存与安全最大的威胁。内氏政府在全面协议达成后拒绝了奥巴马提出的“战略补偿”援助,以此表达出以色列政府的强烈不满。美以两国政府在该问题上的态度始终没法达成一致。
总的来说,由于伊核协议达成后所造成的中东地缘政治格局的变化在短期内会对美国在中东地区的外交格局产生一定的冲击,如引起该地区主要盟友以色列的强烈不满。虽然伊朗方面准许在国际社会的监督下开始全面执行与伊核问题六国7月达成的协议《全面联合行动计划》,但以色列方面仍然对伊朗保留核技术这一事件表示担忧。鉴于美国国内的亲以势力与以色列右翼势力的影响,伊核协议的落实过程应该会有所波折。而如何客观对待国内亲以势力的影响,如何在与其他中东大国保持良性互动的情况下,也能处理好与以色列之间的关系,这些问题都是这届美国政府,甚至下届美国政府所要面临的问题。
三、美以特殊关系的另一个考验——巴以问题
当前美以双方的主要矛盾除了伊朗核问题之外,还有另一个核心的热点问题,那便是巴以问题。巴以和谈历史跌宕起伏、一波三折、从1991年马德里中东和会至今,巴以和谈已经持续了20多年。巴以问题在20世纪90年代美国总统克林顿(William Jefferson Clinton)时期曾取得重大进展,但随着2014年新一轮巴以和谈的破裂和“护刃行动”(Operation Protective Edge)在加沙地带重燃战火,双方屡屡发生冲突,巴以和谈的前景仍不容乐观。而美国作为巴以问题的“调停者”也频频与以色列在巴以和平进程的立场与政策上发生摩擦与不合。可以说,巴以问题的发展对美以关系的走向具有重要的影响。
伊核问题全面协议经伊朗议会及宪法监护委员会审议通过,于2015年10月18日开始生效。美国总统奥巴马18日也下令开始采取措施,解除对伊朗的制裁,欧盟当天也通过了旨在解除制裁的法律框架。《伊朗确认执行伊核全面协议》,资料来源:http://world.huanqiu.com/hot/2015-10/7849614html。伊朗与国际社会的建设性互动已经初见端倪,而这或许不是以色列希望看到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巴以问题这个关注热点可能被再次“点燃”。随着伊核协议的达成,以及伊朗总统鲁哈尼对阿拉伯世界释放的“善意”信号,关于伊朗核问题的紧张局势应该会有所平息。尽管近来叙利亚内乱和“伊斯兰国”的行动吸引了国际社会大部分注意力,但巴以问题作为中东地区的核心议题可能还是会重新成为阿拉伯世界关注的焦点。自中东变局以来,以色列一直希望以“冷和平”方式处理该问题,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避免激化变局后阿拉伯世界的反以情绪。而伊朗从伊斯兰革命以来一直是巴以和平进程的反对者,且与巴勒斯坦激进组织哈马斯联系密切,可以说,巴以问题的存在是伊朗维持其战略地位的关键因素,既避免了被阿拉伯世界孤立,也实现了对以色列的制衡。这必定会让以色列的周边安全环境受到挤压。
自奥巴马就任以来,美国政府一直表示积极公正地推进巴以和平进程,支持建立与以色列和平共处的巴勒斯坦国。如奥巴马在其第二任期之初对以色列进行访问时,在耶路撒冷的会议中心发表演讲,除不断重申美以关系牢不可破之外,也强调了推进巴以和平的重要性。美国推动巴以和解乃至阿以和解的最终目的,还是在于减轻自身在中东地区所受的牵制,维持该地区的低成本存在,以便腾出“手脚”去应对其他热点问题,平衡好美国的全球战略。伊朗核协议的全面达成使得巴以问题重新成为阿拉伯世界关注焦点这一可能性必定也会引起美国的重视,且美国的欧洲盟友对于巴以问题的“密切关注”也使美国面临着越来越大的压力。由于美国在中东地区有着重要的利益存在,所以美国也一直想把巴以问题维持在可控制的范围内。而自奥巴马上台以来,美国与以色列在巴以问题上便出现了分歧,两国在该问题上的分歧目前主要体现在定居点的建设,美国方面对以色列在约旦河西岸修建犹太人定居点的行为多次表示异议,而以色列政府也对奥巴马政府推动中东和平进程的努力有所怀疑,双方之间的信任也受到了影响。伊朗核协议的达成与美伊关系的缓和让以色列产生强烈的不安全感,而巴勒斯坦内部的激进组织频频对以色列的安全发出威胁的举动也给巴以和解的前景蒙上一层阴影。
