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力超过多国,这25家跨国公司做到了
2016-09-02帕拉格坎纳ParagKhanna
帕拉格·坎纳(Parag Khanna)徐 卉/译
影响力超过多国,这25家跨国公司做到了
帕拉格·坎纳(Parag Khanna)
徐 卉/译
选自美国《外交政策》杂志2016年3/4月号
去国家化以最大限度获得利润,跨国公司正在与各国政府争夺全球力量。谁是赢家?
乍看起来,埃森哲(Accenture)的故事像极了美国梦的原型。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咨询公司之一,埃森哲管控着百亿美元的年收入,而在上世纪50年代它只是安达信会计师事务所(Arthur Andersen)的一个小部门。当时它的第一个重大项目是帮助通用电气在肯塔基州的工厂安装一台可以实现自动付款功能的电脑。随着几十年的发展,这个部门终于在1989年有足够的实力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安盛咨询公司(Andersen Consulting)。
然而,深入了解这个企业后,就发现它在发展过程中偏离了美国的轨道。这并不是因为它在墨西哥、日本和其他国家开设驻外办事机构;毕竟国际扩张是许多美国公司的一贯做法。而是看到了低税率,廉价劳动力,较少复杂法规的优势,安盛咨询公司成立跨国机构并进行内部调整,以利用这些优势。2001年,安盛更名为“埃森哲”并且上市。至此,它摇身一变成为一家协调方面松散的瑞士控股公司,在全球范围内铺开特许经营的网络。起初它在百慕大成立公司,直到2009年它迁至爱尔兰——又一个低税率的辖区。如今,埃森哲有大约373000名员工,分布在全球55个国家的200多个城市。顾问们搭乘飞机前往委托工作的地点,而他们的办事处设在中心区域,如布拉格和迪拜,这同样是税率较低的地区。为了避免麻烦的居留身份问题,人力资源部会确保他们的员工在项目现场尽量待较短的时间。
欢迎来到超国家企业的时代:像埃森哲这样的公司,正在有效地去国家化。在2001年的出版物中,商业和战略专家伊夫·道茨(Yves Doz)、何塞·桑托斯(José Santos)、彼得·威廉姆森(Peter Williamson)创造了这个词,超国家企业成为了一个新兴的现象,是一种不同于传统公司以国家根基为傲的模式。20世纪50年代,通用汽车公司总裁查尔斯·威尔逊(Charles Wilson)说过一句名言:“有利于我们国家的就是有利于通用汽车的,反之亦然。”如今,商业依然控制着国家命脉。
埃克森美孚(ExxonMobil)、联合利华(Unilever)、贝莱德(BlackRock)、汇丰银行(HSBC)、敦豪速递(DHL)、威士卡(Visa),这些公司都选择了对员工、工厂、行政套房或银行账户方面法规友好、资源丰富且为无缝连接的地区。聪明的超国家企业往往是法定地址在一个国家,企业管理在另一个国家,金融资产放在第三个国家,行政人员分布在多个国家和地区。仅举几个最大的美国公司——通用电气(GE)、国际商业机器公司(IBM)、微软(Microsoft),在通过其海外市场支付给在瑞士、卢森堡、开曼群岛和新加坡注册成立的控股公司的盈利过程中,共同免除了数万亿美元的离岸税。在一些诱人的拉力描述下,这一趋势随着政策的制定一起发扬光大,一些观察者戏称这些为“无国籍”的收入,而美国总统奥巴马则称这些企业为美国的“逃兵企业”。
当然,企业按着自己的利益寻找新的方式,这并不奇怪;若他们不这样做,才是件奇怪的事。然而,超国家企业的兴起不只是一种新的赚钱途径,它也在搅乱“全球超级大国”的定义。
关于这个词的争论通常集中在国家的概念上,也就是说,其他国家是否可以与美国的地位和影响力相竞争?在2015年6月,皮尤研究中心(the Pew Research Center)通过调查40个国家的受访者,发现48%的人认为中国已经或将要超过美国成为超级大国,而只有35%的人认为这永远不会发生。然而,皮尤研究中心可能需要考虑扩大其研究范围,因为有些企业很可能在影响力方面超过所有国家。
目前,苹果公司帐户上的现金已经超过了世界上2/3国家的国内生产总值。企业也在与政府监管部门长期猫捉老鼠的游戏中处于领先地位。 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后,美国国会通过了多德·弗兰克法案(Dodd-Frank Act),以防止银行发展得过于繁荣以致危机四伏。然而,尽管法律能过滤掉一些小规模的金融机构,但那些在世界各地均有业务的大银行,实际上规模却变得更大,它们正积累更多的资本并减少放贷。如今,最大的十家银行仍然通过全球管理,控制着近50%的资产。同时,一些欧盟官员,其中包括竞争专员玛格丽特·维斯塔格(Margrethe Vestager),正在推动成员国之间形成共同基础税率的政策,以阻止企业继续利用优惠税率。但是如果发生(仅仅是如果),企业只需要继续开发更多超国家的可能性。
世界正在进入一个时代,最强大的不是主权国家的法律,而是供需之间的规律。正如杜克大学的学者加里·杰里菲(Gary Gereffi)指出,如今非国有化需要公司在全球价值链中集合各地的能力。这对于许多公司来说是先天优势,如大宗商品交易商嘉能可斯特拉塔(Glencore)和物流公司阿彻丹尼尔斯米德兰(Archer Daniels Midland),它们并不把业务集中在商品制造上,而是集中在生产他们需要的各种零部件方面。
企业是否能再进一步,从无国籍状态变为虚拟化?有些人认为可能。巴拉吉·斯里尼瓦桑(Balaji Srinivasan)——风险投资公司安德森·霍洛维茨(Andreessen Horowitz)的一名合伙人,在2013年发表了“硅谷正在变得比华尔街和美国政府更强大”这一饱受争议的言论。他描述道“硅谷最终将虚拟化”,或创建“一个选择性加入的社会,在美国之外基于技术运行”。由于社会团体不断在网络中发展,所以企业和他们的业务可能需要完全步入云时代。
尽管现在看来,在超国家企业总部多征税的想法为时已晚,但斯里尼瓦桑的最终虚拟化这一概念也许只是技术员的乌托邦。如果超国家企业依靠一个规则,也就是总有另外一个利润更高、监督更友好和机会更多的地区。这种信念帮助了机敏、灵活和智能的企业超越了他们原先的载体,其中包括当今世界的超级大国。由此看来,超国家企业摆脱地域间的限制并利用网络云的功能,这一点绝不是痴人说梦;它甚至是必然的。
表:全球25个超国家的企业
原文标题:These 25 Companies Are More Powerful Than Many Countr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