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主义视阈下的Charles C. Fries语言科学观

林　晶， 辛志英

(1.福建农林大学文法学院，福建 福州350002； 2.厦门大学外文学院，福建 厦门361005)

结构主义视阈下的Charles C. Fries语言科学观

林晶1， 辛志英2

(1.福建农林大学文法学院，福建 福州350002； 2.厦门大学外文学院，福建 厦门361005)

[摘要]语言科学观是Charles C. Fries语言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从结构主义视角出发，对Charles C. Fries的语言科学观进行梳理，提出其语言科学观虽然具有一定历史局限性，但是在语料的选择、区分对待语言理论与语言研究方法、科学对待意义上展现了其创新性，对于现代语言学，如语料库语言学、对比语言学、系统功能语言学和外语教学的发展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关键词]Charles C. Fries； 语言科学观；结构主义

[DOI]10.13322/j.cnki.fjsk.2016.03.020

Charles C. Fries(以下简称“Fries”)是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家。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在人类语言学发展进程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萨丕尔、布鲁菲尔德在其中起到的作用自不必说，Fries对此也作出了极大的贡献。“许多语言研究者都认为Fries是我们今日最为伟大的语法学家之一 ”[1]。然而，长期以来，鲜有人关注Fries的语言理论。究其原因，一是前有布鲁菲尔德、萨丕尔，后有乔姆斯基， Fries难以绽放异彩; 二是Fries语言研究中的应用语言学倾向。虽然自从1985年《TowardanUnderstandingofLanguage》一书出版之后，国外学者开始关注对Fries的研究，但人们仍然倾向于在应用语言学的范畴研究和讨论Fries。就国内而言，时至今日，学者对 Fries语言理论的研究也为数不多，且大都讨论其语言学思想中的交际观、意义观、语境观。科学这一概念在 Fries的语言思想中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Blanton提出，“正如语言学界的萨丕尔和布鲁菲尔德，教育界的杜威，Fries也是我们今日科学遗产的一部分”[2]。Peter.H.Fries在其阐明Fries的语言观和语言学观的论文中，也花费了相当笔墨着重陈述 Fries对于语言学的科学本质的认识，并指出，“Fries对于语言学的科学本质的认识支配了他的语言学研究”[3]。当然， Fries对于语言学的科学本质的认识离不开他所处的社会环境及语言研究背景，他的语言学思想深受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的影响。 但是，即便他的所有语言研究都是在美国结构主义的框架下进行的，其语言科学观在当时仍然是独树一帜的，有其创新性。在语言科学观的影响下，Fries所倡导的科学的语言研究方法对于语言学研究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一、Fries的语言科学观

Fries的语言科学观源于他对于语言学本质的认识，他所关心的是如何形成科学的语言学理论，如何根据语言学的科学属性采取科学的语言研究方法。

(一)语言学理论的形成

Fries始终认为语言学是一门科学。因此，要理解语言学的本质首先需要掌握科学的实质。Fries认为，科学应该是可重复的，可验证的，可预测的。这与今日对科学的理解是符合的，即真正意义上的科学需要具备以下条件：客观的研究对象；科学的研究方法；系统的可验证的学科理论。科学理论的形成，即科学研究的开展需要遵循一定的流程，大致如下：收集素材，提出理论假设，验证假设，形成理论。那么，作为一门独立的科学的语言学研究也不外如此。因此，Fries在其对语言进行研究的过程中严格实施了这些步骤。这一点在他的句法研究经典著作《英语的结构》中可窥一斑。