基于横亘于巴以之间的历史分歧如耶路撒冷问题、难民问题、边界问题、安全问题和犹太定居点问题错综复杂,期望以色列短期内在巴以问题上做出重大让步是不切实际的。虽然近来以色列方面接受了美国为缓解巴以宗教冲突的一系列建议,表示维持犹太教第一圣地,伊斯兰教第三圣地“圣殿山”的现状,维护伊斯兰教徒在该地区祷告的权利,《以色列同意美国有关圣殿山建议巴以冲突有望缓和》,资料来源:http://www.chinanews.com/gj/2015/10-26/7588756.shtml。但这并不意味着以色列会完全听命于美国的调解政策,如在修建犹太人定居点问题上,以色列更是态度强硬,与美国的要求相左。由于巴以之间的历史与现实争端和以色列国内右翼、极右翼势力的强大,以色列在该问题上的强硬态度不仅使盟友美国进退两难,也使美国面对着强大的国际社会舆论压力,特别是来自其欧洲盟友对建立巴勒斯坦国的“声援”。巴以问题俨然成为美以关系不断受挫的重要原因。
因此,从以上方面来看,巴以问题要取得重要进展的难度是比较大的。美以双方在该问题上的态度要达成一致也是困难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双方不同的战略利益考虑。对于美国来说,由于存在自身在该地区国家利益和全球战略的考虑,奥巴马政府期望缓和与伊斯兰世界的关系,不想在巴以“泥潭”里面陷得太深,这就必须要求美国能够迫使以色列方面做出相应的调整,但受制于美以战略盟友关系和国内犹太人与基督教右翼势力的影响,美国的中东政策又不得不考虑以色列方面的利益,难以向以色列施加过大的压力。对于以色列来说,由于“岛民心态”所造成的不安全感使得以色列难以在巴以问题上做出重大的让步或妥协,且由于巴勒斯坦内部的激进组织频频向以色列发出威胁,以色列内部的反和谈、反让步的右翼或极右翼力量也得以壮大,“以安全换和平”俨然成为以内塔尼亚胡为首的右翼政府坚守的底线。从以上可看出,巴以问题的进展将成为考验美以特殊关系的另一个事件,在美以特殊关系的框架下能否处理好巴以问题,这应该是美以两国都要思考的问题。
四、“后伊核协议时代”美以特殊关系的展望
近50年来,美以关系得以持续和深化,并在政治、经济、军事、安全等领域上结成特殊关系,如今两国特殊关系总体稳定。但总体稳定的背后美以两国围绕伊核问题的利益分歧在短时间内应该难以消除,伊核协议达成后巴以问题的重新“升温”也将对美以特殊关系造成影响。后伊核协议时代里,随着中东新格局的不断发展变化,美国与以色列两个同盟伙伴的战略与安全地位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双方如何在各自变化中的战略利益与诉求中寻找新的契合点,这将是对未来美以特殊关系的重大考验。
(一)美以两国在中东地区的利益分歧仍需磨合
美国总统奥巴马在全面达成伊核协议后同以色列总理通电话,并重申美国对以色列安全的“坚实承诺”,称协议将解除对伊朗拥有核武器的恐惧,是一个符合美以两国安全利益的成果。“ Readout of the Presidents Call with Prime Minister Benjamin Netanyahu of Israel,” The White House, July 14, 2015, https://www.whitehouse.gov/the-press-office/2015/07/14/readout-president%E2%80%99s-call-prime-minister-benjamin-netanyahu-israel.为缓解以色列的不满情绪,奥巴马总统7月19日派遣国防部长阿什顿·卡特(Ashton Carter)前往特拉维夫展开“安抚之旅”,除再次表示“以色列是美国中东战略的基石”外,还承诺让以色列成为明年中东地区唯一装备F-35战斗机的美国盟友,以减轻以色列对伊核全面协议的担忧。《美国会与白宫角力,伊核协议能“过关”吗》,资料来源:http://news.ifeng.com/a/20150807/44369052_0.shtml。另外,美国白宫于当地时间9月16日表示,美国总统奥巴马计划于11月9日会见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这是自美国与伊朗达成核协议致美以关系降温以来两国首脑首次会晤。