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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俗共赏,平易近人

2016-05-30张永健

西部学刊 2016年7期
关键词:诗风艾青

摘要:好的诗风应该是雅俗共赏,平易近人。文学史上传世的经典之作,皆具平易、朴实、纯真之美。平易、朴实与肤浅无缘,而是浅中寓深,以小见大,平中见奇,这缘于诗人对生活之美的慧眼发掘,现代大诗人艾青是这方面的典范。

关键词:诗风;雅俗;平易;朴实;艾青

中图分类号:I20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马克思曾说:“风格就是人。”我以为,诗风也就是人风。由于社会的复杂性和人的精神生活的丰富性,每一个时代,不同国家,不同地域,不同社会地位,不同生活经历的人的思想、性格总是不同的,是千差万别的,同样,各个不同时期不同民族的同一个时代的诗人的诗风也是千差万别的、各不相同的。诗人徐迟也说过:“风格即其人,这句话是很对的。……文章体现了人,其人其文总是统一的。”他还用实例说:“当过若干年编辑的人能从诗文稿件之中看见作者的肥瘦高矮,声音笑貌。这是因为文章中不可能不反映作者本人,不可能不显示他如何在生活着,不可能不说着他自己的语言,不可能不流露他的思想感情。文章风格,根源在人。”[1]22但是,诗是表现社会生活的,是抒发感情的,是主观世界与客观世界的默契与和鸣,因此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或不同的国度,不同的地域环境,会有某些作家或诗人因思想、教育、生活经历、文学主张某些相同或相似等等的原因,也会产生一些风格大体相近的诗风。我认为诗是交流感情的,是写给人看的,供人阅读的。因此,写诗的人要有群众观点,写出的首先是诗,是形象的,是抒情的,是艺术品;具有诗的本质特征,既有文学的共性,又有诗的特性;第二,这诗要让人能看懂、听懂;第三,要人愿意看,喜欢看,并从中受到教益、启示、感染。我认为好的诗风应该是:雅俗共赏,平易近人。

古今中外,一些大诗人的传世之作,经典之作大都是平易近人,雅俗共赏的。绝非拒人于千里之外,以高深难懂,故弄玄虚以显示其贵族化。平易,就是朴实,就是自然天成,朴素自然的艺术风格,自《诗经》开始,就是我国诗歌源远流长的艺术传统。唐代大诗人李白曾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抒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的诗句来赞美倡导这种平实自然的诗风。后世一些颇有影响的诗人、诗评家都从各种不同的角度阐释了这种诗风,如梅尧臣的“作诗无古今,唯造平淡难”(《宛陵先生集》卷四十六);苏轼的“渐老渐熟,乃造平淡”(《历代诗话·竹坡诗话》);谢榛的“自然妙者为上,精工者次之”(《四溟诗话》);袁枚的“诗宜朴不宜巧,然必须大巧之朴;诗宜淡不宜浓,然必须是浓后之淡”(《随园诗话》);可见,古代的艺术家们都颇为强调清真、平淡、朴实、自然的艺术风格。具有这种风格的作品,绝非平庸、浅显之作,是苦吟而成,艰辛而出,平淡之中含有深远之意。正如王安石所说:“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题张同业集》),这是诗人经过艰苦的磨炼花大力气方能达到的一种艺术境界,这是一种优良的诗歌传统。比如李白的《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杜甫的“三吏三别”,贺知章的《回乡偶书》,王之涣的《登鹳雀楼》、孟浩然的《春晓》、陆游的《示儿》等,即使是古代最早的《诗经·国风》的开篇《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是很通俗很平易的。中国如此,外国亦然。

