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革时代,学校与教师的进化论
2016-09-21
变革时代,学校与教师的进化论
大数据时代,知识获取的成本越来越低,教师拥有知识的优势将逐渐消失,教师的权威必将逐渐降低。教自己不会的知识成为未来教师的教学“常态”,不断地学习必将成为教师执业的基本生存需求。
罗清红:1993年毕业于四川师范大学物理系,中学物理高级教师,成都市学科教学带头人,第九届“四川十大杰出青年”,第十届、十一届和十二届四川省青年联合会委员。历任成都七中教育处副主任、主任、教务处主任、校长助理、副校长等职务,现任成都市教育科学研究院院长。
无论东方西方,“教育”的原意都如出一辙,均有“引出”之意。在西方,“教育”一词education ,由拉丁文educare而来,其中e-为“出”,ducare-为“引”,合为“引出”。苏格拉底宣称自己是“思想的接生婆”。教育就是引导,教师就是助产,帮助学生把已有的思想观念生产出来,如此而已。在中国古代《易经》中的“蒙卦”是讲教育启蒙问题。蒙卦即“山水”蒙 ,学生似山,教师如水。学习如山中寻宝,须劈荆斩棘,求学似下山取水,应亲历亲为;教学宜循循善诱,如山涧泉水涓涓细流,欢快自由地流淌。
在古代,信息依靠口耳相传,教学形态为学徒制和私塾制。师生间存在着浓厚的“人生依附”关系,绝对地服从和模仿,是学徒唯一的选择。在近代,迈入工业社会,集中物流的批量生产方式成为学校模式:统一的年龄、统一的规模、统一的铃声、统一的教材、统一的授课、统一的标准。标准统一,提高了知识的传播效率,为工业化制造了大量标准的可用人才。工业化教育模式存在的问题,在大数据时代的今天,越发凸显:如无法为每个孩子提供个性化的、可持续的指导和评价,学习只不过是按计划实施的被动过程。
为什么我们会如此热衷标准化、规模化的教育模式?为什么我们只检测少量数据就用以决定孩子们的未来?
《大数据时代》作者舍恩伯格教授在前不久的学术演讲中阐述了如下观点: 众所周知,千年以来收集数据都非常困难,耗时且成本很高。我们因此而被迫困顿于小数据深渊之中。这意味着所有的相关机构,包括学校、大学,研究院所,都因此而共同蒙羞:没有能力收集大数据,我们只有收集小数据。因为我们缺乏足够的数据,无法实现对教育个体化的支撑。学习语境下的小数据,意味着世界上大部分地区,包括欧美和其它很多国家,都有面临同样的问题,此问题就是——因为缺乏收集足够数据的能力,我们只好对学习输出进行测量。如今,在世界上大多数国家,我们都是在学年度末期或毕业离校前对学生进行测量和考试,看看学生表现好坏,并据此决定一个学生能否上大学。我们测量的只是输出。因为无能,我们所做的仅仅是容易做到的测量,而不是应当进行的测量。
在后工业化大数据时代,经济结构转向服务经济。社会焦点由生产转向创新,人与机器的关系转向人与数据之间的关系。社会竞争以服务和创新为核心。
映射到学校,实现万物相连,一切皆数据:设施设备数据化、教学行为可观察、移动学习普及化、学习行为可视化。对教学中产生的大数据分析将会大显身手。大数据有助于弥补我们收集和分析数据能力的不足,我们能收集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得多的数据;在学习与教育的环境下,这就意味着我们不单单能收集到涉及学习输出的数据,而且能收集到每个学生个体如何学习、我们如何帮助每个学生个体改进学习过程的数据。因此,如果说涉及学习的小数据只是能测量到学习输出,那么,涉及学习的大数据则意味着对整个学习过程进行的测量和改进。当今教育,一切致力于全数据收集的行为,尤其是致力于课堂教学行为的全数据收集,必将为教师和学生的准确画像提供强力支撑。诚如此,我们终将因此而彻底打开基础教育黑匣,除此之外,好像我们别无他法。
大数据时代,知识获取的成本越来越低,教师拥有知识的优势将逐渐消失,教师的权威必将逐渐降低。教自己不会的知识成为未来教师的教学“常态”,不断地学习必将成为教师执业的基本生存需求。因信息过载,培养学生具有“阅读、搜索和辨别真伪”的能力将显得特别必要。学校将出现更多的班级更少的学生、更多的教师更少的权威、更多的服务更少的规训、更多的实验更少的课堂,更多的交流更少的讲授……
时代在变革,教育在革新,学校在转型,教师在进化。在云计算、物联网、大数据的背景下,教育终将变成一种数据支撑的实证行为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