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奶茶与一壶祁门红

李墦

正午12点，凤凰国际传媒中心的西北门，从公司员工们从造型时尚的建筑物里陆续走出来，熙熙攘攘地从我身边经过，身形瘦削的肖戈也在其中，风吹乱她本来很知性优雅的长卷发，在她很精致的妆容上来回飞荡，然而她无暇顾及，只是束紧衣领，大步前行，直到看见等候在门口的我，她的脸上绽开了热情的笑容。“走，咱们去我常去的那个餐厅，慢慢聊。”事实上，肖戈刚刚结束了公司会议，而下午还要准备台庆工作，在节省时间及就近原则的促使下，我们找到的是一家环境略微嘈杂的西餐厅，肖戈为了能使采访录音更清晰，全程都把头埋得很低，自动提高了嗓门。一个多小时里，她很认真地回答着采访问题，趁着间隙喝了两口汤，吃了两口面，匆匆结束了她的午餐，最后，小跑着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肖戈是艺术家、是策展人、是主编、是公司高管，她出身于艺术世家，亦是著名艺术家肖鲁的妹妹，最近，肖戈又成为了凤凰卫视传媒集团旗下“凤凰艺术”的合伙人之一，兴趣广泛、精力充沛参与过无数大大小小的编辑、推广、策划活动的肖戈，让我感觉到只把她放在一个普通媒体人的角度上去表述和撰写，有失偏颇，不知以“艺术家之才行媒体人之实”来描述肖戈是否更为贴切些？比如，在刚刚结束的“中英文化交流年闭幕艺术庆典”上，“凤凰艺术”受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委托，以茶为活动交流主题，由肖戈设计和策划的装置互动艺术“融”，使用了英式和中式茶壶造型的充气雕塑，一方面让两个茶壶壶嘴沟通相连，另一方面邀请中英双方的艺术家和观众围绕着“茶壶”进行彩绘及行为艺术表演。而到了天色渐暗时，灯光与静夜映衬下的这两个“茶壶”又成兼具中国传统花灯的视觉效果，伫立在泰晤士河畔。而如果你在百度上搜索肖戈，也不乏她早年活跃于诸如威尼斯双年展等艺术界盛大活动策划的工作合影，所以，从报道宣传到落地活动的策划执行，这两者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远？似乎在肖戈身上，远不过一个英式茶壶到中式茶壶之间的距离。

肖戈回想2014年接手“凤凰艺术”艺术板块各项工作时，是在众多应聘者中被面谈了3个小时后，被当时凤凰卫视文化产业发展有限公司的全媒体首席代表黃晓燕当场录取为主编。“晓燕姐是把我带入凤凰的引路人，感谢她给予我的信任与支持。身为艺术家，对于做媒体人，我一直很向往，我的性格也是闲不下来，喜欢创新和变化，这挺符合媒体的特性。”所以，在旅居海外十多载，几乎经历过了各大艺术媒体和展览、活动策划历练后的肖戈，确实磨练出了一种“工作狂”的特质，她也笑称她的团队跟她一样：工作即生活。

“凤凰艺术全媒体”的诞生的节点恰恰也是凤凰卫视展开进军文化产业领域的转捩点，早在2013年，邱志杰、黃晓燕、周冰心等一众人就开始参与搭建凤凰卫视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的艺术部门，2014年3月由黃晓燕负责的凤凰艺术全媒体正式启动，并于两年后成立凤凰卫视领客文化发展有限公司，这是凤凰卫视传媒集团旗下最年轻的子公司，也是凤凰卫视集团推出的第一个艺术平台。肖戈作为“凤凰艺术”的创始人之一，同时也是第一任主编和艺术总监，她主要完成了“凤凰艺术”的艺术内容搭建、品牌建设以及树立业界影响力与拓展合作等方面的工作。目前她主要负责公司艺术方面的事务，包括采访报道、原创内容、展览活动的策划执行、艺术机构的合作以及艺术衍生品等。“凤凰卫视领客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是自带媒体的跨界文化资源整合机构，团队多元化，核心部分包括全媒体形态的媒体团队，视频制作是一大亮点，另外就是拥有一支集创意、策划、落地于一体的专业策展及布展团队。凤凰领客还拥有凤凰卫视实验室自主研发的活动大数据库，将致力于在中国推动公共艺术的发展，理想是拥有全球最大的艺术文化数据库。此外‘凤凰领客还拥有覆盖全球20个文化大国的驻华使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等。”

今年，“凤凰艺术”独立成立公司，原先来自于凤凰文化产业有限公司的扶持性支持弱化了，也要依靠目前的工作来自负盈亏。可能这是“凤凰艺术”2016年在资金和资源获取方面的一个挑战。但是，作为凤凰卫视的最小的“新生儿”（凤凰卫视领客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将会是以凤凰卫视品牌注册的最后一个子公司），总公司既给予了很多关注和青睐。在采访中，说起近两年来几乎每天都是连续工作十多个小时，肖戈显得举重若轻，而每每谈到公司领导的称赞和表扬，以及外界对“凤凰艺术”的肯定时，她都激动地几近哽咽。“在筹备‘格拉斯风情艺术节的时候，我正在度蜜月，公司要求我赶回去受命策展，我就立刻中断蜜月回国。蜜月假期规定是10天，结果我们只过了不到一周。‘在凤凰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这句从凤凰卫视流传出去的名言据说已经成为‘凤凰人敬业的标签。如今整个‘凤凰艺术就像凤凰卫视的一张艺术名片一样经常被向外推荐，那种从不太接受到引以为豪的态度是对我们工作的最大认可。”

艺术媒体、艺术活动以及两者之间的有机连接，其背后的实质都是如何将艺术这个象牙塔般的专业小众和广大的普通社会受众连接起来，发生互动，他们追求的是精而多元化的“大艺术”的呈现面貌，而要解决这其中的“专”和“泛”的一对矛盾，也是经历了一个长期的磨合过程。“早期，我们团队的记者大部分是大众媒体转型过来的，在艺术方面的知识储备比较有限，所以我在艺术品质方面需要把关的地方很多，但是他们确实也有大众媒体身上难得的品质一一专业、速度。”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肖戈像是用微妙的平衡感去扮演艺术圈与大众媒体沟通者的角色。在形式上，这又与肖戈做的两个“大茶壶”的“融”何其相似。

当我们说起英式奶茶或是祁门红茶的时候，脑子里难免感到这是不同文化催生下的东西。而其实，在英式茶壶里装的英式奶茶又或是在中式茶壶里泡的祁门红茶，从本质上来说都是红茶的变体，奶茶始于17世纪初期的香港石板街，在岁月的变迁中，在茶中加鲜奶、砂糖引进英国，同属一根却面貌繁杂。所以，如果有一天它们被混合在一起，只能是是新奇的创造，却鲜有违和感。这一道理同样适用于肖戈现在正在做的各种融合，个人身份上的、工作形式上的、艺术专业与大众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