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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孟子“仁政”思想

2016-08-29谢祎睿

人间 2016年23期
关键词:性善论仁政诸侯

谢祎睿

(中南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0)

论孟子“仁政”思想

谢祎睿

(中南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0)

本文对孟子的核心思想“仁政观”进行了探讨,从构成仁政观的理论基础、经济基础与实行仁政的根本之策来把握孟子这一重要思想,并对其当时的可行性与当下的现实意义进行了分析。

孟子;仁政;性善论;井田制;民贵君轻

一、理论基础——性善论

“性善论”是孟子思想体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其各学说的理论前提和基础,深入了解孟子的仁义、仁政、德育等观念就会发现,这些思想理论都离不开人性本善之论。

首先要明确的是,孟子所谓“善”,是“善端”,而所谓“端”,意即萌芽、一种可能性。也就是说,“人性本善”并非说人性就是善的,而是说人一生下来就有一种向善、性善的可能性。与之相反的荀子“性恶论”也是说一种作恶的可能性。双方都并不是将人完全定性。《公孙丑章上》言及四心时也明确用了“端”这一概念——“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人之有是四端也,犹其有四体也。……”有了“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心,人就有了追求向往仁义礼智即向善的可能性。而此“四心”又是人生而具有的,少其一则“非人也”。由此推之,则向善之心亦是与生俱来,即“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弗思耳矣”,也即“性善”。为了说明这种“生而有之”的性质,孟子更是以水流比之,在与告子的辩论中,孟子言:“水信无分于东西,无分于上下乎?人性之善,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意即人性之善犹如水往下流,这是肯定而绝对的。而且,既然生而有之,则就具有平等而普遍的性质,即“故凡同类者,举相似也,何独至于人而疑之?圣人,与我同类者”。所以,孟子所谓“性善”,强调人自然生成的可能性,强调生而有之的肯定性,更强调众生平等的普遍性。

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既然人性本善,那何以出现君子与小人、善人与恶人、贤者与平民等等分别呢?孟子又以水作比——“今夫水,搏而跃之,可使过颡;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岂水之性哉?其势则然也。人之可使为不善,其性亦犹是也。”也就是说,外在的“势”使人有了善与恶的分别。所谓“势”,可以用《尽心上》中“居移气,养移体”来理解,即外在的环境和奉养可以改变人的气体。当然,不仅仅是外部环境,人自身的修养也很重要。所谓“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也就是说,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是人自己选择的后果,留有善之本心的人便能成为贤人君子,而失丧了的便只能为庶民小人。这也就是可能性的体现,人还是会受到后天的因素的影响使得这种本性之善走上两条不同的发展道路。所以理解“性善”是不能简单地认为孟子就是说所有人都是善良而不会作恶的,这样的理解是肤浅而片面的。正是因为孟子强调的是“端”,所以才会更深层次地提出仁政、德育等以使人能够“存其心,养其性”。

性善论的基础性作用由此体现出来。人既有“四心”,则有“四德”,要守护仁义礼智并且“扩而充之”以达到“保四海”的目的,就需要实行“仁政”。也即“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运之掌上”——以人性之善行仁政而得天下。更为重要的是,孟子提出,这种仁政是每个君主都可以施行的,《梁惠王上》中就有“故王之不王,非挟泰山以超北海之类;王之不王,是折枝之类也”。孟子明确了“是”和“为”的界限,进而又提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推恩”法。至此,仁政论的理论基础基本完整了。

二、经济基础——井田制

这是孟子思想中争议很大的部分,很多人认为这是孟子思想不被重用的一个重要原因。

孟子处在战国时期,这是一个诸侯混战、社会动荡的时代,民众的生存生活很成问题。《梁惠王上》“今也制民之产,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蓄妻子,乐岁终身苦,凶年不免于死亡”就反映了当时的百姓生活状况。所以孟子提出了“制民恒产”,所谓“民之为道者,有恒产者又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这不仅是对民众生活的保障,更是王道仁政实行的前提条件。因此,针对这个,孟子提出了恢复西周的井田制。事实上,井田制最早便是见于《孟子》,“方里为井,井九百亩,其中为公田。八家皆私百亩,同养公田,公事毕,然后敢治私事”便是孟子对于西周井田制的描述,当然这方面还有赖于更多的史料来证明支撑。不论井田制是否真实存在或是否就是孟子所说的样子,更为重要的是这种制度能否适应当时的社会状况。我们知道,商鞅实行的是“开阡陌”而“废井田”,这与孟子的观点是完全相悖的,而史实证明商鞅的变法是很有成效的。那么,我们就可以从反面看出,孟子的方法至少在当时所处的阶段是不行的。这并不能说孟子就完全错了,只是说,在那样一个争霸的时代,民生固然重要,但并不是全部。孟子从民出发,这是肯定没有错的。但是他忽略了诸侯的出发点,诸侯更多关注的是如何强兵富国、赢得战争、获得土地、一统天下,而民生只有等整个社会真的安定下来之后才能被提上关注重点。因此,孟子的主张是难被诸侯采纳的。

