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科学情报研究设计的结构化路径

2016-08-27上海大学图书馆上海200072

上海高校图书情报工作研究 2016年2期

张骏（上海大学图书馆上海 200072）

社会科学情报研究设计的结构化路径

张骏（上海大学图书馆上海 200072）

在情报研究领域，研究设计一直受到忽视，却是研究方法论的重要问题之一。社科情报研究中的研究设计，必须贯彻结构化的重要原则，对研究设计中的研究目的、问题和内容领域、方法和成果形式和研究效度等各个要素的互相关联、互相制约和作用进行综合分析，并充分考虑研究者的经历、经验和研究积累，社会背景和环境，问题领域的现状和范式，可获得的资源等背景因素的制约和作用。

研究设计社会科学情报研究结构化

在国内外社会科学领域，研究设计（Research Design）通常被认为是研究方法论的核心问题，是研究过程中的重要环节。社会科学领域“研究设计”可说成果颇丰，其发展已相当成熟。然而，尽管人们一直强调情报研究是一种重要的研究活动，但是国内情报研究的研究设计问题至今尚未引起人们的关注。笔者认为，在情报研究领域，研究设计同样是研究方法论的重要问题之一，尤其对于一定规模的情报研究，研究设计更是决定其质量和成效的无法回避的重要问题。本文主要从知识结构化的视角，对社科情报研究中的研究设计略作探讨。

1　情报研究设计

1.1情报研究设计的基本功能和特征［1-4］

所谓设计，其渊源可以追述到伴随“制造工具的人”的产生而产生。古往今来，我们身边的万物都具有设计的痕迹，我们生活的世界即是一个设计的社会。设计是有意识的活动，它运用科学技术与艺术的结合，设计和创造出为人们生活、工作所需要的物，设计的最终目的是为人。

人类的科学研究活动（包括情报研究活动）从某个侧面说也是一种设计活动，它需要对整个研究工作目标、过程、内容和方法等进行精心设计，以尽可能避免从研究中得出错误的结论，确保研究结果能使我们尽可能清晰地回答和解决面临的问题，使研究结论具有充分的说服力。

作为一种研究活动的科学情报研究，尤其是作为重大决策咨询课题或社科研究课题组成部分的情报研究，精心设计是非常必要的。一定规模的情报研究本身是一个系统工程。研究设计是整个情报研究过程的重要一环，是整个研究工作的施工蓝图。研究设计是否充分完善，决定了整个研究的准确性、有效性和合理性。一般认为，研究设计是对整个情报研究工作进行规划，明确研究的目标和基本内容，确定研究的最佳途径，制定出有针对性的有效策略，选择恰当的研究方法，最后制定详细的操作步骤及研究方案等的一系列活动。在整个研究过程中，研究设计阶段的任务是通过认真周密的规划和设计，确定如何去实现研究课题的目标。研究设计的目的可以从对研究的怀疑取向来理解，即减少诸多研究证据的模糊性，排除有关证据的竞争性解释，及寻找能够证伪理论的证据。研究设计涉及的是情报研究的框架结构，是原理性而非执行性的。情报研究人员必须根据研究的目的、选题的内容领域、发展阶段、时空背景和用户需求等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和要求，对资料搜集和研究的全过程、信息源选择、研究分析方法和成果形式的选择和组合等进行精心设计，确保整个研究中指导思想和基本原理对全局的统领，保证研究成果较高的内在整体性和效度。

任何一个选题的情报研究，其方法和成果形式的选择设计都具有很大的可选空间，不存在唯一正确的研究方法和成果形式。客观地说，不同研究人员在不同的环境条件支持下，最终完成的情报研究成果也必定会有很大不同；而研究人员在开展特定选题的情报研究时，在路径、方法和研究成果形式等方面的选择空间和设计空间也是很大的。

