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使“把”字句考察
2016-08-15张恒君
张恒君
(河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河南 新乡 453007)
祈使“把”字句考察
张恒君
(河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河南 新乡 453007)
祈使“把”字句是“把”字句中的典型成员。与陈述“把”字句相比,祈使“把”字句中“把”宾必须是有定的,谓语动词具有鲜明的处置义,谓语动词必有表结果的成分,“把”宾还必须是谓语动词的受事,这些都是构成祈使“把”字句的必要条件。从语用角度看,祈使“把”字句往往表现发话人的权势意志,是一种权势话语形式。
祈使“把”字句;有定;处置;权势
“把”字句这种句式较为复杂,以往的研究没有区分陈述语气和虚拟语气,而汉语的陈述句与虚拟句在句法上存在着差异。比如动补结构的否定,在陈述句中只能用“没”,如:我没看完那本书,而不能用“不”,如:*我不看完那本书。但在虚拟句中却可以被“不”否定,如:不看完书不吃饭。汉语中的虚拟语气通常包括祈使、疑问、可能、条件、假设、意愿这些次范畴,“祈使”表达尚未实现的情况,从“祈使”这一次范畴入手,在纯化的语言状态下考察“把”字句,有利于厘清一些有争议的问题。“把”字句是一个原型范畴,内部成员有典型与非典型之分。从语义上看,典型成员表示处置(把房间打扫干净)、致使(把衣服刮跑了),它们的使用频率很高。祈使“把”字句是典型的处置式。因此,本文的研究重心在于祈使“把”字句与其他“把”字句的区别或曰其典型意义的具体表现。
一、有定性:祈使“把”字句宾语的必要条件
何谓有定?在汉语研究中,有定性范畴最早见于吕叔湘的《中国文法要略》①,后来许多学者也使用过“有定—无定”这对术语,但是都未曾对其概念做出明确界定。本文中的“有定”相当于文献中常用的specific(译为专指),即“对发话人和受话人双方而言,已知的、确定的人或物”;而“无定”则反之,包括generic(译为类指或通指)和“确指”②。就祈使“把”字句而言,“把”的宾语都是有定的。例如:
(1)愫方:他的手!他的手!
曾思懿:(对霆)把手掰开。(曹禺《北京人》)
(2)王爷冲着桌灯发呆,突然转过头:“把那两个孩子立即送到乡下去,随便送给个什么人,多给点银子。”(郭宝昌《大宅门》)
(3)小吴祥子:昨天晚上谁上这儿来啦?
王利发:康大力!
小宋恩子:就是他!你把他交出来吧!(老舍《茶馆》)
例(1)中,“手”是个光杆名词,与上文“他的手”同指,故为有定。石毓智论证了现代汉语中存在这样一条“句法结构赋义律”:对于没有任何修饰语的光杆名词,以谓语中心动词为参照点,动词之前的被赋予有定的特征,之后的被赋予无定的特征[1]41。这对祈使“把”字句中“把”的宾语为光杆名词的情况完全适用。例(2)中,“那两个孩子”是个偏正短语,修饰语中有指示代词“那”,使整个短语有定化。例(3)中,“他”是个人称代词,其自身表有定。
通过大规模的语料考察发现,“把”宾的有定性是构成祈使“把”字句的必要条件。学界普遍认为典型的数量短语自身的语义特征是无定的,据此,“数量+名”结构不能出现在祈使“把”字句“把”宾的位置上。如果这一结构出现在“把”宾的位置上,名词前往往会有其他的修饰语。例如:
(4)繁:(冷笑)小心,小心!你不要把一个失望的女人逼得太狠了,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曹禺《雷雨》)
例(4)中,“把”的宾语由于包含了一个修饰语——形容词“失望”,使得“一个女人”成为有定的,使听话人能够理解“一个失望的女人”是与“她(繁漪)”同指。由此可见,祈使“把”字句中“把”宾必须是有定的。与此相对,在陈述“把”字句中,有定性对“把”宾而言却未必如此重要。例如:
(5)白文氏喝道:“有这么吃菜的么,先把一盘肉抢光了,素菜谁吃?”(郭宝昌《大宅门》)
(6)婆婆把几颗花生塞到她手里,教她说:“花生花生花花生,有男有女阴阳平。”(莫言《丰乳肥臀》)
(7)要是您不赞成奢侈,俭省的办法也有,把奖分为一二三等,特等奖为空调您自己得,其余各类为不同档次的“傻瓜”相机,再控制一下获奖人数,我们只选最有名的。(王朔《顽主》)
王还把像例(5)、例(6)这样的“把”宾归为“确指”(既非专指也非泛指),她所谓的“确指”是指“‘把’的宾语所指的事物并不是任何一个,而只能是受句中动词控制的那一个,是通过谓语动词确定下来的那一个”;把像例(7)那样的“把”宾归为“泛指”(类指)[2]。例(5)、例(6)与例(7)不同类,但不管是“确指”还是“泛指”对受话人而言都是模糊的、不明确的,其指称意义仍是表无定。
由以上分析可知,祈使“把”字句和陈述“把”字句在对“把”宾的要求上存在着差异,有定性是前者的必要条件,对后者却未必如此。原因何在?这可以从时间性角度解释其缘由,陈述句属于已然范畴,是一种客观事实的报道,不受时间的限制。因此,“把”的宾语可以是有定的,也可以是无定的,本质上都是尊重客观事实的描写;而祈使句属于未然范畴,代表一种未然事件,它的所指必须明确,只有具有明确的对象,受话人才能顺利执行祈使行为,否则发话人的交际目的无法实现。进而还可以说,“未然性”是决定祈使“把”字句中“把”宾表有定的本质原因,因为属于“未然”范畴的事件才能被处置。
关于“把”字句宾语的有定无定,汉语学界一直争议不休。我们认为,这是由于没有注意到“把”字句在不同句式、不同运用中的表现是不同的。试对比:
(8)小张把个孩子生在火车上,引起了人们的热议。
(9)小张把孩子生在火车上了,不生病才怪呢?
