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高水平竞技体育人才流失现象分析

张敏



我国高水平竞技体育人才流失现象分析

张敏

摘要：运用文献资料等方法对竞技体育人才流失的现象及其根源进行分析，以促进竞技体育的可持续发展。研究表明：流失现象的主要特点是项目集中、流向稳定、逐步增加、竞技水平突出、性别特征；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国际体育组织规则允许、国外优厚待遇和福利诱惑、国内竞争环境激烈、体制的弊端、“援外计划”与“养狼计划”的影响。

关键词：中国；竞技体育；人才流失；现象

作者单位：玉溪师范学院体育学院，云南 玉溪653100 Physical Education Department，Yuxi Normal College，Yuxi，Yunnan，653100

竞技体育人才永远是第一要素，在体育全球化的背景下体育人才的流动越发频繁，运动员的流动呈现出全球化的趋势，主要表现为：职业运动员在不同国家的职业联盟之间的流动；高水平运动员通过更换国籍在国际竞技场上效力，这两个方面逐渐形成新型国际劳动力市场［1］。竞技人才的大面积流动为世界竞技体育带来了很大的影响，人才流动让世界竞技体育变得更加复杂多变，比赛也继而更加悬念重生，不论是体育强国抑或一般国家都可以根据国际奥委会的规定去引进人才，由于在有关政策和观念上的限制，在这场人才流动中我国无疑是最大的受害者之一，从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流失的高水平竞技人才数不胜数。很多中国土生土长的体育人才在代表其他国家征战世界大赛中成绩突出，甚至成为了中国运动员夺冠路上的拦路虎［2］。特别是竞技人才的流失在近年来大有愈演愈烈之势，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这也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我国竞技体育的可持续发展，以及奥运争光计划的完成。对于世界竞技体育人才流动的研究成果非常多，然而，对我国竞技体育向外流失现象进行研究方面还处于空白状态。因此，对我国高水平竞技体育人才流失的现象进行研究十分必要。

1　我国高水平竞技体育人才的流失情况

运动员流动现象的历史比较久远，从我国职业体育发展的角度来看，体育人才流动有助于优秀训练方法、技战术等传播，更好的促进体育运动的发展，这对于职业联赛来说收益无穷［3］。例如，CBA联赛在引进外援之后，观赏性和上座率都得到了质的提升。但对于以国家为比赛单位的赛事来说我国就比较吃亏，国家在这些运动员身上投入了很多的财力、物力，而这些运动员在具备一定的竞技实力后被其他国家挖走了，不得不说是巨大的损失，因为我国由于不承认双国籍，并且民族认同感较强使得运动员流动中只有流失，没有收获 （见表1）。

1.1被动流失

放眼世界体坛，运动员流动不仅是弱国专利，强大如美国也不放弃归化他国运动员的机会。运动员要代表其他国家比赛主要的手段就是通过更改国籍或者是取得非出生地国籍的方法，代表非原籍国家参加国际体育赛事。国际比赛要想代表其他国家比赛主要就是改变或加入其国籍，我国运动员很多就通过改变国籍来替其他国家效力，这就使得我国人才的流失［4］。我国高水平竞技体育人才的流失大多数为被动流失，其具体为运动员自己主动加盟其他国家，这样的例子发生数不胜数，我国在世界大赛中经常遇到中国人对阵中国人的场面。总体看来我国竞技体育人才的流失十分严重。

1.2主动流失

从国家的角度来说，主动流失即我国国家队将一部分优秀的运动员输送到其他国家，最终让其成为他国运动员，这有着国家意志的影响。特别我国推出的养狼计划就是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该计划至今还充满着很大的争议。养狼计划主要就是将我国的乒乓球运动员输送给其他国家，让其对我国乒乓球造成一定的挑战，这也导致了奥运会、世锦赛上，我国运动员代表其他国家与中国对抗的局面，养狼计划最终对我国乒乓球运动的发展带来了多少作用尚无明确定论。除了养狼计划外，我国举重队“援外计划”将祖尔菲亚输送到哈萨克斯坦最终她获得奥运金牌，为自己树立了对手。