国内关于情报研究的论著［5-7］在描述情报研究的过程步骤时，都没有直接将研究设计作为独立的步骤列出，只是将有关内容，如课题分析、制定研究计划、撰写开题报告等分散于其他步骤。同时，对研究设计中最重要的关于确保方法和成果同原理及指导思想等保持一致等，国内研究者都缺乏必要的重视。而研究设计正是研究中的这样一种重要步骤：它通过将研究目的和问题领域具体化、明晰化，确保将研究的基本要求、指导思想和支持性原理等贯彻到其后的所有步骤和操作中去，保证研究的一致性和内部效度。

1.2情报研究设计的类型、要素和内容

根据研究本身类型的不同，研究设计类型是多种多样的。国内外社会科学领域中有关论著［3］［8］［1］［2］通常根据研究性质、层次或方法论的不同，提出了许多研究设计类型模式，它们包括同基础研究、应用研究或评价研究相对应，同定量研究、定性研究或混合研究相对应，同描述性研究、探索性研究或解释性研究相对应，或同实验研究、纵向研究、截面研究、个案研究、调查研究、文献研究、实地研究等相对应的各种研究设计类型模式。

同样，情报研究设计可以按不同的标准和视角，分为许多不同的类型［9-10］，如可以分为科技情报研究设计、社科情报研究设计、经济情报研究设计、军事情报研究设计、战略情报研究设计、学科情报研究设计、竞争情报研究设计等；也可分为基于数据的情报研究设计、基于文献的情报研究设计、基于人的情报研究设计、基于组织的情报研究设计、基于认知的情报研究设计等；或可分为综述类情报研究设计、辞书手册类情报研究设计、计量类情报研究设计、调研类情报研究设计、预测类情报研究设计及对策方案类情报研究设计等。应强调的是，上述分类，尤其是后两种分类中，各类型设计之间往往有很广泛而深刻的互相渗透和交叉。因此，实践中的情报研究，尤其是具有一定规模的情报研究，通常都是一种不同程度的混合型情报研究。下文展开的许多部分，主要是以社科情报研究实践中比较普遍的，以综述类研究为主体的混合型情报研究的视角。

关于研究设计的要素和内容有许多各不相同的论述［8］［4］［1］。国外有学者认为研究设计包含三要素：知识观的哲学假设、研究策略和研究方法。还有学者认为，研究设计包含目的、概念框架、研究问题、方法和效度等。有学者概括为：研究目的、性质、方式、分析单位、时间维度和方案等。

笔者以为，可将情报研究中研究设计的要素内容概括为：研究目的、问题和内容领域、方法和成果形式和研究效度，最后呈现为设计成果，即研究计划书或方案。各个要素之间是紧密关联且互相制约和作用的。成功的研究设计，其中各个要素会协调发挥作用，从而确保研究的质量并提高成效。

2　社会科学情报研究设计

2.1社科知识的结构性和社科情报研究的结构化原则

从结构化的视角看［10］，社科领域的知识是一个网状和动态发展的结构体，其中学科交叉和知识语义结构的复杂程度等远远高于科技领域。对于社科领域的一些问题准确完整的认识，往往要求从多种语境对其进行多维度的考察。同时，社科领域知识的关系、状态和发展又受到社会文化环境的结构化作用的制约。社科知识的这一重要特征对社科情报研究的目的和问题具有重要的制约作用。由此决定了社科情报研究本身是一个具有极强结构化特征的研究活动。

社科情报研究的一般目标在于根据研究目的揭示问题领域知识结构体的结构形态和发展，并以一种特殊的文本结构体尽可能准确、清晰、完整地呈现出来。正是为了确保情报研究目标的实现，需要进行认真周密的研究设计。由于作为社科情报研究对象和内容的社科知识具有显著而复杂的知识结构性，也由于社科情报研究成果的高度结构化特征，在其情报研究设计中，应将结构化作为相应的研究设计模式的基本原则并贯彻到情报研究的全过程。