艾青曾说,“纯真、朴素,充满了生命力,而所有这些正是一切伟大的文学作品所应该具备的品质”,“正是我们民族的文化遗产当中最可珍贵”的文化遗产。①

在现代诗歌史上,大凡一些成绩突出、影响巨大的诗人,如胡适、郭沫若、刘半农、闻一多、徐志摩、冰心、戴望舒、胡风、艾青、田间、臧克家、张光年、何其芳、贺敬之、郭小川、李季、闻捷、张志民、李瑛、绿原、曾卓、袁水拍、张永枚、未央、梁上泉、雁翼、周良沛、公刘、流沙河、蔡其矫、舒婷等,他们的作品大都是平易近人的,同时又是雅俗共赏的。即使是中国现代新诗的第一声啼哭《蝴蝶》:“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剩下那一个,/孤单怪可怜;/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虽然幼稚,并不美妙,从格调到形式“未能脱尽文言窠白”,胡适也坦诚:“实在不过是一些刷洗过的旧诗”,②不是悦耳动听的自然乐曲,但是,它却能引起人们的惊喜,以“蝴蝶”的意象抒写了诗人孤独寂寞的情绪,其情感是真实而质朴的,不矫揉造作,不无病呻吟,即如冯文炳所说:“为什么好像很飘忽的句子,一点也不令我觉得飘忽,仿佛这里有一个很大的情感,这个情感又很质直”。[2]4由此可见,语言的“不飘忽”和“情感”的“质直”是新诗得以成长壮大的最重要的原因。不仅抒情诗如此,叙事诗也是如此,特别是“延安文艺座谈会”之后,产生的一批优秀的叙事诗如《王贵与李香香》《漳河水》《赶车传》《王九诉苦》和新中国出现的《白兰花》《百鸟衣》《阿诗玛》《杨高传》《动荡的年代》《鹰群》《将军三部曲》《铁牛传》等。它们大都汲取民歌的特点,用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语言叙述老百姓喜闻乐见的人物和故事,其中一些优秀的诗句都是朴素自然而耐人寻味的,如“人人都说三边有三宝,/穷人多来富人少;//一眼穿不进老黄沙,/那块地不属财主家?”(《王贵与李香香》)“进了村子不要问,/大小石头都姓孙。//孙老财在街里一跺脚,/孙家庄的树枝儿摇几摇”。(《王九诉苦》)“三边的男子英雄汉,/三边的女儿铁一般!”(《杨高传》)等都是简洁朴素,生动有力的语言,而且富于形象性,具有音乐美。

通俗、平易近人,绝非平淡无奇,肤浅浮泛,相反却要求平中见深,平中见奇;要求小中求大,浅中寓深,要求以一当十,以一叶观世界。这就要求诗人善于在生活中发现美,而且要言人之所未言,要新奇,要深刻,要丰富。比如,抗日战争时期,许多追求光明的青年,进步的作家、诗人奔赴延安,奔赴抗日根据地,写了许多歌颂根据地、歌颂延安、歌颂共产党及其领袖的诗文,其中卞之琳的《<论持久战>的著者》就平易近人,但又别具一格,是新奇的、独特的、富于创造性的:

手在你用处真是无限。

如何摆星罗棋布的战局?

如何犬牙交错了拉锯?

包围反包围如何打眼?

下围棋的能手笔下生花,

不,植根在每一个人心中

三阶段:后退,相持,反攻——

你是顺从了,主宰了辩证法。

如今手也到了新阶段,

拿起锄头来捣翻荆棘,

号召了,你自己也实行生产。

最难忘你那“打”出去的手势

常用以指挥感情的洪流

协入一种必然的大节奏。

这首诗语言是平实通俗的,没有用慷慨激昂的诗句或艰深难懂的意象,从大处着眼,从小处落笔,以毛泽东主席的“手”作为全诗的主要意象,既是平凡的,又是神奇的,既是普通的,又给人以温暖,“手在你用处真是无限”,平实的语句,满含感情,诗中用“拉锯”“打眼”“下围棋”等人们常见的事务来比喻、描写艰巨、残酷、伟大的抗日战争,来写毛泽东军事统帅的雄才大略;用“下围棋的手能笔下生花”,来写毛泽东著持久战之兵书立战争辩证法之学说;用打过仗、写过书的“手”“拿起锄头来捣翻荆棘”,写共产党及其领袖人物的本质特征:既号召人们生产,更是“自己也实行生产”的生产者;最后用“最难忘那‘打出去的手势”“指挥感情的洪流”“协入”“必然的大节奏”,写毛泽东、共产党顺应历史潮流,写历史的必然。这首诗与他早期诗作《断章》相比,就显得更平易近人,更雅俗共赏,更意蕴深广。

再如,人人都去过桂林,都称赞桂林,古今许多诗人都写出了关于桂林之美的诗,然而现当代诗人中贺敬之的“云中的神啊,雾中的仙,/神姿仙态桂林的山//情一样深啊梦一样美,/如情似梦漓江的水”却是此类诗作中的神来之笔,在现当代诗篇中可能还没有出现可以与之比美的诗句了。因此我们说贺敬之的《桂林山水歌》是平易近人之作,也是雅俗共赏之作,既让人好懂,又让人喜爱,既具有朴素的美,也具有高雅的美。又如贺敬之《放声歌唱》中对党的形象的描写,也是独特的,而且迄今为止尚无哪位诗人写出超过贺敬之关于党的形象的诗句:

正挥汗如雨

工作着——

在共和国大厦的

建筑架上!

