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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信息学研究:回顾、评述与展望

2016-05-17曹文振南开大学商学院信息资源管理系天津300071

图书馆 2016年4期
关键词:信息学学科信息技术

曹文振(南开大学商学院信息资源管理系 天津 300071)



社会信息学研究:回顾、评述与展望

曹文振
(南开大学商学院信息资源管理系天津300071)

〔摘要〕社会信息学作为一个专门术语和专门学科产生并发展,这标志着“技术-社会”视角下的社会信息学研究进入了快速发展期。文章回顾了国内外四十多年来具有代表性的研究成果,对社会信息学的概念界定、研究缘起、早期发展、研究现状展开述评,并对未来社会信息学的发展与研究方向进行展望。

〔关键词〕社会信息学信息社会信息技术

〔分类号〕G201

〔引用本文格式〕曹文振.社会信息学研究:回顾、评述与展望[J].图书馆,2016(4):1-5, 12

在信息技术、通信技术显示出巨大社会潜力的今天,与之相关的社会信息问题日益凸显并不可避免地引起公众和学界的关注。随着社会信息化进程的快速推进,信息技术与信息环境二者不断发生交流与作用,也使得在各学科领域内开展的社会信息学研究产生了加速融合趋势,最终推动产生了“社会信息学”这一新的学科领域。

1 社会信息学的概念界定

社会信息学从其字面含义而言,是社会学与信息学形成的交叉学科。但鉴于人类社会现象的复杂性,社会信息学实质上涉及到计算机科学、系统论、通信科学、管理科学、心理学、传播学等许多学科领域。不同的学者从不同的领域或角度对社会信息学做出了不同的概念界定,其中比较具有代表性的看法有:

A. B. 索科洛夫(1971)认为社会信息学是指借助于信息方法来研究社会的认识、社会的交流和社会的管理的一门科学学科。它将社会的认识过程、交流过程和管理过程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1]。这个概念把信息方法作为一种技术手段来看待,忽视了社会行为对于信息方法的作用与影响。

A. D. Ursul(1989)将社会信息学确定为专门研究社会与信息学之间相互作用的一个科学领域,也即是研究社会力量影响信息学技术之发展的方式以及信息学技术影响社会之发展的方式[2]。这个定义仅从社会信息学的字面含义上进行解读,对于社会信息学的学科内涵论述不够深入。

美国印第安纳大学社会信息学研究所(1998)将其定义为研究和讨论计算机使用对社会各个方面产生影响的学科,包括信息技术在社会和组织变革中扮演的角色,以及信息技术之下的社会组织被社会力量和社会实践影响的方式,还包括计算技术的社会影响、运用计算机的社会分析、以计算机为媒介的通信(CMC)、信息政策、计算机与社会的关系、组织信息学、解释信息学等其他分析和研究[3]。这是从社会信息学的议题出发对其进行定义,比较全面但显得不够简练和深刻。

滨田纯一(1999)认为社会信息学是对社会信息的生产、流通、处理、积蓄、使用进行综合性研究,通过这些研究,从信息角度对人类社会进行社会科学的解释,同时对信息社会现象所产生的各种课题从学术上采取对策的学科[4]。滨田纯一提出的概念同样是将信息的各个角度都囊括在内,但是“社会信息”、“人类社会”、“社会科学解释”等概念较为空泛,未能进行实质性的阐释。

Rob Kling(1999)认为社会信息学是从信息技术与组织机构和文化背景相互作用的角度,对信息技术的设计、使用和效果开展的跨学科研究[5]。Rob Kling (2000)进一步指出社会信息学是一个交叉学科,强调从技术发展与社会、文化、制度的互动层面来探讨信息技术的发明、使用及其影响[6]。Kling教授明确提出了信息技术与社会组织和文化的相互作用,并且将着眼点放在信息学上,对学科的定义有一定的创新和探索。

吴信训(2008)认为社会信息学是要以整个人类社会浩瀚复杂的信息现象为研究对象,来建立自己的学科体系,来实现理论对实践的指导,包括人类的信息行动、信息法、社会信息、信息媒介、信息社会应用的社会信息、国际信息等诸多方面[7]。吴信训教授提出的概念只是将“社会信息”展开成为人类社会的信息现象,依然过于笼统。