研究设计的结构化，首先在于上述研究设计各要素之间的紧密关联和互相制约所构成的结构关系。以下（图示1）为研究要素相互作用及所受到各种背景因素制约的图示：

图1　研究要素之间相互作用及所受到的各种背景因素的制约

2.2社会科学情报研究目的的设计及其结构化意义

情报研究的目的设计［4］［1］，是整个情报研究也是研究设计的最基本要素，它对研究设计其他要素具有决定性作用。研究目的的设计要明确为什么开展此研究，确定研究的深度和广度，及采用哪一种或哪几种类型的情报研究等。

研究目的的设计通常在其他要素设计的过程中逐步清晰化。除了同研究设计的其他要素互相作用外，研究目的还受到研究者个人经历和素养、可获得的资源、社会背景和环境等的制约和作用。

作为实践活动的情报研究目的，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作为某一领域或问题的纯粹的总结回顾等的情报研究；另一类是为某一课题或学位论文等服务，可作为其中组成部分的情报研究。这一类情报研究具体目的还包括为服务对象主题提供研究背景、参考框架和评价基准等［1］［8］［11］。具体研究目的设计包括确定所要求的情报研究的类型、规模和深广度等。

作为研究活动的情报研究目的，同社会科学研究一样，也具有描述或解释等的区别［1］。具体如调查类、综述类、辞书手册类、文献计量类等情报研究，其主要目的多侧重于描述；而预测类、策略方案类、内容分析类等情报研究，其主要目的多侧重于解释。

作为研究取向的研究目的设计可分别从两方面进行结构化分析。在解释性情报研究中，研究的多维度结构性越强，就越有助于强化因果关系，有助于研究目的的达成；在描述性情报研究（如综述类）中，经常由于缺少内部知识结构应有的强化，退化为常遭人诟病的数据或观点堆砌。其实描述性情报研究不仅极为必要而且可能产生新的价值。当我们充分贯彻结构化原则，将广泛分布的大量知识信息汇聚于某个合适的紧密多维的结构框架中，这样它们不仅将为研究提供极为丰富全面的关于社会形态和本质的知识，甚至可能直接催生重要的启示和创新。

作为实践取向的研究目的设计，首先要充分考虑研究的背景环境等外在结构因素及其同内部因素的共同的结构化作用；其次，如果是规模较大的情报研究，除了考虑成果内部的结构化之外，还要考虑多种方法的综合运用，多种成果形式的有机组合或互相补充融合，以便形成某种方法和成果形式的综合结构体，最有效地达成研究目的。

2.3社会科学情报研究的内容框架的设计及其结构化

在情报研究课题确定之后，研究设计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确定研究的问题领域的范围、核心和内容结构，并将其转换为范围明确、内部结构关系清晰的总体内容框架［4］［1］。

内容框架从问题和内容领域方面，对研究研设计发挥决定性制约作用。内容框架除了与研究设计的其他要素的互相作用外，还受到研究者的经验和相关研究，该领域已有研究和成果、总体发展、成熟程度、主流研究范式等的制约和作用。

研究设计的内容框架通常以成果目录、内容概述、内容提纲或概念—文献图等形式展现。其中“概念—文献图”［4］［8］是内容框架设计的有效工具，它是对研究的主题概念同已有研究文献的结构关系的可视化概述。一般还应为“概念—文献图”写一段文字说明，用语言捕捉和激活体现在图中的思想。图2为以本文为例对情报研究设计所作的“概念—文献图”，这是“概念—文献图”的一种。

内容框架的设计是结构化要求最高的设计部分。结构化视野下的内容框架设计，要求内容框架充分体现问题领域的知识网络结构。尤其是综述类或以综述类为主体的综合型社科情报研究，其研究深入到了问题领域的知识层面，因此对内容框架的要求更高，要求框架以更为复杂多维的结构去适当反映知识的网络结构，构建和创新一个能尽可能全面覆盖和包容各种范式、流派和观点的知识框架体系。对应用性社科问题的情报研究，在内容框架中对学术原则和现实世界行为之间进行结构化处理，是重要而往往很艰难的任务。

