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性趋势下公共治理中的领导力提升路径选择

郑亮

（四川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四川 成都 610065）



复杂性趋势下公共治理中的领导力提升路径选择

郑亮

（四川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四川 成都 610065）

［摘要］本文首先分析了复杂性与公共治理的关系并且探讨了构建公共治理中领导力的逻辑基础，接着从领导力的形成模型分析了公共治理中所需求的领导力，最后结合国家的发展情况分析了构建公共治理中领导力的路径。总之，复杂性的趋势对公共治理中领导力的形成提出了新的挑战。

［关键词］复杂性趋势；公共治理；领导力

一、构建公共治理中领导力的逻辑基础

（一）构建公共治理中领导力的理论依据

复杂理论作为新兴的科学范式，最初出现在物理科学中，最近也已通过其独特的科学魅力显现于社会科学领域［1］。随着复杂理论的运用，领导理论也逐渐衍生出新的范式，即复杂领导理论。复杂领导理论框架中，领导分为行政性领导、适应性领导以及赋能性领导，其核心在于领导是不断回应环境的，政府领导行为是高度回应复杂动态系统的结果。现代事务的纷繁复杂打乱了传统的治理结构，形成了新的治理体系。基于复杂领导理论基础下，公共部门的领导需要对新的环境进行适应，并根据环境所提出的要求而改变自己的领导行为、提升自己的领导力。处于公共治理的环境下，政府部门传统的单一治理转变为由市场、志愿者组织参与的多中心治理，政府的公共管理权力被迫分离。在这种环境下，原有的领导行为以及领导力无法适应多中心治理的局面，公共部门需要针对复杂的治理环境更改自己的原有领导行为，从而适应现有的治理局面。复杂性领导理论的核心即在于领导系统本身就是开放的系统，它能够不断地与外界进行熵值交换而提升领导能力。

（二）构建公共治理中领导力的现实依据

传统公共治理的“简单性模式”之所以失效，在于它试图用简单性来控制复杂性。而“复杂性模式”则强调：“一个组织系统要有效发挥功能作用，必须拥有与其环境相同的复杂性”［2］。复杂化的社会环境以及公共治理的复杂性趋势对传统的政府领导也提出了新的要求，处于多中心的公共治理之中，公共部门需要发挥新的领导力及领导行为来带领整个治理结构的有效开展。

公共治理的复杂性带来了新的领导力需求。传统的治理凸显的是公共部门的单方面管理，忽视了其他社会主体的参与效能，因而领导力的覆盖范围仅仅局限于政府内部的职能部门。公共治理的复杂性转变破坏了公共部门“单一而简化”的治理模式，多中心的公共治理模式逐渐形成。处于公共治理环境下，整个治理结构呈现出主体的多元化、治理事务的复杂化以及协作体制的困难化。基于此，公共部门的领导力需要正确处理不同主体在治理公共事务的写作体制，要根据社会环境充分运用不同的参与主体进行治理。这种要求的提出需要公共部门根据复杂性的治理条件转变传统的领导方式及领导力，以应对现有的治理环境和治理条件，更好地整合资源、发挥作用。

二、复杂性趋势下公共治理中领导力提升模型探析

公共治理的条件对传统公共部门的领导力提出了挑战。湖南省社会科学院童中贤教授最早提出了领导力内涵。他认为：“领导力是指内生于领导场并作用于领导资源配置过程的力量，即来源于领导结构、领导性质、领导方式，体现领导功能及领导规律要求，主要由领导机制来实现的多种力的总和。领导力主要由领导注意力、领导激励力、领导决断力、领导驾驭力和领导摩擦力组成［3］。此后，中国学者针对领导力进行了不断深入的研究，从行政领导层面、从赋能领导层面对领导力进行了解构，如南京人口管理干部学院兰徐民教授从领导职能入手，认为领导力就是指领导者在履行领导职能过程中影响和带动下属的能力；国家行政学院教授李拓认为：“领导力是一种双向并且正向的影响力，主要体现为团队的执行力，其大小是以被领导者的能力来衡量的，领导力同时还具有与时俱进的特性，它不是固定不变的，必然随着时代条件的变化而变化，随着社会的进步与发展而具有新的内涵。”为了更好地分析公共治理中的领导力，如图2-1所示，本文以Chapman和O'nell在《发现，然后培育你的领导力》中提出的领导力形成模型为分析基础，结合中国国家治理体系发展的大背景对公共治理中形成领导力进行探析。

