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禽流感病毒检测的活禽零售市场“零存栏”效果评估

钟锦辉，彭　聪，彭南秀，段晓冬，张海明，杨穗娟，陈耀棠，张海冰，郑丽兰，陈　裕，林　鸿，殷　实，朱家辉，郭俊锋，沈　丹（.广州市动物卫生监督所，广东广州　50440；.番禺区动物防疫监督所，广东广州　5400；.番禺区北片兽医站，广东广州　5400）

基于禽流感病毒检测的活禽零售市场“零存栏”效果评估

钟锦辉1，彭聪1，彭南秀1，段晓冬1，张海明1，杨穗娟1，陈耀棠2，张海冰1，郑丽兰1，陈裕1，林鸿1，殷实1，朱家辉1，郭俊锋3，沈丹1
（1.广州市动物卫生监督所，广东广州510440；2.番禺区动物防疫监督所，广东广州511400；3.番禺区北片兽医站，广东广州511400）

［目的］评估活禽零售市场“零存栏”措施对禽流感的防控效果。［方法］选择广州市某区2个有代表性的活禽零售市场，相隔1周进行“零存栏”与非“零存栏”交替干预。整个研究为期4周，每周采集3天次相应的环境样品和活禽样品并进行通用型禽流感病毒荧光RT-PCR的检测。［结果］每周环境样品中禽流感病毒阳性率依次为50.7%、16.7%、35.3%和66.7%。“零存栏”与“非零存栏”期间环境样品禽流感病毒阳性率分别为41.67%和43.00%，没有统计学差异。［结论］本研究为国内首次较为系统地对目前活禽零售市场实施的“零存栏”措施进行评估的干预性流行病学调查。评估认为在本研究的框架下，活禽零售市场是否实施“零存栏”措施，对减少活禽零售市场禽流感病毒污染状况的作用不大，须采取降低家禽养殖场的禽流感病毒感染率、减少活禽在运输与交易（活禽批发市场等）环节的感染几率、杜绝活禽售卖等综合的防控措施。

禽流感；活禽零售市场；零存栏；效果评估

2003年12月以来，由H5N1亚型禽流感等引发的疫情曾蔓延至全球数十个国家或地区，给全球的养禽业和公共卫生带来极大影响。于乐荣等［1］的研究发现，2005—2006年期间，H5N1亚型禽流感疫情导致了中国养禽户人均禽业收入和人均纯收入分别下降65%和29%。而2013年以来的人H7N9亚型流感事件，不仅引起了极大的公众恐慌，也给家禽养殖业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据中国畜牧业协会估算，此次H7N9流感疫情至少导致了中国养禽业1 000亿元的经济损失，家禽业陷入崩溃边缘［2］。研究发现活禽市场可以作为禽流感病毒的一个重要储存库，不同种属、不同产地来源的禽类集中在一起，为禽流感病毒基因重组和跨种间传播提供了很好的条件［3-5］。因此，活禽交易市场被认为是人感染H5N1、H7N9等流感病毒的高风险区域［6-8］。为规范活禽交易市场卫生管理，进一步降低人感染禽流感的风险，广东省于2014年出台了《广东省家禽经营管理办法》［9］，规定活禽交易市场须实行一日一清洁消毒、一周一大扫除、一月一休市制度，以及活禽零售市场每日零存栏制度，即“1110”制度。目前虽然有部分学者对活禽交易市场休市的效果进行了评估［10-11］，但是对于活禽零售市场“零存栏”的效果还不清楚。因此，本研究在活禽零售市场正常执行“111”制度的前提下，进行“零存栏”的干预试验，通过分析所采环境样品禽流感病原的分布特征，评估实施“零存栏”措施对活禽零售市场禽流感病原污染状况的影响，以期为政府评估和调整禽流感防控政策提供科学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时间和对象

本研究中的“零存栏”指的是在设定“零存栏”期间，活禽经营档口在严格执行《广东省家禽经营管理办法》“111”制度的基础上，每天收市后对档口内剩余的活禽进行清栏，不留活禽在档口内过夜。选择番禺区A零售市场（6个档口）和B零售市场（2个档口）作为调查对象，从2015年11月9日至2015年12月6日开展为期4周的研究，其中第一周和第三周为非“零存栏”，第二周和第四周为“零存栏”。时间安排详见表1。