表1　我国流失的部分优秀运动员

2　我国竞技体育人才流失的特征

2.1运动项目集中

我国流失的高水平运动员所从事的运动项目具有比较集中的特点，其中以优势项目为主，例如，篮球、乒乓球、羽毛球和举重等项目的人才流失比较严重，并且流失运动员的水平较高或者有着很大的潜力有待挖掘［5］。如潜力无限的篮球运动员张天杰流失到日本，在日本队成为了核心球员，何智利被归化到日本后迅速成为了日本乒乓球的标志性人物。冯天薇在被新加坡归化之后在乒乓球世界大赛中一度成为了中国队夺冠的重要阻碍，举重运动中被归化到哈萨克斯坦祖尔菲亚在北京奥运会上击败中国选手夺得奥运冠军。这些运动员在中国效力期间就展现出了一定的天赋和实力。乒乓球项目总是“输出”大户，依照国际乒联公布的参加北京奥运会的运动员名单，男女各77名参赛运动员中，中国“海外兵团”人数达39人。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国内竞争的激烈。

2.2流向国家稳定

近年来我国流失的运动员流向比较稳定，运动员通过改变国籍代表他国参加国际比赛的现象又被称之为 “归化运动员”或“运动员归化”，意为归附、归依。亚洲国家是我国运动员的主要流向地，特别是日本、韩国等近邻，还有新加坡、马来西亚和哈萨克斯坦等国家，流失到其他国家的运动员寥寥无几，归化日本并算不上一种新现象，历史上就有数位乒乓球运动员“出走”日本，何智丽势必是最具代表性的人物［6］。尤其是2008年以来，7名中国籍篮球运动员“归化”日本。据不完全统计，从1989年至2013年，原中国运动员归化其他国家的人数就已经超过了50人，其中归化日本和韩国的超过20人。因此，亚洲国家，特别是东亚是我国竞技体育人才流出的主要地区。

2.3数量逐步增加

在改革开放之前，我国运动员要想加入其他国家进行比赛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然而，从1989年以来由于我国经济、社会的开放性发展，国内运动员对国外竞技体育人才的待遇和竞技水平等了解越来越深，对国外的训练水平的渴望越来越多［7］。这就导致大批中国籍运动员背井离乡为他国效力，特别是21世纪以来我国流失运动员的速度越来越快，2007年祖尔菲亚（赵常宁）被国家协议加入哈萨克斯坦籍，冯天薇2007年3月正式加入新加坡乒总。2008年后单独归化日本的篮球运动员就多达7名，其中女篮运动员4名，男篮运动员3名，我国辽宁籍运动员姚丽（马内扎）在2008年被公派援外哈萨克斯坦受训，在2012年伦敦奥运会上以打破奥运记录的好成绩夺冠，如此快的流失速度不得不让我们将更多的关注放在他们身上。

2.4竞技水平比较突出

竞技体育的本身就是以创造优异成绩、夺取比赛胜利为目的，没有超高的竞技实力很难吸引其他国家的关注，竞技水平突出是这些运动员吸引其他国家归化的重要因素，这些国家需要他们为国家争金夺银，在某些项目有所突破，我国传统的人才培养体制为他们在幼年时的训练提供了保障，让他们的天赋和基本功得到一定程度的开发。虽然不少运动员在国内尚未算得上是顶尖水平，但也表现出了很强的竞技实力，并且他们的竞技水平与想要归化他们的国家相比已经达到或超过了他们的最高水平，这些运动员被归化后即能创造出好的成绩，对于归化国来说非常的实惠。放眼我国流失的这些运动员，从何智利到如今的奥运冠军祖尔菲亚和马内扎都为他们各自所代表的国家创造了该项目的最好成绩。因此，突出的竞技水平是我国被归化运动员的基本特征。

2.5男女运动员差异较大

我国流失的运动员还呈现出明显的女性居多，这和我国历史上长期存在的竞技体育“阴盛阳衰”有着很大的关系［8］。我国在奥运会历史上的比赛中女运动员获得的金牌总数要远远超过男性运动员的。例如，乒乓球被归化日本的运动员夺得世锦赛冠军的小山智丽、夺得日本锦标赛冠军的伟关晴光、夺得韩国锦标赛的田志希，被归化韩国的李佳薇、冯天薇、王越古等，新入新加坡籍的陈丰、周一涵与林叶在2013年获得新加坡公民权，成为新加坡国家男女乒乓球队的最新成员。以上的分析说明了，我国被归化的运动员主要以女性运动员为主，存在着巨大的性别差异。

