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外语学习策略研究综述

2016-05-26朱勇进刘金梅湖北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湖北黄石435002

湖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6年1期

关键词：研究方法综述

朱勇进，刘金梅(湖北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湖北黄石　435002)

国外外语学习策略研究综述

朱勇进，刘金梅(湖北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湖北黄石435002)

〔摘要〕近年来国外学界对外语学习策略的研究不断深入。本文就外语学习策略的定义、研究方法、分类、学习策略与个体相关变量的关系等研究领域，综述了国外外语学习策略研究的成果，以期为我国外语学习策略研究提供新的思考。

〔关键词〕外语学习策略；研究方法；研究领域；综述

引言

近年来，二语习得领域在教和学方面的研究也发生转向，从侧重研究“教”偏向于侧重研究“学”，从以往着重研究教学方法转移到研究学习者的特征和学习策略，以及这些特征和策略在第二语言习得中可能产生的影响(钱玉莲2005)。善学者对于他们的思维方式、学习方法、任务难度有较佳的元认知意识，能够根据任务目标的要求采取恰当的学习策略来实现学习目标。近年来语言学习策略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对语言学习策略的定义、学习策略与学习者个体变量之间的关系，如语言水平、年龄、性别、动机等因素。我国的文秋芳、王立非等学者进行了大量的理论和实证研究，从不同角度探究了外语学习策略的定义、特征等，初步构建了外语学习策略研究的体系。

一、定义

外语学习策略是语言学习者为了获得第二语言知识所采用的具体方法和手段，具备外显和内隐的特征，很难用统一的标准描述来对其定义。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至今是学习策略研究的黄金时期。Rubin发表的“What the 'good language learner' can teach us ”正式开创了外语学习策略的研究。她认为所有成功的外语学习者在心理特征和学习方法上有许多相似之处。后续的学者分别从理论和实践角度对学习策略做出了不同解释，如认为语言学习策略是学习者用目标语来发展语言知识和社会语言能力的技巧，并将这些技巧促进中介语能力的学习；策略最好用于泛指语言学习者采用方法的一般趋势或总体特点、技巧等用于描述可视行为的具体形式Oxford(1995)。将学习策略看成是学生为了发展外语技能而有意识采取的某种行为、行动或者技巧。这些策略可以促进外语信息的内化、储存、检索与应用。Cohen(1998)认为：语言学习策略指学习者有意识或半意识的行为和心理活动，有着明确的目标。学习策略包括观念和方法两个层面，即认知层面和行为层面。学习者大脑接受、加工、组织和存储信息是一种抽象的认知过程，但又区别具体的学习方法和技巧。但策略同时通过外部和具体的行为表现出来，显示具体的方法特性。因此学习策略应该是一个心理认知过程和具体行为相结合、由认知观念和方法手段构成的动态系统，是学习者关于语言学习的观念和所采取的具体对策的综合体系(文秋芳，1995；王立非，2001 )。

二、研究方法

近来来，认知心理学的研究方法为外语学习策略研究提供了很好的借鉴。研究者多采用事后采访 (retrospective interview)、刺激回忆访谈(stimulated recall interviews)、问卷调查(questionnaire)、日记和报告、口头复述心理过程等方法来了解学习者的学习心理过程和及策略使用情况。这些方法各有所长，但也有缺陷，无法克服主观干扰因素。

随着现代信息技术的发展，一种基于语言学习任务的问卷调查量表被广泛用来调查外语学习策略的使用情况。学习者首先完成某项学习任务，然后完成根据学习任务设计的调查问卷，这样学习者能够在较短的时间内有效准确地报告他们的心理过程。Oxford在1990年制作的语言学习策略量表(Strategy Inventory for Language Learning，简称 SILL)被广泛用于测量外语学习者的语言学习策略(Oxford, 1990等)。语言学习策略量表是一种适用于多语种学习环境下语言学习策略调查量表，具备较好的信度和效度，可以进行大规模的外语学习者调查研究。借助科学的量表，也可以用于测量学习策略的使用和学习者多角度变量之间的关系，如学习风格、性别、语言水平、文化因素等(Bruen,2001等)。当然由于各种语言学习任务没有统一的标准或问卷模式，因此如果要将不同的结果进行对比研究有一定难度。在目前来看，为了保证学习策略研究的效度和信度，大多数研究者建议使用基于语言任务的问卷调查量表、观察和访谈等综合的方式来科学测量外语学习策略。

