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学业情绪对“手机依赖”的影响:积极心理品质的中介作用
2016-07-25黎嘉焮叶婷婷黄靖海张旭东
黎嘉焮,叶婷婷,黄靖海,张旭东
大学生学业情绪对“手机依赖”的影响:积极心理品质的中介作用
黎嘉焮,叶婷婷,黄靖海,张旭东
(肇庆学院 教育科学学院,广东 肇庆 526061)
为探讨大学生学业情绪与“手机依赖”的关系,考察积极心理品质在其中所起的中介作用,本研究采用“大学生一般学业情绪量表”“手机依赖指数量表”和自编的“积极心理品质问卷”对1 752名在校大学生进行调查。结果发现:(1)大学生学业情绪、“手机依赖”与积极心理品质之间两两相关显著;(2)大学生学业情绪对“手机依赖”具有正向预测作用,积极心理品质对“手机依赖”具有负向预测作用;(3)积极心理品质在大学生学业情绪与“手机依赖”之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
大学生;学业情绪;手机依赖;积极心理品质;中介作用
一、引言
学业情绪是指与学生学业相关的各种情绪体验,不仅指学生在获悉学业成功或失败后所体验到的各种情绪,同样也包括学生在课堂学习中的情绪体验,在日常做作业过程中的情绪体验以及在考试期间的情绪体验等[1]。研究表明,学业情绪对学生的学习、考试、学业成就等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2]。“手机依赖”是指过度沉迷于以手机为媒介的各种活动,对手机使用产生强烈、持续的渴求感与依赖感,并且无法自控,从而导致个体出现明显的社会、心理功能损害[3]。研究发现,过度使用手机会导致个体逃避应完成的学习任务或降低完成任务的效率,并且“手机依赖”的个体伴随有高度的焦虑与失眠症状[4-5]。积极心理品质是20世纪末Seligman等人倡导的积极心理学中的核心内容,是指人的相对稳定的正向心理特质,它是可以塑造和培养的[6]。目前国内外鲜有关于大学生学业情绪、“手机依赖”、积极心理品质三者关系的研究,但这三者对于大学生适应大学学习,保持心理健康无疑具有重要影响。结合以上情况,本研究假设在学业情绪对“手机依赖”的影响过程中,积极心理品质起中介作用,以此探讨大学生学业情绪的现状及其对“手机依赖”的影响,探索优化大学生积极心理品质的途径和方法,旨在降低大学生的“手机依赖”程度,调适其学业情绪。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本研究对来自全国19个城市——主要是省会城市、直辖市和经济特区——33所本科院校的2 000名在校学生实施问卷调查。剔除248份无效问卷后,获得1 752份有效问卷,有效回收率为87.6%。其中,男生738人,女生1 014人;文科生599人,理科生1 027人,术科生126人;大一、大二、大三、大四学生分别为422人、760人、521人、49人;城镇来源学生819人,乡村来源学生933人;贫困生580人,非贫困生1 172人;独生子女583人,非独生子女1 169人;师范生457人,非师范生1 295人。
(二)研究工具
1.学业情绪量表
采用马惠霞编制的“大学生一般学业情绪量表”[7]。量表共有88个项目,包括焦虑、厌烦、放松、失望、自豪、羞愧、愉快、希望、气愤、兴趣等10个分测验;信度检验α系数在0.64~0.887之间,重测信度在0.56~0.866之间,采用Likert式5点正向计分的方法,得分越高,表明学业情绪越积极。
2.手机依赖量表
采用“手机依赖指数量表”[8](Mobile Phone Addiction Index Scale,MPAI),包含失控性、戒断性、逃避性、低效性4个维度,共17个题目。总量表及4个维度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分别为0.92、0.86、0.84、0.88、0.79。每个条目1(一点也不)~5(总是)5点正向计分,得分越高,表示“手机依赖”程度越重。
3.积极心理品质问卷
采用自编的“积极心理品质问卷”。该问卷共有52道题目,包括六大维度和17个积极心理品质:(1)智慧维度(创造力、好奇心、洞察力);(2)勇气维度(真诚、勇敢、坚持);(3)人性维度(社会智商、爱、善良);(4)公正维度(合作力、领导力);(5)节制维度(持重、谦虚、宽容);(6)超越维度(幽默、感恩、审美)。该问卷内部一致性信度在0.656~0.922之间,采用Likert式5点正向计分的方法,得分越高,表示积极心理品质越明显。
