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大学毕业生留学路径及问题探究

王路

摘 要：近年来，我国大力支持国际化人才培养，对本科及以上层次的海外留学不断进行政策倾斜，加大了国家公费留学资助和自费留学奖学金的发放。从大学毕业生留学现状来看，国家留学政策的支持力度逐年增大。但是，学校层面需要帮助大学毕业生解决盲目留学、院校选择不合理的问题。

关键词：大学毕业生；留学路径；公费留学；自费留学

近年来，中国大学生数量增多，但整体质量下降，大学生毕业后想找一份合适的工作也更加困难。因此，越来越多的大学生毕业后选择继续深造。与此同时，中国经济的腾飞使得很多家庭拥有了供孩子出国留学的能力。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出国留学的大学毕业生越来越多。从国家人才培养战略层面分析，培养或引进国际化人才已成为必然趋势，国家政策对学生留学提供了利好条件，各大高校也开始为学生提供越来越多的出国深造机会。改革开放前，我国留学路径主要是依靠国家公派，故而本文将视角放在1978年以后我国大学毕业生不同的留学方式上，对国内大学毕业生留学路径进行分析。

一、出国留学政策的发展历程

1978年，我国进入了改革开放的新时期，与外国的教育交流迅速发展。在这个阶段，改革开放政策带动了出国留学生的派遣工作。按照邓小平同志对出国留学工作的重视与要求，中国于1978年确定了高度重视留学人员选派工作的基本方针，将理工科相关专业的大学生、研究生和进修生定为留学人员选派的重点。

1981年9月，《关于在校研究生自费出国留学问题的通知》对我国自费出国留学问题做出规定，在一定程度上允许了高中毕业生自费出国读本科及本科毕业生自费出国读研究生。1992年，中共十四届三中全会提出 “支持留学，鼓励回国，来去自由”的方针[1]。1994-1995年，教育部成立了国家留学基金管理委员会，承担择优公派留学的管理工作。

进入21世纪以来，我国对高质量、高层次人才的需求增大。2003年，教育部将所有中外合作办学和自费出国留学中介服务纳入监管范围，并建立了针对留学市场状况与海外留学机构资质的“留学预警”制度，加大了对涉外教育违规的曝光力度，从而大幅度提高了自费留学的安全性与可靠性。同年，人事部（后与劳动和社会保障部合并为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提出“拓宽留学渠道，吸引人才回国，支持创新创业，鼓励为国服务”的新要求，标志着出国留学政策随着国家经济发展进入新阶段。[2]

二、大学毕业生出国留学途径分析

如表1所示，出国留学的途径一般分为公费留学和自费留学。公费留学与自费留学的区别主要在于资助方以及留学目的[3]。自费留学通常由留学生个人及其家庭负担留学费用，大多数本科毕业生留学属自费留学，学生一般会通过留学中介或自己申请适合的高等院校[4]；公费留学由国家、各省以及企业、高校等出资，通过国家留学基金管理委员会及其他留学资助机构的留学项目进行申请，如2016年国家公派出国留学项目中就包含国家公派高级研究学者、访问学者、博士后项目，国家建设高水平大学公派研究生项目，地方合作项目，以及优秀本科生国际交流项目等。另外，近年来合作办学也成为新的潮流，这种形式通常由国内外高校签订协议，由国内国外高校分阶段培养同一批学生。合作办学项目多为自费留学项目。

自改革开放起，国家公派留学规模不断扩大，由每年3000人扩大到2万人左右。根据国家留学基金管理委员会《2015年选拔简章》统计，2015年，我国计划公派各类留学人员2.5万人，比上一年增加17%[5]。近年来，公派留学层次、质量越来越高：留学人员中拥有博士学位的人超过一半；牛津大学、剑桥大学、哈佛大学等世界一流院校都和国家留学基金管理委员会签订合作协议。公费留学一般由国家留学基金管理委员会出资，经过高校和政府部门依据国家紧缺专业名单，采取“个人申请，单位推荐、专家评审、择优录取”的方式层层选拔[6]。只要是符合申请条件的中国公民，都可以按照规定进行申请。国家对公派研究生实行“签约排除，违约赔偿”的管理办法，留学服务机构为公派研究生办理出国手续后，应及时地将出国信息和有关材料报送国家留学基金管理委员会和相关使馆，保证留学管理工作正常进行。

相对于公费留学，自费留学指的是留学期间的学费、生活费等费用完全由个人承担的留学方式。我国将自费留学人员定义为“去国外上大学”的人员。学历达到高中或大学文化水平，留学院校完全由个人或亲友等直接联系，不经过国内选拔方式获得录取的留学人员即为自费留学人员。对于自费留学，学生除了需要承担相关费用，还需要向院校提供本人身份证明、外语成绩等各项证明，以及与院校沟通后由院校担保向该国驻华大使馆申请留学签证。[7]