尽管美以两国领导人之间存在分歧,但白宫希望通过11月份的会晤弥合两国关系。“ Statement by the Press Secretary on the Visit of Israeli Prime Minister Benjamin Netanyahu,” The White House, September 16, 2015, https://www.whitehouse.gov/the-press-office/2015/09/16/statement-press-secretary-visit-israeli-prime-minister-benjamin.从上述事例中我们可以看出,美国依旧表示出对以色列充分的尊重和重视。作为美国在中东的战略据点,以色列由于自身所处特殊的地缘环境、与美国相近的民主价值观念与宗教文化和拥有先进的军事技术,仍然是美国在中东最重要的盟友。面对情况复杂的中东局势,以色列仍然是美国在中东地区坚定的战略据点,且考虑到美国国内依然存在着强大的亲以势力,所以在相当长的时期内,美以特殊关系的基调在未来的发展中应该不会有太大改变。
但接下来便涉及美以两国在该地区的战略利益分歧问题。一般情况下一个国家的根本利益是不会发生太大变化的,但是,在其他层次上的国家利益就有可能发生相应变化,在这样的情况下,国家就可以根据变化的国家利益内涵进行调整。倪世雄:《当代西方国际关系理论》,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256页。对于美以两国来说,保证国家的生存、延续与繁荣都属于这两个国家的根本利益。但由于美国与以色列在地缘环境所造成的受威胁程度不同,它们的利益聚焦点是不同的,这体现在两国战略利益考量的差异。
美国在中东地区有着重要的利益,如获取波斯湾的天然气与石油、阻止中东国家获得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抗击反美的恐怖主义。经过“大耗元气”的阿富汗战争与伊拉克战争后,美国逐渐意识到要实现其以上几个利益,较为现实的做法还是得同该地区的主要大国维持良好的关系,特别是在中东海湾地区具有重要影响力的伊朗。伊朗与叙利亚巴沙尔政权、黎巴嫩真主党、巴勒斯坦哈马斯等同盟性政治力量具有千丝万缕的密切联系,并在伊拉克、阿富汗等国内发挥着重大影响。齐云平:《博弈大中东》,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5年,第107页。所以适当缓和与伊朗的关系有利于美国解决束缚其“手脚”的伊拉克问题、恐怖主义问题、巴以问题和石油问题。总体而言,美伊关系的良性互动将有助于中东地区的稳定与发展。而缓和与伊朗的关系,稳住以色列、沙特等中东地区传统盟友,维持中东地区低成本存在可以说是“奥巴马政府”时期外交政策的优先选择。另外,巴以问题作为解决中东问题的一把“钥匙”,美国也一直希望和平解决该地区问题以缓和与伊斯兰国家的关系。
而对于以色列来说,其本国犹太人民普遍存在着一种“岛民心态”,它反映为犹太人面对外界的歧视、迫害和不幸遭遇时的一种动态、即时的心理反应。冯基华:《犹太文化与以色列社会政治发展》,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0年,第7页。以色列政府认为:“每时每刻都不能忘记以色列的安全,不同于世界上任何国家,它不是主权和边界问题,而是生存问题。”杨曼苏:《以色列—谜一般的国家》,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1992年,第144页。从建国以来,安全问题始终是以色列外交政策的核心,而强大的军事力量是以色列生存与安全的保障。长年与地区周边国家的对抗使得以色列对于安全与生存这一根本利益问题格外敏感。针对伊朗制裁的解除和维持伊朗发展核能的权利这两件事,以色列政府认为这是对以国安全与生存的挑战,且将打破以国在中东地区的核优势。另外,对于美伊关系的缓和,巴以问题的重新升温,以色列也担心其在美国中东政策中的战略地位会有所下降。所以频频打“安全牌”的内塔尼亚胡政府在对待伊朗与巴勒斯坦态度方面始终和盟友美国相左,甚至持对抗的态度。