(三)施测过程和数据处理
调查过程从2015年4月开始,将问卷调查表邮寄到国内19个大城市的33所本科院校,由当地负责人员在相关高校随机抽取被试发放问卷,学生以无记名方式填写调查问卷;各地负责人员将做好的问卷收集寄回,课题组成员进行整理分析。数据采用SPSS17.0、Amos20进行统计分析。
三、结果与分析
(一)大学生学业情绪、积极心理品质与“手机依赖”的关系
1.大学生学业情绪与“手机依赖”的相关分析
将学业情绪总分及各因子与“手机依赖”总分作相关分析,结果如表1所示:“手机依赖”总分与学业情绪总分及焦虑、厌烦、失望、羞愧、气愤等因子间呈显著正相关关系;“手机依赖”总分与学业情绪的放松、愉快、希望、兴趣等因子存在显著负相关关系。
2.大学生积极心理品质与“手机依赖”的相关分析
将积极心理品质总分及各因子与“手机依赖”总分作相关分析,结果如表2所示:“手机依赖”总分与积极心理品质总分及勇气、人性、公正等因子相关不显著;“手机依赖”总分与智慧、超越因子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
表1 大学生学业情绪与“手机依赖”的相关分析
表2 大学生积极心理品质与“手机依赖”的相关分析
(二)大学生学业情绪、积极心理品质对“手机依赖”的回归分析
1.大学生学业情绪对“手机依赖”的回归分析
以“手机依赖”总分为因变量,以学业情绪总分及其各因子为自变量,进行逐步回归分析,以探索学业情绪对“手机依赖”的预测力。结果如表3所示:在学业情绪中,厌烦、羞愧、气愤、自豪等因子逐层进入回归方程,可有效解释“手机依赖”23.3%的变异量。说明,学业情绪的厌烦、羞愧、气愤、自豪等因子对“手机依赖”具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
2.大学生积极心理品质对“手机依赖”的回归分析
以“手机依赖”总分为因变量,以积极心理品质总分及其各因子为自变量,进行逐步回归分析,以探索积极心理品质对“手机依赖”的预测力。结果如表4所示:在积极心理品质中,超越、节制、智慧、勇气等因子逐层进入回归方程,可有效解释“手机依赖”1.1%的变异量。其中,超越、智慧因子对“手机依赖”具有显著正向预测作用,节制和勇气因子对“手机依赖”有负向预测作用。
表3 大学生学业情绪对“手机依赖”的逐步回归分析
表4 大学生积极心理品质对“手机依赖”的逐步回归分析
(三)结构建模
1.积极心理品质的中介效应检验
本研究假设,积极心理品质在学业情绪与“手机依赖”的关系中,扮演中介变量的角色。因此,根据温忠麟等人[9]提出的中介效应检验程序,对积极心理品质作进一步的中介效应检验。
由前面的相关分析可知,积极心理品质、“手机依赖”、学业情绪三者之间存在显著相关关系,符合中介效应检验的前提条件。中介效应检验具体步骤如下:第一步,以学业情绪作为自变量、“手机依赖”作为因变量,进行回归分析,检验c;第二步,以学业情绪作为自变量、积极心理品质为因变量,进行回归分析,检验a;第三步,以学业情绪和积极心理品质作为自变量、“手机依赖”作为因变量,进行回归分析,检验b和c’。具体分析结果见表5,其中的结果为标准化解。由表5可知,学业情绪对“手机依赖”的总效应c显著(β=0.145,p<0.001),学业情绪对积极心理品质的路径系数a显著(β=0.371,p<0.001),学业情绪和积极心理品质联合作为自变量对“手机依赖”的路径系数b、c’显著(b:β=-0.083,p<0.001;c’:β=0.176,p<0.001)。根据检验程序,a、b、c、c’显著,因此积极心理品质在学业情绪与“手机依赖”之间的部分中介效应显著,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21.2%。
表5 大学生积极心理品质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
2.积极心理品质的AMOS结构方程检验
前文运用回归的方法验证了积极心理品质的中介作用,但常用的回归方法一次只能处理一组自变量和因变量,对于多组自变量和因变量无法进行计算,AMOS结构方程可以打破这个限制同时处理多组变量关系,因此本研究尝试采用AMOS结构方程进一步验证积极心理品质的中介效应,构建积极心理品质、学业情绪和“手机依赖”的结构方程模型,结果见表6和图1。
