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采纳蔬菜清洁生产技术补贴机制研究——以藁城区蔬菜堆肥化处理技术为例

周　颖，王丽英，甘寿文，魏风友，焦兵华

（1.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资源与农业区划研究所，北京　100081；2.河北省农林科学院农业资源环境研究所，河北　石家庄050051；3.石家庄市藁城区农业局，河北　石家庄　052160）

农户采纳蔬菜清洁生产技术补贴机制研究
——以藁城区蔬菜堆肥化处理技术为例

周颖1，王丽英2，甘寿文1，魏风友3，焦兵华3

（1.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资源与农业区划研究所，北京100081；2.河北省农林科学院农业资源环境研究所，河北石家庄050051；3.石家庄市藁城区农业局，河北石家庄052160）

以河北省藁城市142个样本为例，运用意愿价值评估方法，调查了示范区农户在实施补贴前提下，采纳蔬菜废弃物堆肥化处理技术的补贴意愿，以及对于环境质量及清洁生产的认知。在此基础上，提出蔬菜清洁生产补贴机制6点政策建议，以期为引导农户的环保生产行为、制定有效的蔬菜清洁生产技术补贴政策提供参考借鉴和实证依据。

蔬菜废弃物；堆肥化处理技术；意愿价值评估法；补贴机制

近年来，随着河北省集约化蔬菜产业规模的扩大，蔬菜废弃物利用率低以及不合理处置成为限制蔬菜清洁生产的主要瓶颈［1，2］。堆肥化处理可以将废弃物转化为肥料，是蔬菜残体资源化利用的有效途径［3］。但是由于堆肥化处理技术本身具有准公共产品的属性［4］，导致技术应用动力不足、推广不畅。现阶段，通过强化农业支持保护制度，以经济激励手段弥补“市场失灵”造成的生产方式转变的困境，对于实现设施蔬菜产业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鉴于此，以蔬菜废弃物堆肥化处理技术补贴政策为研究对象，从农户的视角探讨农户对技术补贴政策的期望和偏好，了解其对清洁生产及环境质量的认知，旨为制定科学的技术应用补贴标准、建立有效引导农户环保种植行为的补贴政策机制提供理论依据和参考借鉴。

1　研究区域概况

石家庄市藁城区地处河北省西南部，是典型的山前倾斜平原地貌，耕地面积5.44万hm2，人均0.07hm2。水利设施齐备，有效灌溉率100%［17］。该区是农业生产大区，2013年蔬菜播种面积35 913.33 hm2，总产量294.34万t，产值达64亿元。已建有蔬菜标准园16个，每园面积均在66.67 hm2以上［18］，总播种面积达到1 147.6 hm2，其中，温室面积478.27 hm2、大棚面积534.67 hm2，地膜面积148 hm2。目前，已建立蔬菜清洁生产示范区400 hm2，建造蔬菜残体集中处理利用厂1个，蔬菜残体堆沤池30个［19］。2013年以来，各级政府加大支持力度，其中，河北省蔬菜产业示范县建设资金重点用于对蔬菜新品种的引进示范（园区）、集约化育苗、节水灌溉、防虫网等技术示范推广补助等，市财政专项资金主要用于蔬菜示范村已建标准园的提档升级和新建蔬菜生产设施的补贴。

2　材料与方法

2.1材料

2015年3月30日～4月3日，选取藁城区设施蔬菜生产示范村（贯庄村、东辛庄村、西辛庄村、杜村、双庙村）以发放调查问卷的形式进行实地调研，问卷主要涉及4个方面的内容：（1）样本个体属性特征。主要包括是否户主、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信息来源途径、问题求助对象和对别人意见采纳等；（2）样本家庭生产情况。主要包括家庭总收入、种菜纯收入、非农业收入和种菜成本投入情况等；（3）样本产后处置及安全生产意识。主要包括蔬菜采收及销售方式、废弃物处置方式、产品认证和化肥、农药使用认知等；（4）样本对于堆肥化处理技术补贴意愿，主要包括：技术采纳补贴支付意愿、惠农政策重要性排序等。

由于男性户主在家庭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既是家庭主要劳动力，又是家庭事务的决策者。男性户主参与调查增加了数据的准确性和代表性。在发放调查问卷过程中，注重对男性户主的调研，发放调查问卷150份，获得有效问卷142份，有效回收率为98.6%。被访者男女比例为4.46∶1，其中男性户主107人，占户主总人数的96.4%。