我国大学生自费留学的主要途径包括交换生计划、暑期学校、留学中介申请、自己办理留学申请（DIY申请）、合作办学等。其中，交换生计划与部分合作办学的留学生在留学前并未取得高校毕业证或学位证；而暑期学校通常都是利用暑期进行的培养计划，不属于学历教育。因此，本科毕业生出国留学的方式就主要被限制在了公派留学与自费留学范畴内的留学中介申请、自己办理留学申请等方式。各种出国方式都有一定的要求和限制条件，但总体上来说，国内一流大学毕业生的出国留学机会相对普通院校的学生更多。例如，北京大学2012届本科毕业生中共有913人选择出国留学，占本科毕业生总数的34.34%[8]，毕业生大多选择去美国、加拿大、新加坡、英国、法国等主要发达国家的知名院校深造，无论是留学比率还是留学院校的层次都远超普通院校。

（一）公派出国

对于在校大学生而言，国家公派可以说是出国留学的主要途径，随着我国公派人数的逐年增加，资助对象也更加广泛。2014年，优秀本科生国际交流项目主要面向“211”高校，受众较为局限。2015年，该项目扩大至所有具有本科招生资格的高等院校，选派本科阶段二年级以上优秀本科生出国留学。而对于大学毕业生而言，国家选派的途径多，竞争较为激烈。2015年，国家公派留学各交流项目中，覆盖大学毕业生的公派留学项目有三类：面向事业单位、行政机关、高等职业院校在职人员选拔攻读硕士学位研究生的硕士研究生项目，面向应届本科毕业生和高等学校在读硕士生选拔的联合培养硕士项目，以及面向国内科研机构或高校优秀应届本科毕业生的高水平大学公派研究生项目。前两类项目在2014年共选派了350人，占比1.6%。

（二）留学中介申请

中介机构从根本上而言是市场经济的产物，尤其在我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之后，中介机构的发展尤为迅速。根据《自费出国留学中介服务管理规定》，留学中介是具有法人资格的教育机构或教育服务性机构，应当在教育部通过资格认定，并通过教育涉外监管信息网进行公布。自费留学中介机构是在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大环境下，自费出国留学人数、出国方式及留学目的国的数量都达到一定程度时而产生的。改革开放以来，最早由国家认可的自费留学中介服务机构是成立于1993年的“中国留学服务中心赴澳留学办公室”，截至2012年11月15日，在教育部备案的留学中介已经达到452个。

（三）自己办理留学申请

自己办理留学申请一般是指不通过中介或其他外力，个人向学校提供相关申请材料，并主动与院校联系入学事宜的留学申请方式，又称“DIY申请”。近年来，由于自费留学中介市场的不成熟，不法中介、不诚信中介及乱收费中介层出不穷，再加上监管力度不够，越来越多的自费学生和家长放弃留学中介，自己申请海外院校，且自己办理留学申请的人数逐年增多，但中介申请和“DIY申请”界限不明确，故而无法统计确切比例。

三、大学毕业生赴海外留学现状

目前，中国留学生规模空前，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留学生生源国。这股热潮还在加剧，中国留学生规模还会不断增加。这就使得出国留学从精英教育逐渐演变成大众教育[9]。对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加拿大、日本等国而言，中国是留学生的最大生源国。1978年至今，我国出国留学人数大幅增长，进入21世纪以后仅在2004年有小幅度下滑。特别是2008-2012年，我国出国留学人数年增长率超过20%，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第一大留学生输出国。2014年，中国留学出国总人数为41.39万人，比2013年增长了9.98%，增速明显放缓，但本科以下层次就读人员增长迅猛，低龄化趋势显现。

总体来说，我国出国留学人数增长强劲。以美国为例：进入21世纪以来，我国赴美留学总人数呈上升趋势。其中，赴美读本科人数呈现大幅度增长，读研究生人数增速较慢（见图1）。但总体上而言，赴美留学总人数呈稳定增长态势。2014-2015年，我国大陆赴美留学生的人数达30.4万人，占美国当年留学生总数的31.2%。其中，赴美读研人数首次低于读本科人数。

上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自费和公费留学人数逐年增加。如图2所示，1995年以后，我国自费留学人数占出国留学总人数比重开始超过50%并逐年增加。进入21世纪以后，我国自费留学出国人员在留学人员中所占比例一直保持90%以上，且2001年到2003年通过留学中介申请出国留学的人数超过自费人数的50%。2010年以后，我国留学生人数迎来新高峰，而自费申请也成为学生出国留学的主要方式。近年来，国家对公费留学的支持力度增大，公费留学大学毕业生增多。但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自费留学人数迅速攀升，远远超过公费留学人数[10]。

