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M范式下错误记忆特征对于中小学生英语学习的启发

■　江汉大学教育学院　李　添　朱冬梅　严海辉



DRM范式下错误记忆特征对于中小学生英语学习的启发

■江汉大学教育学院李添朱冬梅严海辉

错误记忆是指对过去经验和事件的记忆与事实发生偏离的心理现象。对于错误记忆机制的研究可以更好的了解记忆的机制，因此，错误记忆是近年来记忆研究领域的热点之一。而DRM范式是错误记忆研究领域中的重要范式之一，对人们了解词语信息记忆特征有着重要的意义。采用DRM范式研究不同语言记忆特征的实验日益增多，但是基于实验研究结果，并将之运用于实践的研究还较少见。本文在总结错误记忆影响因素及与之有关的实验结果的基础上，探讨已有研究成果对于中小学生英语学习的启发和意义。

一、DRM范式简介

DRM范式是研究错误记忆的重要范式之一，又称为集中联想范式，因为在该范式中，给被试呈现的词语（诱导词）都与某一个（称作关键诱饵）没有出现过的词语相关联，从而被试在再认的时候容易将该关键词错误的再认出来。

举例说明：hot，snow，warm，winter，ice，wet，frigid，chilly，heat，weather，freeze，air，shiver，Arctic，frost为呈现给被试的诱导词，cold为在被试识记时并未出现，而与诱导词在语意上有关联的关键诱饵。被试在再认或回忆时容易把关键诱饵判断为给之呈现过的诱导词。

二、错误记忆理论

关于错误记忆的理论有许多，其中影响最大的理论主要有三个，分别是内隐激活反应理论（IAR），模糊痕迹理论（FTT）和源检测框架理论（SMF）。

1.内隐激活反应理论

内应激活反应理论（Implicit Associative Response Hypothesis，简称IAR），由Underwood于1965年提出。许多研究者在最初都使用其解释DRM范式中的错误记忆。根据内隐激活反应理论，我们在语言的学习过程中会形成一定的概念图示，并在其基础上形成对语言刺激的内隐反应。例如，当学习过程中有梨子、苹果、西瓜某一个类别，或是彼此有联系的词语，在概念图式的影响下我们会对这些词都产生一种相同的内隐联想反应——水果。所以在之后如又学习其他水果的词汇，我们就很容易受到概念相似性的干扰，从而出现错误记忆。虽然此理论可以解释大多数DRM范式中的错误记忆现象，但是Underwood并没有说明该内隐激活的本质，对于错误记忆产生的解释也过于简单。

2.模糊痕迹理论

模糊痕迹理论（Fuzzy-Trace Theory，简称FTT），由Brainerd和Reyna于1995年提出。他们认为，记忆在大脑中的表征有两钟形式，一种是字面痕迹（verbatim trace），另一种是要义痕迹（gist trace）。字面痕迹是指感知觉等在大脑中的表象形式，如声音、视觉信息等。而要义痕迹指的是刺激的意义或是语义概念等，是对记忆的一种概括的信息。

根据模糊痕迹理论的解释，当我们进行回忆时，对字面痕迹和要义痕迹的提取都会产生正确的记忆。而在错误记忆产生的过程中。要义痕迹与字面痕迹会发挥不同的作用。要义痕迹因词之间的语义相似而容易引发较高的错误记忆，而字面痕迹则主要对词表面的特征进行加工从而降低了错误记忆的发生。

3.源检测框架理论

源检测框架理论（SMF）由Johnson，Hashtroudi和Lindsay于1993年提出，这种理论基于Johnson和Raye（1981）提出的现实监测概念。现实监测就是指将个体内部生成的记忆信息与来自外部记忆的信息区分开来。Johnson等又提出，除了现实监测外，还有两种监测：一是外部来源监测，将来自外部的不同记忆信息区分开来；二是内部来源监测，将来自内部的不同记忆信息区分开来。而如果将记忆的来源弄混淆，就很容易产生错误记忆。

三、错误记忆影响因素

随着有关错误记忆的研究越来越多，关于错误记忆影响因素的讨论也层出不穷。有大量的研究都控制了各种不同的实验变量来探讨错误记忆的影响因素。下面本文就对中小学英语学习有关的两个因素进行讨论。

1.呈现通道

许多关于错误记忆的实验都表明，错误记忆的产生与材料呈现的通道有关系。有实验者在识记阶段用视觉或听觉的方式呈现刺激，在再认阶段也用视觉或听觉的方式进行回忆。所以关于呈现通道这一因素，可以分为以下四种形式：视—视，视—听，听—听，听—视。并且所有的实验结果并不趋于一致，总的来说，国外关于采用DRM范式研究错误记忆的实验中，多数出现视觉呈现方式下的关键诱饵错误再认率都明显低于听觉呈现的结果。而在国内，关于错误记忆的研究开始较晚，从2008年才引起人们的注意，并且国内类似的实验多数出现相反的结果。有学者认为，这种差异有大部分原因是语言的差异造成的。因而，在关于错误记忆的研究上，语言这一因素逐步成为研究的热点。

2.语言种类

最早用DRM范式对错误记忆进行跨语言研究的是Kawasaki-Miyaji及其同事。他们于2003年运用DRM词表探讨了熟练日—英双语者的错误记忆。结果发现，被试在两种条件下均出现了对关键诱饵的错误再认现象，证明错误记忆是可以跨过语言界限的。