三、语言学习策略的分类

很多学者都尝试从不同的角度对语言学习策略进行科学分类，但学界依然观点各异。

O'Mally 和 Chamot(1990)从认知心理学的角度提出了著名的学习策略三分模式，即元认知策略(Metacognitive strategies)、认知策略(Cognitive Strategies)和社交/情感策略(social/affective strategies)。元认知策略是核心，涵盖整个学习过程。学习者制定学习计划，监控学习过程中理解和产出，并在学习活动结束后进行自我评价。认知策略是个性化的活动，在学习活动中实践和迁移。社交/情感策略关注学习过程中社会交往和情感过程的影响，包括同伴互动、提问、自我反省，个人对完成任务的负面焦虑情感等。元认知策略和认知策略能够迁移到新的任务中，并对学习过程产生积极影响。

Oxford 根据策略与语言材料的关系将策略分为直接策略和间接策略。前者对语言学习有直接影响，后者只有间接作用。直接策略包括记忆策略、认知策略和补偿策略三种。记忆策略是指识记语言信息，认知策略指理解和产出新的语言信息，补偿策略是指借用其他语言来弥补语言信息差异；间接策略包括元认知策略、情感策略和社会策略。元认知策略指计划和控制学习进程，情感策略指语言学习时的情感意识，社会策略指与他人合作学习。

文秋芳将学习策略分为两大类：管理策略和语言学习策略。前者与学习过程有关，后者与语言学习材料有关。管理策略是指制定目标、选择方法、时间安排、方法效果评估和调整等；语言学习策略指学习语言知识、掌握语言技能(四项基本技能)、掌握交际技能等。

以上观点各有千秋，但是都承认任何学习策略的选择和应用是语言学习者元认知或认知自我的思维和学习过程。元认知策略对于语言学习至关重要。不具备元认知策略的学习者就无法规划学习计划，监控学习过程，反思学习成绩，展望学习的方向。

四、研究领域

近年来国外外语学习策略研究的领域主要包含以下几个领域：学习策略和学习者风格、文化和社会因素对外语学习策略的影响、显性和隐性策略培训、语言学习策略培训模式。

1、外语学习策略和学习者风格

外语学习策略研究领域的一个重要方面是学习策略使用与学习者风格的关系。学习者的性别、语言水平等变量影响到对学习策略选择。性别对外语学习策略的影响呈现多样化的特点。如有的研究发现女生比男生使用更多的学习策略。有的研究则发现男生和女生没有显著性差异。也有研究发现虽然男生和女生在策略使用整体差异并不显著，但是在某些特定策略类型上差异较大。男生和女生对语言学习策略的需求方面目前也没有明确结论(Oxford ,1993;El-Dib, 2004)。

语言学习策略和学习者的语言水平关系得到广泛研究。学习者对于语言学习任务要求的认知及其对应的策略选择是语言学习成功关键所在。一般研究认为，优秀和不优秀学习者在学习策略使用频度和类型、策略使用方法、策略使用准确性等方面存在差异。优秀学习者更加关注语言形式，积极进行跨语言形式系统比较；关注语言含义，抓准各种时机进行语言交际；能够反思自己的学习过程，能用元语言知识评价学习过程和指导学习；根据任务不同特点，选用恰当的语言策略，并且频繁使用多种类型学习策略来实现学习目标。优秀学习者的焦虑水平较低，并且更加自信，这也说明情感因素是影响学习策略选择的重要因素(Anderson，2002; Bruen，2001)。

语言学习策略为语言教学带来全新的认识，优秀的语言学习者(男性或女性)应发现和尝试不同的学习策略，经过评价后选择最佳的策略。学习者如能使用这种元认知策略来计划、监控和评价学习过程，将产生良好的学习效果。

