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控制功能对承包商合作行为影响研究：业主权力的调节作用

姜新宽，唐吟秋，陈勇强

（天津大学 管理与经济学部，天津 300072，E-mail:jxk0311@126.com）

合约控制功能对承包商合作行为影响研究：业主权力的调节作用

姜新宽，唐吟秋，陈勇强

（天津大学 管理与经济学部，天津 300072，E-mail:jxk0311@126.com）

现有研究中关于合约治理对组织间合作的影响仍存在一定分歧，合约治理与权力机制如何共同影响组织间合作有待进一步研究。基于交易成本理论检验了合约控制功能对承包商角色内行为和角色外行为的影响，探究合约控制功能与业主权力对承包商合作行为的共同影响；采用问卷调查方式收回有效数据181份进行实证研究。研究结果表明：合约控制功能对承包商角色内行为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但对承包商角色外行为没有显著影响；业主的专业权力和强制权力对合约控制功能与承包商角色内行为之间的关系有正向的调节作用。研究结果强调了合约与权力的重要作用，有助于缓解现有研究中存在的分歧，为工程实践中业主如何设计合同及管理承包商提供了启示和指导。

合约控制功能；承包商合作行为；业主权力

工程项目具有更高的资产专用性、不确定性和复杂性［1］，存在着比其他行业更多的对抗和冲突［2］。承包商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利用信息不对称的专业优势违背合约、采取机会主义行为的情况时有发生［3］。合约治理作为一种正式的治理机制，对于维护业主利益、促进项目成功至关重要。然而，由于人的有限理性以及工程项目的复杂性，合约难以涵盖交易的各个方面［4］。同时，现实中许多业主对合约没有足够重视，不总是能够依照合约进行管理。有学者认为，由于中国的人情关系以及不健全的法律制度环境，合约的作用存在一定局限［5］。当出现冲突和争端时，通过合约诉诸法律解决争端存在着很高的成本，这使得工程合约的作用进一步受到限制。然而，也有学者认为中国的法律框架越来越健全，合约在企业间交易中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6］。

对现有组织间关系研究中与合约治理相关的文献分析，发现学者们对合约治理在组织间关系中起到的作用存在不一致的观点。一方面，有学者认为合约治理是合作的保障。持有这样观点的学者大多从交易成本理论出发，认为需要适当的治理机制来控制组织间交易中的不确定性和资产专用性带来的风险，而合约治理可以降低风险，起到保障投资的作用［7］。合约治理保证交易各方对各自的角色有一致的理解［8］，通过对机会主义行为的制裁，提高机会主义行为的成本［9］，降低机会主义和冲突对组织间关系的影响。也有学者指出合约提供了激励合作的制度框架［10］，通过鼓励初始合作在组织间创造一种积极的心态，鼓励顺从的行为，从而促进了合作。而另一方面，Malhotra［11］强调合约治理对组织间合作的抑制作用。控制严格的合约条款可能降低合作伙伴良好的意愿，抑制合作伙伴的积极行为。Wuyts等［12］提出合约意味着不信任或者对合作伙伴有敌意，因而鼓励了正式合约范围以外的机会主义行为。尹贻林等［13］指出在短期情境中对承包商的监管不会消除机会主义，熊焰［14］指出合约控制不能促进单边合作行为，反而可能抑制合作规范的形成，进而导致对抗性的组织间关系，不利于组织间的合作。