从上述具有代表性的观点,我们发现社会信息学及其研究在整体层面虽然有大致相同的看法,但对具体内容的界定和看法却不尽相同。在这样的情况下,对社会信息学的内涵进行探讨,塑造一个统一的理念共识,是一个重要的研究课题。考虑到当前社会信息化的实际情况,并结合各家观点,我们认为,社会信息学是一门探究信息化背景下的各种社会现象,研究信息技术如何改变社会以及社会中的组织和个人,以及分析各种社会群体与社会运作如何塑造信息技术的使用和变革的学科。当然,社会信息学作为一门实践学科,还处在不断的发展变化过程中,它的内涵还将在未来不断丰富。

2 社会信息学的研究缘起

伴随着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社会生活与信息技术(IT)的联系越来越密切。由于西方发达国家信息技术的发展速度走在各国前列,最早进入了社会信息化的进程。自20世纪60年代起,西方便有一批学者展开了对信息社会有关问题的研究。社会信息化的进程与社会信息学的发展可以说是同步的,社会信息化为社会信息学理论的产生与发展奠定了基础。在信息技术发展的早期,西方学者提出了技术决定论(technological determinism),强调技术的自主性和独立性,认为技术能直接主宰社会命运,把技术看成是人类无法控制的力量,技术的状况和作用不会因其他社会因素的制约而变更;相反,社会制度的性质、社会活动的秩序和人类生活的质量都单向地、唯一地决定于技术的发展,受技术的控制[8]。在技术决定论中常见的观点是将信息技术视作工具(tool),分析重点是信息技术带来的社会影响(social impacts)。

随着信息社会实践的逐步深入,许多实践表明信息技术并不能够带来稳定生产力,大量投资之下的信息技术并没能给使用者带来巨大的预期效益。许多在实验室里获得优秀数据的技术投入到社会生产中以后,由于实验室环境与社会环境的差异,加入了组织行为、个人工作方式与生活方式的技术实施效果,往往达不到实验室测试的效果。同时,在不同的社会背景、组织环境、文化氛围下推行同一项技术,取得的效果也不尽相同,甚至可能存在巨大的差异。虽然不能说技术决定论已经被彻底边缘化,但这的确动摇了技术决定论存在的基础。许多专家学者都认识到,仅仅依靠计算机、网络等信息化手段,而不去考虑与之相关的各项社会要素,难以达成预想的社会和经济效益。

由于技术决定论的思潮以信息技术为中心,忽略了社会环境、社会发展等因素与信息技术、信息革命之间的关联和相互影响,70年代以后学界逐渐由信息技术产生社会影响的观点转变为信息技术与社会发展相互影响的观点。1996年美国的Phil Agre、Jacques Berleur、Brenda Dervin等十几位学者在一次学术会议上提出对信息技术的检视应当置于动态的社会发展过程中,并提出了作为术语的“社会信息学”(Social Informatics)[9],这被认为是“Social Informatics”一词的正式确立,表明研究人员在技术发展与人类社会有关的各项议题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专家们还认为社会信息学同时关注了两个方面的问题,将信息技术放在真实的社会场域中加以探讨,也将社会发展作为信息技术发展的基础。社会信息学这一术语一经出现就被广泛接受,研究领域和研究内容也迅速扩大,为不同学科的研究人员提供了展开交流与对话的交叉议题。

3 早期的社会信息学研究

20世纪70到80年代,处于起步阶段的西方社会信息学研究重点大多置于组织场域中,因为组织是信息化最初和最主要的场所。许多研究者都试着对信息技术在组织场域应用中的问题阐述自己的看法,研究内容包括信息对组织行为的影响、信息系统对工作质量的影响、信息化的组织机构变革等。这些研究通常发表在各自领域的专业期刊上,较为分散,所使用的术语也并未统一,例如计算机的社会影响、以计算机为媒介的社会分析、信息化社会策略、组织信息学等,使得研究人员、研究领域之间的融合比较困难,影响了社会信息学的整合与发展。同时,研究结果往往是互相矛盾的,例如信息化可能使组织产生巨大变革也可能导致彻底的失败,可能提高工作绩效也可能连原有水平也达不到。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在于早期的社会信息学研究仅以技术决定论作为审视问题的观点,没有对技术进步与社会变迁之间的交互作用进行探讨。不可否认的是,组织信息学虽然存在着种种不足与欠缺,但对社会信息学的萌芽做出了重要贡献,直接促使社会信息学作为一个新的跨学科研究领域的兴起。