在《英语的结构》中，Fries选用来自于日常生活中的电话录音作为语料，基于对所采集语料的观察，提出语言交际包含3个方面的意义，即词汇意义、结构意义(统称语言意义)和社会意义，研究句法就是研究与结构意义相关的表达方式。对此，Fries假设 “英语中所有的结构成分都是与形式相关的，可以对其进行物理性的描写，比如描写其中的形式、形式之间的联系以及配列等 ”[4]。在对所收集的语料进行具体描写和分析的过程中，Fries提出第2个假设，所有的结构成分(形式和配列)都是以组合的形式呈现的，而要判定某一特殊成分的意义取决于其在语言系统中与其他成分之间的关系。然后，Fries通过运用对比分析，总结归纳不同词类的信号标志，然后依此对词类进行区分，从而确定了4个大类和15个功能词类，并在此基础上总结了10种不同的结构公式。这样，即使不知道意义，通过运用这些公式，不同的句子结构也能得以说明。这就从根本上验证了他在进行英语句法研究的最初提出的假设： 句法分析不受限于意义，可以对句子结构进行物理性的描写。可见，Fries的句法研究经历了观察语料，提出假设，验证假设和形成理论的一系列过程，他的句法研究实际上是遵循了科学研究的原则，覆盖了科学研究需要的4个步骤。

(二)语言研究方法的科学性

Fries认为，语言学既然是一门独立的科学，就应该具有科学的基本属性。因此，语言研究需要具有可累积性、可复制性以及可预测性。

1.可累积性与可复制性。可累积性指的是语言学知识是呈增长态势的，语言研究工作是可以建立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的。在语言研究中使用的方法、步骤、工具，包括提出的假设是可被验证的。那么，一个客观的语言研究对象在语言分析中就显得尤为重要，因为科学分析的效度取决于研究对象的信度。对于转化生成语言学家排除收集现实语料，仅凭借说话者的直觉来研究言语行为下说话者的语言能力的做法，Fries是极不认同的。他认为，转化生成语言学家研究的所谓语料不过是他们根据研究需要主观臆想出来的，是狭隘的、不科学的。20世纪六七十年代语言学会议上有关“方言”之争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缺乏客观的语料分析[3]。Fries强调，理想的语料应该是对大量精心挑选的受试者的自然口头语言的机械记录。在这一原则的指导下，受限于口头语料收集的实际难度，他折衷地选择了比较接近口头语言的喜剧语言进行研究。他的博士论文《ThePeriphrasticFutureofShallandWillinModernEnglish》中shall和will的语料就取自于1560-1915年的68部英语剧本。在《英语的结构》一书中，他更是直接通过录音的方式，在受试者不知情的情况下，机械录制当时美国中北部地区标准英语使用者的口头对话作为语料，这些录音时间长达50多小时，参与人数达300多人，字数总计25万字，且谈话话题广泛。这种方法保障了语料的有效性，录制下来的语言又可以反复放送以便于仔细分析、比较和研究，从根本上保障了其语言研究的客观性、真实性、有效性及科学性。

2.可预测性。“可预测性”指的是现有的语言学规则应当能够解释未来的语言现象[5]。Fries认为，语言科学需要具备预测性，即人们可以根据语言科学研究得到的规则对一个言语社区内的成员如何感知和理解他们所听到的语言作出预断。在他看来，要对听话者可能的认知和行为反应作出预测，语言学家必须掌握句子的形式特征，对此起关键性作用的是把握语言单位之间不同的信号关系。 “从形式上对语言进行描写的目的就是识别与语法意义密切相关的语法结构之间的对比特征。根据对比特征判断的信号公式，我们就极有可能相当准确地预测同一话语社区内听话人对所听到的语言所形成的认识和作出的反应”“这些信号公式的准确度和有效性也终将取决于它们的预测性”[4]。因此，对比分析就成为语言研究的重要方法。对比分析是Fries进行句法研究的一个重要工具。在《英语的结构》第三章，他就是通过对不同话语单位进行比较，进而判断一个话语单位是“简单句”或是“序列句”，他还通过运用对比找出句子成分之间不同的信号标志，从而区分不同的词类并归纳总结出句子不同的结构公式。另外，在语言历史分析中，“他运用对比分析来确定在某一特定时期某一语言的使用比率，这成为历史语言学研究的首创”[6]。