现有研究存在分歧的原因主要包括:没有区分合约的维度，很多合约抑制合作的研究结论是建立在以控制功能作为合约主要功能的基础上［15］；合约治理对合作不同方面有不同的影响［16］；合约治理与合作的关系受到情境因素的影响等。本文以交易成本理论为基础，将承包商合作行为分成角色内行为和角色外行为，分别探究合约控制功能对承包商角色内行为和角色外行为的影响。同时，交易成本理论的一个重要观点是利用垂直整合形成科层机制，以避免机会主义行为。但是在工程行业中，垂直整合存在一定困难。相应的实践中有很多临时性的杂合组织中存在一种准科层机制，参与方可以利用这种准科层机制赋予的权力来影响另一方的行为［17］。由于这种权力不是来源于纯科层机制，仍需要合约来建立正式的规则。因此，在实践中业主往往会同时运用合约与权力两种治理机制管理承包商。然而，现有研究大多探究合约治理与关系治理的关系，对合约治理与权力关系的研究缺乏足够的关注，因此本文将进一步探究合约控制功能与业主权力共同作用对承包商合作行为的影响。

1　理论背景

1.1合约控制功能

交易成本理论在机会主义假设的基础上提出合约有降低风险、保障投资的控制功能，认为合约作为一种保障参与方投资的方式可以减少事前和事后机会主义行为。

交易成本理论主导了有关合约的研究，并且得到足够多的理论和实证支持［18］。然而，交易成本理论更多强调机会主义行为对交易的重要影响［7］，只关注组织间关系中的控制方面，忽略了非机会主义的不合作行为以及带有合作意愿但却未能达到合作要求的行为。单从交易成本理论的角度，把合约的控制功能定义为对机会主义的控制存在局限。有学者认为合约控制可以通过权威和权力机制，创造一种包含较少违规行为的对理想结果的遵守［19］。合约控制试图减少一切与理想行为有偏差的行为，并对结果进行控制。在某种程度上合约控制功能不仅仅通过抑制机会主义行为而避免交易风险，也要求参与方付出当预定付出无法满足要求时的额外努力，对不能促进合约中规定目标的不规范的行为进行约束和改进，从而减少行为和结果与合约中规定的行为和结果的偏差。因此，本文将合约控制功能定义为合约对与达不到理想行为或者结果而产生偏差的行为和结果的控制。由于合约控制功能对承包商和业主的约束程度不同，本文中的合约控制功能主要是指合约对承包商的控制。

1.2承包商合作行为

早期的学者将合作看成单维的概念，随着研究的进行，学者们认为单一维度难以全面描述理论和实践。Smith［20］认为组织间存在正式和非正式的合作关系，正式合作受制于正式的结构，非正式合作受到信任、依赖等社会因素的影响。Anvuur［21］验证了四维度合作行为在工程领域研究中的适用性。也有学者在组织间关系的研究中将合作行为划分成角色内行为和角色外行为，验证了其在组织间关系研究中的适用性［22］。

在工程项目中，除了合约规定的内容，承包商的意见和主动的努力对项目的完成同样重要。因此本文将承包商的合作行为分成角色内行为与角色外行为。将角色内行为定义为承包商带有完成组织目标意愿的、履行合约规定范围以内的行为。将角色外行为定义为承包商带有完成组织目标意愿的、履行合约规定范围以外的促进组织目标达成的行为。承包商角色外行为隐含着一种对没有规定的、双方存在共识的义务的感知，这种义务并没有明确写在正式的合约之内。

1.3业主权力

本文将业主权力定义为业主影响项目中合作伙伴决策的能力。French等［23］将权力分成5个维度，在中国工程项目的背景下，业主的专业权力和强制权力更为常见［24］，也得到了很多的研究证实。因此，本文只对业主的专业权力和强制权力进行研究，将业主的专业权力定义为业主拥有的、项目中其他组织需要的专业知识、专业技术等；将业主强制权力定义为业主通过强制手段影响项目中其他组织的能力。需要指出的是，权力是一种潜在的或者感知的状态，有权力的一方不需要刻意地影响另一方，另一方会通过感知到的权力而表现出合作的行为。在工程项目中业主拥有很高的权力并不代表业主会经常性地使用这些权力影响承包商。