表1　执行“零存栏”措施时间安排表

1.2 抽样方法

1.2.1 抽样原则。所有样品在管上标明样品种类（如饮水）并进行唯一性编号。环境样品的采集优先采集可能残留禽流感病毒的地方。

1.2.2 样品选择。档口内环境样品：饮水、污水、粪便、笼具表面擦拭标本、禽肉案板的表面擦拭标本各1份；档口外市场环境样品：下水道、地面污水、地面擦拭标本、垃圾箱内壁、运输车辆各1份；活禽样品：以整个活禽零售市场为单位，每个市场采鸡、鸭、鹅、鸽子的口咽/泄殖腔棉拭子各5份，同种活禽样品5份合成1管进行检测。

1.2.3 采样时间。每周采集3天次，原则上为周二、周四和周六，共需采集12天次。采样时间安排在上午活禽经营档口开市后进行。

1.3 样品采集和保存

严格按照《动物疫病实验室检验采样方法》（NYT 541-2002）的要求采集并保存样品，送广州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进行实验室检测。

1.4 依从性保障

一是通过双方自愿协商，以合约形式，研究方给予每位活禽经营档主相应的经济补偿（350元/ 档/天）。要求档主履行在“零存栏”期间，每晚21：00前将所剩家禽宰杀清栏，不允许当天的家禽以活禽形式第二天重新进入市场；整个研究期间，使用当地兽医部门指定的消毒药，按消毒药包装说明书规定的稀释浓度和操作程序做好档口内的清洗、消毒工作。二是给予零售市场管理方和协助采样人员相应的经济补偿，要求其履行配合采样，监督所管辖的活禽经营档主清洗、消毒和活禽宰杀清栏工作。每天填写《活禽零售市场零存栏效果评估监督记录表》，并对档口清洗、消毒以及“零存栏”期间活禽宰杀清栏状况进行拍照，定期交给研究方。

1.5 检测试剂和方法

对样品进行通用型禽流感病毒荧光RT-PCR的检测，检测试剂为A型流感荧光RT-PCR检测试剂盒，购自美国应用生物系统公司，批号为1508044。

1.6 数据分析与统计

所有数据用Microsoft Excel和SPSS18.0进行分析和统计。

2　结果

2.1 总体情况

共采集样品数1 020份，其中环境样品600份，活禽样品420份；A零售市场和B零售市场分别为660份和360份。检出通用型禽流感病毒阳性469份，阴性551份，样品总阳性率为45.98%。

2.2 市场间不同类型样品的检测结果比较

两个零售市场的环境样品禽流感病毒阳性率分别为42.62%和41.67%，没有统计学差异（Pearson x2=0.047，p=0.829＞0.05）；两个市场的活禽样品禽流感病毒阳性率分别为62.50%和52.78%，具有统计学差异（Pearson x2=4.000，p=0.046＜0.05）。检测结果详见表2。

2.3 “零存栏”与非“零存栏”期间病毒阳性率比较

“零存栏”与非“零存栏”期间环境样品禽流感病毒阳性率分别为41.67%和43.00%，没有统计学差异（Pearson x2=0.109，p=0.741＞0.05）；活禽样品禽流感病原阳性率分别是59.52%和57.14%，也没有统计学差异（Pearson x2=0.245，p=0.621＞0.05）。检测结果详见表3。

表2　市场间不同类型样品禽流感病毒检测结果

表3　零存栏与否情况下禽流感病毒检测结果

2.4 不同周次病毒阳性率比较

以周为单个时间区间来分析，4个周的禽流感病毒阳性率见图1。环境样品中禽流感病毒阳性率依次为50.7%、16.7%、35.3%、66.7%（Pearson x2=84.138，p=0.000＜0.001）；活禽样品中禽流感病毒阳性率依次为57.1%、28.6%、57.1%、90.5%（Pearson x2=16.604，p=0.001＜0.01）。各周之间的比较见表4。