我们可以预想到未来短期内在伊朗问题与巴以问题上美国与以色列依然会有分歧和摩擦。以色列需要对抗区域的敌人,美国却更需要关注整个区域的问题。随着中东动荡局势的持续深化,巴以问题的升级使得以色列日益成为阿拉伯公众“泄愤”的靶子。由于与传统地区盟友埃及、土耳其关系的冷却,与伊朗关系的敌对,同周边国家边境摩擦不断,以色列似乎在该地区陷入了孤立,其安全与外交环境受到挤压。而中东的持续动乱则预示着美国建立有效的美式民主制度计划落空,反倒催生了更多的宗教政权,且以伊朗为代表的什叶派力量得以壮大。鉴于自身对中东局势的控制能力下降,美国则避免激化地区矛盾,采取缓和与地区大国如伊朗的关系。而美国这一战略选择却与以色列相左,且美国在中东变局之际不惜“放弃”埃及等盟友的做法也加强了以色列本身的不安全感。两国的战略利益选择出现了分歧,该分歧也势必对美以特殊关系造成了冲击。 能否找到新的战略利益契合点是对今后美以特殊关系的考验。
(二)美国亲以势力的作用思考
相比于布什政府带有明显偏袒以色列立场的中东政策,奥巴马政府在解决伊核问题与巴以问题的态度上明显要积极一些。奥巴马政府上台后多次对伊斯兰世界传递善意的信号,如对伊朗采取了边对话边遏制的“双轨政策”,在巴以问题上推广“两国方案”,力图弥合美国在中东地区受损的软实力和国际形象,并推动从伊拉克和阿富汗撤军。伊核谈判的成功虽然存在奥巴马以求打造“外交遗产”的可能性,但总体上来说奥巴马对伊朗的政策是符合美国的国家利益。而在巴以问题上,奥巴马政府能否推出有效的解决方案呢?现实看来,该问题短期内难以摆脱反复“博弈”的困局。美国政府更迭导致的中东政策差异、中东复杂多变的局势、巴以双方在历史上与自身利益的种种分歧,都给巴以问题的解决增添了重重阻力。从奥巴马任期内看,美国国内的亲以势力依旧是影响美国中东政策不可忽视的因素。作为联接美以特殊关系的“纽带”,美国犹太人与基督教右翼团体的作用也应该被辨证地看待。芝加哥大学著名学者约翰·米尔斯海默(John J.Mear-sheimer)在其著作中曾经说过:“如果以色列游说集团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虽然美国在中东的那些问题并不会消失,但美国领导人将发现更容易探究选择替代性的方法,更可能采取符合美国利益的政策。”约翰·米尔斯海默、斯蒂芬·M.沃尔特:《以色列游说集团与美国对外政策》,王传兴译,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9年,第496页。可以看出,奥巴马政府仍然希望能够以和平的手段解决巴以问题,但受制于美以战略同盟关系与国内的亲以势力,美国对于所提方案的执行又缺乏一定的决心和有效性。
但在伊核协议于美国国会获得通过这件事情上,奥巴马政府显然取得了不小的成功,特别是考虑到亲以利益集团和美国共和党百般阻挠伊核协议都没成功。这说明,美国亲以势力有其局限性,它们可以在中东决策制定的过程中发挥影响,如在过去亲以利益集团推动国会出台制裁伊朗法案,但是它们无法操纵美国的中东外交,特别是无法改变美国在中东地区的国家核心利益。以色列的安全与繁荣符合美国在中东的利益,但美国在该地区还有其他三大重要利益,即获取石油、防核扩散与反恐。这三大利益的实现都离不开与其他中东地区大国的合作,而伊核协议的达成可以说是奥巴马政府政治智慧的一个体现。
鉴于2016年美国大选的临近与以色列国内独特的政治生态,亲以势力应该还会在中东问题上发出自己的声音,并且在美国中东政策的具体落实上施加自己的影响。但我们不能忽视亲阿与亲伊利益集团势力的存在,且应该看到民主舆论的力量,或是官民之间公开对话的重要性,如通过民主社会的舆论压力来平衡亲以势力的强势,这或许有助于美国做出更加符合美国国家利益的决策。如美国民意调查显示,无论在奥巴马第一任期的2009年还是在第二任期的2013年,在“是否支持美国就阻止伊朗发展核武器同伊朗进行直接外交磋商”的问题上,超过四分之三的美国民众都给出了肯定的答案。“American Public Opinion Poll: Regarding U.S. Middle East Policy,” Jewish Virtual Library, September 2013, http: // www. jewishvirtuallibrary. org/ jsource/ US – Israel/ pousmep. html.美国政府也确实实现了与伊朗的直接对话并签订了伊核协议,这从一个侧面显示了民主舆论的力量。而美国亲以势力作为联接美以特殊关系的重要纽带,是否可以成为促进美以两国关系健康发展的重要推动力,而不是和以色列政府“联合”与美国政府硬碰硬地表达不满,在目前看来,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五、结语