2　研究假设

2.1合约控制功能与承包商合作行为

在合作的组织中欺骗、违约行为之所以会发生，是因为合作参与方发现可以通过牺牲其他组织的利益从而最大化自身的利益。合约控制功能通过清晰地定义可接受行为的原则和义务以及违背合约的惩罚，向承包商传递了充分的信息，使得承包商可以理性地评估一种行为产生的收益和损失。同时，通过对违约行为法律和经济上的制裁，合约提高了机会主义行为的成本［25］。由此合约控制功能越强时，承包商投机所得越少，违反合约导致未来收益的损失越多，越倾向于按照合约的规定进行合作。

合约控制功能的提高使得对承包商的监督和检查程度也相应提高，承包商的违约行为更有可能被业主监视、发现，从而降低了承包商违背合约中规定的义务和职责的可能性 。适当的合约控制也会将一些合作信号传递给承包商，增加其对业主合作的预期，促进了承包商的合作，因此提出假设:

假设1（H1）:合约控制功能正向影响承包商的角色内行为。

承包商的角色外行为不受合约监管的限制，取决于承包商的内在动机。对合约控制的强烈关注，会产生外部压力，破坏合作的内在动机。内在动机的降低会减少主动合作的意愿，给承包商传达这样一个信号，即工作的职责源于合约规定而不是承包商本身，从而降低了主动性。过度的控制行为的机制也会带来压力和紧张感［11］，抑制积极主动的情绪，使得承包商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如何避免被惩罚，而不是积极主动地采取促进组织目标达成的合作行为。另一方面，合约控制可能会使承包商感知到不被信任，抑制了与信任相关的动机和行为［12］，进而抑制承包商角色外行为，因此提出假设:

假设2（H2）:合约控制功能会降低承包商角色外行为。

2.2业主权力的调节作用

业主的能力强，就可以很好地安排资金支付、应对变更，给承包商提供合理有效的支持，培养承包商的良好意愿和信任［24］，让承包商认为合约中的规定以及来自业主的工作要求是值得遵从的，进而服从合约的安排。业主的专业权力可以降低业主监督工程的成本，有效的、低成本的监督又使得承包商隐藏自私行为的举动变得更加困难，从而降低承包商违背合约的动机。除此之外，业主的专业能力使得业主与承包商的沟通更高效，合约的意图可以很好地传达给承包商，降低其对合约的误解，因此提出假设:

假设3（H3）:业主专业权力会提高合约控制功能对承包商角色内行为的正向影响。

业主的强制权力使得合约控制功能的落实得到了保障，如果承包商违背了合约或者违背业主的意愿，就有可能受到业主的惩罚。承包商会由于惧怕业主利用强制权力减少承包商的收益，从而答应来自业主方的要求［24］。业主可以决定是否、什么时候以及如何运用强制权力影响承包商，使其服从。在工程项目中，业主作为相对有权力的一方，可以利用不公平的风险分担、拒绝接收完工的工作、威胁终止合约、延期工程款的支付等方式来促使承包商接受业主提出的合约中的要求。因此提出假设:

假设4a（H4a）:业主强制权力会提高合约控制功能对承包商角色内行为的正向影响。

人们感觉到有权力，就会认为比别人更有资格获得更多的利益，导致自我利益服务和机会主义行为。业主的强制权力会滋生业主的机会主义行为，使业主利用一系列手段去控制承包商，从而导致承包商心理上的抵触。承包商的角色外行为不受合约的限制，往往需要承包商的主动性和创造性，强制权力的使用会导致一系列负面结果，提高了合约控制功能对承包商积极主动性的抑制作用，进一步抑制承包商的角色外行为，因此提出假设:

假设4b（H4b）:业主强制权力会提高合约控制功能对承包商角色外行为的负向影响。

3　研究方法

3.1数据收集与问卷设计

本文的调查对象是中国工程行业从业的管理人员，通过网络和电子邮件发放调查问卷，共发出400份问卷，回收190份，回收率为47%。剔除信息不完整、非工程行业管理人员等无效问卷9份，共得到有效问卷181份。问卷采用7分李克特量表进行测量，要求被试者根据自己参与过的一次工程项目来回答问卷。第一部分主要调查被试的基本信息，包括被试的职务、工作年限、所在部门、项目类型等。第二部分主要测量本文的自变量、因变量以及调节变量。