图2-1　领导力形成模型

（一）充满理想色彩的使命感

领导力形成模型的第一点指出在领导力本身及形成过程要包括“充满理想色彩的使命感”。该点强调领导者在领导群体进行工作时要为群体树立充满理想色的使命，让群体成员在发挥效能时带有使命感。要想发挥好治理结构的功能，政府部门要为整个治理结构树立带有理想色彩的使命，包括民众的期望、公共利益的重要性以及国家的长远发展等，使参与到治理之中的主体明白自己所背负的重任，从而更好地为公共治理贡献自己的能力，更好地为社会提供公共服务。

（二）果断而正确的决策

果断、正确的决策将保证公共部门的权威在治理之中不会受损，从而为发挥领导力提供有效的保障。要充分发挥公共治理的最大效用，政府在制定、执行决策时要果断而正确。这需要政府部门能够充分判断当前的政治、经济以及社会等方面的发展情况，考虑到参与公共治理之中的主体的实力以及治理的目标的难易度和可实现程度等方面，并进行综合考量而出台相关的可执行的决策。

（三）共享报酬

各方积极投入到治理之中才能有效保障政府部门的领导力。共享报酬为公共治理的协作树立了目标。公共治理之中，政府要使各方主体明白其所获得的报酬是由各方共同努力而获得的，没有共同的努力也就没有共享的报酬。共享报酬要求政府部门在公共治理的结构之中为各方主体树立共同的利益目标，只有拥有共同的利益目标，各方主体才能为了获得自己的利益而积极投入到治理之中。

（四）高效沟通

领导力的主要环节就是高效的沟通。要保证政府部门在公共治理中的领导力，需要保证其与各方参与主体、各参与主体之间的高效沟通。没有高效的沟通机制，治理中的主体将在合作之中产生困难，无法密切配合相互间的合作，而这种困境将不便于整个治理过程被政府所领导。公共治理之中，多方主体参与共同应对社会存在的问题，这形成了多中心的治理机制。而在多方协作机制必须拥有便利、高效的沟通机制以达成内部的统一行动，否则在统一行动时会产生混乱、相互推诿的局面。因此，要保证政府在公共治理之中的领导力，就要构建高效的沟通机制为保证。

（五）足够影响他人的能力

一般而言，领导力是领导者影响追随者的能力。在公共治理之中，公共部门需要扮演影响其他主体的角色。由于公共治理之中，是由多方主体共同构建的治理结构，其行动方式、目标在某种程度上存在偏差，而各方需要在行动、目标上达成统一才能有效地保证自身的行动。因此，政府部门需要充分发挥自己的影响力影响其他主体相互配合共同参与到公共治理之中。因此，公共治理中形成领导力的关键在于保证政府对其他参与主体的影响力，这也是领导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六）积极的态度

以上五个要素是领导力形成以及领导力本身的关键要素，而要让这些要素充分发挥作用，则需要公共部门在公共治理之中保持积极的态度。公共治理是治理发展的新范式，是新管理主义对政府失灵的审慎思考的产物，其还处在发展的初期，保持着蓬勃发展的活力。政府部门要通过以上五方面形成强而有力的领导力，就需要在公共治理之中保持积极的态度，不论是对整个协作机制还是对参与治理的各方主体。只有这样，政府部门才能通过以上五个要素对其领导力形成及深化提供智慧。