从形式上看,上述两例中“把”字小句的差别仅在于“把”后有没有“个”。结合语篇会发现,例(8)中,“小张把个孩子生在火车上”整体作为一个事件,成为后续小句“引起了人们的热议”的话题,“把”宾是无定的;而例(9)中,“小张”和“孩子”均可能成为“不生病才怪呢”的话题,仅就“把”字结构而言,“孩子”是话题,对于听说双方来说都是已知旧信息,自然是有定的。这也就是说,同样是已然的陈述“把”字句,“把”宾的有定无定,是由“把”字结构运用时具体语境和话题的不同所决定的,换句话说,“把”宾的有定无定在不同运用中表现不同。
二、处置性:祈使“把”字句谓语动词的必要条件
(一)谓语动词具有鲜明的处置义
关于“把”字句谓语动词的语义特征,学界有两种代表性观点:一种是“动词必须表示一种处置或作为”[3]198;一种是“有一部分动词是表示处置的”[4]124。这两种观点反映了人们对“把”字句范围认识的差异。在“把”字结构所有的用法中,表示处置是最典型、最核心的用法。祈使“把”字句是典型的处置式,句中的谓语动词具有鲜明的处置义。例如:
(10)小唐铁嘴:……老掌柜,把脸转正了,我看看!好,好,印堂发亮,还有一步好运!(老舍《茶馆》)
(11)陈白露:(向福)把门关上!锁住。(曹禺《日出》)
(12)白文氏:“把我那份儿给她。”(郭宝昌《大宅门》)
吕叔湘指出,“动结式和动趋式短语都带有完成的意思”[5]519,这种“完成义”实际上是由动补结构这一构式带来的,这样的动补结构用于“把”字句,则是典型的处置式,表示“把什么处置完毕”,如例(10)、例(11);例(12)中,“把”字句表示“把什么给谁”,位移至极点对象,强调“把”宾运动的终结点,这也是典型的处置。祈使“把”字句的谓语动词能否以义素特征的方式来反映?袁毓林指出,能够进入祈使句中的动词必须具有[+述人、+可控],并提供了相应的两个词表:自主动词词表和非自主动词词表[6]28-33。我们对词表中动词逐一考察,结果发现,不能进入祈使“把”字句的动词往往是“看不见”“摸不着”、凭感觉的动词,比如“混”“恨”“贬”“迷(~路)”“合作”“前进”“休息”“争论”“失职”“害怕”,等等;能进入祈使“把”字句的动词往往是动作具体实在(看得见、摸得着),且有能力带受事宾语、具有完成义的动作动词。由此可见,祈使“把”字句对谓语动词在语义上有严格的限制,可将其概括为[+述人、+可控、+受事宾语、+带结果成分],这些语义特征正好诠释了谓语动词的处置性。此外,还需注意的是,祈使“把”字句的谓语动词以单音节居多,双音节较少,这可能与祈使句鲜明的口语色彩直接相关,口语中单音节动词居多。
(二)谓语动词必有表结果的成分
通常认为,“把”字句中的谓语动词不能以光杆形式出现,其前后总有一些成分,谓语的构成既可以是动补结构、状中结构、动宾结构,也可以是动词重叠式,还可以是简单动词加上体标记或简单动词前加“一”,等等。我们发现,祈使“把”字句的谓语动词可以没有前附成分,但必带后附成分。从话语交际层面看,汉语具有独特的信息组织原则:“伴随特征+谓语中心+结果成分。”[1]21在这一信息组织原则的作用下,祈使“把”字句谓语动词之后的成分,都可看作结果成分。例如:
(13)姑乙:外面冷得很,你们都把衣服穿好。(曹禺《雷雨》)
(14)陈白露:我是叫你,你来!你赶快把窗户打开。(曹禺《日出》)
(15)白文氏面色忧郁地望着景琦:“去!把家里人都叫到敞厅!”(郭宝昌《大宅门》)
(16)白萌堂吩咐白周氏:“开开抽屉,把钥匙递给我。”(郭宝昌《大宅门》)
(17)戈:把音乐重复一下。看着点儿我啊。(《编辑部的故事》)
(18)戈:来。咱们先把这干了。(同上)
(19)“好!把钱给我,你找祁瑞丰去吧?”(老舍《四世同堂》)
(20)戈:走吧,走吧,把小脸儿洗洗,今天不排练了啊。歇着去吧。到那边儿歇着去,去吧。(《编辑部的故事》)
以上这些例句可以代表祈使“把”字句谓语的不同类型。例(13)—例(18)的谓语是动补结构,补语分别为形容词短语、动词短语、介词短语、“给”字短语、动量词、动态助词,这些成分从性质、状态、处所或者数量等方面使其前的动词有界化,表示处置的结果;例(19)的谓语是动宾结构,强调“钱”运动的终结点,是一种处置结果;例(20),谓语“洗洗”是动词重叠式,表示“洗”的时量小或者动量短,第二个动词“洗”占据的是结果补语的位置(重叠式后不能加结果补语),因此它也可以看做是一种结果成分。石毓智也曾指出“动词重叠式属于动补结构中的一种”[1]27,我们特别赞成这一观点。