表6 大学生积极心理品质作为中介变量的拟合指数
图1 积极心理品质在学业情绪与“手机依赖”之间的中介模型
由表6可见,中介模型修正前的拟合指数CMIN/DF=42.853,RMSEA为0.155接近0.16,TLI和NFI的指标在0.6左右,AGFI的指标接近0.6,模型拟合度还达不到常用模型评价标准,所以根据修正指标对初始结构模型作进一步修正。修正后的模型拟合指数CMIN/DF=8.403,与之前相比有大幅的降低,RMSEA为0.065,低于0.08,模型拟合可以接受,TLI和NFI均大于0.9,AGFI大于0.8,说明修正后的模型拟合度较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所以本研究采用修订后的模型作为中介,积极心理品质的中介作用显著。表7结果显示,学业情绪对积极心理品质的路径显著,学业情绪对“手机依赖”的路径显著,积极心理品质对“手机依赖”的路径显著,因此,积极心理品质在学业情绪与“手机依赖”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
表7 结构方程模型的路径系数
四、讨论
(一)大学生学业情绪、积极心理品质与“手机依赖”的关系
1.大学生学业情绪与“手机依赖”的相关分析
研究发现,大学生“手机依赖”总体与学业情绪的总体及焦虑、厌烦、失望、羞愧、气愤等多个因子间呈显著正相关关系。表明当大学生在学业上出现焦虑、厌烦、失望、羞愧、气愤等消极情绪时,会增加对手机的依赖程度。这或可进一步解释为,由于对学习活动产生消极情绪,从而把注意力转移到手机活动上。大学生“手机依赖”的总分与学业情绪的愉快、希望、兴趣等积极情绪存在显著负相关关系。这说明,当大学生在学习活动中体验愉快、充满希望和兴趣时,对自身的要求也会提高,能够控制住自己在课堂上少看手机,降低“手机依赖”程度。
2.大学生积极心理品质与“手机依赖”的相关分析
结果显示,大学生“手机依赖”总体与积极心理品质的智慧、超越因子具有显著正相关关系。说明一个人的智慧、超越品质水平越高,创造力和洞察力越强,越能够真诚勇敢地面对现实、正视问题;这进一步表明如果大学生拥有智慧、超越等优秀品质,那么这些良好素质对于调适“手机依赖”具有重要意义。
(二)大学生学业情绪、积极心理品质对“手机依赖”的回归分析
1.大学生学业情绪对“手机依赖”的回归分析
结果表明,学业情绪的厌烦、羞愧、气愤、自豪等因子可有效解释“手机依赖”23.3%的变异量。如果要降低大学生的“手机依赖”程度,就应及时发现和干预他们在学习活动中的厌烦、羞愧、气愤等消极情绪,培养和提高其积极的学习心理素质,提升学业情绪的积极体验。如果他们在学习中表现出较高的满足感和自豪感,那么可以预测他们对手机的依赖程度相对较低。
2.大学生积极心理品质对“手机依赖”的回归分析
结果显示,积极心理品质的节制和勇气因子对“手机依赖”有负向预测作用。以往有研究表明,个体采取积极的应对方式,将有助于其获得更高的生活满意度[10],也就是说拥有节制和勇气品质的人,能有效地应对挫折情境,提高学习质量,增强成功体验和幸福感,减少对手机的依赖。但单纯地提高个体的节制和勇气品质,并不能减少个体对手机的依赖,反而会使得个体有一种焦虑或依赖心理。也许,“手机依赖”的主要影响因素并不是积极心理品质,这都需要在未来的研究中进一步探讨。
(三)大学生学业情绪、“手机依赖”、积极心理品质的模型分析
本研究以学业情绪作为自变量、积极心理品质作为中介变量、“手机依赖”作为因变量,构建积极心理品质在学业情绪与“手机依赖”之间的中介作用模型。中介检验结果显示,学业情绪对“手机依赖”的总效应c显著(β=0.145,p<0.001),当加入积极心理品质的中介变量后,学业情绪对“手机依赖”的预测系数有所提高(β=0.176,p<0.001),中介变量对因变量的标准回归系数显著(b:β=0.083,p<0.001),自变量对中介变量的回归系数显著(β= 0.371,p<0.001),说明积极心理品质具有部分中介作用。
而在AMOS分析当中,通过构建无中介变量、完全中介变量以及部分中介变量三种模型进行对比,发现部分中介变量模型的各项拟合指数均达到指标,证实积极心理品质在学业情绪与“手机依赖”之间具有部分中介作用。最后结构方程分析结果也显示,将积极心理品质作为中介变量加入学业情绪对“手机依赖”的模型中,模型拟合指数良好:x2= 1092.404,df=130,p<0.001,TLI=0.932,NFI=0.947,RMSEA=0.065,修正后的模型拟合指数CMIN/DF= 8.403,拟合度良好,验证了积极心理品质的部分中介作用。