2.2方法

2.2.1补偿政策的期望和偏好采用SPSS 19.0、Excel进行数据描述性统计分析。为了探明农户对惠农政策偏好程度，建立完善的补贴机制，又开展了受访者对于惠农政策认知度的调查。问卷调查选择已经实施或计划实施的6项惠农政策，请农户根据自己的偏好按政策的重要性排序。研究按照多选型分类法设置变量，政策重要性排序从第1位到第6位的定义赋值均为：“1=节水补贴”，“2=技术补贴”，“3=残体补贴”，“4=农民培训”，“5=产地标准”，“6=市场准入”。运用SPSS 19.0统计软件分析对惠农政策重要性排序特征变量，其目的是探明农户对激励政策的响应和期望，为政策手段调动农民环保生产积极性提供实证依据。

2.2.2环境服务的经济价值以蔬菜废弃物堆肥化处理技术采纳意愿为研究对象，假设国家集中建设蔬菜残体堆沤池，并给予参与项目建设的农户部分补贴费用，询问农户是否愿意支付部分费用或享受一定补贴，以及希望支付或接受的额度。运用意愿价值评估法（CVM），获取实施补贴情况下农户对于堆沤池建设费用的环境物品改善或损失的效用指标支付意愿（WTP）和受偿意愿（WTA），评估环境服务的经济价值［20，21］。

（1）以农户采纳蔬菜废弃物堆肥化处理技术的补贴意愿为研究对象，通过CVM引导技术获取在实施补贴前提下，农户技术采纳的真实意愿。问卷调查采用支付卡引导技术，样本根据卡片设计的投标值进行选择［22］。WTP和WTA2个指标值的获取均按照先提出研究假设，再获取意愿数据的程序进行。

（2）支付意愿的调查。假设国家要给予修建蔬菜堆沤池的农户部分补贴费用，其余费用自己承担，询问农户是否愿意支付建设费用；如果受访者愿意支付建设费用，则询问其愿意支付额度。

（3）受偿意愿的调查。假设国家对于实施蔬菜残体无害化处理的农户进行补贴，询问农户是否愿意享受补贴，并询问其愿意获得补贴的额度。

（4）支付卡投标值确定考虑因素。第一，农户本身具有经济偏好特征，其愿意支付的额外费用是越少越好，而希望获得的经济补贴则越多越好；第二，建设户用小型堆沤池每个池子的建设成本1 200～1 500元，对于农民来说还是比较高。通过预调查摸底，确定支付意愿投标值选项10～150元，共分为24个选项。

3　结果与分析

3.1被访者以中老年为主，且文化程度较高

被访者年龄集中在40～59岁，占总数的71.9%（图1）；初中及以上文化程度的被访者占75.4%，其中40～59岁初中、高中文化程度分为占总数的71.7%和80.0%（图2）。数据显示，从事设施蔬菜生产的农户以中老年为主，且文化程度多为初中和高中水平。

图1 被访者的年龄结构Fig.1　The age structure of the respondents

图2 被访者的文化程度Fig.2　The cultural level of the respondents

3.2被访者生产过程中劳动强度较大，化肥及农药投入较高

76.1%的被访者家庭收入主要来源于蔬菜种植，人均蔬菜种植规模为0.3 hm2，在大棚内累计劳动时间达到7个月以上的占到88.03%，且76.06%的被访者农业收入占家庭收入的50%以上（表1），平均生产成本为44 662.5元/hm2。化肥费用（22 428元）占到总投入量的49.4%，其次依次为农药、有机肥、灌溉（图3）。可见设施蔬菜生产劳动密集程度较高，且生产直接成本中化肥、农药等投入所占比例较高。

3.3被访者生产中环保意识不强，废弃物处置随意

图3　被访者蔬菜种植的生产成本结构

表1　被访者年均劳动时间及农业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比重Table 1　The average annual working hours andagricultural income accounted for the proportion of total household income

29.6%的被访者进行残体利用，主要利用方式以直接还田、家畜饲料为主，其中使用堆肥还田技术的仅占7.7%；82.4%的被访者知道无公害产品认证制度（图4）；68.3%的被访者认为灌溉用水量没有造成浪费现象，66.2%的被访者认为化肥用量不过量，60.5%的被访者认为农业生产的投入会带来土壤污染，31.0%的被访者认为不会造成污染（表2）。数据显示，一方面政府相关部门对于蔬菜产品质量安全的宣传效果较好，而对于化肥、水资源利用方面的宣传力度不够，造成大多数被访者认为化肥使用不过量且灌溉水平正常，加之对于传统种植方式的依赖和认可，使得蔬菜清洁生产技术的宣传与推广面临更大挑战。