值得注意的是下面例(21)这种类型。我们认为,“动词+了”在祈使“把”字句句末,其中“了”的语义指向“把”的宾语,强化了处置义的表达。试对比:
(21)把饭吃了!
(22)把饭吃了再去玩!
上述两例中“了”都做补语,但是语义指向不同,例(21)中,“了”指向“饭”,表示“饭完”;例(22)中,“了”指向“吃”,表示“吃完”。因此,“把饭吃了”这一短语在普通话中是有歧义的,在很多方言中这两个“了”往往有语音上的区别,比如河南新乡话“他把饭吃了了”,第一个“了”读[liao214],第二个“了”读[l55],两个“了”的不同通过语音反映出来。
此外,还需指出的是,祈使“把”字句谓语动词必有后附表结果的成分,但是有一种例外情况。当“往+形容词+里/处”做修饰语时,谓语动词后可以没有后附成分。例如:
(23)把他往死里打!
吕叔湘指出“往+形容词+里/处”表示方向、方面,其中的形容词限于单音节的[7]547。例(23)中,“往+形容词+里/处+动词”就表示动作行为的方向或趋势,这种“方向和趋势”是发话人所希望的且有意而为的,暗含着动作行为的结果。
(三)谓语动词与“把”宾之间都是动作与受事的关系
“把”字句的宾语与谓语动词之间可以构成多种语义关系,如詹开第曾讨论了5种语义关系:受事与动作、施事与动作、系事与动作、施受难分与动作、处所与动作③。就陈述“把”字句而言,两者之间的语义关系较为复杂,除了詹开第文章所讨论的,还有动作与结果,如例(8),动作与等同,如“我把他当做小王”,等等。但是,在祈使“把”字句中,两者关系简单明了,都是动作与受事的关系,如例(1)—例(4)。
“把”的宾语必须是动词的受事,这也是构成祈使“把”字句的必要条件。祈使“把”字句中“把”的宾语必须在动作发生之前已经存在(可以是事实存在也可以是意念存在),这也解释了为何结果宾语在祈使“把”字句中不能存活,如“你赶快把那篇文章写写!”与“我在写文章!”,前者中的“写”与“文章”是动作与受事,后者中的是动作与结果。
三、权势性:祈使“把”字句的人际功能
人际功能是指语言除具有表达讲话者的亲身经历和内心活动的功能外,还具有表达讲话者的身份、地位、态度、动机和他对事物的推断、判断和评价等功能[8]。下文将通过对祈使“把”字句人际功能的考察,进一步论证其是典型的处置式。张伯江④、沈家煊⑤都曾指出,“把”字句有“追究责任”的意味,即“把”字句在表处置义的同时还隐含着“追究责任”。我们认为,这种隐含实际是“把”字句引申,因为实施处置就意味着“追究责任”。正是由于有此隐含,同时祈使句的话语目的是发话人对受话人的意志或行为施加影响,祈使“把”字句往往表现了发话人的权势意志,是一种权势话语形式。例如:
(24)祁老人慢慢的立起来:“小顺儿的妈,把顶大门的破缸预备好!”(老舍《四世同堂》)
(25)“把我的小茶壶拿来!”她告诉玉红而后问文博士:“贵处啊?”(老舍《文博士》
(26)陈奶妈:小柱儿,你还不给大奶奶磕头。把东西放下,放下!(曹禺《北京人》)
由具体语境可知,上述例子中的祈使“把”字句都发生在上对下的人际关系中。例(24),说听者之间是公公与儿媳妇的关系;例(25),说听者之间是主仆关系;例(26),说听者之间是奶奶与孙子的关系。
我们对以下7部文学作品进行了封闭式考察,将人际关系分为三种类型:上对下关系、一致关系和下对上关系,祈使“把”字句的分布呈现出某种人际关系中的倾向性,见下表1:
表1 祈使“把”字句在3种人际关系中的分布
由表1可知,这7部作品中祈使“把”字句共计78例,其中56例出现在上对下关系中,占71.8%;8例出现在一致关系中,占10.3%;14例出现在下对上关系中,占17.9%。由此可见,祈使“把”字句倾向于发生在上对下关系中,而较少发生在一致关系和下对上关系中。这也说明,祈使“把”字句体现了很强的权势性。
对语料进一步分析发现,当交际双方是一致关系或下对上关系时,发话人选择祈使“把”字句,主要受其消极情感或者突发紧急情况的影响。比如:
(27)鲁大海:(掉过脸来向鲁贵)把钱给我!(曹禺《雷雨》)
(28)丁四:(揉着眼出来)怎回事?怎回事?
四嫂:把刀抢过来!(老舍《龙须沟》)
例(27)中,说听者之间是子与父的关系,说话人对听话人充满愤怒;例(28)中,说听者之间是夫妻关系,说话人面临突发紧急情况。
