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语文之味溢满课堂
2016-05-30王敏敏
王敏敏
“语文味”指在饱以情感意味的环境里,在富有诗情画意的氛围中,在教师精心组织指导下,通过剖析、玩味、模仿典型的“言语作品”,在各种“言语行为”中,不断内化收获,并成功外化为“新言语作品”,逐步形成独立听说读写的“言语能力”。
语文味反映了语文课程和教学的审美个性,是语文教育美学体系的最高范畴,亦是这一体系的起点、支点和归宿。
一、语文味从缺失走向异化
语文教学终于从划分段落层次、概括中心思想的桎梏中解放,却又矫枉过正地走向另一个极端:学科错位。语文教学越来越像语言学教学、文艺学教学、文章学教学,教学内容一味向课外延伸,语文课成了政治课、历史课、音乐课、科学课。文本不过是个引子,学习文本只是走马观花式的“到此一游”。
繁复而不当的多媒体课件,挤掉学生的读书时间,干扰学生的形象思维,钳制学生的言语感悟,看似丰富生动的演示,让语文味寡淡了许多。
在提倡“以生为本”、“课堂生成”的背景下,我们常听到这样的问题,“阅读文本,将你最喜欢的句子找出来读一读,并简述理由”。似乎这样就是尊重学生对文本的自主解读,这样就能彰显语文味。每篇文章都这样学,每位老师都这样问,岂非另一种形式的“划分段落概括中心”?
与“人文素养”相比,“语文味”显得质朴本真,但其独特性让人必须高度重视。人文素养可以在任何学科呈现,而“语文味”是语文课堂所特有的。
二、让语文味回归课堂的践行
1.多元审美,探究语文的鲜味
多元解读应紧扣文本。“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哈姆雷特总还是哈姆雷特,不是麦克白。漠视文本的客观存在和教学內容的价值导向,无原则地认同学生对文本的解读,任由他们带着肤浅甚至错误的理解走出课堂,是对多元解读理念的曲解。德国接受美学家伊瑟尔说过:“文本的规定性严格制约着接受活动,以使其不至于脱离文本的意向和文本结构,而对文本意义作随意理解和解释。”
语文课上学生的阅读不同于一般的文学欣赏,它是在教师指导下有目的的学习行为。尊重学生独特的阅读体验,但不意味着放弃必要的指导。由于阅读能力、理解水平不同,学生对文本的解读自然有高低、深浅、正误。阅读教学的任务不仅要帮助学生读好课文,更要通过阅读实践提高其阅读能力,使其学会品味语言、捕捉文字背后的潜台词、获得审美愉悦、对文本作出既富有创造性又符合实际的解读。
2.涵咏品咂,诵读语文的诗味
熊秉明说《静夜思》是祖父教他的第一首唐诗,有意无意中埋下了怀乡思亲的心智钥匙。他带着这把钥匙,从出生地南京到父亲任教的北京,又随父回到故土昆明,再出洋留学巴黎。在巴黎他一住数十年,欲归未归,欲归难归。离乡越久,思亲越炽越烈,忍无可忍,压无可压,最后撞开记忆的闸门,引发了这首变调的《静夜思》——变调者,跑调也,走调也,串调也,增字调,减字调,不入调……千变万变,却不离其思乡思亲之情。
“增字《静夜思》”和“减字《静夜思》”,表面上是写他教外国学生背诵《静夜思》,有的结结巴巴地背,多出许多字;有的吞吞吐吐地背,少了许多字;实际上结结巴巴,吞吞吐吐,未必只是学生如此,他的内心深处何尝不是如此?在朗朗明月下,他翻滚错落地背诵过多少遍增字或减字的《静夜思》?
这样的诗,能不用心用情去读吗?真正的朗读是眼睛与心灵合而为一,对语言文字直接触摸。反复朗读,反复触摸,久之则生成对语言文字的敏锐感觉。
语文课堂要重视朗读。不仅让学生朗读,教师也要朗读。教师朗读,是不讲之讲,是熏陶。教师在朗诵文本时,语气的轻重缓急、声音的抑扬顿挫,无不传递着教师对作品的理解、感悟与态度。
3.情景再现,体验语文的情味
在解读《柳叶儿》时,学生对“苦难”并没有真切体验,我就通过照片创设情境,将底层人民的苦难拉近至学生眼前,有意一语不发,不以声音削弱画面的冲击力(给学生出示图片):
图片一:当代矿工扛一筐煤40公斤,从煤坑向上爬100米,然后再走1 000米山路,挣1元人民币。
图片二:干旱的索马里:骨瘦如柴无力倒地的儿童,眈眈而视的秃鹫。
图片三:烈火熊熊浓烟滚滚的世贸大楼,惊恐坠楼的人。
看着看着,学生们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教室里静极了。让这份静寂持续了好一会,最终以冰心的话结束了这节课:“爱在左,同情在右,走在生命的两旁,随时撒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香花弥漫,使穿枝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却不是悲凉。”
若想将语文课上得有语文味,且这味道愈浓厚、纯正、隽永愈好,最终还将取决于语文教师的自我修炼。只有充满人文关怀、内功深厚、视野开阔的教师,才能给学生一个本色丰实的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