图1　不同周次活禽样品和环境样品的禽流感病毒阳性率变化

表4　各周不同类型样品禽流感病毒阳性率两两比较

2.5 不同天次病毒阳性率比较

以每天次为单个时间区间来分析，禽流感病毒阳性率随时间的变化见图2。由图2可见，环境样品阳性率第一周比较平稳，由于第二周的2015年11月17日休市，18日出现明显下降，然后呈逐渐上升的趋势。而活禽样品阳性率总体呈不规则变化。Pearson相关性分析发现，12天次环境样品和活禽样品的禽流感病毒阳性率呈强相关（r=0.760，p=0.004）。

图2　12天次不同类型样品的禽流感病毒阳性率变化

3　讨论

第二周中的11月17日为全市活禽交易市场（包括批发市场和零售市场）“休市”一天。对活禽零售市场12次采样的禽流感病毒阳性率进行了比较，结果发现环境样品的禽流感阳性率在11月18日（位于第二周）出现明显的下降，然后逐渐上升。其次，在4周的结果中，环境样品中禽流感病毒阳性率也是在第二周迅速下降，然后在第三周和第四周逐渐上升。再者，即使同为“零存栏”的第二周和第四周，第四周的环境样品禽流感阳性率（66.7%）也远远大于第二周（16.7%），而且差异极显著。这与2015年在广州市番禺区开展的活禽零售市场休市效果评估结论基本一致，即休市后环境中禽流感病毒阳性率迅速下降，休市后第二天开始呈上升趋势。基于此，推测第二周环境样品中禽流感病毒阳性率下降主要由“休市”措施所带来的影响。

本研究通过对活禽零售市场“零存栏”与非“零存栏”期间的环境样品禽流感病毒阳性率进行比较分析，发现两者之间没有统计学差异。而且基于以上分析，推测第二周环境样品中禽流感病毒阳性率下降的主要原因是“休市”措施而不是“零存栏”措施。基于此，在本研究的框架下，活禽零售市场是否实施“零存栏”措施，对减少活禽零售市场的禽流感病毒污染状况作用不大，这与Leung等［12］香港学者的研究结论有所差异。造成结论差异的原因可能有以下几个方面：其一，研究方法不同，本研究为干预性流行病学调查，而香港学者的研究是一个回顾型研究；其次，这可能与两地不同家禽经营模式、禽流感病毒在不同时间不同地域流行状况等差异有关；再次，两个研究的检测对象和方法不同，本研究采用针对通用型禽流感病毒的荧光RTPCR方法，而香港学者的研究采用的是针对H9N2亚型禽流感病毒的病毒分离方法。

本研究发现，环境样品与活禽样品中的禽流感病毒阳性率变化显著相关，推测新进入活禽零售市场的活禽本身携带有禽流感病毒，活禽在市场内排毒或经过现场宰杀后，对市场环境造成了直接的污染。基于以上分析，本研究认为在目前的状况下，仅仅依靠针对活禽零售市场的“零存栏”措施，无法从根本上降低本地区禽流感的发生风险，以及人通过活禽交易市场感染禽流感的风险，必须采取综合防控措施，比如采取切实措施降低家禽养殖场的禽流感感染率、减少活禽在运输与交易（活禽批发市场等）环节的感染几率、延长休市时间等，并考虑逐步推进家禽屠宰上市。

本次研究由于受客观条件所限，很难在同一区域找到合适的活禽零售市场用于平行对照，因此研究中所采取的相隔1周进行“零存栏”与非“零存栏”的交替干预，很难消除时间、“休市”措施等混杂因素的影响。其次，虽然尽可能采取了提高实验依从性的措施，但仍然无法保证所有当天未售罄的活禽翌日不重新回到零售市场混栏售卖，导致“零存栏”的效果可能受到影响。

［1］ 于乐荣，李小云，汪力斌.禽流感发生后家禽养殖农户的生产行为变化分析［J］.农业经济问题，2009（7）：13-21.

［2］ 周力.禽流感风险下中国家禽产业链的转型选择-以扬州立华模式为例［J］.农业经济问题，2016（3）：34-42.

［3］ Shortridge K F.Pandemic influenza：A zoonosis［J］.Semin RespirInfect，1992 （7）：11-25.

［4］ Wang M，Di B，Zhou D H，et al.Food markets with live birds as source of avian influenza.Emerg Infect Dis，2006，12 （11）：1773-1735.