图2　情报研究设计“概念—文献图”

2.4社会科学情报研究的方法和成果形式的设计及其结构化

研究方法和成果形式的设计［4］［1］，是情报研究目的和内容框架的进一步具体化。各种研究方法成果的内在逻辑、适用问题的类型、优点和局限性各不相同。研究设计应根据方便、经济、科学、可行的原则，选择恰当的研究方法和成果形式。方法成果的设计要根据研究目的和内容框架的要求，选择确定搜集资料、分析研究和结果结论呈现等的途径和方法，及如何将它们具体组合和运用。

研究方法和成果形式的设计，除了同研究设计其他要素的互相作用之外，还受到研究者个人经历和经验、社会背景和环境、问题领域的研究背景和主流范式、可获得的资源等的制约和作用。

研究设计的结构化原则最终必须贯彻落实到研究方法成果的设计上。研究方法和成果设计的结构化要求包括几个层面：其一，各种方法或成果形式的运用，应注意围绕研究目的和主题，充分发掘其各自结构化描述揭示知识信息的功能，如文献计量方法，应尽可能对主题分布、时间分布、地域分布、机构分布、作者年龄分布、学历分布、职业分布等等进行多维度的描述；而如综述成果，可尽量从时代发展、社会背景、现状分析、概念结构、问题结构等等多种维度展开。其二，可在各种方法或成果形式之间，采用互相渗透和融合的结构化策略灵活运用，如在综述文本中融入文献计量的图表；又如兼具有调查类和对策方案类特征的情报研究报告等，都是实践中常见的有效策略方式。其三，对于一定规模的情报研究，通常采用若干不同形式的成果，互相补充，构成组合型成果结构体。

2.5社会科学情报研究的效度与结构化

在国内情报研究领域，效度（Validity）［1］［4］概念一般都被忽视。而作为一种研究活动，效度要求必须贯穿于研究设计的各个要素和全过程。效度也称有效度或准确度，是指能够真实、准确地度量事物属性的程度。与之密切相关的信度（Reliability）即可靠性，即采取同样的方法对同一对象重复进行测量时，其所得的结果相一致的程度。又指测量结果的一致性和稳定性。效度和信度相互联系又相互制约。缺乏信度必然无效度，而信度很高未必有较高效度。追求信度时往往损害和降低效度，努力提高效度时同样会影响信度。实践中可以常识化的方法来应用效度的概念，用它来指一个描述、结论、说明、解释等的准确性或可信度。或从效度威胁（一种你会犯错误的方式）的角度认识效度，即效度作为研究设计的一个要素，是由一组用以尽量消除效度威胁的策略和方法所组成。

效度不仅同研究设计的各个要素密切相关，还受到问题领域的研究背景和主流范式的制约和作用。在社科情报研究领域，效度同结构化的关联非常密切，可说结构化原则本身就是该领域的效度准则。所以要强调结构化，正是因为社科知识的极强的结构性，决定了必须依靠加强结构化来确保研究的效度。忽视了结构化原则，就违背了社科知识的基本规律，就必然无法有效开展情报研究。因此在各个要素和环节中充分关注效度，就必须始终强调贯彻结构化原则。

2.6社会科学情报研究设计的可操作成果形式与结构化

除了上述策略性、思路性的方面，研究设计还包括一些具体的方面［1］［4］，即对研究工作的步骤、手段、工具、对象、人员、经费、时间等进行规划、选择和安排，形成一份完整、周密和可操作的实施方案。

研究设计的这一具体成果形式，同样应充分注意贯彻结构化原则，注意各具体方面的统筹协调，并注重将各具体实施部分同研究设计的思路策略性要素全面整合，确保情报研究全过程的准确和高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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