三、构建公共治理中领导力的路径探析

通过对Chapman和O'nell在提出的领导力形成模型的分析，我们清晰明确领导力的形成以及其本身的要素，包括充满理想色彩的使命感、果断而正确的决策、共享报酬、高效沟通、足够影响他人的能力、积极的态度等六个方面。这六个要素虽然相互分离，但却需要积极的态度进行整合，才能充分发挥作用。结合公共治理、公共部门以及中国经济、政治的复杂环境，笔者认为可以通过领导力形成模型为切入点，从以上几个角度对公共治理之中政府部门的领导力进行提升，从而保证整个公共治理的格局的有效开展。

（一）以“前瞻力”为修炼基础，构建公共治理的战略目标

构建与提升领导力，需要发挥领导者的前瞻力，为参与治理的主体树立战略目标。前瞻力从本质上讲是一种着眼未来预测未来和把握未来的能力。具体而言，在公共治理之中，影响领导者的前瞻力包括：领导者和领导团队的领导理念、组织利益相关者的期望、组织的核心能力、组织所在行业的发展规律、组织所处的宏观环境的发展趋势［4］。这些因素影响着领导者的前瞻力，也影响着整个治理结构的有效运作，继而也会对公共治理中领导者的领导力产生影响。公共部门要充分发挥其作为公共治理领导者的前瞻力，即要为公共治理的结构树立长远发展的战略目标。首先，公共部门在公共治理之中，要为参与治理的各方主体厘清治理所面对的优势和劣势，要达到的目标、效果，以及在治理之中可能产生的风险。其次，领导者要让公共治理的参与者明确自己在治理之中的作用以及应该如何发挥作用，从而带领整个团体向着既定的目标前行。通过发挥前瞻力，树立公共治理的战略目标，将有利于扩展公共部门在公共治理之中的魅力，从而提高其领导力。

（二）以“决断力”为修炼导向，提高公共领导的审时度势的能力

决断力是针对战略实施中的各种问题和突发事件而进行快速和有效决策的能力，领导者正确而果断的决策将有利于提高公共治理之中的参与主体对公共部门的信任，提高公共部门在公共治理之中的领导力。因此，公共部门需要以“决断力”为修炼导向。基于此，公共部门的领导者要时刻锻炼自己在决策方面的能力，这包括掌握和善于利用各种决策理论、决策方法和决策工具的学习能力、具备快速和准确评价决策成本与收益的能力、具备预见、评估、防范和化解风险的战略意识与能力、具有发现能够实现目标所需要的必不可少资源的能力以及具备把握和利用最佳决策及其实施时机的能力。上述的能力是公共治理之中公共部门领导者所必须的决断力的细化。只有把握这些方面，领导者才能更好地审时度势，能够在千钧一发之际扭转乾坤。

（三）以“影响力”为修炼核心，树立参与主体的利益共同观

影响力是领导力的核心。公共领导影响力就是公共领导在组织行为中，为实现目标而借助各种资源，有效地影响和改变他人的行为，获得他人认可、追随和支持的能力［5］。公共治理之中，领导者要通过不断地学习培养自己的影响力，从而为整个参与公共治理的主体树立利益共同观。在国家战略发展框架下，社会政策应服从国家发展的根本目标——增进人民福祉。也即是说处于国家治理体系之下，治理的参与者要有共同目标——增进公民福祉。处于这种条件下，首先，公共部门的领导者要带领各方的参与主体树立利益共同观，让各方主体明确，只有主体之间相互合作、相互配合，才能为人民提供福利。其次，要让参与治理的主体以公民为导向，开展各项工作都要切实保证人民利益的实现。最后，政府领导者要不断学习，培养自己的专业素养和个人知识储备。