3.2测量

本文的自变量是合约控制功能，对自变量的测量借鉴Luo［10］和Parkhe［25］开发的量表。因变量是承包商角色内行为和角色外行为，参考Kashyap等［22］开发的量表。调节变量是业主的专业权力和强制权力，参考Lu等［24］的量表。本文的控制变量选取了业主与承包商的合作经历、业主与承包商未来的合作意向、合约的协调和适应功能4个变量。合作经历会提高双方的信任，降低对投机行为的感知，未来的合作意向使得承包商更加关注未来的合作收益［25］，而不是短期的合作，由此影响组织间双方的合作行为。合约有控制、协调和适应的功能［18］，考虑到合约的协调和适应功能对承包商合作行为的影响，本文将合约的其他两个维度作为控制变量。

3.3信度与效度分析

信度用来反映量表的可靠性，效度用来反映测量构念的有效程度。合约控制功能、业主强制权力、业主专业权力、承包商角色内行为、承包商角色外行为的 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 0.852、0.902、0.856、0.887和0.777，均超过0.7，说明量表具有较高的内部一致性，信度方面符合要求。

模型的适配性方面 χ2/df=2.520（小于 3），RMSEA=0.093， NFI=0.848， GFI=0.0.844，CFI=0.901，TLI=0.879均大于 0.8，统计检验量均达到适配指标，说明理论模型具有比较好的整体适配性。本文进一步检验了构念的聚合效度和区分效度。组合信度（Construct Reliability）与平均变异萃取量（Average Variance Extracted）如表1所示，所有构念的因子荷载均大于 0.5，平均变异萃取量均大于0.5，除了承包商角色外行为的组合信度为0.56外，其余指标大于 0.6。虽然个别构念的组合信度略低，但是考虑到其他指标均达到要求，说明模型整体的聚合效度可以接受。

表1　效度检验

关于区分效度，如果构念的平均变异萃取量的平方根大于其对应列的相关系数的最大值，说明模型的区分效度是符合要求的。如表2所示，数值均大于非对角线上的相关系数值，模型的区分效度可以接受。综上，本文数据有比较可靠的效度和信度。

表2　变量相关系数矩阵

3.4假设检验结果

本文采用层次回归分析，利用SPSS软件检验了合约控制功能对承包商角色内行为和角色外行为的影响以及业主权力的调节作用。

统计结果如表3模型2所示，合约控制功能与承包商角色内行为的正相关关系显著成立（β=0.327，sig=0.000），模型4中显示合约控制功能和承包商角色外行为的相关关系不显著（β=0.102，sig=0.273），假设H1得到支持，假设H2没有得到支持。

如表4所示，交互项“合约控制功能×业主专业权力”对角色内行为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模型3，β=1.524，sig=0.001）。表5模型3中，交互项“合约控制功能×业主强制权力”对承包商角色内行为有显著的正向影响（β=0.789，sig=0.029）。交互项的系数为正值，仍需进一步检验调节效应。

表3　假设检验表

表4　业主专业权力调节作用检验

表5　业主强制权力调节作用检验

进一步检验调节效应是否与假设一致，分别选取业主专业权力和强制权力的高值和低值，发现在取高值时合约控制功能对承包商的角色内行为影响更强，说明业主专业权力和强制权力正向调节合约控制功能对承包商角色内行为的影响。因此假设H3和假设H4a得到支持。根据假设H4b业主强制权力会提高合约控制功能对承包商角色外合作行为的负向影响，前文中结果显示合约控制功能对承包商角色外行为没有显著的影响，检验调节效应时交互项系数同样不显著，因此假设H4b没有得到支持。