四、大学毕业生出国留学存在的问题

（一）盲目出国

无论公费还是自费留学，大学毕业生出国都应当有一定的目的性。很多即将出国的大学毕业生，对为什么出国、出国学什么、学成后怎么办都没有考虑清楚，甚至很多大学生毕业出国只是为了满足虚荣心[11]。出国留学前的准备工作，从语言考试、选校、准备申请材料，到申请留学签证至少需要1年的时间。如果时间安排有误，很容易就会造成时间和精力的浪费。

（二）院校和专业选择不合理

国家公费出国的留学生有专业限制，一般仅限于重点学科专业的学生。而对于自费学生，他们在出国前面临的第一关就是选择学校和专业。大学毕业生在申请海外研究生时有机会跨专业选择，如果没有提前对相关院校和专业进行了解，就会导致院校和专业选择的盲目。部分留学生在择校时有“名校情结”，只注重院校名气，不在意专业甚至对专业没有任何要求，只要能出国就行。专业选择不慎重，加大了学生的学习压力，并导致学习兴趣不高，甚至造成留学失败。

（三）部分留学回国人员就业困难

无论是公费留学还是自费留学，无论是本科学习还是研究生学习，学成归来后始终都要面临就业问题。随着我国留学生队伍的壮大，留学回国人员也逐年增多。如今的留学已逐渐成为和考研、就业等同的一种选择。很多盲目出国、院校及专业选择不合理的学生在回国后不幸沦为“海待”。

（四）留学生人身安全难保障

国际化的教育方式能够开阔学生的视野，有利于学生自身素质的提高。但学生远在海外，与家长联系较少，安全问题难以保障。近年来，各种针对留学生和家长诈骗案的报道层出不穷，加之部分留学生在国外有“炫富”心理，以至于招来抢劫、杀身之祸，使得中国留学生的人身安全问题逐渐受到社会关注。

五、对大学毕业生出国留学的一些建议

大学生毕业后出国留学，一般选择继续深造。这要求学生在结束4年大学学习后开始专注与研究某一方面，学习要求和学习目标相对明确。首先来说，大学生毕业后留学深造，应当积极参与各种活动，注重自身素质的全方位提高，明确自身定位，积极保持与家长的沟通和联系，保障人身安全的同时积极关注心理健康。另外，笔者对大学毕业生出国留学提出以下建议。

（一）国内院校要加强国际合作，为毕业生提供留学指导

国内大学应当不断加强国际合作，邀请国际学术界知名人士来校做学术报告和从事合作研究，拓宽在校学生视野；高校教师也应利用假期到国外做学术访问，加强国际交流。同时，设立出国留学咨询机构和留学生校友录，搜集本校毕业生的出国留学经验，对想要出国的毕业生进行指导，使学生出国前就了解留学相关流程及注意事项，建立起明确的留学目标和学习方向。

（二）学生要重视学习与工作相结合，做好职业规划

首先，为避免盲目留学，学生在留学前就要做好职业规划，将学习与工作相结合，客观定位自己。其次，近年来，留学回国人员数量大增，留学生就业问题开始显现。学生在留学前就要在思想上有充分准备，争取在学习之余寻找在国外企业的实习机会，增加实习经验，学成归来后要摆正态度，积极投入到求职中去。

注释：

①数据来源于2016年国家公派出国留学项目。

②③数据来源于中国教育在线网站。

参考文献：

[1]冯洁， 陈何芳. 我国公派留学政策的历史演变及其启示[J]. 教育与职业， 2011（24）：22-25.

[2]国家留学基金管理委员会. 2014年选拔简章[EB/OL].http：//www.csc.edu.cn/Chuguo/3ab16a65 aabc4d94bb4844927fa2b9de.shtml，2014-08-10.

[3]国家留学基金管理委员会. 2016年国家公派出国留学项目查询[EB/OL]. http：//www.csc.edu.cn/require/default.asp，2015-12-31.

[4]韩小杰.自费出国留学人员的就业路径分析及对策建议[J]. 淮海工学院学报， 2009（4）：130-132.

[5]刘国福.近三十年中国出国留学政策的理性回顾和法律思考[J]. 浙江大学学报， 2009（6）：16-24.

[6]刘佳睿.我国建国以来留学政策的演变[J]. 湖北科技学院学报， 2013（8）：14-15.

[7]舒展， 李慧勤， 霍大然.高等教育视角下简析我国自费留学热潮[J].中国校外教育（下旬刊）， 2013（12）：1-2.

[8]万俊， 雷勇军. 本科生公费留学现状研究[J]. 文教资料， 2012（28）：104-105.

[9]于海峰. 当代中国留学制度研究[D]. 东北师范大学， 2008.

[10]中国教育在线. 2014年出国留学趋势报告[EB/OL].http：//www.eol.cn/html/lx/2014baogao/content.html，2014-08-10

[11]朱朋. 本科生出国留学综合分析[J]. 文教资料， 2008（20）：184-185.

编辑 郭伟 校对 许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