（四）以“控制力”为修炼根基，搭建高效能、低成本的多方主体协作机制

领导控制力是指领导者控制追随者、领导情境和组织目标实现过程的能力［6］。公共治理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由政府单一主宰的治理结构，纷繁多样的治理主体融入到治理体系之中。处于这种治理多元化的局面，原有的沟通方式出现了极大的挑战，甚至造成了低效能、高成本的态势。因此，为了突破现有的沟通状态，作为公共治理的领导者，政府部门需要充分发挥其控制力，在公共治理体系之中构建新的沟通方式，并通过这种新的沟通方式来改善多方主体协作治理的机制。首先，政府部门要根据治理体系的具体情况制定多方合作的规范，并且要通过一定的方式将规范内化为其及其他治理主体的工作、行为方式。其次，政府部门要通过电子政府重塑自己的信息交流系统，把传统的行政管理导向转变为现代的公共服务导向。最后，政府部门要加强对自己内部领导人员的管理与控制，要通过加强对自身纪律的建设为其他治理主体提供范式，以榜样的力量带动整个公共治理结构的发展。总体而言，领导控制力是一种综合能力，只有重点发挥公共治理中领导者的控制力，搭建高效、低成本的协作机制，才能有效保证公共治理的顺利开展。

（五）以“感召力”为修炼重点，提高政府部门在公共治理中的地位

领导感召力是领导者吸引被领导者的能力，是领导者通过不断地完善自身而形成的一种独特的魅力［7］。要想公共治理之中各方主体切实发挥作用，除了硬性的规定之外，还需要软性的感召力发挥作用，这就需要公共部门在公共治理之中充分发挥这样的魅力。为了提高政府在治理之中的形象，首先就应该针对公共部门的领导者的素质进行提升。首先，领导者要根据实际情况树立自身以及公共部门的理想与信念，并通过理想与信念来激发治理的参与主体发挥作用。其次，要提高领导者的伦理及修养，公共治理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其间涉及许多复杂的伦理问题，这就需要领导者培养自己在伦理方面的素质，通过自己的高素质恰当解决其中的问题。最后，领导者要通过不断地理论学习、实践学习来提高自己的智慧与阅历，从而感召其他组织更好地为公民服务，也更好地为社会的公益服务。总之，提高政府部门在公共治理之中的地位，需要政府把自身建设为学习型组织，不断丰富自己的知识及能力，从而更好地发挥感召力。

结语

公共事务的复杂性的趋向对传统的治理结构提出了挑战，使得传统的治理向现代的多中心治理转变，而这种转变也对公共部门的领导力提出了挑战。基于复杂领导理论，现代社会的领导力逐渐趋向复杂化，提升领导力的路径变得多元化。为了保证公共治理体系顺利的运行，提升公共部门的领导力成为了现代治理之中的重要环节。同时，对公共治理中领导力的研究也将有利于国家政治、经济以及社会生活的长远发展。

参考文献：

［1］冯昊.复杂领导理论：心理科学、管理科学与系统科学的整合［J］.山西高等学校社会科学学报，2010，（6）：10.

［2］刘洪.组织复杂性管理［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1.11.

［3］童中贤.领导力：领导活动中最重要的功能性范畴［J］.理论与改革，2002，（4）：95-97.

［4］中国科学院“科技领导力研究”课题组.领导力五力模型研究［J］.领导科学，2006，（9）：23.

［5］孙增武，许尧.论公共领导影响力［J］.北京行政学院学报，2006，（3）：18.

［6］［7］中国科学院“科技领导力研究”课题组.领导控制力研究［J］.领导科学，2006，（14）.36，41.

［中图分类号］D63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6566（2016）03-0031-04

［收稿日期］2016-03-06

［作者简介］郑亮（1991—），男，四川南充人，四川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行政管理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地方政府治理。

The Promotion Path Selection of the Public Governance Leadership under the Trend of Complexity

ZHENG Liang
（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Sichuan University，Chengdu 610065，China）

Abstract：This paper firstly research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complexity and public governance and discusses the logic structure of the public governance leadership.Then，it uses the formation model of leadership to ensure the demand of public governance and establishes the promotion path of the public governance leadership.All in all，complexity trend is making a new challenge to the formation of public governance.

Key words：the trend of complexity；public governance；leadership；the formation model of leadersh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