4　研究讨论

本文检验了合约控制功能与业主权力在改善承包商合作方面起到的作用，支持了交易成本理论，实证了其在工程行业的适用性。有学者认为在中国这样一个弱法律环境下合约治理所起的作用十分有限，关系交换理论更适合中国情境。研究发现合约控制功能的提高会伴随着更多的承包商合作，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在中国工程项目中合约起着重要的作用，中国企业看待合约的态度正在逐步转变［6］。

本文发现合约控制功能促进承包商角色内行为，而对承包商角色外行为没有显著影响。由此，验证了前文中提到的合约对合作的不同方面有不同影响的猜想，说明了这是现有研究存在分歧的原因之一。与假设不同的是，本文并没有发现合约控制功能对承包商角色外行为的抑制作用，可能有以下原因:

（1）工程项目的复杂性以及中国高权力距离的文化情境使得承包商认为合约控制是理所当然，合约控制功能不会抑制承包商的主动性、不会导致关系破裂。

（2）涉及金额庞大的经济交易，承包商更可能会是一个理性人而不是一个社会人，交易成本理论的假设比社会交换理论的假设更贴近现实，承包商出于理性考虑会采取对自己的经济利益更有利的行为。

（3）研究结果中承包商角色内行为和角色外行为有显著的正相关，合约控制功能直接抑制角色外行为，同时合约控制功能正向影响承包商角色内行为进而促进角色外行为，两种作用相互抵消。

本文同时发现业主专业权力和强制权力正向调节了合约控制功能对承包商角色内行为的影响。这说明由杂合组织中存在的准科层机制带来的权力控制也在治理组织间关系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并起到了补充合约控制功能的作用，业主因此可以利用权力更好地促进承包商合作。本文研究结果说明权力会显著影响人们的行为，有研究认为高权力会导致对抗的行为，这与本文研究结果相左。

5　结语

本文结果表明合约控制和权力控制在促进承包商合作上起到重要的作用。在工程项目中，出于经济利益以及行业共识的考虑，合约对承包商的控制一般不会导致承包商采取不合作的行为。因此在制定合约时，业主可以注意加强合约的控制功能。而合约控制功能不会促进合约范围以外的行为，业主需要采取其他措施以激励承包商的角色外行为。业主的强制权力和专业权力也可以提高承包商的合作水平，业主一方面应提升自身的权力，另一方面也应该注意权力的使用。本文的研究结果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现有研究中的分歧，对权力控制的研究丰富了现有理论，有助于指导工程项目管理实践，引导从业者在制定合约以及使用权力时作出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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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fect of Contract Control on Contractor's Cooperative Behavior: the Moderating Role of Owner's Power

JIANG Xin-kuan，TANG Yin-qiu，CHEN Yong-qiang
（College of Management and Economic，Tianjin University，Tianjin 300072，China，E-mail:jxk0311@126.com）

Although existing literatures have shown that contract plays a key role in inter-organizational relationships，how contract affects cooperation remains controversial，and how contract and power interact with each other remains unclear. To explain the existing controversy，this study examined the influence of contract control on contractors' cooperative behavior（in-role and extra-role behavior），and the moderating role of owner power in fostering contractor cooperation based on the transaction cost economics theory. A survey was employed and data were collected based on 181 owner-contractor partnerships in Chinese construction industry. Regression analyses indicate that contract control has a significantly positive impact on contractors' in-role behavior，while little impact on contractors' extra-role behavior，and when owner's expert and coercive power are higher，contract control contributes more to contractors' in-role behavior. The research findings highlight the importance of contract and power and are conducive in providing guidelines for owners about how to apply contract functions and power to promote cooperation with contractors.

contract control；contractor's cooperative behavior；owner's power

F284

A

1674-8859（2016）04-001-06

10.13991/j.cnki.jem.2016.04.001

姜新宽（1991-），男，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工程项目合同管理；

唐吟秋（1994-），女，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国际工程项目管理；

陈勇强（1964-），男，教授，研究方向:国际工程项目管理，合同管理，风险管理。

2016-06-03.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7123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