另外,祈使“把”字句在表现说话人权势的同时,往往反映了说话人对处置对象的负面情绪。请看下面两例:
(29)鲁大海:放开我,你们这一群强盗!周萍:(向仆人们)把他拉下去。(曹禺《雷雨》)
(30)李石清:顾八奶奶,(很熟捻地)胡四爷。
顾八奶奶:(对李)你跟我拉他进来。(曹禺《日出》)
上述两例中的祈使句,它们的指令内容基本相同,都表达了要将某人拉向某个地方,但是说话人却选择了不同的句法结构,显然要表达不同的语义内容。例(29),周萍对“他”(鲁大海)的“大闹行为”非常不满,表达“拉他下去”时,选择了祈使“把”字句,将这种不满情绪借助“把”字结构表现出来;例(30),顾八奶奶喜欢“他(胡四爷)”,她发布指令“拉他进来”时,选择了动宾结构的祈使句,如果选择祈使“把”字句,则与她对胡四的爱恋情感相违背。由此可见,句法形式的不同,表达了不同的人际功能,祈使“把”字句可以表达说话人对处置对象的负面情感或态度。沈家煊也曾指出,“把”字句中的处置对象可以成为说话人“厌恶”的对象,但多见于祈使句[9]。
句子的功能与表达形式之间存在着一种制衡关系。上述分析表明,祈使“把”字句是典型的处置式,它是“把”字句家族中的典型成员。对祈使“把”字句的系统描写,有利于加深我们对处置式的认识,同时,这一研究也让我们认识到“把”字句的不同句式在不同运用中的表现是不同的。
注释:
①参见吕叔湘《中国文法要略》第152-170页,商务印书馆1984年版。
②参见王还《“把”字句中“把”的宾语》,《中国语文》1985年第1期。
③参见詹开弟《“把”字句谓语中动作的方向》,载《语法研究和探索》(2)第41-48页,北京大学出版社1984年版。
④参见张伯江《论“把”字句的句式语义》,《语言研究》2000年第1期。
⑤参见沈家煊《如何处置“处置式”》,《中国语文》2002年第5期。
[1]石毓智.汉语语法[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
[2]王还.“把”字句中“把”的宾语[J].中国语文,1985(1):48-51.
[3]吕叔湘.“把”字用法的研究[M]//汉语语法论文集:增订本,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
[4]胡附,文炼.现代汉语语法探索[M].上海:新知识出版社,1956.
[5]吕叔湘.肯定否定疑问[M]//吕叔湘文集,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87.
[6]袁毓林.现代汉语祈使句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
[7]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增订本[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
[8]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8.
[9]沈家煊.如何处置“处置式”[J].中国语文,2002(5):387-399.
(责任编辑:刘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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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674-9014(2016)04-0120-04
2016-04-06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汉语词缀的历史发展研究”(14BYY114);河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研究基金项目“基于多模态理念的对外汉语教学优化研究”(5101099279309)。
张恒君,女,河南孟州人,河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汉语语法及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