20世纪80年代,以Kling教授为代表的西方学者最早提出必须将信息技术的影响放置在该技术发展与应用的社会环境(social context)中去考察。简而言之,信息技术是受社会所形塑的(socially shaped),在不同的社会环境中发挥着不同的作用,其发展与变革也遵循着特定社会环境的要求,技术和社会不应当也不能够被截然二分为不同的领域进行探讨[6]。社会行为影响着技术的设计,社会信息学的讨论应当将技术的使用者包括在内,关注最终用户在信息技术设计中的作用。只有在理清社会发展脉络的基础之上,才能够解决技术决定论视角单一的缺点,用批判性的分析思维考察信息技术的发展全貌。由此,人们对技术和社会二者关系的看法从传统的“技术决定论”转化为“技术和社会的无缝连接”[10]。早期的西方社会信息学研究,伴随技术决定论的逐渐边缘化,渐渐隐匿于新的主流观点背后。

我国虽然信息化起步较西方晚,但早在20世纪80年代之初已有学者陆续开始了对“信息社会”的研究。1993年底,我国政府正式编制了被称为国民经济信息化起步工程的“三金工程”(“金桥”、“金关”、“金卡”),该工程的具体实施大大推进了我国的社会信息化水平,也为社会信息学的研究建立了客观的实体基础。和西方社会信息学发展类似,我国学者的研究之路的起步阶段是建立在信息技术发展对社会产生巨大影响的基础之上。许多学者开始关注新技术革命带来的机遇与挑战,并认识到信息技术将把社会引向信息社会,从而开启了我国的社会信息学研究。著名科学家钱学森(1991)以《科学美国人》杂志刊载的“通信、机算机和网络”专辑为背景,建议国家从社会科学角度加强对新技术的研究,提出“计算机、通信和信息系统对未来社会的影响”的问题,并建议将其列入社会科学院八五计划[11]。

这一阶段我国的社会信息学研究主要是介绍、引进西方的重要成果,翻译并出版了阿尔温·托夫勒的《第三次浪潮》(1983)、约翰·奈斯比特的《大趋势——改变我们生活的十个新方向》(1984)、唐纳德·桑德斯的《计算机·信息·社会》(1985)、爱德华·科尼什的《通信技术的明天——即将到来的信息社会》(1988)等一批有代表性的国外著作与研究成果,引进这些经典作品大大促进了我国社会信息学研究的发展。与此同时,一批学者站在学科前沿,开展了有限的本土化研究,据不完全统计,国内的《情报学报》、《情报科学》、《情报资料工作》和《情报业务研究》等4种代表性的情报学刊物,1986-1991年期间共发表有关社会信息学领域的文章近50篇。虽然我国早期的社会信息学研究只是处在探索阶段,甚至学者们对学科的名称、研究范畴、研究方法还未达成共识,但对于推动我国政府、学界、公众对社会信息化有关问题的关注和研究起了巨大作用。

4 社会信息学的研究现状

4.1研究主题

信息技术一旦投入人类生活,便不仅是技术本身,也包括了它所带来的社会影响。社会信息学便是去研究每一个领域信息化后的社会影响,同时,社会信息学所研究的是社会制度、文化背景与信息技术的互动对信息技术的设计、改变产生的影响。通过对既有文献的系统回顾,我们发现整个社会信息学研究是一场信息技术与社会变革的综合讨论,可以被划分为四个主题:①技术化社会的本质,既针对技术展开讨论,也包括人与技术的互动过程;②信息通信技术(ICT)的建构与发展,关注发展满足社会需要的技术,社会活动对信息技术与信息过程的再设计,以及信息技术在社会变革与组织发展中的作用;③信息化后的各种社会现象,关注公众在信息环境下获取、利用和改造信息技术和信息的机制,以及管理、治理信息社会的制度框架;④各方面交互作用产生的现象,关注人、机、社会、技术、软件、信息的相互支持与影响,用不同的观点分析社会─技术的交互作用。