这一形象既揭示了党的本质特征:普通劳动者,社会主义大厦的建设者,既脚踏实地又高瞻远瞩的领导者,正挥汗如雨在建筑架上工作着的创造者。这里,语言是朴素的、平易的,形象是生动、真实的,既平凡又伟大,感情是深厚真挚的,是诗人把共产党的本质特征形象化、艺术化的一个伟大创造,是诗人把辩证法运用于艺术创造的精妙结晶。这一形象揭示了无产阶级政党的本质特征:工农劳动者大众的政党、不是少数利益集团的政党,这个党的奋斗目标,是建设社会主义,而且自己就是这个社会主义大厦的理所当然的建设者,这个党不是为少数人谋利益的、更不是代表少数资产阶级利益的剥削者,而是全心全意、身体力行、带领全国人民搞社会主义建设的党,这是作者对无产阶级文艺的巨大创造,这既是一个歌颂型的诗歌意象,也是一个警示型的诗歌意象,它既是一面红艳的、迎风飘扬的战无不胜的真善美的旗帜,又是一面让叛逆者、两面派、伪装者原形毕现的金光四射的照妖镜。这一诗歌意象同全诗《放声歌唱》一样,语言是朴素的、平易的,诗中的抒情主人公是普通劳动者,也是朴素的、平易的,然而,又是独特的、创造的,是前人所未写,前人所未言的诗歌语言艺术。这是既通俗又高雅的具有巨大概括性和深广典型性的艺术形象。这里关键是诗人把自己放在何种地位。在诗中我们看见的“诗人”,是一位普通的共产党员的形象,而且是一位由无知的“小兵”,在革命大家庭里逐渐成长,逐步成熟的普通共产党员,因此给人以亲切感、亲近感、亲情感。由此可见,好的优秀的抒情诗都是平易近人的,雅俗共赏的,比如法国的《马赛曲》《国际歌》,美国惠特曼的《啊!船长!我的船长!》,前苏联马雅可夫斯基的《好》《列宁》,中国郭沫若的《炉中煤》《地球,我的母亲》,艾青的《我爱这土地》《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田间的《给战斗者》《假使我们不去打仗》,臧克家的《老马》《有的人》,田汉的《义勇军进行曲》,光未然的《黄河大合唱》,郭小川的《致青年公民》《林区三唱》,严阵的《江南春歌》,贺敬之的《回延安》《雷锋之歌》《西区列车的窗口》,柯岩的《周总理,你在哪里》,李瑛的《一月的哀思》,石祥的《周总理办公室的灯光》都是好懂的能鼓舞人恨,鼓舞人爱,鼓舞人奋斗、牺牲,为了民族的新生,为了人民的解放的优秀之作,不仅受到本民族人民的欢迎而且别的民族也很欢迎。

在现代诗歌史上,许多优秀诗人的诗作、诗风都有平易近人,雅俗共赏的共性。但我认为艾青是他们之中成绩最辉煌者,艾青在诗歌创作和诗歌理论的结合上为诗人们做出了光辉的榜样。艾青是大家公认的20世纪中国乃至世界的一位伟大诗人,他的诗作、诗论包孕着20世纪中国乃至全世界的丰富历史内涵,并且超越了时空限制。他既高歌科学与民主,提倡人的自由和人性解放等现代启蒙意识;又抒发着强烈的爱国主义、民主主义、社会主义、国际主义思想;既热情呼唤都市文明、讴歌现代生产力所创造的奇迹,又尖锐抨击都市文明的弊端,揭示人性异化、道德沦丧、农村破产等现代化给人们带来的灾难;既对传统的文以载道、诗言志等观点在思维方式和具体创作中有所承接,又重视艺术的独立价值。他将艺术再现与艺术表现融合起来,追求真善美相统一的美学理想。其诗作诗论以现实主义为主体,浪漫主义成份也十分明显,同时还吸纳、融入了印象主义、象征主义、表现主义、意象派等现代主义的观念和表现方法。在语言形式上,以口语为主,适当吸取欧化语言的特点,又融合了古诗的神韵,因而形成了色彩绚丽、韵味深长、诗情浓郁、自然清新的诗的风格。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

“我所努力的对诗的要求是四个方面:

朴素,有意识地避免用华丽辞藻来掩盖空虚;

单纯,以一个意象来表明一个感觉和观念;

集中,以全力力量去完成自己所选择的主题;

明快,不含糊其辞,不写为人费解的思想。决不让读者误解和坠入云里雾里。”

艾青晚期对自己诗歌提出的八字要求,既受到西方一些艺术大师如歌德、托尔斯泰、果戈里、别林斯基、罗曼·罗兰等的美学思想和凡尔哈伦、惠特曼等人诗风的启迪;同时,又是对我国古代优良传统诗歌美学的继承和发展。他一开始写诗,就追求这种风格,他各个时期的代表作品都是这种风格。这是他的诗歌美学理论的具体实践:

写诗有什么秘诀呢?