结果表明,积极心理品质在学业情绪与“手机依赖”之间的中介效应显著,且起着部分中介作用。这提示我们,当个体想要改善学业情绪、降低对手机的依赖程度时,可能需要更多的积极品质作为间接支持,如此才能提高个体的积极学业情绪,预防“手机依赖”。
五、结论
1.大学生学业情绪、“手机依赖”与积极心理品质之间两两相关显著;
2.大学生学业情绪对“手机依赖”、积极心理品质具有正向预测作用,积极心理品质对“手机依赖”具有负向预测作用;
3.积极心理品质在大学生学业情绪与“手机依赖”之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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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lege Students'Academic Emotions and Dependence on “Mobile PhoneAddiction”:Influence of mediating role of positive psychological quality
LI Jiaxin,YE Tingting,HUANG Jinghai,ZHANG Xudong
(College of Education Sciences,Zhaoqing University,Zhaoqing,Guangdong 526061,China)
In order to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ollege Students'academic emotions and“mobile phone addiction”,and examine mediating role of positive psychological quality,this study adopts“College Students'General Academic Emotion Scale”and“mobile phone addiction index scale”and“positive psychological quality questionnaire”in an investigation of 1752 college students.The results showed:(1)college students'academic emotions,and“mobile phone addiction”are significantly correlated to positive psychological quality respectively;(2)college students'academic emotion has a positive predictive effect on the mobile phone dependence while positive psychological quality has a negative effect on the mobile phone addiction;(3)the positive psychological quality plays a partial role in mediating the relation between college students'academic emotions and“mobile phone addiction”.
college students;academic emotions;mobile phone addiction;positive psychological quality;partial role
B844.2
A
1009-8445(2016)03-0086-06
(责任编辑:董 娟)
2015-12-22
广东大学生科技创新培育专项资金项目(pdjh2015b0573);广东省教育科研特色创新项目(2014GXJK152)
黎嘉焮(1993-),女,广东广州人,肇庆学院教育科学学院应用心理学专业2012级学生。
张旭东(1964-),男,内蒙古通辽人,肇庆学院教育科学学院教授,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