3　我国竞技体育人才流失原因

3.1国际体育组织规则允许

国际体育组织对于各国参赛队有着明确的规定，如国际奥林匹克运动委员会就规定了运动员在某国居住5年，并取得国籍，即可代表该国参加比赛。按照国际篮联《内部规则（世界版）》第3.3条第3款规定，“参加国际篮联赛事的国家队，可以拥有一名通过移民归化或其他方式获得该国合法国籍，且年龄在16岁以上的原外籍球员。”这些规定的存在实际上就为归化运动员提供了便利，因为世界上承认双重国籍的运动员并不在少数，而我国由于不承认双重国籍，外籍运动员要代表我国比赛必须放弃原来的国籍，这是大多数运动员接受不了的［9］。而运动员被国外归化，我国却无法制止，只能眼睁睁的让一些好的体育人才流失出去了。没有国际体育组织对运动员归化开绿灯，也就不会造成世界归化运动员的盛行。

3.2国外优厚待遇和福利诱惑

各国对归化运动员开出的条件不尽相同，但优厚的待遇是我国运动员流失的重要原因，很多国家在运动员归化过程中开出了优厚待遇屡见不鲜，特别是西亚的卡塔尔、约旦等比较富足的国家，主要就是通过给予运动员优厚的待遇让其效力。我国流失到新加坡的运动员薪水并不是很高，但是可以享受新加坡的移民政策。一旦成为新加坡永久性公民，将享受诸多待遇。1）出行便利，新加坡护照通行全世界150多个国家免签证。2）新加坡公民可低价购买政府租屋：购买政府租屋时享受津贴及低息贷款，还可获得政府提供的约4万元新币（约合20万人民币）津贴。3）带薪假期：工作满一年以上可获得每年21天的带薪假期。4）家属可同时获得永久居民身份等。据相关报道，李明阳代表日本队出战，与不菲的“归化费”不无关系。

3.3国内竞争环境激烈

中国在乒乓球、羽毛球、举重等传统优势项目上不乏优秀高水平运动员，甚至出现了人才的过于富余，一些国内二流的运动员也超过了不少国家的顶尖球员。但是奥运会、亚运会、世锦赛等世界级大赛的参赛名额有限，特别是国际奥委会对乒乓球、羽毛球等我国的优势项目多次对参赛人数的减缩后，这必然导致部分运动员没有机会代表国家参加世界级大赛。而日韩等亚洲国家相对来说高水平运动员不足，有引进高水平运动员的需求，这就导致了部分有意愿为国家而战的运动员选择归化。运动员的职业生涯是十分短暂和有限的，他们需要在短暂的运动生命中去为个人成绩和生活去拼搏，而普通的二线队员在国内根本得不到重视，参加世界大赛的机会更是一票难求，没有足够好的成绩在运动员退役后在我国是很难立足的。因此，选择加入他国国籍可以圆他们参加奥运等最高级别的赛事的梦想，让他们实现自己的个人价值。

3.4体制的弊端

举国体制尽管为我国带来了无数的金牌和掌声，但与此同时也存在着很多的弊端，举国体制这种带有明显计划经济特征的体育管理体制在人才的选拔、训练、大赛选 用以及队员退役后的安置等方面都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例如，“让球现象”就与这种选人、用人体制的弊端密切相关，这种以人为因素来决定一些比赛结果不仅有违奥林匹克精神，而且给队员带来很大的打击和影响，一些高水平运动员的外流现象就在所难免了，上个世纪80年代中国女乒运动员何智丽就因为没有听从教练组故意输球的安排，被国家队取消了次年参加奥运会的资格，最终其被迫远走日本，在我国羽毛球国家队中“让球”风波也常有耳闻。此外，我国竞技体育以金牌战略为主，忽视运动员其他能力的培养，中国运动员普遍存在文化水平低，缺乏退役后生存的一技之长 ，走向社会后生存能力低于很多行业。