当然,近年来随着网络通信、智能便携设备、大数据等技术的快速发展,公众接触信息技术的入口、频率、深度都有了明显的提高,特别是无处不在的无线网络和随身携带的智能手机使得利用信息技术的便利性大大增强,也使得社会信息学成为一个正在发展着的、涉及领域和研究内容越来越广泛的学科。

4.2学科体系

一个学科的形成从各个研究主题的发展起步,最终上升为更高层次从而建构出自身的学科体系。西方社会信息学的重点在于技术社会化的实体论,在这样的西方“实用主义”思潮主导下,西方的社会信息学更多讨论的是实践层面的具体课题、具体问题,而较少从学科体系的高度展开讨论。中国的社会信息学则更加重视系统性的学科体系构建研究。近十几年来,我国学者对社会信息学的学科体系展开探讨与论述,已有了初步的研究成果与理论框架。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是欧阳康(2007)提出的社会信息科学的四个层面划分法:哲学层面,包括信息哲学、社会哲学、社会信息哲学等;科学理论层面,包括各个重要问题的公共理论研究;具体学科层面,包括传播学、符号学、语言学、历史学、心理学、管理学等学科中信息现象研究;信息技术层面,包括社会信息学在社会生活各个领域的实践与应用研究[12]。邬焜(2009)按照门类学科对社会信息学进行划分,认为“分支学科可以由社会信息学的门类学科研究对象的领域分化产生出来,也可以由社会信息学的门类学科之间的研究内容或研究方法的相互交叉中产生出来,还可以由社会信息学的门类学科与一般信息理论或自然信息学或智能信息学的学科相互交叉中产生出来”,并给出了社会信息学在理论上的一般体系结构[13](见图1)。

图1 社会信息学的一般体系结构

4.3学术组织

美国是社会信息学研究的前沿阵地,从事社会信息学研究的各类学术组织日益增多,研究机构、高等院校、学术期刊社、学术会议主办机构等学术团体、学术联合体不断出现。

①美国计算机协会(ACM)一直是积极开展社会信息学研究的机构典范,设立有计算机与社会专门研究小组(SIGCAS)。全球知名的美国电气电子工程师学会(IEEE)也设立有技术的社会应用学会(SSIT)。类似的具有代表性的研究机构还有美国情报学会(ASIS)、日本社会信息学学会(JSIS)等;②高等院校中的学术组织最具代表性的是1996年成立的美国印第安纳大学社会信息学中心,作为美国第一个以社会信息学冠名的正规学术、教学组织,该中心在社会信息化方面,特别是对计算机在社会和组织变化中起的作用开展了许多具有前瞻性的研究。加利福尼亚大学的“计算机、组织、政策与社会”研究计划(CORPS)关注于现实情境下的计算机与信息技术使用[14],也取得了许多重要的成果。除此以外,伊利诺伊大学、卡内基梅隆大学、华盛顿大学、多伦多大学等高校也都相继开展了相关的研究项目和计划;③学术期刊社中接纳与发表高水平社会信息学文章的有《美国情报学会杂志》(JASIS)、《信息社会》(TIS)、《计算机辅助通信杂志》(JCMC),包括国内的《情报学报》、《情报科学》、《情报杂志》等,每年都刊发社会信息学领域的重要成果,其中不少期刊还推出过社会信息学的专门特辑;④学术会议则以连续举办6届的国际社会信息学大会(SocInfo)影响力最为深远,它为来自世界各地的跨学科研究人员分享想法和意见提供了一个交流和碰撞的平台,并不断鼓励和支持原创性研究工作[15]。第7届国际社会信息学大会于2015年在北京举办,这对促进我国社会信息学的发展与繁荣无疑具有特殊意义。

