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镇化进程中农民工随迁子女市民化风险研究
2016-07-14刘国峰温彩璇
刘国峰 温彩璇
城镇化进程中农民工随迁子女市民化风险研究
刘国峰 温彩璇
新型的城镇化就是要推进“以人为核心”的城镇化,要把推进农村转移人口市民化作为首要任务;并且,农民工随迁子女的市民化问题,将成为影响农民市民化最终能否得以实现的关键因素,本文对农民工随迁子女的市民化风险进行研究,并提出对策建议。
城镇化;农民工随迁子女;农民市民化
一、引言
城镇化又称城市化。推进城镇化是解决我国农业、农村、农民问题的重要途径,是推动城乡、区域协调发展的有力支撑,是扩大内需和促进产业升级的重要抓手,对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加快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具有重大现实意义和深远历史意义(陈锡文,2015)。当前,我国城镇化的发展在面临着巨大机遇的同时,也面对着许多重大挑战。尤其是,随着农民工自身工作环境、生活环境以及家庭环境等因素的改变,必将直接影响其第二代的价值观、信念与行为方式,因此,农民工随迁子女的市民化问题,将成为影响农民市民化最终能否得以实现的关键因素。
二、价值观念与社会规范风险
农民工随迁子女的价值观念容易失衡。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一些农民工随迁子女,对物质生活富足的渴望会极其强烈的;向往富足生活本来无可厚非,但是,这种源于在城市生活新环境下,切身感受悬殊的贫富差距、与父母一同体验生活艰辛和压力,进而产生的谋求富足的渴望却极易引发不良的“灰色情绪”。在接受调查的农民工随迁子女中,有67.5%的人对当下生活表现出较低的满意度,对城市生活的幸福感不高。尽管农村转移人口的生活质量与城市原有居民生活质量的差距可以促使农民工及其子女不断努力追赶;但是,在“唯物质观”的驱动下,则很可能表现出对成功抱有较为严重的机会主义倾向。拥有一份满意的职业原本是人生的重要组成部分,并非只是为了满足个人的物质需求,更多的是要体现人生价值的实现;然而,研究发现,有93%以上的受访者对于职业的要求更多倾向于功利化,对职业的选择更倾向于“为钱”或“为权”,而并非为个人价值的自我实现。另外,农民工随迁子女的社会规范遵从度极易降低。社会规范是社会组织根据自身的需要而提出的,用以调节其成员社会行为的标准、准则或规则。调研发现,部分农民工随迁子女对新的城市规范缺乏认同感,一些农民工随迁子女的法律意识淡薄,对于违法犯罪行为没有清晰的法律认知,在生活中不懂得用法律武器来维护自身权益或处理生活中的纠纷。上述种种,有的是因先天习惯或者条件所限而引起,有的是因为长年不在父母身边,由祖父母隔代教育,约束不严、宠爱有加,因此形成一些自私、自闭甚至是冷漠等不良习惯;还有的是因过早辍学在家而没有接受应有的法律和相关道德知识的教育和熏陶所致。
三、心理偏差与人格塑造风险
人的心理活动和价值取向将决定人的行为和态度。不管对于社会还是对于个人,形成符合社会伦理标准和道德规范要求的健全人格,并获得实现自我价值和自我完善的心理素质,是一个人实现社会化的重要前提和基础。根据调研,有55%的受访农民工随迁子女的自卑感和失落感表现为由于在生活习俗、个人消费等方面与城市人不同,进而担心可能会被别人看不起,所以,不愿主动与城市人交往,甚至在交往中有意与城市人产生隔阂或抵触情绪。另外,由于一些人通常不能进入拥有优质教育教学资源的学校就读,父母又往往忙于生计疏于监护,尽管有的人在学习上也很刻苦,但是学习成绩往往落后于城市同学,很容易使农民工随迁子女表现出自卑感。由于农民工在城市往往没有自己的住房,没有相对稳定的工作或相对固定的收入,认为自己只是某个城市的过客,反映在随迁子女身上,则表现为对城市社会活动的淡漠。农民工随迁子女在人格塑造方面容易陷入困境。农民工随迁子女处于我国大力推进城镇化进程中的城乡跨越期,他们的思想同样也会在我国城乡文化差异的矛盾中产生纠结,这样就很容易形成双重人格。农民工随迁子女出生于农村并在乡下渡过童年时期,对农村的一些习俗和理念已经根深蒂固,而后进入城市生活,自然要接触到城市的文化理念和人文习俗以及价值观念。对于他们来讲,既不能完全放弃原有的对问题的判断习惯,又不能很快接受新的对问题的
判断标准。
四、社会知识与专业技能风险