——用正直而天真的眼睛看着世界,把你所理解的,所感觉的,用朴素的形象的语言表达出来。③

最富于自然性的语言是口语。

尽可能地用口语写,尽可能地做到“深入浅出”。④

口语是美的,它存在于人的日常生活里。它富有人间味。它使我们感到无比的亲切。

……

语言在我们的脑际萦绕最久的,也还是那些朴素的口语。⑤

我是酷爱朴素的,这种爱好,使我的情感显得毫无遮蔽的情感激起了愉悦。很久了。我就这样的境况里继续着写诗。⑥

朴素是对于词藻的奢侈的摒弃,是脱去了华服的健康的袒露;是挣脱了形式的束缚的无羁的步伐;是掷给空虚的技巧的空阔的笑。⑦

语言的应该遵守的最高的规律是:纯朴,自然,和谐,简约而明确。⑧

艾青的这些论述综合起来,其主要意思就是:朴素是为了更好地抒发“毫无遮蔽的情感”亦即为了更好地“说真话”;朴素是为了“挣脱形式的束缚”的羁绊,让诗的内容更充实,更深厚;为了朴素,要“尽量地采用口语”。

艾青就是以这些美学思想来指导自己的创作的。他始终坚持用现代口语写诗,追求一种诗的散文美。特别是在延安文艺整风以后,由于和实地的工农大众相结合,学习民歌,学习人民的语言,使他的“创作的风格,起了很大的变化。”⑨这主要表现为:有选择地吸收中外优秀诗歌的艺术经验,摒弃了象征派的某些荒诞、晦涩的表现手法,排除了对华丽铺饰的模仿,摆脱了欧化的影响,尽量在实际生活中提炼出朴素、生动、形象的富于生命力的现代口语来表现生活。

这种朴素、单纯、集中、明快的诗风是诗人思想艺术炉火纯青的集中表现,是诗人把强烈的感受、深刻的思想、精巧的构思,凝聚在单纯、明快的形象里,以朴素的语言表现出来,于平淡中显深厚,于朴素中显奇美,言近旨远,让人思而得之,如美国学者罗伯特·C·费兰德所赞美的那样:“像阳光一样纯洁,像清新的空气一样令人喜爱,使人想起来了群山、美景、前方的道路和远方的地平线。……”⑩

为了倡导朴素、平易、明朗的诗风,他曾多次引用李白的《静夜思》《赠汪伦》等千古传诵的名篇来引导青年人继承发扬民族诗歌的优良传统,从人民群众中吸取丰富的、形象的、健康的、鲜活的“人人都能理解”的语言,来表现深厚的思想激情。而对那些虚无缥缈的,奇奇怪怪的,比古诗还难懂的,像谜语而又无谜底的所谓新诗,他是否定的,称它们是化装舞会上的“蒙面人”;对那些提出了尖锐的、也是满含期待的批评(有人不理解,甚至写匿名信恐吓、诽谤,扬言要送艾青“进火葬场”)。不论是倡导朴素自然的诗风,还是批判晦涩难懂的诗风,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诗歌必须要通向人民,诗歌要围绕人民旋转,“所有的努力,不管写什么,还是怎么写,不管是思想、感情,都必须通向人民”,因为人民所希望的“最理想的诗,是通过最浅显的语言表现的深厚的、博大的思想感情的诗”。

向艾青学习,让我们的诗歌平易近人,平中见深,易中显巧,俗中寓雅,雅俗共赏地唱出人民的心声。

注释:

①艾青:《谈大众化和旧形式》,见《艾青论创作》,第474页。

②胡适:《尝试集·序》。

③④⑤分别见艾青《诗论》第196页、205、154页。

⑥艾青:《<北方>序》,见《艾青论创作》,第44页。

⑦艾青:《诗论拾掇(二)》,见《艾青论创作》,第359-360页。

⑧艾青:《我怎样写诗的?》,见《艾青论创作》,第11页。

⑨艾青:《艾青诗选·自序》,见《艾青论创作》,第49页。

⑩《从沉默中走出来》,1979年4月6日-9日《华侨日报》。

参考文献:

[1]徐迟.说散文[A]//笔谈散文.百花文艺出版社,1980.

[2]冯文炳.谈新诗[M].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

作者简介:张永健(1939-),湖北红安人,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新文学学会常务副会长、乡土诗人分会会长、湖北省文艺理论家协会顾问、湖北省毛泽东诗词研究会会长,中国毛泽东诗词研究会学术委员会委员、湖北省文联第八届委员。

(责任编辑:杨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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