5 社会信息学研究的未来发展

5.1研究队伍趋向专业化

除了作为社会信息学研究中心的美国以外,许多国家对于该学科的研究历程还比较短,研究队伍的稳定性和成熟度还不高。目前来看,社会信息学的研究人员多来自信息与情报学领域,社会学、心理学、经济学、传播学等学科的研究人员较少,研究队伍的构成比较单一,彼此间的沟通与协作较为松散,容易造成学科研究的取向和内容偏科,不利于构建交叉学科背景下的社会信息学体系。同时,社会信息学的专门研究人员较少,很多都是在信息学、社会学领域内开展研究,将社会信息学仅作为研究的方向之一,投入的精力和兴趣不足,导致社会信息学的课题申报、研究成果都不够深入。但是,伴随社会信息化过程的快速演进,社会信息学研究必将在未来受到更多重视。研究队伍中不仅要有信息学、社会学领域的研究人员,还要有许多其他学科的研究人员加入;专门的学术团体、研究机构也会不断产生以促进社会信息学的正规化、组织化运作;学术会议、工作坊、进修班会定期举行,社会信息学的自设研究生学位点也会出现,为研究队伍输送专门人才充实学术力量。

5.2研究主题趋向精深化

社会信息学发展到今天要想取得较大突破的研究成果确实存在困难。一方面,早期在社会信息化水平还比较低,开展的相关研究水平不高;另一方面,在当前大数据、物联网、智能化设备的背景下,许多新兴研究主题还未能得以深入讨论。随着信息技术实践在社会各个层面的不断延伸与渗透,务实的、实用的研究主题将会不断拓展与深化,并且研究成果也将能够在高度信息化的社会中得以检验与改进。持续开展的社会信息学研究为研究人员不断积累方法与经验,不断丰富研究主题与内涵。可以预见,作为与社会生活息息相关的社会信息学研究领域将会朝向细化、深化发展。

5.3研究方法趋向多元化

综观历年以来的社会信息学文献,其研究方法比较单薄,没有形成具有学科特色的研究方法。一方面是定性研究多见,定量研究少见,好的定量研究则更是凤毛麟角,缺少了科学研究的实证精神。另一方面是研究人员主观的解释多见,基于事实的客观分析少见,在理性思考基础上得出的理论解释框架固然很重要,但实践才是检验理论的唯一途径,缺少结合现实环境的研究会使得理论解释显得空泛,也使得理论解释失去了在实践中发展和改进的机会。社会信息学作为复杂的交叉学科体系,方法学的融合也必将是未来的发展趋势。各种人文社会科学、计算科学、信息科学的基本研究方法将会出现在同一项研究中,例如定性与定量研究方法的结合、宏观与微观研究方法的结合。各学科的专门研究方法将会打破疆界,不断被移植到社会信息学的研究中来,例如心理学的实验设计与认知研究方法、社会学的田野调查、传播学的内容分析法。社会信息学也可能根据自身的研究需求发展出本学科独特的研究方法,并在方法学上对其他学科产生影响。

5.4研究手段趋向高新化

一直以来,作为前沿科学的社会信息学在研究手段上并不先进,甚至和其他学科并无不同。在我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近年来的许多研究采用的技术手段较落后,与高速发展的信息社会产生了脱节。未来社会信息学的研究在技术手段上将会逐步现代化,例如利用智能设备搜集数据,利用大数据技术开展分析,利用高速网络实时跟踪社会变化。在观察法的基础之上,利用实验室模拟情境控制无关变量的实验研究法也将出现在研究中。计算机模拟社会形态与技术效果的软件将会越来越成熟、高效,从而得到更加丰富的数据和准确的结论。随着社会信息学的实用性得到重视,国家和研究机构将加大资金与课题经费投入,全球联网形成的超级计算机和大型的社会信息学实验室都可能相继被建立,从而让社会信息学研究发生质的变化。

5.5研究进程趋向加速化

社会信息学的研究浪潮正在全球兴起,许多原先不重视该学科发展的国家逐渐认识到信息化社会是不可逆转的大趋势。在社会信息学研究的起步阶段,研究人员往往首先关注到西方的社会信息学研究并直接翻译引进,形成学界、公众对该学科的初步认识,之后再开展本土化、差异化的研究促进本国学科体系的发展,赶超西方社会信息学的先进成果。以我国为例,当前对西方学科基本理论和成果的引进与本国学科的初创工作已经完成,下一阶段的工作将集中在加快社会信息学的研究进展方面。首先,信息化进程的加速推进必然将助推社会信息学研究。十年前的研究人员大概无法预料每个人都可以随时随地访问高速网络的场景,如今智能手机的普及、4G高速网络的发展使之成为现实,类似的技术还将飞速发展并为社会信息学带来崭新的研究领域与课题。其次,经过几十年的发展铺垫,社会信息学已经不再是创立之初的薄弱学科了,研究队伍的成熟、研究主题的深化、研究方法与手段的丰富等都将成为推动学科进步的实际条件与动力,为社会信息学的加速发展创造有利条件。