拥有一定的社会知识与专业技能是一个人在社会中生存的必要条件。调研表明,有37%的受访农民工随迁子女表现出了对既有知识技能的匮乏,又有66.5%的受访农民工随迁子女的后续技能培养严重不足。首先,教育资源相对缺乏的农村教育根本无法与城市教育相提并论,这就使得一些人刚一起跑,就已经落后,或者干脆输在起跑线上。有的人由农村学校刚刚转入城市学校时,由于无法适应和跟上城市教育的步伐而过早辍学。其次,即便是有的农民工随迁子女虽然在农村也能接受一定程度的义务教育,但是,他们进城后往往由于被隔离于现有的城市教育体制之外,仍然无法享受到和城里孩子相同的教育机会。例如,一些地方高考政策中设置的高考加分项目与农民工随迁子女似乎没有任何关系;某些名校的自主招生计划和卓越人才选拔计划似乎与农民工随迁子女也不会产生什么联系;有的高考优惠政策虽然可能与农民工随迁子女有关系,对于拥有社会资源综合水平不高的农民工家庭来讲,有时仍然是可望而不可即,进而难以获得接受优质高等教育的机会。最后,从后续劳动技能培养来看,当前对农民工随迁子女为就业所需要的各种生产知识和劳动技能的培养和训练严重不足,致使其劳动素质普遍偏低,在城市的就业适应性普遍较差,有的人几乎就不能适应城市非农劳动力市场需求,最终只能靠提供初级的体力劳动来维持在城市中的生活状态,尤其是,当在城市“无劳力可提供”的时候,在城市的生存又将受到威胁,整个家庭生活的发展也将进入到一种新的“恶性循环”。值得关注的是,有些农民工随迁子女虽然出生在农村,可他们从未参加过农业生产劳动,对于农业生产知识和常识知之甚少;另外,由于小的时候长期不在父母身边,父母教育严重缺位,等长大进入城市后父母更难管教;还有些父母因觉得对子女亏欠太多反而娇宠子女,结果造成这些随迁子女养成不但不能吃苦耐劳,反而追求生活享乐和超水平消费的不良习惯。
五、身份认同与角色认知风险
由于我国城乡之间文化差异的客观存在,使得很多农民工随迁子女存在社会边际人心理,而这种心理是导致其身份认同和角色认知模糊的一个重要根源。绝大多数农民工随迁子女首先在农村生活过,了解农村的生活习俗和风土人情,感受过农村的文化氛围,从内心深处能够接受所在农村的一些文化理念,即使个别农民工随迁子女是在城市里出生的,但是,他们的思想观念受到父母的影响也是非常大的,这样与农村文化相关的身份认同感就潜移默化地形成了;然而,后来的城市生活规范和文化氛围又重塑出另一套思想观念,这套思想观念由于与原有的观念差异较大,如在生活节奏、价值观和处事原则等方面都与原有的情况截然不同,这样便又形成另一类与城市文化相关的身份认同感。于是,当一些人遇到问题或者困难需要解决时,也许他们首先使用的是与农村文化相关的价值观念作为评判标准的,但是,很快就有可能会同时启用与城市文化相关的价值观念作为评判标准,当然,也可能会相反;当一个人面对同一问题同时有两套评价标准时,在“两只手表效应”的作用下,将会使当事人陷入困惑与矛盾之中,身份认同和角色认知边界的模糊造成是非判断标准发生混乱,不利于农民工随迁子女的身心健康发展。研究发现,这种既不同于城市同龄人又异于农村同伴的模糊的心理状态在48.5%的受访者身上存在。可见,一些农民工随迁子女在对自身身份的总体认知和评价,呈现出模糊性、不确定性和内心自我矛盾性,他们既不明确认同农民身份也不摒弃农民身份,同时又不把自己当成完全的“城市人”。
六、结论与建议
总之,推进城镇化发展的重要环节是农村转移人口的市民化,而农村转移人口市民化问题能否最终得以解决,从战略发展的视角来看,关键在于农民工随迁子女的市民化。然而,农民工随迁子女的市民化问题却面临着如上所述的种种风险,本文建议应该通过政府、社会以及家庭和个人的共同努力,来实现有效降低和控制相关风险。可以从完善教育资源分配体制,创建和谐、友好的社会氛围入手,不仅要在教育资源上给予农民工随迁子女公平待遇,而且要为他们创造公平、友好的社会氛围,消除偏见,给予他们在学校教育与社会教育上更多的关注。另外,还可以通过完善相应的社会服务体系帮助家长提高对子女教育的认知,通过建立寄宿学校和托管中心来弥补和改善农民工家庭教育的缺憾,通过完善再教育体系为农民工随迁子女职业技能的后续教育提供保障。
课题项目:
本文系河北省社会科学发展研究民生调研专项课题《河北省城镇化进程中农民市民化问题研究》(课题批准号:201501116)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1]石红春.城市农民工子女社会化问题研究[D].广西师范大学硕士论文,2006.
[2]朱筱凯.城市新生代农民市民化研究[D].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8.
[3]何瑞鑫,傅慧芳.新生代农民工的价值观变迁[J].中国青年研究,2006;4.
(作者单位:河北农业大学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