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笔下的人文华山

杨　倩



杨倩

摘要：元至元二十九年(1292),以宋皇室后裔身份再仕新朝的赵孟怀着“一心处两端”的复杂心情到济南任职,公余创作了数量可观的与济南相关的诗文,但最为后世所重的还是他为好友周密创作的《鹊华秋色图》。这幅已成为济南城市名片的经典之作,是具有遗民身份的周密和具有遗民倾向的赵孟心灵互动的产物,其中蕴含的乡愁和传达的历史沧桑,使这一“名片”的人文意蕴更加深沉浓郁。

关键词：赵孟；济南；华山；鹊华秋色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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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周密的“乡愁”不仅是对风物景观的怀念，更是对家国情怀的坚守。李清照南渡后曾言:“嫠家父祖生齐鲁，位下名高人比数。当时稷下纵谈时,犹记人挥汗成雨。子孙南渡今几年，飘零遂与流人伍。欲将血泪寄山河，去洒东山一抔土。”(《上枢密韩公工部尚书胡公》)*(宋)李清照撰，徐培均注：《李清照集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222页。表现了亡国士人对大宋政权的孤忠痛苦和对故国家园的深深眷恋。周密也同样将这种情感践行到自身的活动之中。宋元更迭，宋代的士大夫们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朝代的皇权，更残酷的是经历了“华变于夷”的历史裂变，清代学者万斯同云:“元既有江南，以豪侈粗戾变礼文之俗，未数十年，熏渍狃狎,胥化成风，而宋之遗习销灭尽矣。”*(清)万斯同：《宋季忠义录》，《丛书集成续编》第253册，新文丰出版公司，1989年，第158页。周密在宋亡后积极组织、参与遗民文人的集会和各种相关活动。至元二十三年(1286)临安沦陷十周年之时，周氏与王沂孙、戴表元等人相聚，以文抒发亡国之恨和故国情怀。在此背景之下，周密的文献保存活动具有了更为深刻的意义。“乡愁就是建立在这样一种国家观念上的，是对特定地缘中华民族精神的纯粹性的思恋。”*黄万华：《乡愁是一种美学》，《广州社会科学》2007年第4期。在周密看来亦是如此，对他而言文字在此时已经成为了传承文化的载体，他入元后的《齐东野语》《癸辛杂识》《武林旧事》《云烟过眼录》《志雅堂杂钞》等著述就是深含这种苍凉的历史底色，更具有文化传承的深远意义，自此之后，乡愁成为了《鹊华秋色图》最深刻的文化印记。

[责任编辑刘宗迪]

作者简介:杨倩，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博士后；山东青年政治学院副教授(山东济南 250100)。

项目基金:本文系2015年度山东省艺术科学重点课题《从风物到人文——赵孟对济南文化构建研究》(项目编号：1506398)的阶段性成果；山东青年政治学院2015-2016年度重点课题《文化的坐标诗意的栖居——赵孟济南活动考述研究》(2015ZD01)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