除了“制民产”外,“薄民税”也是一个无错但不合时宜的主张,保民固然重要,但集中一切资源投入战斗是更为现实的需要。可以说,和平年代,孟子的这些主张是能够被采纳的,但在战争年代,孟子的主张未免有些欠妥,缺乏可行性。但我们还是应看重孟子这种“以民为本”的出发点,尤其是对于当下政策的制定有很重要的现实意义。

三、根本之策——民贵君轻

此可谓孟子最具有深度与前瞻性的考虑。《尽心下》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诸侯危社稷,则变置。牺牲既成,粢盛既洁,祭祖以时,然而早干水溢,则变置社稷。”这一段论述很深刻,也很大胆。可以说,在当时能够对君民关系认识到这样一种层面是非常不容易的。孟子之前的孔子、子思不乏对于民的重视,但将民置于君之前,甚至认为诸侯行为如果危及国家就应该被替换掉,这种思想在秦朝建立封建专制制度后是不可能产生的,也只有在春秋战国这样的时代才能被容纳。“变置诸侯”带有一丝悖逆意味,也难怪朱元璋将孟子逐出孔庙,对其著作进行删减。

既然民贵,那么能否得到或者保有天下就在于是否能得到人民的拥护。所谓“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既然如此,那么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要“保民”。这个词在《孟子》中时常被提到,如“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百姓之不见保为不用恩焉”等。如何“保”?首先肯定要解决民的生存问题,即要“养民”,如何“养”?便要用到上文提到的“制民产”、“薄民税”。关于方法的合理性就不再赘述。待到民众的基本生存问题得到解决之后,就应该提高人民的道德修养了。冉有问孔子:“既富矣,又何加焉?”子曰:“教之。”孟子也以为“谨庠序之教,甚至以孝悌之义”是民富后的首要任务。这也就是要“教民”。儒家对教育的重视由来已久,孔子便有“因材施教”“有教无类”等等重要的教育思想。孟子有性善论,肯定人的“善端”,但如何发展还是与后天的影响有关,前文已有论述。良好的教育不仅有助于个人的成长与发展,更重要的是对于国家的治理有协助推动作用。《滕文公上》有言:“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所以,教育的重要意义在于明人伦,而人伦道德一旦规范起来,就更易施行仁政。

“民贵君轻”之间还有重要一环,即社稷。我以为,孟子对于社稷的办法主要体现在对君臣关系的处理之上。一个国家的稳定不仅在于安抚民心,与国君朝夕相处的臣子也是关键因素。《孟子·离娄下》提出:“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这种近乎平等的君臣关系与后来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论断是完全相反的,

是难以被专制社会容忍的,受到这种思想影响的黄宗羲撰写的《原君》、《原臣》已被视为是对封建专制的反抗与斗争,而不仅仅是一种治国理念了。在孟子看来,君臣只是分工不同。君要“不以一己之利为利,而使天下受其利;不以一己之害为害,而使天下释其害”,臣则是“为天下,非为君;为万民,非为一姓”。尤其是后一句更能体现孟子对于君臣各司其职之看法。当今社会虽不存在君臣关系了,但是还有为人民服务的公务员存在,孟子的思想可以指导现代官员更好地为万民服务,使天下受利而释害。虽然孟子的这部分思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被中国社会接受,但是不能否定它的存在价值与思想意义,以及对现代国家社会治理的重要指导作用。

[1]杨伯峻著.孟子导读[M].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2008.1

[2]孟子.孟子[M].北京:中华书局,2015.2

[3]李兴和.孟子“性善”略论[J].思想战线:1995(2):14-19

[4]谢耀亭1,郝怡2.王道仁政:孟子政治思想论析[J].古今论析:2013:81-85

B222

A

1671-864X(2016)08-0104-02

作者:谢祎睿(1995—),女,汉族,湖南长沙,本科,中南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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