图4　被访者残体利用方式及无公害产品认证认知

表2　被访者灌水用量、化肥用量及土壤污染认知 （%）Table 2　The awareness of irrigation amount and fertilizer application and soil pollution of the respondents

3.4被访者接受补贴的支付意愿明显低于受偿意愿

农户支付每个堆沤池费用和受补偿的费用均值分别为50.5元/户和120.5元/户，受偿意愿费用是支付意愿费用的2.4倍，被访者经济偏好性较强，则补偿意愿的均值为85.5元/户（平均值估算法）；被访者支付意愿选择≤10元/户的占总数的34.5%，21～90元/户的占30.2%（图5）；受偿意愿选择111～150元/户占64.8%，91～110元/户的占17.6%（图6）。数据显示，被访者对于实施补贴政策愿望强烈，在此前提下支付意愿较强。进一步调研发现，在不确定能否获得经济利益之前，＞30%的被访者支付意愿较低；＞10%的被访者环保意识较强，表示愿意支付建设费用。

图5　被访者堆沤池建设费用支付意愿分布图Fig.5　Distribution of WTP for composting pool construction fee

3.5被访者对于惠农政策的需求

图6　被访者堆沤池建设费用受偿意愿分布图Fig.6　Distribution of WTA for treatment of vegetable residues

通过对被访者蔬菜种植惠农政策重要性的统计显示，排序由高到低依次为节水补贴、技术支持、残体补贴、农民培训、产地标准和市场准入。（1）节水技术补贴实施迫在眉睫。节水补贴是指对于节水设备及运行维护费的补贴。藁城市水资源短缺，而蔬菜属于高耗水作物，被访者希望获得更多的节水方面的补贴，用以降低生产成本；（2）技术支持能力亟待加强。被访者意识到高新技术的使用可以有效的降低生产成本，提高生产效率；（3）蔬菜残体处理补贴政策亟待完善。被访者已经意识到了蔬菜残体对生产产地与产品带来的危害，且期待通过实施蔬菜残体处理技术的补贴政策，以降低产品质量安全风险，保证个人的经济效益。

表3　被访者对惠农政策重要性排序比例分布统计表 （%）Table 3　Sorting proportion distribution statistics of theimportance of the favorable agricultural policies

4　结论与讨论

本研究以蔬菜残体堆肥化处理技术为研究对象，基于河北省藁城市142份农户调查数据，运用CVM方法摸清农户对于蔬菜残体堆肥化处理技术的补偿意愿，初步估算了补偿标准的平均值（85.5元/户）及农户对于惠农政策的期望和偏好，为蔬菜清洁生产技术补贴政策制定提供参考建议。本研究在今后的研究过程中一方面需要在CVM估计技术手段应用的基础上，尝试通过计量经济模型提高研究结果的准确性；另一方面仍需扩大样本容量，满足更高精确度的研究要求。

5　对策与建议

5.1构建种植环节的补贴制度体系

补贴制度体系框架包括以下4个方面：（1）技术物化补贴。包括棚膜、新型防雾滴棚膜、地膜、防虫网、黄板、育苗穴盘、育苗基质及微灌设备等；增加小型现代化装备补贴，配套应用自动卷帘、小型耕作机械、滴灌施肥系统等。（2）农技推广补贴。地方政策配套资金重点用于蔬菜专业合作社建设和项目管理，蔬菜示范村田间培训学校建设与维护，提高基层农技推广人员工资待遇，以及技术培训专家的薪酬奖励等。（3）农机具购置补贴。包括蔬菜田园作业机械、水利机械、温室自动卷帘机械补贴；鼓励发展各类新型农机经营服务组织，培育农机销售、作业、维修等服务市场。（4）技术应用补贴。对于农户的环保行为给予补贴，包括自觉减少化肥、农药和除草剂的使用，更多地使用有机肥料、生物农药和机械除草；自觉采用秸秆机械粉碎覆盖还田技术，以及蔬菜残体堆肥化处理技术，增加菜田有机质含量；自愿联合结成农业合作经济组织，采用全程机械化作业生产方式，提高机械使用效率，降低作业成本。