可以看到，Fries的语言研究是在其科学语言思想的指导下开展的(图1)。他认识到，语言学是一门科学，语言研究需要包含收集语料、提出假设、验证假设、形成理论4个基本步骤；他认识到，语言科学需要具有可累积性，因此采集的语料需要是现实生活中实际使用的语料；他还认识到，语言科学还需要具备可预测性，所以语言学家应该致力于发现有助于预断听话者反应的信号标志，这样对比分析就成为切实可行的语言研究方法。Fries的语言科学观始终指导着他对语言进行的研究。

二、Fries语言科学观的结构主义渊源

作为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家的一员， Fries的语言科学观深受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的影响，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推动了Fries语言科学观的形成。 Collins评价认为，Fries的所有语言研究都是在美国结构主义的框架下进行的。

20世纪初，在欧洲和美国，科学技术发展迅猛，原来隶属于语文研究、缺乏学科主体性的语言研究开始转向自然科学吸取有益养分。受当时盛行的行为主义心理学思潮和实证主义思潮的影响，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的代表人物布鲁菲尔德在语言研究上摒弃内省的方法，主张通过对实际语言现象的观察，依靠经验归纳。他的语言理论和带有明显实证主义色彩的语言研究方法深刻影响了后来的语言学家，包括Fries。Fries 自己也承认布鲁菲尔德对美国的语言学家以及美国的语言学给予了巨大的影响， “自从1933年以来，在美国所发生的分析方法上每一种有意义的改革都是由于布鲁菲尔德的这本书(《语言论》)对语言研究促进的直接结果”[7]。布鲁菲尔德主张对语言进行“物理主义”的描写方法。他追求的是语言描写的形式化。正是站在了他的肩膀上，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创立了一套精密化、科学化的调查及描写语言的方法。有学者指出，结构主义语言学(特别是美国描写语言学)取代传统语言的实质之一是，使语言研究方法从对语言现象作泛泛的定性分析转变为精确的定量分析[8]。因此，可以发现，Fries在句法研究中遵循的从收集语料到提出假设到验证假设到形成理论的研究步骤恰恰与布鲁菲尔德提出的科学研究原则相吻合。此外，Fries也主张句子结构是可以进行物理性描写的。与当时大部分语言学家一致，他还重视客观实际、可定量研究的口语语料的选择。另外，他借鉴了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应用于音位和语素分析的一些重要原则和方法进行句法研究，包括形式、配列、次序的概念、组合聚合的关系和对比分析方法。

三、结构主义框架下的Fries语言科学观评述

(一)Fries语言科学观有其局限性

Fries的语言科学观沿袭了美国结构主义语言研究的传统，即尊重语言研究的科学性、采用语料的客观性、语言研究的高度形式化等，这种语言科学观无疑对于他之后的语言研究极具启发。但也要客观地看，Fries的语言研究毕竟是在美国结构主义研究的背景下进行的，有着一定的历史局限性。如他和大多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家一样忽视内省在语言研究中的作用，这一点后来遭到转化生成学派的批判。转化生成语言学家们在对语言进行描写的基础上，试图对人类特有的语言能力进行解释。和多数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家们一致，Fries注重对语言进行物理性描写，主要采用直接成分分析法分析句子结构。直接成分分析法有利于揭示句子结构的静态层次，却未能深入分析句子结构各个单位之间的动态关系，因此无法区别一些结构歧义。正如Greenbaum 所说，Fries并未提出言语者能够感知到的深层句法结构[9]。他虽然在《英语的结构》中归纳总结了句子结构的公式，但是这只限于句子的表层结构，不能解释所有句子的深层结构，或是不同句子之间的关系。