［5］ Liu M，He S Q，Walker D，et al.The influenza virus gene pool in a poultry market in south central China［J］.Virology，2003，305：267-275.

［6］ Shortridge K F，Gao P，Guan Y，et al.Interspecies transmission of influenza viruses：H5N1 virus and a Hong Kong SAR perspective［J］.Vet Microbiol，2000，74：141-147. ［7］ Mounts A W，Kwong H，Izurieta H S，et al.Case control study of risk factors for avian influenza A（H5N1）disease，Hong Kong，1997［J］. J Infect Dis，1999，180：505-508.

［8］ Ai J，Huang Y，Xu K，et al. Case-control study of risk factors for human infection with influenza A（H7N9）virus in Jiangsu Province，China，2013［J］.Euro Surveill，2013，18（26）：1-6.

［9］ 广东省人民政府.广东省家禽经营管理办法［EB/OL］.（2014-12-15）［2016-05-30］.http://zwgk.gd.gov.cn/006939748/201412/ t20141215_559975.html.

［10］ Kung N Y，Guan Y，Perkins N R，et al. The impact of a monthly rest-day on avian influenza virus isolation rates in retail live poultry markets in Hong Kong［J］.Avian Dis，2003，47（3）：1037-1041.

［11］ Yuan J，Lau E H，Li K，et al. Effect of Live Poultry Market Closure on Avian Influenza A（H7N9） Virus Activity in Guangzhou，China，2014［J］. Emerg Infect Dis，2015，21 （10）：1784-1793.

［12］ Leung Y H，Lau E H，Zhang L J，et al. Avian influenza and ban on overnight poultry storage in live poultry markets，Hong Kong［J］. Emerg Infect Dis，2012，18（8）：1339-1341.

（责任编辑：杜宪）

The Effect of Ban on Overnight Poultry Storage of Retail Live Poultry Markets Based on Avian Influenza Virus Positive Rates

Zhong Jinhui1，Peng Cong1，Peng Nanxiu1，Duan Xiaodong1，Zhang Haiming1，Yang Suijuan1，Chen Yaotang2，Zhang Haibing1，Zheng Lilan1，Chen Yu1，Lin Hong1，Yin Shi1，Zhu Jiahui1，Guo Junfeng3，Shen Dan1
（1. Guangzhou Animal Health Inspection Institution，Guangzhou，Guangdong 510440；2. Panyu Animal Diseas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Center，Guangzhou，Guangdong 511400；3. Panyu Northern Veterinary Station，Guangzhou，Guangdong 511400）

［Objective］ To evaluate the effectiveness of ban on overnight poultry storage of retail live poultry markets for avian influenza control.［Methods］ Two retail live poultry markets of Guangzhou were selected for the whole 4 weeks study. For the first and third weeks，non-ban on Overnight Poultry Storage measure was taken；For the second and fourth weeks，ban on Overnight Poultry Storage measure was taken. The environmental swabs and live poultry swabs were sampled 3 times every week and tested with real time RT-PCR for avian influenza virus.［Result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positive rates of avian influenza in environmental samples for 4 weeks were 50.7%，16.7%，35.3% and 66.7%. The positive rates of avian influenza in environmental samples were stable in the first week and declined quickly in the second week and increased gradually. The positive rates of avian influenza in environmental samples in phases of“ban of poultry overnight storage” and were 41.67% and 43.00%，respectively. ［Conclusion］ The research is the first systematic interventional epidemiological study for evaluating the effect of ban of poultry overnight storage in retail live poultry markets for avian influenza control. From the study，suggestions that the measure of ban of poultry storage in retail live poultry markets has little effect on reducing the avian influenza pollution in retail live poultry markets were put forward，therefore the comprehensive measures including reducing the infection in poultry farms，stopping live poultry selling and slaughter should be taken.

avian influenza；retail live poultry market；ban on overnight poultry storage；effect evaluation

S851.33

B

1005-944X（2016）08-0013-05

10.3969/j.issn.1005-944X.2016.08.004

广东省农业厅H7N9流感联合攻关项目（粤农函〔2014〕1046号）和广东省省级科技计划项目“H7N9亚型禽流感诊断方法和综合防控技术研究”（2013B020224004）。

沈 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