3.5“援外计划”和“养狼计划”

“养狼计划”，即通过让外国选手跟中国选手一起训练，以及输出一些高水平的选手为国外效力，目的是为了改变中国一家独大的现状。“养狼计划”的科学性与合理性姑且不论，最起码在程序上，经过国家体育总局批准出国交流的“马内扎”们并不失分，并没有对不住谁。而从个人发展的层面而言，既然她们在中国难以出头，参加奥运会的机会更是渺茫，加入他国国籍并代表他国参赛，亦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这些年，中国体育精英出国变身“海外兵团”的事儿并不新鲜，马内扎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马内扎在2008年的援外计划中被公派到哈萨克斯坦，随后在伦敦奥运会代表哈萨克斯坦夺冠。援外计划和“养狼计划”从某种意义上该计划为我国竞技体育人才的外流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特别是对乒乓球运动员的影响十分突出，通过引进我国运动员新加坡女乒已经成为了我国乒乓球夺冠的主要障碍。

4　结语

体育全球化发展为世界竞技体育在人才的竞技方面越发复杂，在一定程度上使世界竞技体育更加激烈，但我国在这场全球化中受到了一定的冲击，由于多种原因的存在，我国在体育全球化中高水平运动员的流失比较严重。优势项目运动员的流失比较突出，这与国内优势项目人才过于富余有着很大的关系，我国应该对人才的流失更加关注，在某些项目上不少国家在引进我国运动员后甚至可以与我国一较高下，长此以往很有可能影响到我国奥运争光战略的实现和竞技体育的可持续发展，更多的运动员流失我国将受害无穷。对我国竞技体育领域存在的弊端进行完善，加强高水平运动员人力资源的有效配置和利用，减小高水平运动员流失带来的影响。

参考文献：

［1］李丹阳，钟国伟，王银.论世界竞技体育发展的趋势［J］.体育文化导刊，2012（5）.

［2］俞继荚，宋全征.我国竞技体育人才流动和人才市场［J］.体育科学，2004（1）．

［3］黄远翔，周鹏飞.我国竞技体育人才交流的现状及对策［J］.上海体育学院学报，2006（1）．

［4］王子烨.盘点归化日韩中国运动员:近年超20人不乏实力选手［EB/OL］.http://sports.sina.com.cn/yayun2014/o/2014-10-01/ 08547354594.shtml，2014-10-01.

［5］网易体育.亚运会归化严于世界杯国际篮联无法干涉亚奥委［EB/OL］. http://sports.163.com/14/0908/09/A5K2RROR00052UUC.html.

［6］王占坤，黄衍存.全球化视野下运动员归化现象研究［J］.武汉体育学院学报，2014（7）.

［7］王福秋，李哲.民族主义与价值理性的博弈:对运动员归化现象的研究［J］.体育与科学，2014（6）.

［8］李慧林.国际视野下的中国竞技体育“阴盛阳衰”现象研究［J］.武汉体育学院学报，2009（3）.

［9］陈立新．国内外体育全球化研究现状及其展望［J］.体育与科学，2009（4）.

［10］北京日报.体坛 “归化事件”缘何频出?［EB/OL］.http://bjrb.bjd. com.cn/html/2013-4/17／content-65095.htm．

The brain drain phenomenon analysis of high level of competitive sports of our country

ZHANG Min

Abstract：By using methods of literature to the brain drain phenomenon of athletics sports of our country is analyzed，and the causes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competitive sports in our country. Research shows that the loss of the number of athletes is more，erosion is the main features are:the item set，flow stability，gradually increase，outstanding competitive level，gender characteristics.The causes of this phenomenon is:international sports organization rules allow，perks and benefits temptation abroad，domestic environment of fierce competition，the drawbacks of the system，the“care plan”and“a Wolf plan”.

Key words：China；competitive sports；the brain drain；phenomenon

中图分类号：G80-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983X（2016）06-0553-04

收稿日期：2016-03-24

作者简介：张敏（1979-），男，云南曲靖人，讲师，研究方向：体育教育训练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