毛伟宾等人于2008采用2（学习词语的呈现通道：听觉、视觉）×2（测验词语的呈现通道：听觉、视觉）×2（学习和测验语言：相同和不同）的混合实验设计，要求被试在再认测验中判断该词语是不是刚刚用这种语言学习过的，结果发现，在视觉学习条件下，相同语言和不同语言的关键诱饵的错误再认率都要显著高于其相对应语言的无关词语错误再认率，即出现了错误记忆的跨语言效应，同时发现相同语言条件下的关键诱饵错误再认要远远高于不同语言的；但是在听觉学习条件下，不同语言的关键诱饵错误再认率与无关词语的差异不显著，即错误记忆没有出现跨语言效应，他们认为被试从语音中较难得到相应的语义激活。

现在许多国内的研究将焦点放在中—英、中—日等双语者在DRM范式下的错误记忆的研究。加入了语言种类这一因素后，实验的结果也有了新的变化。实验的设计也多出一个考虑的因素。例如，研究中—英双语者在DRM范式下的错误记忆，就可以将这一因素设计为下面四种形式：中—中，中—英，英—中，英—英。

显而易见，不同的语言种类对错误记忆的会有不同的影响。例如，英文是表音文字，而汉语属于表意文字，两者在正字法、语音、语义的编码、加工以及提取等方面均存在巨大差异，故实验结果有差异是可以预见的。不管是在识记阶段和再认阶段采用同一种语言，或是在两个阶段采用不用的语言，实验的结果与各语言自身的特点有关。

四、对中小学生英语学习的启发

采用DRM范式对错误记忆进行研究的实验越来越多，关于错误记忆的理论也逐渐丰富，对其影响因素的探究也慢慢加深，基于已有的研究成果，可以从感觉的通道效应、单词的呈现方式和加工联系水平三个方面促进中小学生的英语学习。

1.通道效应

对于在DRM范式对错误记忆进行研究的实验中，有许多研究者都对感觉通道这一因素进行了探讨，特别是在有关于中—英双语者的错误记忆实验中的研究发现对英语学习有着重要的启示意义。在英语学习中，感觉通道主要有视觉和听觉。而大量的错误记忆实验表明，错误记忆的产生与材料呈现的通道有关系。通过查阅文献发现，在中文条件下与在英文条件下，视觉和听觉的通道效应会有所不同。中文和英文各属于不同的语言系统，中文属于表意文字系统，而英文属于表音文字系统。所以在不同语言条件下，错误记忆的感觉通道效应的不同是可预见的。具体来说，在用英文作为实验材料的研究中，视觉学习条件下的关键词的错误再认率要低于听觉学习条件；而在用中文作为实验材料的研究中，视觉条件下的关键词的错再认率要显著高于听觉学习条件。

鉴于上述结果可分析，对于英文词汇语意的学习应强调语音的形式。DRM范式的核心思想是关键词和诱导词之间词意上的联系会导致错误记忆，并且词意上的联系越强，错误记忆越容易出现。而在DRM范式中，英文条件下听觉形式出现的错误记忆率更高，说明对英文单词语意的理解更适合用语音的方式启动。结论本身也符合英文为表音文字的背景。而在国内，对英语语音教学的重视明显不够。学校课堂中，学生常常不能独自拼读单词，需要教师教读单词、指导纠音。在中小学阶段，大部分教师只要求学生能记住单词、会读课文就行，没有充分认识到培养语音能力的重要性。无论在英语教学或是学习中，对语音能力的培养值得人们去思考。

2.呈现方式

学习材料以不同的方式呈现也会对人们的认知和记忆产生影响。在DRM范式下研究错误记忆的实验中，词表的呈现方式也是研究的因素之一。呈现方式可分为主题呈现和非主题呈现。DRM范式中词表的最突出的特点是每组词之间存在着语意上的关联。许多研究发现，如果词表被随机打乱呈现就会使其关联性变得模糊，使被试不易概括出每组词表的主题，从而降低了记忆的效果。在记忆活动中，学习材料越有条理、有规律，人们的记忆效果越好。

这对英语教科书中词表的安排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在书的最后单词表的部分，词表的安排可以按照一定的主题来进行编排。根据模糊痕迹理论，当词表的主题明显时，要义痕迹不断地得到激活，会使正确记忆和错误记忆都得到提升。正确记忆提升有利于学生对单词的记忆，而错误记忆可以用模糊痕迹理论中的字面痕迹进行控制。也就是说，在安排词表时可以尝试将相同主题的单词编排在一起以增强记忆效果，同时将字面上相似的词分开编排以减少错误记忆。

3.加工联系水平

很多研究都考察过对词表的加工联系水平对错误记忆的影响。不同的加工水平可以由不同的任务要求进行控制。例如，如要深层次的加工可以让被试对词表进行关联性的联想，而浅层次的加工则可以让被试只对词表进行默读或元音字母判断。结果表明，深层次加工条件下，被试表现出更好的正确记忆和更高的对关键词的错误记忆。

一般来讲，对记忆材料进行深层次的联想性加工能帮助记忆。联想是一种精细加工，对词表的加工程度越深，词表在大脑中留下的印记就越深，对词表的保持和提取也就越准确。根据模糊痕迹理论，对于正确记忆来说，字面痕迹激活了字面提取过程，使人们对词有了相应的明确回忆；同时要义痕迹激活了要义提取过程，增强了对词表项目内涵和要义的理解，也能提高正确记忆。当然，深层次加工也能在DRM范式所用的词表中引发较高的错误记忆。但是对其语义联系不像DRM词表那么强的英语词汇来说，深层次加工是实用的记忆策略。

五、总结

如今，关于错误记忆的研究已经有很多，人们对于DRM范式极其变式的运用也日益成熟，各类的理论也在不断的丰富。并且对于错误记忆研究这一领域，其探讨焦点转向了语言种类这一因素。但研究不应当只存在于实验和理论，更应该将实验结论和理论成果运用于生活学习之中。本文就此问题，对错误记忆于中小学生英语学习中的启发作出了尝试。

责任编辑郑占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