(二)Fries语言科学观有其创新性

尽管深受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的影响，Fries的语言思想还是有其独到之处的。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关于语料的选择。虽然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强调语言研究的科学性，排除内省的方法，重视采用语料的客观性，但是当时大多数人是通过利用语言实验室收集语料的。对此Fries是不赞成的。语言研究的理想语料是对大量仔细挑选的受试者的自然的、未经加工的口头语言的机械记录。此外，他认为用于语言分析的语料需要具有代表性。他还客观地承认语料分析有其局限性，“语料研究的精确度是极小的，而不是至大的”[3]。 “Fries对于当代语言学发展做出的一个重大贡献就在于坚持通过对于共时和历时的数据进行仔细、全面的分析进行语言研究”[6]。(2)区分对待语言理论与语言研究方法。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的主要任务是用客观的手段分析语言现象，找到语言的结构规则。这类语言研究涉及到2个方面的内容，一是描写语言现象的过程，二是语言现象描写的结果。显然，当时的语言学家是经常将二者混为一谈的。因此，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经常被人所诟病的就是其重描写而轻解释。虽然Fries承认分析方法和研究数据十分重要，他仍然希望能够对描写方法和语言理论区别对待：语言分析者用于确定某一特定语言的词类的方法和标准；某一特定语言的使用者用于识别与结构意义相关的词类的标记或信号[3]。(3)关于意义。普遍认为，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家在做语言分析时完全排除了意义。因为意义的不确定性和不易操作性，Fries和与他同期的美国语言学家认为，越大程度的排除意义因素，语言研究的科学性才越能得以保障。“在其对语言进行科学研究的过程中，任何不科学的意义使用都被避免”[10]。然而，Fries主张，问题的关键在于是否完全使用意义进行语言分析，还是在语言研究中只是使用了部分意义。同时， Fries强调，语言的基本功能是表达意义，所有语言都是和意义相关的，语言不过是人们把握、理解和交流意义的工具。语言学家的价值在于关注语言这个工具，分析语言成分，识别它们是如何被选中以及被塑造来实现其交流意义的功能。事实上，Fries在其几乎所有的作品中都一直强调应该将语言分析中的意义使用与意义作为语言研究对象区别对待。

(三)Fries语言科学观的启示意义

1.Fries语言科学观与现代语料库语言学。Fries语料库语言学的思想根源于其语言科学观。Fries认为，科学的语言学首先应该具有可预测性，其次，科学的语言学应该具有可验证性。这就对语料的选择提出了要求：语言的分析和研究需要建立在对语料进行大量收集的前提下，分析和研究所使用的语料应该是客观真实的， 同时Fries还提出，语料分析不仅需要全面还应该具有代表性。他的这种关于语料采集与分析的理念具备了早期语料库语言学的特性。 现代语料库语言学正是在遵循这种对语料分析和研究的系统性、详尽性、代表性的原则下，克服早期语料库语言学对于语料的单一依赖，综合归纳与内省，同时伴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而不断成熟与壮大起来。

2.Fries语言科学观与对比语言学。在语言研究方法上，基于科学的预测性本质，Fries坚持使用对比分析，并且将对比分析引入了英语教学实践，比较母语学习与二语学习的不同，提出“二语学习的根本难题来自于母语习惯中的那套特殊的特征”“最有效的教学材料应该建立在对母语和二语的科学的平行的对比和描写的基础上”[11]。因此，母语迁移现象在英语教学中得到重视，这对于二语习得的研究起到了相当的促进作用。值得一提的是，在双语对比的过程中，Fries提出文化因素应当考虑在内。反之，目标语与源语文化的差异将会导致学习者在习得外语时遇到一些障碍，而这些障碍正是外语学习的重点。因此，外语教学中的对比分析不应只局限于语言对比。Fries的对比分析从语言对比延伸到了文化对比。可见，Fries在语言教学中首倡语言对比分析，推动了对比语言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的成立，同时他还引入了文化对比的思想，这一思想后来为他的学生拉多所补充，从此掀起了跨文化研究热潮。在他的这种思想的启发下，现代对比语言学立足于语言，结合跨文化研究，无论是在广度还是在深度上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3.Fries语言科学观与系统功能语言学。在语言科学观的影响下，Fries关于意义的看法在当时也是独树一帜的。他反对语言分析中不科学的意义使用，但是关注语言的交际功能，以及意义在言语交际中的本质作用。他将语言意义划分为词汇意义、语法意义和社会文化意义，主张意义在对比中产生，意义依赖于语境，语境则囊括了社会文化语境和意义产生的实际语境。他的意义观深化了人们对于人类语言的本质和功能的认识，拓展了语义研究的范畴。在深刻认识意义是语言研究的本质的前提下，系统功能语言学进一步提出语言是一种意义潜势，对语义研究的关注也升华到了一个新的高度。Fries对语境的划分实际上是与Malinowsky、Firth的语境观相仿的。正是在此基础上，Halliday提出了语域理论，将情景语境(意义产生的实际语境)进一步划分为语旨、语场和语式，从3个不同的维度探讨和挖掘语言潜力，从而推动了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的完善和发展。