2、文化和社会因素对外语学习策略的影响

学习目的、学习环境、社会价值观都会对外语学习者的策略选择产生影响，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学习者在学习策略的选择和使用上表现出明显的差异。例如双语文化环境下的新加坡大学外语学习者(以汉语为母语)学习外语时(法语或日语)，倾向更多使用社交策略而不是情感策略，因为社交策略更符合学习者语言学习目标(Wharton，2000)。Olivares通过比较西班牙母语和二语学习者在西班牙语写作课程中的策略使用情况发现，母语学习者成绩更好，他们更多使用情感和记忆策略，并且这些策略与写作成绩显著相关，因为母语学习者对于母语有更加深刻的情感意义，能够主动采用多种记忆策略，此时社交策略就在其次(2002)。在当前的中国外语学习环境下，“语言工具观”的认识和外语考试压力造成许多外语学习者错误的将记忆单词和语法规则作为外语学习目标，过多运用记忆策略而较少使用社交策略和情感等策略，限制了外语学习的深入。在学习模式上，中国学生更倾向于个体的、逻辑推理式的学习策略而非合作式、交际性的学习策略(文秋芳，1995)。讨论学习者策略使用情况，可以进一步帮助教师了解社会和文化因素对外语学习者学习策略的影响。教师应当了解学习者在课堂上的策略使用情况，及时发现教学任务中与学习者学习策略的矛盾之处，完善教学设计，激发学习者使用新的策略来完成学习任务。

3、显性与隐性策略训练

Cohen(1998)区分了显性策略训练和隐性策略训练。显性的策略训练研究主要集中于母语阅读和写作教学，它包含学习者的策略使用主观意愿、策略思考教学模型、新策略实践、策略自我评价、新任务下的策略迁移等研究方向。隐性策略训练是指将策略培训隐入常规的综合语言课程学习当中。Cohen等学者认为这种综合性训练可以给予更多的学习者更多真实语言学习机会来锻炼各种学习策略。但是Vance(1999)等学者则认为语言课堂中的策略无法迁移到其他任务中。对于教师而言，策划单独的策略训练课程更加具备可操作性。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大部分研究认为教师应将语言策略训练恰当地融合到综合语言课程中进行，而不必设置单独的策略培训课程。最佳模式是所有的教师在所有的课程中进行策略训练，学习者才能在不同任务中实践学习策略。

4、外语学习策略培训模式

许多学者尝试建构各具特点的语言学习策略培训模式。学习策略培训模式的核心是把发展学习者的学习策略元认知意识当做重点，认为元认知意识可以通过教师的展示和模仿来呈现，强调教师也应当为学习者提供多种实践机会，由学习者自主选择适当的学习策略，评价学习策略效果。学习者根据学习任务的特点自主选择策略，并根据任务形式的变化而进行策略迁移。Chamot比较了三种主流的语言学习策略培训模式。

表一语言学习策略培训模式

(Chamot, A.U. 2004)* Styles and Strategies-Based Instruction** Cognitive Academic Language Learning Approach

首先，三种模式采用类似的方法来确定学习者的策略使用情况。学习者完成一项语言学习任务后，综合采用问卷调查、讨论、反思等方法确定学习者学习策略。其次三种模式均认为教师是新型策略培训的示范者，可以做显性培训。三种模式同样也有各自的特点。CALLA(Cognitive Academic Language Learning Approach)模式包含准备阶段、呈现阶段、实施阶段、自我评价阶段、扩展阶段和评估阶段。每个阶段之间是一种循环关系而非固定的线性关系，教师和学习者可以根据学习任务的需要而重新调整培训实施的起始阶段(Chamot，2005)。Gremfell & Harris 模式则认为，学习者应该严格完成意识、示范、练习、计划、集中训练和评估六个步骤后重新开始(Gremfell & Harris，1999)。从教师与学习者承担的角色来看，SSBI(Styles and Strategies-Based Instruction)模式中教师承担了多种角色，帮助学习者学习选用符合自己学习风格的策略。Gremfell & Harris 模式让学习者认识新的策略方式，继而让学习者自主制定计划来改善学习。CALLA模式则让学习者首先反思学习过程，进行策略自我评估，然后将有效策略向新的学习任务迁移。总之，目前的策略培训模式均强调发展学习者的策略意识和策略化的学习过程，鼓励学习者采用适合自己的策略提高学习效率。然而，如何通过某种策略培训模式来提高外语学习者的学习策略和语言水平的研究案例当前尚不多见。

五、结语

本文综述了近年来国外外语学习策略研究的基本成果。外语学习策略的研究也不断向纵深发展。信息技术的高速发展，网络化和移动多媒体下的外语学习环境在不断普及，这种新形势下的外语学习策略研究对提高学习者的学习策略和学习效率将会有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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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国红)

doi:10.3969/j.issn.1009-4733.2016.01.014

〔中图分类号〕G718.5

〔文献标识码〕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