美国作为世界头号强国,其对外政策对国际局势的影响非常大,对许多国家也有非常大的影响。中东国家以色列希望在美国的中东政策中扮演重要角色以维护本国家的领土安全。美国国际关系理论学者肯尼思·华尔兹(Kenneth N·Waltz)曾经说过,“国家持有一种安全偏好,而非权力偏好,其首要目标是自身生存,即在无政府状态下,安全是国家的最高目标”。肯尼思·华尔兹:《国际政治理论》,信强译,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8年,第167页。这对身处于中东乱局的以色列来说,对于安全的追求便成为这个犹太国家立足于世界并进一步发展的根本,而美国这个超级大国便意味着权力与安全。所以自第二次中东战争起,以色列便将外交重点转向美国。而美国在第三次中东战争后也认识到以色列对美国在中东地区的战略意义,如地区局势的“再平衡”与民主示范,遂于以色列结成亲密的盟友,而保证以色列的安全也成了美国历届政府中东政策的重要内容,美以之间形成了一种超越正常国家关系的特殊关系。尽管美国在不同的国际形势下有不同的利益考虑,对其中东政策也有所调整,但保证以色列国家安全这一点却从来没有变过。虽然奥巴马与内塔尼亚胡经常因为伊朗问题而闹分歧,但在阻止伊朗拥有核武器这一问题上,美国与以色列却是坚决站在同一战线上,只是各自所考虑的具体利益不同罢了。就如我们前文所提到,以色列位于一个动乱的区域,其需要对抗的是区域的敌人,而美国却需要关注整个区域的问题,尽可能实现中东战略的大致平衡,以免重蹈伊拉克战争的覆辙。同时,对于深处中东“漩涡”中心的以色列与免受地缘安全环境影响的美国,两者的战略考虑也会有所不同。
在后伊核协议时代里,我们可以预见互为亲密盟友的美国与以色列在伊朗问题和巴以问题,或是整个中东战略的问题上依然会“拌嘴”,但双方的特殊关系应该不会发生很大的变化,目前双方的共同利益依旧大于分歧,毕竟双方对彼此还是存在着一定的依赖性,如在“9·11”事件后反恐和反核扩散成为美以共同的安全利益,双方据此重构了新的战略合作基础,李伟建:《以色列与美国关系研究》,北京:时事出版社,2006年,第237页。再如双方的经济与军事贸易关系、文化宗教关系等,而美国国内的亲以势力肯定也会继续作为维系着美以之间这种超越正常国家间的关系的“纽带”。
但本文最终关心的问题是,美以盟友关系能否往更为健康的方向发展,或是说两国关系的发展能够较为符合美国与以色列自身的国家利益,同时也能不损害该地区其他国家的利益?特别是随着2014年10月以来,欧盟主要国家“连锁”承认巴勒斯坦国家地位,引发了国际社会的强烈关注,以色列在“巴以问题”上面临着越来越大的政治压力。过去以色列的“强硬”措施不仅破坏了自身国家的形象,疏远了与美国的关系,破坏了与欧洲的经贸往来,也使得中东地区的恐怖势力难以“扑灭”,这必定是以色列需要正视和解决的问题。而面对后伊核时代依旧动乱的中东地区,如何缓和与伊斯兰国家的对立,如何推动中东和平进程的发展进而在该地区的反恐活动取得成效,如何重新定位以色列在该地区的战略地位,这也将是摆在美国政府面前一个“大问题”。中东问题的解决或许真的需要两国政治家展现出足够的勇气和政治智慧才能迈出成功的第一步。诚然,在当今的国际形势下,两国政府关于中东地区形势的博弈应该还会继续,但毫无疑问,一个和平、安全的中东环境对于美以两国的发展来说,都会是极为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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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崔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