4.Fries语言科学观与外语教学。基于语言科学观的Fries的意义观对于现代外语教学有着重要的指导作用。语言意义包括3个不同层次，缺一不可，因此，掌握作为不同层次的语言意义之一的社会文化意义是二语习得的一个关键环节，在外语教学的过程中，应该重视对源语与目的语社会文化的学习，通过文化输入提高外语教学效果；语言意义在对比中产生，依赖于语境，那么在外语教学中，应该摈弃通过机械的翻阅辞典记忆词条的词汇习得方式，必须强调词汇在具体语境中的意义，在不同语境中，单个词语的意义会随着共现词汇的变化而不同，因此，外语教学过程中的词汇习得需要立足于词语搭配的学习。“语境中的词语”的教学也有利于消除词汇歧义现象。

四、小结

长期以来，人们对于Fries的认识都局限在他对应用语言学与语言教学所作出的贡献上。事实上，Fries关于语言教学的所有理论都是由其语言与语言学思想支撑的。因此对于其语言与语言学思想的介绍有存在的价值。其中，他对于语言学的科学本质的认识是其语言学思想的根本。所以，有必要对他的语言科学观进行一些梳理:Fries的语言研究是围绕着对于语言学的科学本质的认识展开的；语言理论的形成需要遵循科学原则，覆盖收集语料、提出假设、验证假设、形成理论4个步骤；语言科学的可累积性和可复制性决定了语言研究的对象即语料应该是客观有效的；语言科学具有可预测性，因此，需要运用对比分析发现不同结构成分的对比信号。Fries的语言科学观也继承了美国结构主义语言研究的思路。因为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的影响，Fries的语言科学观存在一定的历史局限性，但是他尊重语言研究的科学本质，他的语言科学观对于20世纪50年代后期甚至今日的语言学研究有着深远的影响，对于对比语言学、语料库语言学、系统功能语言学、外语教学研究的发展都有着一定的启示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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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何晓丽)

On Charles C. Fries′ view of linguistics as a scienc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tructuralism

LIN Jing1, XIN Zhi-ying2

(1.CollegeofHumanitiesandLaw,FujianAgricultureandForestryUniversity,Fuzhou,Fujian350002,China;2.CollegeofForeignLanguageandCulture,XiamenUniversity,Xiamen,Fujian361005,China)

Abstract：Charles C. Fries views linguistics as a science. This paper probes into summarizing Charles C. Fries′ view of linguistics as a scienc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tructuralism, pointing out its historical limitations due to American structuralism on one hand and its innovativeness on his selection of data, differentiation between linguistic theories and linguistic techniques, and his scientific view of meaning on the other hand, and further exploring its great contributions to the development of modern linguistics such as corpus linguistics, comparative linguistics, 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 and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Key words：Charles C. Fries; linguistics as a science; American structuralism

[收稿日期]2016-02-01

[基金项目]福建省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常规课题(2015CG1838)；外研社大学外语教学科研项目(20150021)。

[作者简介]林晶 (1981-)， 女， 讲师。 研究方向：语言学、应用语言学。

[中图分类号]H0-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922(2016)03-010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