5.2建立科学合理的补贴运行机制

（1）精准补贴。补偿对象精准为采纳蔬菜清洁生产技术的农户、处理蔬菜废弃物的有机肥料企业及厂家。（2）补贴方式要符合需求实际。以农户为对象的补贴方式可采取实物补贴和现金补贴相结合的形式；以企业为对象的补贴可以银行贷款及税收优惠的形式实施。（3）补贴标准要科学。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运用科学的方法进行评估，量体裁衣，确定合理补贴标准。

5.3健全补贴政策管理与监督机制

（1）加强补贴资金监督法制管理，从立法上应该规定技术补贴项目的预算管理，对农业补贴资金的到位状况及时进行监督和检查，并对各项技术补贴进行效益跟踪与评估管理。（2）保证补贴资金拨付渠道畅通，最好在每年第一季度将资金下拨给下级财政部门，使补贴资金能够在春播前发放到农民手中；提高补贴效率，减少技术补贴的执行成本。（3）设置农业技术补贴奖惩，农业生产经营者申请农业生态补贴项目时，必须做出承诺预期成果和保证措施，若不能达到最低标准要求则不能获得全额的农业补贴，出现弄虚作假行为则要受到严惩；并将农业技术补贴与农业生态环境的最低标准指标体系直接挂钩，凡是生产活动符合国家环境检测最低标准指标体系的方可获得技术补贴。（4）健全农业保险的长效机制，建议把农业保险业务从商业保险公司分离出来，成立政策性的农业保险公司，政府可以对从事农业保险的机构提供大规模的保费补贴，使农民能以较低保险费参加保险，真正享受到保险带来的收益。

5.4建立多元化的投融资机制

（1）建立稳定的财政支农投入增长机制。预算内固定资产投资优先投向农业基础设施和农村民生工程。政府通过蔬菜产业发展专项资金，加大对连片建设新型温室大棚蔬菜基地、示范样板、土地规模经营合作组织、获得国家及省名优商标的龙头企业的扶持力度。（2）综合运用税收、补助、参股、贴息、担保等手段，拓宽投融资渠道，鼓励农业银行、农信社等金融部门增加发展蔬菜生产的信贷支持力度；出台配套优惠政策，吸引企业、经济组织、个人投资蔬菜产业。（3）针对不同建设项目采取不同投资策略。以专项资金、多方筹资等方式支持现代农业技术研发推广、示范试点、产业化发展、宣传培训等公共产品；以资金补助或贷款贴息等政策支持现代农业发展的重大项目；以自有资金投入、招商引资及贷款等方式开发盈利性项目；以原有品牌注册和科技成果入股等方式，开展产业招商引资，扩大资金来源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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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Subsidy Mechanism of the Willingness of Farmers’to Adopt Vegetable Cleaner Production Technology——Taking Vegetable Waste Composting Technology as an Example in Gaocheng District of Hebei Province

ZHOU Ying1，WANG Li-ying2，GAN Shou-wen1，WEI Feng-you3，JIAO Bing-hua3
（1.Institute of Agricultural Resources and Regional Planning，Chinese Academy of Agricultural Sciences，Beijing 100081，China；2.Institute of Agricultural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Hebei Academy of Agriculture and Forestry Sciences，Shijiazhuang 050051，China；3.Gaocheng Agriculture Bureau，Shijiazhuang 052160，China）

Vegetable waste composting technology is considered as an important technology of vegetable cleaner production.However the high cost of the application and time consuming resulting the existence of barriers to technologypromotion.It is aneffective ways of correctingtheexternalityoftechnology application to incent farmers’technology adoption behavior through subsidies policy.The study applies the method of 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CVM）to understand the farmers’willingness to subsidize for heap retting pool construction fee and cognition of environmental quality and cleaner production with 142 questionnaires in Gaocheng City of Hebei Province.Then based on descriptive statistics analysis of willingness to pay and willingness to accept，this paper put forward six policy suggestions，including fully respect the willingness of farmers，improving the operating mechanism of subsidies，establishing investment and financing system，improving the education training system，setting up a system of subsidies and perfectingthemanagementandsupervisionmechanism， inordertoactivelyguidethefarmers’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production behavior and provide reference and empirical evidence for developing effective policies for cleaning production of vegetables.

Vegetables waste；Composting technology；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CVM）；Subsidy mechanism

F323.3

A

1008-1631（2016）03-0082-05

2015-08-26

中央级公益性科研院所专项资金资助项目（IARRP-2015-7）

周颖（1975-），女，北京人，副研究员，博士研究生在读，主要从事农业生态经济、农业清洁生产补偿政策研究。E-mail：zhouying@caas.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