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伦理之理的理性思考

徐丽

摘 要：艾米丽·勃朗特的《呼啸山庄》问世于1847年，霍达的《穆斯林的葬礼》初版在1988年，这两部跨越时间、跨越国别、跨越民族的作品却体现出了惊人的相似之处：作者同为女性、作品都被改编为影视作品搬上银屏、作者都同样讲述了三代人的坎坷命运和两代人的爱情悲剧，这不能不引起人们的注意。这两段悲剧故事的原因与他们所在的时代背景是分不开的，也与当时人们的思想观念紧密相连。

关键词：爱情悲剧；时代背景；思想观念；伦理；《呼啸山庄》；《穆斯林的葬礼》

《呼啸山庄》是勃朗特三姐妹之一的艾米丽·勃朗特的唯一的作品，它所讲述的爱恨情仇让读者回味无穷。《穆斯林的葬礼》以两条相交的主线来展开，作者霍达以它夺得1991年第三界茅盾文学奖。对于两部小说的情节笔者不做过多的赘述，阅读是一件美好的事。

爱情是众多文学作品里不可忽略的主题。我们会为主人公无果的爱惋惜，也会为他们不合时宜的结合神伤。《呼啸山庄》和《穆斯林的葬礼》就是这样两部爱情悲剧。希斯克利夫与韩子奇都经历了爱而不得、得而不爱的痛苦。

希被捡回恩肖家之后除了凯瑟琳谁也不待见他。老恩肖去世后，希与凯相依为命，对于凯，他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凯是他的生命和灵魂，在其死后他这样喊道：“啊，上帝！叫我该怎么说呢！没有生命，我会活不下去！没有灵魂，我也活不下去啊！”（勃朗特，212）凯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甚至比他更像自己，他在死前这样说过：“我就要到达我的天堂了，别人的天堂对我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我也不稀罕！”（勃朗特，420）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天堂里只有凯和他两人，凯对于他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凯与林顿结婚让希成了恶魔，他骗取林顿的妹妹的感情，当她是复仇的“工具”，“希斯克利夫是不是个人？如果是，那么他是疯了吗？如果不是，他是恶魔吗？”（勃朗特，172）“复仇者”希婚后把伊莎贝拉视为他和凯感情上不能容忍的污点。这爱而不得、得而不爱的矛盾让希深受煎熬，即使复仇也没能让他快乐，能给他快乐的人已去，他的心也随凯而去，他与凯不朽的爱情最终变成了泡沫一样的幻影，他也因此在无尽的孤独与疯狂的思念中死去。

相比于希斯克利夫暴风雨式的爱与恨，韩子奇的爱与悔则如毛毛细雨般缠绵悱恻、淫雨霏霏。梁家人给了奇家的温暖，教他谋生手段。他与壁的结合是共同的命运造成的，可他答应结婚却并非因为爱情而是恩情。对奇来说玉是他的命，可是与他结百年之好的妻子非但不能理解，还多次拿玉换钱，这让奇苦恼不解。璧还有着须眉的血性，“生就一张无遮无拦、畅所欲言的利嘴……却变得‘逢人只说三分话，甚至对丈夫和女儿也不得不言不由衷……”（霍达，90），她对一切有着极强的控制欲，是这个家里的“内阁总理大臣”，决定他人的命运。面对着没有共同语言、感情疏远的妻子，奇只能麻木地忍受。同为姐妹俩，冰玉却更像是一枚璞玉，耐得起“雕琢”。从小饱读读书，远离世俗，一口流利的英语让她成为奇事业的得力助手。在伦敦避难时，玉让感情单一的奇明白了什么是爱情。他们的爱是“两个灵魂的垂死挣扎…遥相呼唤…猛烈碰撞…痛苦呻吟。”（霍达，501）回国后，因为对师傅的报恩之心、对妻儿的愧疚，还有对妻子的责难与世俗看法的惧怕，拒绝了玉离家出走的提议，选择苟且偷生地留下，致使玉孤单地自行离开。可是奇没有忘记这个如玉的女人，到死前他仍有所留恋，“那是二十年来未了的情，未熄的火，未还的债，未赎的罪。”（霍达，575）又是一段爱而不得，得而不爱的感情，性格软弱的韩子奇在愧疚与思念的夹缝中苟延残喘，他把对玉的爱深深地埋藏进了自己的心中，苦苦地支撑着没有希望的外壳，最终被自己的罪与爱拖进了土里。

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两段凄美的爱情悲剧？《呼啸山庄》的故事设在18世纪后半叶的英国，封建制父权社会里财产与社会地位直接挂钩，等级森严，男尊女卑，女性没有继承权，只有借助婚姻才能改变命运。凯曾明确表示过，嫁给希这样的孤儿会让她社会地位下降，意味着一无所有；而林顿显贵的地位和富有的家财可以带给她一切。虚荣心使她背叛了希，背叛了自己的灵魂。对于这一点，希无能为力，财富和地位对他来说遥不可及，他改变不了当时人们的婚姻观和价值观，虽然回归后他是有钱绅士，开始与林顿竞争，可一切为时已晚，凯已成为有夫之妇，即使他获得了凯的心，也不能改变她已成人妇的事实。

《穆斯林的葬礼》发生在20世纪上半叶的老北京，传统观念早已深入人心。师傅把吃饭的手艺传给他，奇就“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娶了璧，他以为这就是报恩，其实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报恩不只“以身相许”一种方法，正是这个错误决定毁了自己一生，也毁了别人一生。受传统思想影响的他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格，虽然他和玉在英国爱得轰轰烈烈，可一踏上国土就开始了对自己的怀疑，质疑这么做是对是错。他不敢做出选择，如果选择了壁，真爱怎么办；如果选择了玉，妻儿怎么办。他又想到了师傅，除了报恩，他还怕流言蜚语，怕自己“玉王”形象毁之一旦。可当他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后，又陷入了对自己选择的质疑之中，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就这样，谨小慎微的他、一心想着报恩的他、活在传统观念束缚下的他痛苦地熬过了自己的一生。

爱情是伟大的，可爱情却受到了诸多因素的影响。这在英国、在中国，在古代、在近代都是如此。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活在18世纪的英国，那时的人们把等级与地位和婚姻联系在一起，因此希与凯这本这同一世界的两个人被残酷的现实拆开。韩子奇和梁冰玉生在19世纪的老北京，传统的思想观念被人们原封不动地传承下来，他们的恋情在萌芽时期就被封建礼教扼杀了。这让我们不禁开始思考，封建等级制度的存在是否合理？传统观念在被接收的时候，人们是不是应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人们应该有自己独立地意识，决不能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