6 结语

在20世纪70年代,社会信息学刚刚萌芽,各领域的研究人员各自为阵。21世纪的今天,无论是公众还是学界都已经认识到了信息社会的复杂性和矛盾性,社会结构在信息化浪潮的冲击下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从来没有一个现象像信息社会这样受到公众的高度关注,给学者、政府、组织都提出了新的研究任务和课题,使得社会信息学得以快速发展。社会信息学对我国新时期的社会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作用,近年来随着相关研究持续深入地开展和推进,许多学者在学科体系、理论方法、综合实践上开展研究并产生了一批具有代表性的成果,但作为一门学科的社会信息学在我国还未明确其学科地位。我国学者亟需在引进和评介外国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从基础理论和实务工作两个方面拓展研究的广度与深度,明确社会信息学在我国情报学体系中的学科地位。综观国内外的研究成果可以发现,虽然研究人员对于社会信息学核心议题的看法较为统一,但学界对于社会信息学应当建立的学科体系还未能形成广泛的共识。同时,社会信息学的基本理论和研究方法还较为薄弱,有待今后进一步研究和创新。

(来稿时间:2015年9月)

参考文献:

1. A. B. 索科洛夫,郭星寿. 社会信息学[J]. 情报资料工作,1991(3):25-27

2. A. D. Ursul. On the shaping of social informatics[J]. International Forum on Information and Documentation,1989,14 (4):10-18

3. Center for Social Informatics of Indiana University. About Social Informatics[EB/OL]. [2015-04-07].http://www.indiana. edu/~rkcsi/socialinformatics.html

4.滨田纯一,刘琦. “社会信息学”综述[J]. 国际新闻界,1991(1):28-31

5. Rob Kling. What is Social Informatics and Why Does it Matter?[EB/OL]. [2015-03-04].http://www.dlib.org/dlib/january99/ kling/01kling.html

6. Rob Kling. Learning about information technologies and social change: The contribution of social informatics[J]. The Information Society,2000,16(3):217-232

7.吴信训. 新媒体与传媒经济[M]. 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8:128

8.于光远. 自然辩证法百科全书[M]. 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5:225

9. Vasja Vehovar. Social Informatics: An Emerging Discipline?//Jacques Berleur, Markku I. Nurminen, John Impagliazzo. Social Informatics: An Information Society for all? In Remembrance of Rob Kling[C]. Boston: Springer, 2006:73-85

10. Trevor J. Pinch, Wiebe E. Bijker.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Facts and Artefacts: or How the Sociology of Science and the Sociology of Technology might Benefit Each Other [J]. Social Studies of Science,1984,14(3):399-441

11.金吾伦. 计算机、信息技术的进步与社会科学研究[J].哲学研究,1992(10):24-29

12.欧阳康. 社会信息科学的学科定位与研究思路[J]. 华中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1):72-77

13.邬焜. 社会信息学的学科体系初探[J]. 西安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29(3):56-59

14. School of Information and Computer Sciences at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Irvine. ICT at UCI [EB/OL]. [2015-03-14].http:// www.ics.uci.edu/~corps/corps.html

15. Committee for 6th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social informatics. SocInfo 2014 [EB/OL]. [2015-03-24].http://socinfo2014.org

Social Informatics: Overview, Current Activities and Emerging Directions

Cao Wenzhen
( Department of Information Resources Management of Business School of Nankai University )

〔Abstract〕Social informatics (SI) refers to the interdisciplinary study of the design, uses and consequences of 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 technologies (ICTs) that takes into account their interactions with institutional and cultural contexts. In this paper we provide an overview of the definition of the concept of social informatics and discuss the current activities and emerging directions of social informatics.

〔Keywords〕Social informaticsInformation societyInformation technology

〔作者简介〕曹文振(1986-),男,南开大学商学院信息资源管理系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高校图书馆管理、信息服务与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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